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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将三菜一汤和一小碗米饭放下,转身去到了杯水,他没有见到在他转身的瞬间,齐优正在死命地咽着口中泛出来的浓稠、铁锈味的血液,不安的心理让她的眼眶变得通红,可却不能说一个字,因为只要张口,齐桀必定能察觉到。

等齐桀再转身的时候,她又恢复了清甜可人的模样,接过齐桀递过来的水杯,小心地张开一小口,快速地将水吞咽了下去,很快一杯水就见底,口中的铁锈味也所剩无几,几乎察觉不出来。

“别喝这么快。”见她这样,齐桀心中有些异样,但却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深究,他拿回水杯,问道:“还要吗?”

“不用了。”即使口中的味道淡化了很多,她还是不敢多说话,指了指齐桀拿来的几盘菜,小声道:“小桀,我想吃饭。”

“好。”这一次,齐桀不疑有他,将小桌子摆到床上,齐优的面前,然后再将饭菜放了上去。

“咚咚咚。”敲门声有规律地响起,传来司锆的声音:“老大,我是司锆。”

“进来。”齐桀将碗筷摆好,见齐优开口去吃,才回应道。

司锆推门而入,脸色有些不太好,那些新兵都是什么东西,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老大叫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齐桀见状,便让司锆和自己去门外说话,不想齐优听到一丁点可能影响她食欲的东西。

门被细心地轻声关上,齐优这才放下筷子和调羹,全身无力地靠在了枕头上,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上次是流鼻血,这一次是吐血,下一次呢?身体是没有大碍的,那么就可能出在了比如说魔力侵蚀或者……诅咒上面,看来,回欧洲的时间是越来越近了,哥哥,再次相见的时候,你会有怎样的表情?

待身体的力气恢复一些,胸口的闷痛不适不再明显的时候,齐优才下了床,隐约听到外边传来的对话,她微微皱眉,有人挑衅小桀?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打开房门,伸出了一颗小脑袋,见齐桀的脸果然冷冷地沉着,甜甜地笑了,她的小桀只要在她面前才会那么温柔啊,呵呵。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什么劲儿,但是就是很开心就是了,她是,非常非常喜欢这种被齐桀宠溺的感觉的,好似那一句:任你曾经冷冽几何,终是一番铁血柔情而已。

因为齐优就在房间里,齐桀对于那房间也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一听到房门发出的细微的声音,就瞬间转过了头,阴桀地双眸锁定了那淡绿色的房门,见是他那娇俏的可人儿,才缓和了脸色,大步走过去,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

齐优先是看着司锆张大了嘴巴的傻样竟然有些窘迫起来,不过转而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又觉得是理直气壮的,便对着司锆皱了皱小鼻子,然后大方自然地抱住了二儿子的脖子,问道:“小桀,刚刚听到,有人向你挑战?为什么啊?你只是列兵,连士官都不是。”

华夏国军队的规定,若非有冲突,列兵之间不得挑战。

“没事。”齐桀抱着她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对于这些新兵蛋子那种小儿科的挑战根本不在意,若不是对方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是不会去理睬的。已经很多天没有接收到挑战了,这一次突然蹦出一个临时加入海防军区的人来挑战自己,是凑巧还是人为呢?

“唔,小桀……”齐优呵呵地笑起来,她知道齐桀的个性,对于他人的挑衅,他一般不会理睬,因为根本没有放在眼里,所以这一次很可能他并不会同意这一次的挑战,只是,她很不高兴呢,凭什么这些人可以一再地找她的宝贝儿子麻烦?就要给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这些人才能学乖!

“什么?”齐桀其实已经想到了齐优的心思,不过难得的想逗逗她,这才故作不知地问了起来。

果见齐优皱起了她那柔美精致的柳眉,扯着齐桀的衣角不依起来,“可是小桀,虽然说那个人破坏了规矩,但是他想挑衅的话,我们也不能让人家失望对不对?”

