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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纷临死前望向律朗的眼光,绝望而悲切到了极点的眼光。

你没有这样的资格,

没有资格这样看着我

“不要这样看着我” 夜寻流着眼泪大叫起来,扑到封旗身上,伸手掩住他的眼睛。

你不是凌纷,你不爱我

一直一直,不过把我当成征服的对象。

我已经被你得到了,

我已经无时无刻,不被你的影子所覆盖。

“为什么你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夜寻疯狂地挡住封旗的眼睛,根本不理会自己已经被封旗激动地搂在怀中。 “你是魔鬼,为什么要日日夜夜啃着我的心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满身的鲜血,是封旗的鲜血。

夜寻急喘着停下来,茫然看着手中的鲜血。

没有想到,封旗的血,竟然也会殷红至此。

血肉在欢呼,在迎接

这是我的鲜血,被封旗夺去的紫眸之血。

封旗的心,在剧烈的跳动,那快速的频率,和我的心跳动的频率居然一模一样。

封旗的世界,我可以看见。

那里,是灰暗和血红的世界;封旗就在那个高高的顶峰,向我招手。

这是曾经让我心动的,曾经让我哭泣的

感觉

被渴求的感觉

“你在招手” 夜寻低声在封旗的怀中啜泣。

“是的,我在招手,一直在招手。”

封旗长叹,将夜寻紧紧拥在怀中。

帅帐外传来喧哗。

帘子被忽然拉开,让满天的明媚阳光宣泄进来。

夜寻回头,急奔而来、满身戎装的夏尔提着宝剑立在门前。

“夏尔” 夜寻轻轻惊叫。

夏尔凝视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一刻,淡淡地温柔地笑了起来 “果然,如我所想。”

夜寻被夏尔目光中的凄凉吓了一跳,弹出封旗的怀抱,惊慌地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 他斜看封旗一眼,惊讶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地跑到封旗的怀里。 该死的

他是封旗

是封旗啊

“不是的,不是的” 夜寻反反复复说着这三个字。

夏尔却只是笑,轻轻柔柔地笑 “这样很好啊。陛下和夜寻,都是我希望幸福的人,都是我最爱的人。”

夜寻愣了一下,忽然羞愧地无言以对,呆呆回头看了静坐一旁的封旗一眼,又望望刹那隔得很远的夏尔。心头一酸,眼泪狂撒着跑出了帅帐。

夏尔看着夜寻冲了出去,低头惆怅半晌,收起手中本来打算营救夜寻的剑,转身欲离。

“夏尔”

夏尔一震,停了下来。

封旗走到夏尔身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轻叹一声,怜惜地从后搂住帝朗司最美的将领。

被封旗的熟悉气息骤然包围,晶莹的眼泪差点掉下眼眶。夏尔呆在当地,说道; “陛下,夏尔已经换了新的帅帐。”

封旗将夏尔搂得紧紧,惭愧的说 “是我错了,怎么可以又伤你的心”

“伤心不过是换了一个帅帐而已。” 夏尔死盯着脚下的土地,声音微微颤抖 “换了帅帐,我还是帝朗司第一将军。”

狠心扳开封旗搂着自己的臂膀,夏尔快速地在封旗已经开始凝固的伤口瞥了一眼,转身正对封旗。

“不过已经不是当年羽圆战场上的夏尔了。”

封旗吃了一惊,用力拉住夏尔 “夏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可以离开我你如果可以没有我,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帅帐如此伤心”

“夜寻已经回来了。” 夏尔晶亮的丹凤美目盯着封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陛下心里,又放得下我几分”

封旗虎目中闪动连连,低沉地说 “没有我和夜寻,你只会伤心地一个人活下去。”

没有你

没有夜寻

再这样盲目的缠绕在你们之中,直到你们终有一天对我视而不见,

我宁愿选择伤心和孤独。

夏尔仰起头,送封旗一个道不尽酸涩的轻吻,微微一笑。

“陛下,似乎太低估夏尔了。”

