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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凡一边摩挲着手中灵戒, 一边毫不犹疑地四下环顾,此间四周黑沉压抑, 唯有寒冰床四周的光亮虽森冷却能给予几分指示。她悄步上前, 绕着冰床踱步一圈, 欲伸手上前的动作微微一顿, 随即背过手, 用灵戒轻叩床沿, 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伴随着叮叮声落下,四周诡异的咚咚声响有如浪潮一般此起彼伏,好似沉闷的钟鼓应和着清脆如流水的乐鸣。

众人愣住, 目光蹭的投向了举止大胆的廖芥。只见廖芥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面露赞许:挺结实的。

众人:

罗刹:

罗刹震惊又尖锐的咆哮响彻云霄:你拿我碰这些脏东西?!你你

若我没猜错, 想必阵眼就在其中。白凡凡置若未闻,顾自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师姐,得到了杜照卿的点头示意, 她的思绪随即考虑起如何破坏其中的阵眼。

这寒冰床乃是极北寒川难得一见的宝物, 破坏它只怕没那么容易。杜照卿轻声提醒, 掌心探出的灵力正一丝一缕小心谨慎地摸索其中的隐秘, 上面的阴煞气息实在浓烈,正在侵蚀这些钟石中被困生灵的精魄。

君月:如此看来,首要之急是断开寒冰床吸食他们的精魄。

可一张寒冰床怎能吸食他人精魄呢翰影顺着他们的话下意识问道, 看向四周钟石林的眼神中也隐含着几分忌惮和畏惧,只怕这东西认主,若我们擅作主张的破坏引来了寒冰床的主人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君月颇为不屑地轻嗤一声,引来幕后黑手更好,也免去我们去寻的麻烦。

翰影的话被堵住,当即陷入沉默。

白凡凡却是轻轻一笑,安抚一般摩挲灵戒的动作,好似抚慰着一只炸毛的小兽:引来寒冰床的主人,只怕我们之中,能够对付她的少之又少

莫非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伴随着君月质疑的话音落下,杜照卿的目光也一并向她看来。

见师姐的注意有几分落在了自己手中的灵戒上,白凡凡不动声色地放下手,轻轻点头:若我没猜错,它的主人,我们都见过当初还将我们困在幻阵中。

秦山老祖?!

君月一声低呼,众人当即陷入更为安寂的沉默。因此地靠近秦山,长久的占据也没能引来秦山的关注,只怕占领此处地界的人与秦山脱离不了干系众人只需略一思忖,很快便将注意都转向了那个沉睡万年后复活的老祖。

擅自闯入,依照她的脾性不会放过我们白凡凡抱臂而立,神色没有分毫面对往日敌人的惧怕,反倒是十分平静,只怕一会儿,她便要来了。

那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破阵翰影脸色一变,虽未曾见过老祖,可多少从他人口中听说此人。

我不在的日子里,秦山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白凡凡非但不急,竟顾自问起了秦山事宜。

男子眉心一蹙,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秦山发生什么大事啊,除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云洲一直都很太平。

好似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一直沉默不言的杜照卿出声答:自那日斗兽大会上发生的意外后,秦山便不再举办此类活动,而他们没能及时制止老祖现世,遭到了不少非议。十年前,秦山封锁往来出口,只允许极少数的修士进出其中,只怕秦山内部,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凡凡点了点头:此地虽身处秦山外围,必不可能逃过他们的监视,老祖现世这等大事都没能引来秦山修士,只怕秦山内,又是她的天下了。

说起来,你怎的离开魔城,来了此地?

只见丫头一耸肩头,食指朝下点了点脚下的土地:正是为了这里。

那些魔修和妖族,也是你一同带来的?

不错,也算是带他们见一见故土。见三人神色各异,她不以为意地侧过身去,以鞋底拨开脚下积覆的尘土,果不其然隐约瞧见了血迹斑驳的沟壑,再拨开些,才察觉是些极为规律的纹路。

难道真像他们所说,你是魔族?眼见面前这位二十年不见早已变了模样的丫头悄无声息瞥了自己一眼,君月难得没像往日一般指责自己,而是冷着脸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说话!

