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心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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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炎文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湿哒哒的出去居然是为了给自己盛一碗姜汤来。

姜汤尚且带着余温,边娉婷见他微愣,忍不住催促了一下:“快喝了,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能暖暖胃,驱寒!”

沈炎文接过后一口饮尽。

二人对坐着,船舱内静悄悄的能听见边娉婷衣裙上滴下来的水声。

边娉婷打了个冷战,拢紧了他的衣裳趴在桌子上有些浑浑噩噩的,许是见到他之后,放了些许戒心,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瞧着她的额头都快要碰到桌面上,沈炎文忍不住伸出了手。

原本想着虚扶下她的脑袋,让她清醒过来,可谁曾想,边娉婷直接磕在他的手心内,抵住了他的手心彻底的趴在了桌面上,沉沉睡了过去。

因着她这个动作,沈炎文不得不微微躬着身子。

取了边上的书籍,想垫在边娉婷的脸下,抽出自己的手,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导致他撞到了桌角,压抑着疼痛,完成了这个动作。

看着边娉婷双眼下青黑一片,浑身也是湿漉漉的,沈炎文轻叹了一声,转而借着油灯看了一眼密折。

盛鸿带着将士们赶往了东莱与邹将军汇合,找出这个姓秦的公子到底是何人,而他则是留在此处养伤,届时等他们一起回兖州城复命。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边娉婷居然赶来此处,还说要照顾自己。

船一路前行在天亮时分抵达了码头,朱老大带着工人们朝着沈炎文再三感谢后,这才离开。

边娉婷是被码头上嘈杂的说话声给吵醒的,刚睁开眼睛,就见着一抹阳光从窗户射入,沈炎文正与众人拱手告辞画面。

身上的衣裳已经半干了,正要起身出去,却发现她脸下垫了一本书籍,想到昨儿夜里的事情,忍不住脸颊上升起一片红晕。

随行的嬷嬷听到船舱内传来了些许动静,轻叩了下门,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夫人,您若是醒了,咱们便跟着大人一块儿下船回客栈吧!”

船舱的门被拉开,阳光照在身上,整个人顿时暖和了不少。

边娉婷拢着官服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走吧!”

车夫和嬷嬷跟在她的身后与沈炎文汇合。

陆寒派人将马车牵引了过来,待看见沈炎文夫妇同时站在码头上,连忙走了过去,让他们上车。

等到了客栈,边娉婷将手中的另外一只玉镯退了下来,私底下交给了车夫,让他拿去典当。

“嬷嬷,你跟着他一块儿去,买些换洗衣物,再去药铺里抓些补气血的药回来。”边娉婷悄声叮嘱,不敢让沈炎文听见。

如果让他听见,只怕依着他的性子,根本不会让她典当玉镯,更不会喝她买回来的补药。

嬷嬷迅速点了点头同车夫一路同人打听,到了当铺,典当了边娉婷的玉镯,按照她的嘱咐将东西买了回来。

如此,主仆三人便留在了客栈尽心尽力的照顾沈炎文。

时间一晃便是两个月,这期间沈炎文的伤势在边娉婷的照料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一日,他坐在窗前看着盛鸿送来的信件,忍不住蹙了蹙眉。

正巧,边娉婷端了饭食过来,见他蹙眉,开口询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盛将军与邹珉将军在东莱遇到了麻烦。”沈炎文将信件收到了怀中,“过两日,我派人送你先回兖州城。”

这两个月来的相处,夫妻二人的关系已经胜过从前,边娉婷因为与他独处照顾他时,也弄清楚了他的脾性,所以当听见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和从前一样使性子。

反倒是亲自给他摆放了碗筷,坐在了他的对面道:“明日我再去药堂请大夫给你把一下脉,若是没有大夫说没有大碍,我就回去。”

“嗯。”沈炎文端起碗筷与她一块儿用了午饭。

两日后,沈炎文亲自送了他们主仆三人上了船,此次还亲自派了将士护送她离开,就怕在海上又遇到了来的时候行刺她们的黑衣人。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日起,那些海上行刺的黑衣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沈炎文等人如何搜寻,都不见他们的踪迹。

送走了边娉婷,沈炎文看着身侧站着的陆寒道:“你亲自押送孔孝仁等人回兖州城。”