他猛然转身,忘形地高喊起来 “我,羽圆将军夏尔发誓从此以后”

夏尔激动地起伏胸口,回头看有几分悲伤的封旗一眼,声音渐渐低下去

“从此以后,从此以后”

喉头哽咽,说不出后面让人伤心的话。

忿忿别过脸,夏尔掀起厚重的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阳光下刺眼的红披风,刺痛封旗锐利的眼。

帝朗司君王豪华庄严的帅帐,又恢复死寂一片

“从此以后”

封旗喃喃夏尔临走前反复的四字,仰躺在床上。

那天,夏尔躺在这里,奄奄一息

那天,夜寻躺在这里,脸色苍白如雪

如今,这床冷冰冰,封旗躺在这里寒冷入心。

为什么连一点体温和味道都没有留下。

真是消逝得快啊。

一滴晶莹如雪的眼泪,终于从帝朗司君王的眼中滑落。

封旗,你的这滴眼泪,到底为谁而流

为谁

摔倒地上,细细的泥沙嵌进我修长的指甲。

伴着鲜血流出的污浊,将是我微笑的丰碑。

心在动荡,如同耳边呼啸的风看不见踪迹。

夜寻,你可看得见自己的心

那酸痛的、彷徨的、迷惑的,憎恨旁人又憎恨自己的心

冲出封旗辉煌的帅帐,逃过夏尔幽深的目光,夜寻在或嬉笑或专注于训练的一群群士兵中狂奔而过。

数不清的帐篷,数不清的人。

他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藏。

踉踉跄跄的脚步,在夏尔崭新的帅帐前煞住。夜寻喘着粗气,用悲伤的眼光望着这不久前还是满目苍痍的地方。

崭新的帅帐,高高飞扬在侧的,依然是夏尔那代表荣耀的将军旗帜

没有牛皮陈旧的色泽、没有原本边角上些微的细心的缝补、没有夏尔的味道。

夜寻不能置信地颤抖,久久凝视。他不再向前。

那个帅帐,已经不是封旗与夏尔缠绵的地方,也不是夜寻与夏尔相拥的地方,那崭新的、华丽的,是另一个地方埋葬了恩爱,埋葬了与生俱来的情与恨。

夜寻转头,他没有资格进去,再度玷污这个崭新的地方,就象没有资格再去进驻夏尔温柔的心在他那样靠近封旗的怀抱后。

他咬着唇,回头。虽然,当他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泪水

失魂落魄地让身体带领自己,不知不觉,走回最开始看见开龙和演薛的帐篷。轻轻掀开帐篷的帘子。

“夜旗” 正坐在一旁焦虑的开龙猛然跳了起来。被身边的演薛使着眼色扯了一下,又忙改口 “哦,夜寻,你”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从夜寻那天发疯似的扯下头巾闯进封旗的帅帐,失踪到今天已经有数日时间。

他们原本是帝朗司的敌人,现在被夏尔带回,身份不明,被软禁在这个帐篷中。其他的平等军,自然也是被看守着。

营地中传播的流言,足以让他们知道,与他们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居然就是迷惑了君王天下闻名的美少年。

夜寻黯淡的美眸瞧开龙一眼,幽魂一样移进来,靠在椅子上。

开龙和演薛本来有很多事要和夜寻说,见了他的样子,彼此对视片刻,团团围着夜寻坐了下来。

“夜旗夜寻,你还好吧” 开龙粗声粗气地问。

好我还好吗 夜寻听着他的问题,苦笑一下。

开龙虽然粗线条,也知道夜寻现在的状态不好,急得挠头,对演薛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演薛在一旁盯了夜寻许久,语气清晰的说 “夜寻,我们还是好兄弟吗”

夜寻无力地看看演薛。

演薛说 “好兄弟,请你领导平等军吧。”

