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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她或许没资格吃醋?

可佟喃,明明不喜欢alpha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宋:好想抱老婆呜呜,一个人的被窝好冷qaq

佟:即便你是个a,也得被我压着!

第53章

窗外的天色愈加阴沉。

南方的夏季便是这样, 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可能就暴雨如注了。

雨点砸得窗户噼啪作响。佟喃抱膝坐在床尾,浸透水的裙子湿答答的黏着肌肤, 水珠顺着腿弯向下淌,流进地上昂贵的毛绒地毯里,洇开一团脏污。

这是她国外旅游时人肉背回来的纪念品, 不仅艺术价值高, 对她也意义非凡,但她现在没心情去计较和难过。

她本身就已经够糟糕的了。

佟喃垂着脸,她想她应该和宋音池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会儿,用时间去磨平彼此锋锐的刺。

那刺伤人又伤己,以致她们抱在一块都会疼。

佟喃磨着自己圆润的指甲盖, 旁边长了点小小的倒刺, 她面无表情将它撕去,疼痛只是一瞬,手指光滑如初,仅有点血从小口子里流出。

长痛不如短痛。

佟喃拉开房门,不出她所料,宋音池仍直愣愣地杵在外头。

一如既往清瘦挺拔的身姿, 唯有眉间拢上些许淡淡的悔意和担忧,薄薄的双眼皮内敛着,脱去了往日的冷冽, 反而透露出一种湿漉漉的可怜感。

她搭在肩后的发梢上留存着一层薄而湿冷的水汽,衬衫的暗红色的领口微褶佟喃知道这是被自己扯乱的。

佟喃伸手替宋音池抚平。

感受到肩膀上轻微的压力,宋音池眼睛乍然一亮,她蜷起指尖, 似乎下一秒就要去握住佟喃的手指。

却没料佟喃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你看多巧啊,合约也在今天到期。宋音池,明天你就搬回你家去吧。

她的声音明明很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又那么残忍。

宋音池眼眶酸了酸,她垂下视线,盯着佟喃的赤.裸的脚背,你没穿拖鞋她蹲下身,捧起佟喃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声说,冷吗?

宋音池,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说你现在可以去收拾东西了,晚上司机会送你离开。

踝骨和脚背被宋音池柔软的手心和温暖的热度包裹住,脚心踏实地踩在她的膝盖上,佟喃心底像有很多泡泡咕嘟咕嘟冒出来,酸酸的,也有着似是而非的高兴。

她动了动脚趾,避开宋音池的触碰,曲了下腿,不怕冷似的重新踩回了地板上。

就这样吧。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佟喃重复着这句话,更像是在使自己坚定。

她不敢多看宋音池的表情,转身回了房间。

衣服也没脱便去浴室,妄图借热水除去满身寒意,她仰着脸,让水流从脸上流下。

她没那么坚强,她也是受了委屈就要哭的女孩子,只是在那人面前,她不会表现出来。

不过她有一点好是,能很快收拾好糟糕混乱的心情,脱离出一团狼藉的生活。

她都已经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了。

宋音池离开,不过是让生活重回到原本的轨道上。

洗完澡,佟喃拢着浴袍坐在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本素描本。

刚接了小组的任务,挺重的,需要连续熬夜一周才能完成。必须要找点事情做,替代难过的事。

可她才画下第一条线,就忍不住顿住了笔尖,房门外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

她听到宋音池拉开柜门,金属衣架碰撞在一块的声音,还有舆洗室流水的声音。

佟喃心思一阵乱,很想要冲出去让宋音池关上门学会安静点儿。

却硬生生给止住了。

她靠在椅背上,双目失神地看向天花板,连头顶这盏吊灯,也是和宋音池一块去挑的。

这个家里,满满当当,都是她和宋音池的回忆,哪里是搬能够搬走的?

宋音池回到自己的卧房,站在柜子前头出神了片刻。

合约结束了,那是不是说明,她可以,以一个alpha的身份追求佟喃了?