我是不是魔族,证据就在你眼前,君月师姐正巧有理由对付我,还明知故问是为何......往日在绝尘山,对君月的冷言冷语尚且还能一笑置之,如今能让她留存耐心的早已没几人。见杜照卿凛神向自己摇了摇头,白凡凡这才收敛了几分面容之上的邪肆。

你!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摁着剑柄的手蓄势待发,君月欲拔剑质问的姿态被一旁的男子横手拦下。

翰影又慌又忙,连连解释:破阵要紧,破阵要紧,莫要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和气还有你阿芥,若君月师姐真是来杀你的,又岂会放过方才的机会一直拖到如今?他挤眉弄眼,颇为尴尬地呵呵一笑,要知道在绝尘山,君月师姐没少惩戒那些背后说你闲话的弟子......

少说废话,如若你当真与邪魔外道为伍,我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回应她的,是青衣女子长久的沉默,白凡凡微微挑眉,不愿师姐左右为难的她终是挪开视线,露出脚下的符文与他们:与其在这儿质问我是否与魔修为伍,不若好好想想如何对付秦山老祖......当然,如果君月师姐一心想从我这儿得到答案,我也不介意与你去鬼城走上一遭。

白衣出尘、举手投足泰然自若的杜照卿发现了此间怪象,至二人身前护住了廖芥的身躯,平素里她与君月大大小小争辩时,她都会像如今这般挡在二人之间,一边指责君月的冲动,一边思忖着回去如何好好教训她,而她躲在师姐身后,贪婪地拥有她的保护,可以毫不顾忌地冲着所有责难自己的人扮鬼脸。

眼前景象,便好似一晃眼,回到了过去的绝尘山中。

她尚且还在愣神,便听得杜照卿语调平缓地低声呢喃:真眼熟。

众人的视线一瞬随着她的注视落在了脚边的血渍沟壑上。

师姐见过?

杜照卿的目光如细细描摹的笔锋,将复杂而规律的图纹一一加重,轻勾指尖,便见尘土四散,围绕着寒冰床的图纹完整地呈现在眼前,深褐色的血渍仿若能听出几分曾经困住生灵时发出的嘶吼和哭嚎。

他们企图退开几步,看清图纹的尽头是什么,可除却融入泥土中不见踪影的沟壑,以及厚重而压抑的气息,便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不见尽头的黑暗。

杜照卿的目光只停留片刻,随即愣住,微微睁大的双眸显出了些许平素里极为少见的惊讶:这是神咒!

神咒......几道注视蹭的转向了她,秦山怎会有神咒......

君月:师姐的意思......封印秦山老祖的是某位神君?

师姐可还能看出什么?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白凡凡一边以众人不可见的隐秘手段在四周施下禁制,一边抑制住灵戒中罗刹跃跃欲试传出的兴奋气息。

神君与下界凡生不同,所行咒术皆沾染其独有的气息,能凭借特殊手段分辨出咒术为谁设下。只见她恢复了些许平静无波的神态,而后掐诀念咒,指尖溢出的灵力围绕着咒文飘浮萦绕,转瞬便收回了手。

翰影迫不及待:如何?施咒的是哪位神君?

她从未见过师姐露出这等困惑又犹疑的神色,眼见师姐神情不妙,恐其深陷其中,白凡凡一手执住对方,一手悄无声息地落下一道清脆的响指:回去再说,她来了。

话音落下,清冷寂静的钟石洞中,忽而扬起一阵强烈的飓风,风声闯荡,身周竟是赫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呜呜巨响,尤似恶鬼哭嚎。

唯独几人所处的寒冰床四周,静得好似另一个世界。

她......她是老祖?执剑摆阵的姿态尤为迅速果断,可男子略显不稳的语调依旧透出几分慌神。

白凡凡波澜不惊地将手中灵戒抵于寒冰床,扬声高喊:好久不见,老朋友。

愈演愈烈的风声都被她早前设下的禁制皆数挡住,混乱黑暗的钟石洞中,忽而亮起一对灯笼大小的红眸,死死盯着他们当真透出些许瘆人。

红眸骨碌碌转了一圈,而后牢牢锁住几人中面容自若的白衣女子。

她没看错,红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怀念和恍惚,被浓厚的戏谑深深覆盖,须臾,老祖低低的笑声便如蚁群探穴一般密密麻麻地袭向他们:好久不见......当真是好久不见,难得你还记得本尊。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我回来啦!

