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旁敲侧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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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生揽着她进了船舱内,将油灯的灯芯挑亮了许多,见着榻上的陈仲怀还在睡,压低了声音道:“张大夫有些晕船,不过还好有你师兄在,并无大碍,其他船上的人都已经歇下了。”

陈永生动手将身上的戎装退下,原本结了一层薄冰的铠甲因着屋里的热气化成了水。

苏凝拿帕子想给他擦拭,却被陈永生捉住了手,拦腰抱回了榻上歇着。

陈仲怀听到身边的动静,翻了个身,呓语了声躲在苏凝的怀里又睡了过去,苏凝揽着他的小身板轻轻拍打着,身后陈永生将母子二人皆是搂在怀里。

来福趴在一旁守着。

天亮的时候,苏凝是被外间的说话声给惊醒的,身边的父子二人已经没了踪影,船舱内就她一人。

陈仲怀与叶丛在外间看书,叶枝则是在与外头的将士们说话,打听这船行到了什么地方。

苏凝起身穿戴整齐后推开了舱门,陈仲怀将手里的书放下,喊了她一声,外面的叶枝立刻走了进来。

“大娘子,你醒了,奴婢这就把热水给你打过来洗漱。”

苏凝看着叶丛与陈仲怀手里的书籍,笑着走了过去:“你爹呢?”

“爹去巡视了,说过会儿就回来与我们一块儿用早饭。”陈仲怀如实回答,将桌上的酸梅推给苏凝,“娘,这是爹从定安公主船上取过来给你吃的,说是对晕船很有效果。”

苏凝捡了一颗酸梅搁在嘴里,口舌生津,压住了胃里的不适。

叶枝打了热水过来给苏凝洗漱,苏凝让她将带来的包子给热了,又熬了浓浓的一锅白粥,等陈永生回来后,众人分了吃。

因着船上的地方太小,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苏凝索性将带着的医书翻出来看看,陈永生巡视完后,就坐在一旁给母子二人烤着板栗和番薯。

白日行船,船的速度比在夜里快了些,陆水瑶依旧不敢踏足那绳梯,只得歇了去齐王船上的心思。

一转身,却瞧着苍凌云无比的开心。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渔网,在锦屏和画春的帮助下,居然将那渔网抛在了海里。

“定安公主真是闲情逸致,竟一点也不担忧齐王殿下吗?”陆水瑶朝着三人走去盈盈一拜,话语里全是指责。

苍凌云却懒得搭理她,命令锦屏与画春将渔网给收回来,转去了船尾。

陆水瑶如同跳梁小丑般站在一旁干瞪眼。

船尾甲板上肆意的欢笑声惹得后面那条船上的人出来相看。

张逸轩祖孙二人与古玄鹤上了甲板,眺望着对面的情形,只见苍凌云正用力收着渔网,锦屏和画春不敢太用力,生怕海水溅在她的身上。

可饶是如此,等渔网收上来的时候,还是溅了众人一身。

“锦屏,画春,快将里头的海鱼捡起来,给每条船上都送去。”原本不过是拿来打发打发在船上的时间,没曾想还真的捞到了,可见她的运气不错。

“不必麻烦公主身边的人送,直接扔过来便是。”张广白站在船头朝着苍凌云喊道。

闻言,苍凌云忽的抬眸看去,见三人皆是站在那里,先是一愣,而后弯腰挑了一条最大的朝着甲板上扔了过去。

鱼儿被抛了过来,张逸轩去捡,差点因为手滑没再摔出去。

他这番笨拙的样子,惹得苍凌云生笑,等意识到大伙儿都看着自己时,连忙催促着锦屏和画春将剩下的鱼捡了送到别的船上,自个则是拉着渔网去了另外一侧。

古玄鹤的视线来回在二人身上逡视了一番。

一连行了六日后,船在下晌的时候抵达了兖州城附近的一处码头。

陈永生寻了个客栈让众人稍作休息,明日一早便进京。

这都到了兖州城附近,眼看着今日便能抵达,可这陈永生却偏偏要多留一日,陆水瑶觉得他是故意的,气得在房间内摔了碗盏。

苍凌云从她门前路过时不以为然,让画春守在她的房门口不准她去打扰任何人。

天字号客房内。

陈永生站在下首正朝着苍凌寒回禀,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张逸轩前去开了房门,见是苍凌云,立刻侧身让与她进来。

“皇兄,你的身子可还好?”

这几日在船上,苍凌寒没与陆水瑶接触,耳边倒是清净了不少,身子自然也好了很多。

“你来的正好,方才他告知本王,盛将军明日便可到此与我们汇合,今夜就暂时在此住下,明儿咱们一块儿回京给父皇报喜。”苍凌寒的声音中气十足,可见是大好了。

苍凌云点头称是,又与他们说了会话,便退出了房内去寻苏凝等人。

屋内只剩下三人。

苍凌寒打量着陈永生,见他至始至终不卑不亢的模样,方徐徐开口:“此番回去,你必然是要认祖归宗的,可想好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吗?”

陈永生心中凛然,不明白他口中所说这一切是包含了什么。

“回齐王殿下,属下在陈家村生活了二十多年,与盛将军相处不过数月,虽有血脉渊源,但也知晓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什么不是。”争权夺利的事情他不会去做,更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

苍凌寒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回答自己,这般铮铮铁骨的模样,可别到了京城后让他失望。

“你们且先退下。”苍凌寒摆了摆手。

二人拱手退下。

荀公公捧了热茶进来,看着苍凌寒正在闭目养神,递上前去:“主子,老奴已经托人给宫里递了消息,明儿个咱们就能进宫去面见娘娘与皇上了。”

苍凌寒缓缓睁开双眸,接过他奉的茶水,眸子里划过一道精光:“这几日本王知晓你们从中阻拦她来见我,明儿到了兖州城,只怕连母妃也会多加阻拦。”

闻言,荀公公吓得跪在地上磕首:“主子,这一切都是老奴的意思,您若是要责罚便责罚老奴,不关旁人的事情。”

苍凌寒将手上的茶盏搁置在桌上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荀公公,声音骤冷:“你要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若记不住,本王身边也留不得你,可明白?”

“是。”荀公公背后吓出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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