这样想着,宋音池把一半衣服收拾进箱子,另一半仍剩在柜子里头。

反正马上还会回来住的。

书桌角上,那盆兰花生得正好,她用一根指头碰了碰它的叶尖,轻轻笑道:你替代我留在这陪她,照看好她。

她喜欢吃切成片的番茄,不喜欢烧仙草里有碎花生,喜欢吃芒果但对芒果皮过敏,所以要切开再给她吃,碰到流浪猫会驻足,看见鲜花会拍照。

她睡觉时喜欢扣住我的一只手,会怪我压到她的头发我写曲谱时、拉小提琴时她都会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我,让我知道自己有人陪伴,我也知道她画了满满一本的我。

我稍有一点不开心她就能看出来,会想着法子哄我开心。

她那么好,我却又一次骗了她。

宋音池颓着肩,只有面对眼前这株不懂人话的植物时,她才会暴露自己不为人知的脆弱的一面。

小时候也是这样,高兴的事、不高兴的事,没有爸妈分享,便说给颗仙人球听。

宋音池眉尖稍蹙,将自己从过往的情绪中剥离出,清醒过来。

她扯了扯睡袍的交叉领口,连身上这件衣服都是佟喃陪她去买的,她来这个家里,就像当初那样,只拎了一个箱子和抱了一盆兰花。

可她好不甘心,难道和佟喃就这么分开了?

结束当然是不可能的,她有一万种手段缠着佟喃。可分开的话,宋音池也不忍心。

她拖着拉杆箱走到佟喃卧室门口,抬手轻敲了敲。

半晌,里边没动静。

宋音池拢着细眉,嗓音轻轻地说:佟喃,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一些东西我帮你收拾好了,怕你找不着,过来和你说一声,电视机前,左边的柜子里放了她絮絮叨叨交代着事情,还有就是,我怕你老饿着肚子赶稿,所以做了很多曲奇饼干

佟喃记起来,某次因为买火锅食材而去了逛超市,她拿起一盒曲奇看,却被宋音池给放回去了,宋音池说她会做,不过后来也一直没有机会尝。

都闹成这样了,为什么宋音池还要事无巨细地体现她的温柔和关怀?

佟喃蓦地拉开门,面无表情看向宋音池,她眼眶有点肿,眼角也有些红,脸上哭过的痕迹太明显。

宋音池没有因为佟喃的出现暂停说话,而是一边说着,一边用温柔到极致的眼神看着佟喃,认认真真看遍了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好似要把她牢牢地记住。

这样的眼神反而把佟喃烫到了。

家里有阿姨,不麻烦你了。

佟喃轻声说道,她握在门把上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气。

佟喃

却未料,她眼前的空间突然变逼仄,宋音池边念着她的名字边朝前迈了一步,门在宋音池背后关上。

阴影扫落宋音池脸上,平白多出侵略性。

我让你进来了吗?

佟喃没好气地道。欺骗在她眼中是一件很恶劣的事情,不是宋音池道歉或者温柔的三言两句能揭过的。

宋音池捏紧佟喃的腕骨,眼尾泛红,清冷的脸上布有罕见的委屈和难过,她皱起鼻子,纤淡的眉尖蹙着。

佟喃,那人是谁?

你在说什么?佟喃迷茫。

下午送你回来的那人。他也是个alpha。宋音池问。

关你什么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什么关系来质问我。佟喃嗤笑,把手硬生生从宋音池的手里扯出来。

宋音池在察觉到佟喃挣脱的力道时,随即松开力气。她怕弄疼佟喃。

她微垂脸,靠近佟喃,眼眸中沉淀的黑色愈加看不透。

她在佟喃眼前,第一次脱去温柔、乖巧、柔弱的表象,似一柄锋锐出鞘的宝剑,成为那名勾引玄女下浴池的女侠,她贴在佟喃耳侧,语气委屈,姐姐,他可以的话,为什么我不行呢?深藏着一丝慌乱。

佟喃瞪大眼睛,无法想象宋音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她当她是什么人了?

宋音池注意到佟喃情绪的变化。

原本她是扑上海滩的浪,现在这朵浪撞上了礁石,空气里充斥汹涌的叫嚣的愤怒分子。

她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百口莫辩。

话已出口,捅出的刀哪是那么容易收回的。

她现在真恨不能乘坐上哆啦a梦的时空胶囊倒退回去。

她只是一直有听说,佟喃很讨厌alpha,今天瞧见那幕,以为佟喃也是有喜欢的alpha,且还不是她。

佟喃嗓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可她的眼睛瞪得很圆,你滚吧。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们都太需要冷静一下了。