第116章 企图封印

红眸幽幽地飘向众人, 而后定在禁制外,仿佛正在观赏牢笼内的猎物。

呼号的风声中,响起了一声接一声隐秘而掷地有声的脚步, 仿佛钟石相击,震得人心头沉闷咚然作响。破开漆黑,黑袍之上的红纹顺着宽袍下辨不清的腰线缓缓流动, 似染血的水流,仔细一看, 才发现红纹一头嘶嘶作响探出的蛇信。

苍白的面貌终于暴露在众人眼前, 钟石内部咚咚作响愈演愈烈, 热切地迎接着她的到来, 可众人依稀还能从中听出些许急切和恐惧。

许久未见, 她的修为似乎恢复了不少, 染血的红眸灯笼一般直勾勾盯着众人,衬得面色愈加苍白,暴露在外的指节呈现一种尸体才有的死灰, 却在众人以为僵硬成石时卷曲握拳。

目光一转, 她的视线落在了白衣女修身旁的青衣女子身上, 只需一眼,便辨认出来人的身份。

鲜红的唇角轻轻一扬,那日梦境中戏弄她的场景历历在目:不请自来, 这是绝尘山的规矩?语调转瞬一扬, 本座差点儿忘了, 你已经不是绝尘山的人了, 既如此,你,你们, 闯入本座府中是嫌命太长了?

冰冷,除却冰冷,他们一时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如今的气氛。

迎上孤蓦的双眼,白凡凡褪去昔日的稚嫩,如此大胆而直白,倒让对方意料之中地微微扬眉:听说你去了西域魔城,如何,说说,那地方如今成了什么样

老祖有闲心听我讲故事,不怕我等在这儿做些什么?

孤蓦的步调顺着石阶一步步上前,而后被一道无形的禁制阻隔而不得不停下步履,她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身周的禁制,似乎对她如今的修为颇感意外:哦?说说,想做些什么?

而后,目光停在了青衣和白衣紧紧交握的双手上,霎是刺眼。她好似想起了什么,眉心登时蹙起,溢出几分不悦。

今日来,是想借老祖宝地一用。

借?

白凡凡轻轻一笑,笑容之上少了往常的纯善,多了些别的深意:不错,借。

若我不借呢?

青衣轻轻一耸肩头:那就只好请老祖收拾收拾,打道离开了。

孤蓦眼中的戏谑略有一僵,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些许其他熟悉的东西,可一时说不上来,只得冷嗤一声:那要看你拿什么借了。

如若我说,拿我们脚下的符咒来借呢?迎上对面冰冷得挑不出半分异动的面目,白凡凡面色平静,顾自用灵戒在寒冰床上轻叩两声,待清脆的叮叮响声撕开烈风,落在对方耳中,她的动作才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修行了这么久,那位仙人的良苦用心也抵不住你那颗想害人的心。

老祖的目光霎时沉若寒潭:你说什么

能让神君出手封印之人,想来定是行恶事难掩民愤,你堂堂秦山老祖,到头来却落得个封印尸池的下场,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感受到师姐紧握自己的手微微收力,她安抚状回握几分,面色不改,探究的打量上下不止,将你封印在此,想来是为了令你自行悔过,可谁知你非但不知罪,还

轰的一声,孤蓦手中的威压骤然袭向喋喋不休的女子,打在了笼罩众人的禁制上,禁制微微一晃,竟是严严实实地落脚,分毫不动。

你知道什么?!屁大点的黄毛丫头,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尖利的嘶吼积攒着无数的怨愤和恨意,目眦欲裂,好似能从中涌出汩汩鲜血来。禁制中的几人也霎时被刺得或捂住双耳、或蹙紧眉心。

老祖生气,是心虚了?她目露惊讶,竟是颇为遗憾地啧啧摇头,若你没做什么错事,神君又岂会将你封印在此,即便你曾经没做错,如今这一切又是什么?

对上对方几乎欲将自己撕碎的狠厉眼神,白凡凡不以为意:别费劲了,这禁制我研究了许久,专门用来对付你,你可感受到了几分老朋友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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