一团乱麻似的的思绪被蓦地挑了一下,夜寻终于集中几分注意力,疑惑地看向演薛。 演薛继续道 “我们以前是帝朗司的敌人,现在归顺封旗,难免遭到帝朗司军人的欺压和鄙视,如果平等军被解散,把我们的兄弟插到帝朗司各个军营中,兄弟们一定会受苦。只有把平等军作为独立的一支军队,才可以保持平等军的作战能力,又可以保护各位兄弟的安全。但是” 演薛看看开龙,叹气 “我们都曾经带头造反,封旗必定不肯让我们统领平等军,所以只有求夜寻你了。”

开龙也在一旁急切地盯着夜寻。

夜寻没有表情,沉默许久,才道 “保留平等军的实力,无异于在自己身边留个祸害,你以为封旗会答应”

“所以才要你开口” 开龙率直地开口,话说到一半,被演薛凌厉的眼神打断。

夜寻象被刺狠狠戳了一下,偏过头看着演薛,冷冷道 “所以才要我开口因为我是封旗最喜欢的男宠。焰火把我当成跟封旗交换条件的礼物,如今你又来重施故技。你难道不知道,焰火的计策没有成功。他如今已经人头落地,你还想重蹈覆辙” 话说的后面,语气越发尖刻。

演薛变了脸色,霍地站起来 “焰火大哥的做法虽然不够光明磊落,但他是为了平等军数万弟兄的性命着想,你若侮辱他,我绝对不饶你。”

夜寻冷笑 “你怎么不饶我你如今是归降的叛将,我只要高呼一声,夏尔立即就取了你的性命。” 一边说,一边心里暗暗流泪,想到夏尔急赶而来,在封旗帐门前那温婉又倒不尽苦涩的轻笑,心里一阵绞痛。

演薛满身的血往上冲。他和开龙被困在这里几天,不明外面的战局,又担忧其他的平等军兄弟,想起被屠戮的营地和惨死的妹子,心如刀割。来来回回想了这几天,终于下定决心跟随封旗,找个法子继续上战场,为可怜的演水报仇。

没想到夜寻如此冷淡,倒似完全不念当日兄弟之情

演薛愤怒的朝夜寻迈进一步,张口欲言,却看见夜寻眼眸中道不尽的酸楚,想想自己确实是在利用封旗对夜寻的宠爱,心中豪气尽去,长叹一声,颓然坐了下来。

“什么兄弟平等,不过是利用我罢了。” 夜寻看见演薛泄气的模样,口气也缓和下来,轻轻地说。

开龙却坐不住,大吼一声 “说什么利用你焰火大哥送你到封旗大营,我们难道没有率兵来救我一直把你当好兄弟看,邀你到营地的时候,只道你是默默无名的夜旗。你先蓄意骗我,还敢怪我们” 他走到夜寻身前,塔一样站着,舞动双手,问 “夜寻你还是我的兄弟吗演水死地如此惨,我只想为她报仇,杀光该死的淙亢国军队。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就帮我这个忙” 想起演水和学影双双偎依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惨景,开龙眼睛通红,将夜寻冰冷的手握得紧紧 “我只想杀敌。夜寻,帮我这个忙,让我带着兄弟们,把淙亢鬼杀个干干净净”

“你若不出面,平等军多数人都会因为参与造反而受猜忌,极有可能被分派到需要苦力而不发放武器的队伍去。而我和开龙” 演薛转头看看开龙,叹气 “不要说上战场为演水报仇,只怕连性命也难保。” 他目光移向夜寻,真诚地说 “夜寻,我们当日决定归顺夏尔,也不过是为了留着命替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夜寻原本没有温度的双手,被开龙温暖的大手紧握着,热气的传递,让夜寻心里泛起热血情谊的感觉。

想想平等军营地中大家的欢歌笑语,演水的顽皮,学影的大胆和娇羞,又想到营地中尸骸遍地,敌人连伤兵妇孺也不放过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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