她朝后靠了一步,被床脚一绊,跌进在蓬松柔软的被子中。

佟喃扶着额头,才发现烫得不行,脑子像被人锤了一记,钝疼钝疼,胃也产生一种绞痛感,身上忽冷忽热。

生病了。

佟喃把自己团在一团被窝里,做出一副不愿搭理宋音池的样子。

她硬撑着不让自己睡去,迷糊之中听见房门开合的声音,这才放松下精神,昏昏沉沉不安地睡去。

宋音池在发现佟喃的脸色浮现不正常的酡红之后便觉得对方生病了。

而空气中散着浓度不正常的omega信息素味道,她捏着拳头,忍了很久,才克制住那股冲动。

她去外头拿了湿毛巾裹住冰袋,放在佟喃额头上降温。

冰凉的手背留恋的贴在佟喃脸上。宋音池坐在床侧看着被子里团着的人,佟喃从脖颈到锁骨都泛着红色,而空气中的信息素迟迟不散,仿佛越来越严重,即便她吃了很多抑制药此刻也有些难受。

宋音池拨出了电话。

佟喃意识迷迷糊糊的,知道旁边有人照顾自己,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宋音池。

你怎么还不走?

闷在被子里的声音,可怜又可爱。

叶枳捏着输液管的手一顿,似非似笑问:我走了谁来给你看病?

佟喃瞬间清醒过来,她费力地从床上爬起,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发现还在家里,松下一口气。

她抬脸问叶枳,这里除了你就没别人了吗?

这是你家,你都不知道,我哪会知道?

叶枳: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佟喃:谁给你打的电话?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见佟喃沉默,叶枳便说:宋音池,是你刚才问的人吧?她看见我来了就走了。

走了?

佟喃捏住被角,一阵茫然。

那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叶枳摇摇头,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是咋弄成这副惨状了吗?

佟喃:被她标记了。

叶枳:宋音池?

叶枳:不会吧,我检查过你的腺体,没有明显的伤口

佟喃:快要标记完全的时候,我推开了她。

也就是说,标记被迫中止了?叶枳忽然弯下腰盯着佟喃,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会导致发情期紊乱,而且这种情况还是药物无法克制的。这样的话,你必须得有一个和你契合度很高的alpha随时跟在你旁边。

当年你分化的检测报告显示,没有人和你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五十!佟喃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会随随便便做出这么不计后果的事?!

叶枳抓了抓头发,烦的不行,她盯着垂下脑袋的佟喃看,见那人一直没反应,你不能一直这么任性。

有一个人,宋音池,她和我匹配度很高。佟喃蓦地道。

可人走了啊!叶枳都要抓狂了。

我知道。佟喃躺回被窝了,转过身,用后脑勺对准叶枳,一副不愿意搭理叶枳的模样。

你尽快把人找回来!

这话说的佟喃更委屈了,她有什么错?

一个两个的都要来说她。

佟喃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挂了十来瓶吊瓶才恢复了些,不说活蹦乱跳吧,但画稿肯定没问题。

近一周都是晴天,佟喃的心情却未变好。

虽然这几天过的是逍遥快活,没人要求她必须七点起床,十点上床睡觉,没人逼她每天喝一杯味道寡淡的牛奶,她想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就吃什么口味的,菜里想放多少辣就放多少辣。

按理来说,这样的日子很快乐。

可佟喃每天都计算着时间,她没见到宋音池已经一周了,她失落、气愤,觉得又被那人骗了。

不是说要追她的吗?为什么现在还没付诸行动。

家里头虽然已经被她翻得一团乱,次卧的房门关的死紧,她没叫阿姨来收拾,以为这样能抹去宋音池生活过的痕迹。

可实际上,她躺回床上,被套已经洗了很多遍了,可那缕清幽恬淡的铃兰香却仍扎根着。

她会明白,不是洗不掉,其实是忘不掉。

一直闷在家里不行,佟喃打算出门去逛逛。

她拿上平板电脑去了家附近的一间猫咖。以前和宋音池逛街时常路过,说要去看看,却一直没机会。

店的装修风格比较简约,墙壁贴着米白色的墙纸,看上去整洁干净,治愈人心。

而且即便养了很多猫,里边的气味却仍旧清新。

佟喃要了杯卡布奇诺,便坐到角落里用平板画稿。

因为她是一个人,所以这一段时间里一直有人过来搭讪,打扰她工作。毕竟,omega是稀缺资源,而一个单身漂亮的omega更是惹人注意。

这已经是佟喃第三次来猫咖了。她今天学聪明,跑去和旁边的女孩子拼桌。

终于清静了。

和佟喃拼桌的女孩子也在画稿,看上去是做珠宝设计的,半个小时里她已经叹了十来次气。

佟喃不得不停下来,小声问: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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