“那大人您呢,您该不会是想——”他的话还未说完,沈炎文已经离开了码头,往客栈回了。

与此同时,兖州城。

近日来,因着天气越来越热,盛家府邸里的小厮们谨小慎微,丝毫不敢出任何的差错。

因着苏凝的肚子越来越大,且随时都有可能早产的情形。

夫妇二人怕会难产,早早的就请了药炉里的医女以及张广白来府邸里坐镇,就连宫里的皇后娘娘都亲自派了几个有经验的稳婆与奶娘来。

许是月份越来越大,她已经有将近半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每到了半夜胸口就会一阵阵的疼痛,甚至是惊悸,有时候眼角还挂着泪水。

可是当她清醒过来后,又不知在梦中梦见了什么,但心脏却像是被针扎了似得。

“张老给你开的安神药,对你腹中的胎儿没有危害,你喝了以后可以安心睡。”陈永生刚从刑部大牢回来换了干净的衣裳,亲自捧了药碗递在苏凝的面前。

眼前的女人愈发瘦了不少,那偌大浑圆的肚子仿佛是吸了她的精血,竟然让她如此受累。

越想到这里,陈永生心中愈发气急,抚上苏凝的肚皮咬牙道:“等这两个孩子出生,我定然要好好教训他们,为何让你受罪。”

苏凝坐在榻上,将安神药一口喝光,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摸着那凹陷下去的双颊,忍不住轻笑一声:“也不是他们的错,是我最近睡得不踏实,总是做梦。”

“还是不知道梦见什么了吗?”陈永生一脸担心,将那碗搁在了小几上,帮着她抬起了双腿放平在榻上,又给她背部垫了软枕,好让她能舒服的躺下。

苏凝轻哼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每次做完梦清醒过来,心口就像是有针扎过似得疼,还会流泪,可是到底梦见了什么,为何我一丁点都记不清。”

难不成真的是孕中的关系,导致的情绪波动?

苏凝给自己把过脉,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没有胃口,脾胃失和,加上孕期妊娠反应导致营养跟不上。

况且,近日流水一样的补品她吃了很多,也不该会如此。

“要不要我明日让锦荣带着那不空和尚来家里一趟。”给她按着双腿肿胀的陈永生停下了动作。

“他来了也没用,你忘了他只能听到人心中所想,和巫祝不一样。”若是东莱巫祝的法力还未消失,她倒是能请东莱巫祝来一趟,可惜——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突然一阵心悸,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整个直接晕了过去。

陈永生见她如此,吓得不轻,连忙唤了外头候着的婆子去请张广白过来。

苏凝夜里晕倒惊动了整个府邸里的人,苏清河也到了他们的厢房。

张广白为其把了脉,又看了一眼搁在小几上的药碗,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这一蹙眉,将苏清河与陈永生二人吓得不轻。

“张老,凝儿她怎么样,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了?”陈永生急切的拉着张广白的衣袖。

张广白起身道:“你是说她突然一阵心悸,然后就疼得晕了过去?”

“是,没错。”

张广白捻着胡须,朝着桌子边走了过去,喃喃自语:“不对啊,不该如此的啊?”

“什么不对,你赶紧把话说清楚,我女儿到底是怎么了,有没有事情,你怎么还和我们卖起关子来了。”苏清河的内心如同油煎一般。

张广白诶他们逼问的头疼,忍不住低声呵斥了一番:“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应该是安神汤药起了药效,所以睡了过去——”

张广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陈永生给打断了:“怎么可能,凝儿她是一阵心悸疼晕过去的,怎么可能会是安神汤药的药效。”

“老夫都还未说完,你且听老夫说。”张广白被他晃得头愈发疼了,忍不住端起桌案上的凉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这才缓和了片刻。

苏清河与陈永生皆是盯着他。

“确实是安神药起了药效,但她身体状况也确实不大好,这双生胎对她来说负担很大,依照她现在的情形,只怕坚持不到满月,孩子便会提前出声,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会——”

“会什么?”陈永生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掌心。

“她的性命恐怕保不住!”这句话张广白十分艰难才说的出口。

苏清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可能了,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保不住性命。

“你是在同我们开玩笑对不对,我女儿怎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而且我们也按照你的话,让厨房天天给她做药膳,也吃了补品,怎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你定然是骗我们,定然是。”苏清河抓着张广白的衣襟,眼中闪着泪花。

他这一举动将屋里的下人们都惊呆了,可谁也不敢上前去劝。

唯独只有陈永生敢上前去将他们二人给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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