“对。”齐桀对齐优的惯宠,可以说是到了骨子里的,她一说要求,齐桀便能迅速地分析出是否对她有害,只要对她没坏处,就是杀人放火,他也会点头,淡定地说一个“好”字,然后开始精密地策划起能让齐优展颜一笑的犯罪事件。

司锆算是彻底石化了,他常年都不在齐桀身边,又是由齐桀在军队里秘密提拔上来的人,所以根本不知道齐优的存在,现在这一相处,他只觉得就要世界末日了,冷酷铁血的男人变得这样柔情温和,简直是……吓死他了!

“小桀?”齐优被穿好了鞋子,然后放在了地上,她看着齐桀拍了拍她的小脸,然后带着司锆转身要出门,眨眨眼睛,怎么不是她想的那样?

齐桀没有回头,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笑容,吓得一旁刚好看到的司锆忙转头大念“南无阿弥陀佛,上帝耶稣玛丽亚,恶灵退散啊!”老大,您这笑容太吓人,太吓人了!(优优:啧,这表现和邵东海家的人差不多啊。)

见此,她就知道是齐桀故意的,真是,被小寻带坏了!(齐寻:这关我什么事?他本质就差劲好不好?)

齐优气得一跺脚,插腰道:“我要旁观!”

——第二节 路痴——

华夏国的军队,古来就有提倡比斗的传统,对于士官及以上级别的人,进行的有秩序挑战,几乎每个军区都是默认的,甚至有一些军区还会特别设立训练馆,专门“承接”这种比赛,海防军区就是其一。

这里的第三特训馆,便是专门用来私下比斗的。

此时的第三特训馆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竟然并没有多少人,齐桀带着齐优、司锆两人就走进了大门。

馆内共三个大理石制造的坚硬擂台,那挑战齐桀的人就站在最中间的一个上面,见到来人,他面露不屑,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后辈小子,林塘少爷也真是神经出了问题了。

齐桀微微眯起双眸,这个人是武者,并且实力不低,从外貌上看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这样的新兵也诡异了些,先不说这个,就以那老练的眼神,平静的吐纳,若不是有他大哥那般的天赋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因为内劲高深而延缓了衰老。

“保护好她。”齐桀吩咐了司锆一句,就独自走上前去,馆内的人的确不多,但不是没有,三三两两的站着看好戏,见风头正劲的齐桀来应战,便个个闹着起哄起来。

齐优挑着眉,也看出了些门道,退后了几步,却听司锆在旁边说道:“夫人不必怕,老大自会解决了这人。”司锆这一下午已经知道齐优的身份,对于她只存了尊敬,现在见她竟然后退几步,不由心中不满,这般怯懦的女人,也就是因为貌美而被老大喜欢了吧。

齐优怎会听不出其中的讽刺,不过那毕竟是齐桀的手下,她也就不想计较了,不过不计较不代表不会反击,她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关上了大门,馆内照明灯很充足,开门与关门的光线强弱没有多少区别,看了眼门后的锁,她嘟着唇,笑着上了锁,她记得宗政苍说过的,这些训练馆的门,没有专用钥匙,是根本打不开,哦,当然了,那是在不用炸药的前提下。

这下子,司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见此,齐优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关门不懂吗?要是小桀一个不高兴,打死了人怎么办?”

司锆嘴角一抽,他,这是被鄙视了吗?不过也因此,他正视起了这个看起来很是柔弱又娇纵的女人,这样的话都轻轻松松说出口的女人,会是个弱柳扶风的女人吗?很明显,不是。

“你就是齐桀?”林睦时粗着嗓子,说话的口气极为不屑。

齐桀没有说话,对于没必要的人,他不会想说多余的话,手下一翻,就攻了过去,只是显然是放慢了速度的,并不是好心给对方反应机会,只是他先出手的原因就是为了试探罢了。

果然,林睦时一惊,怒骂了声“草你娘的”也翻手握拳挡在了前胸,抵住了他认为的齐桀凶悍的一击。

一击未中也是意料之内,齐桀面无表情,只是眼中流过果真是这样的意思,他一早便猜到是那林塘派来的人,他不相信自己吃了迷心丸,所以找了人来试探自己的武功,若是这林睦时的确没能回来,那么他就乖乖听话,若是林睦时打败了他,那么他就让林睦时抓了他威胁齐家其他的人说出真相来。

只是,林塘自以为他的主意打得很好,却忘记了一点,他齐桀又不是傻子,他想得到的事情,他会不知道吗?

林睦时因为齐桀的这一招,吓得心颤抖了几下,好厉害的人!由此,他不得不警惕了起来,林塘虽然是旁系的少爷,但是深受老家主的林正扬的宠爱,就是他这个旁系的长辈也得听他的差遣,所以不得已,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希望这人的实战经验差上一些。

只是不过短短十秒钟,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这样凌厉的招式,杀伐的气势,怎么可能是个实战经验差的人!小子!你打娘胎里就在练功了吧?

想归想,他还是尽力地躲避着齐桀的拳脚,周围不断传来喝彩的声音,令得林睦时直冒冷汗,手下也开始出错,只是,在这种武力的比斗上,一个小错误,都可能是完败的缺口!

齐桀冷眼看着在他手下快速失去招架之力的林睦时,心想,他刚刚是高估了这人,和大哥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认输!”林睦时看着飞过来的一脚,吓得忙举手认输起来,他的五脏六脏都受了伤,这人打斗的时候,专门攻击人的薄弱点,却又避开了他的要害,所以很识趣的,他认输了,即使周围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齐桀也的确没有要下杀手的意思,既然一个林塘可以为他所用,这林睦时为什么不可以?两者牵制,反倒好利用才对。功成之后,他也一定会断了这两人的性命!只因为他们是林家的人,当初林家之人没放过他们家族的一个老弱妇孺,那么他也不会放过!

“齐桀!齐桀!”空荡荡的训练馆内,爆发出了响亮的声音,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由于这些男儿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倒是传到了外头去了。

齐桀的名号,也由此传得更开,这对于他在一年后的大选有莫大的好处。

“跟我走。”齐桀丢下一句话,便跳下了擂台。

林睦时吓得全身冰凉,他木讷着双腿,哪里敢不跟着?刚刚这个男人将一个药丸弹进了他的嘴里,从诡异的香气初步判断,即使其中多是补药,也可以知道,十有八九是种剧毒!

回到齐桀的单人宿舍,齐优并不愿意去听齐桀三人的对话,因为猜也猜到了,便跟齐桀挥了挥手,让他记住后天要回家,因为是他生日,也是为齐傲补办的生日。

甩着前不久齐寻从公司里带来的银色亮片小包包,齐优屁颠屁颠地走出了高级宿舍区。

“优,等等!”宗政苍中午被军区里几个人缠住了,加上马上要接管这边,他也不好推辞,下午南美那一边又出了状况,他不得不召开视频会议,直到这下午两点半了,他才又匆匆赶回了军区,还好,齐优正好在外面晃荡,被他找到了,不过也是,再和齐桀黏在一起,就不要怪他小心眼,假公济私了!(优优:您假公济私的时候,还少么?)

“你还在啊?”齐优转过头,就见宗政苍从另一边窜了出来。

宗政苍暗自翻白眼,然后问道:“你还不想回去?”

“正要回去啊。”齐优眨眨眼。

“那……你往那边走干嘛?”那是兵器库啊,是和军区大门离得最远的地方!

齐优嘴角一抽,满情不愿地撇嘴道:“好嘛,我不认识路嘛!”

宗政苍默默流泪,这是要多路痴才能在带着走到大门口的坚定目标,从齐桀的宿舍一直走到这南辕北辙的地方啊!要知道,齐桀在的高级宿舍楼一直直走,就是大门啊!

这也是齐桀放心齐优一个人出门的原因,但是似乎,他还是高估齐优了…

“喂!”齐优见宗政苍那欲哭无泪的表情,火大地喊了一声,你以为她想路痴的么?还不是以前有力量在,没用到这种东西的地方!啊!而且做任务的时候,为了不迷路,她可总是要做很多很多准备的啊!

“咳!好了,我们出去吧。”宗政苍决定无视这个问题,揽着齐优的肩膀往反方向走去……

在上了宗政苍的车,然后他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并且大有继续开下去的趋势的时候,齐优才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转头问道:“去我家的路,怎么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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