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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这里收草!

魏若瑾正想说话,就有三个体格高大、皮肤黝黑的汉子一人提了两筐草药进来了,语气不善,不像是来卖草药,倒像是来找茬的。

那三个汉子将筐子往地上一放,高声喊道:人呢,不是收草吗?赶紧出来!

魏若瑾的目光落到那人的筐子里,细看了一会,再看那三个汉子,心里明白只怕真是来找茬的。

我们这儿不收草,只收药草。药堂里的管事看了魏若瑾一眼,才出来说道。

说话的那个汉子立刻不耐烦的喊道:少废话,药草不也是草,赶紧把这收了,拿了钱我好吃肉去。

对不住了几位,我们这儿收的药草不收草。掌柜的脸色也不太好,整个兴临城谁不知道这药堂是西北王府开的,竟然还有人不长眼地来找茬。

哎,你这老头,跟你说不明白是不是,老子说那汉子伸手推了一把掌柜的,手还没能收回去就发出一声惨叫。

魏若瑾这才发现刚才还在他身边的汤默竟然已经把那人的后反剪到背后,一张脸崩得紧紧的,满眼戾气,跟那人一起进来的两人被这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哎哟打人啦,各位乡亲快来看呐,这黑店打人了那汉子高声嚷嚷,汤默一用力,那汉子又是一声惨叫。

汤默倒是出乎魏若瑾的意料之外,不但读书厉害,还能打。

他这才走过去,轻笑一声,叫你来找麻烦的人没告诉过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吗?

老子管这是什么

啪的一声,那汉子的脸被抽到了一边,你是谁老子?魏若瑾的手再一次缩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头。

上次打魏源就上过当了,这次又上一次当,看来下次他得找个趁手的东西,免得打人的手痛,肯定红了。

你们还愣着干啥,没见老子被这个小白脸打了吗?那汉子动了动手,被汤默压得死死的,根本动不了。

那两个人也反应过来,挥着拳头就冲着魏若瑾冲过来了。

汤默见势不好,将手底下压着的人往前一推,挡了那两个人,将魏若瑾拉到了身后:师父,您呆在我身后。说着就冲那三个人去了。

你小心。

药堂里准备来卖药草的人都一哄而散,这么大堂宽敞许多,也足够汤默发挥了;更何况这里好几个孩子都是王府里出来的,多少会那么一些三脚猫功夫。没一会那三个大汉就被收拾了,有机灵的孩子正好带着守城的士兵过来了。

就是他们。

那三个大汉见到官兵,连忙大声哭喊:军爷,俺们就是山里的猎户,听说这里卖草药的我们才来的,谁知道这是家黑店,不问缘由将俺门毒打一顿,军爷,您看看这儿

末将见过王妃。官兵没理会大汉的哭喊,一进门先行对魏若瑾行礼。

那三名大汉的脸色顿时煞白。

不必多礼,这三个泼皮来我药堂里捣乱,仔细问问他们是受何人指使。魏若瑾不傻,这药堂开在这里那么久了,凡是来卖草药的就没有不知道这是西北王府的铺子,怎么之前没见人找茬,偏偏他一来就有了。

是。官兵上前把那三个大汉捆上,推着就要带走。

饶命啊饶命啊,军爷饶命啊。那汉子立刻跪了下去,不肯走,见求这几位军爷没用,连忙冲着魏若瑾的方向,哭喊道: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魏若瑾没出声。

昨日有个一身锦衣的小公子找上咱兄弟三人,让我们三今日来这药堂里捣乱,让这药堂开不下去就给俺们五十两银子!

魏若瑾挥了挥手,那官兵带着人下去了。

师父,您没事吧。汤默上前仔细看了看。

我没事,都被你挡着呢。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功夫。

我们也是要学的,在军中才不会拖后腿。师父您请稍坐。汤默让魏若瑾坐下,开始收拾被他们砸坏的东西,还有弄得到处都是的草药,刚才那三个汉子拿来的草和药草混在一起了,得挑出来。

汤默收拾完后,走魏若瑾身边,继续道:师父,我跟您一块回王府,您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

魏若瑾还没有等拒绝,汤默就安排好了药堂里的事情,站在外面等他,他只得接受弟子的好意。其实他身边有蔺衡安排的人,很安全;更何况,他独自一人,谁知道他是西北王妃?

回王府没多久,蔺衡就赶回了,见魏若瑾上下打量了他番,确认他没事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埋怨道:出门怎么也不带上两个人,还好只是来找药堂的麻烦,要是找你的麻烦可怎么办?

你不是在我身边安排人了吗?不会有事的。魏若瑾给蔺衡倒了杯水,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你说,会是谁派想找我的麻烦?

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再一个人乱跑。蔺衡的脸色很冷,魏若瑾原本是想打哈哈过去的,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蓦然变得热热的,笑道:我答应你,我以后决不一个人乱跑。

蔺衡这才喝了他倒的水,开口道:想找你麻烦的可不少,前些日子外公遇袭估计也跟这些人有关。一想到这儿,蔺衡又是一阵后怕,幸好他是在城里,对方有所顾忌。

万一要是像外公那样,不顾忌百姓死活,只想杀了魏若瑾可怎么办?那样的情况,他还能坚持到自己回来吗?

魏若瑾这才正了颜色,是了,他竟然把刺杀的事情忘了;因为蔺衡把所有的危险都挡在了外面,他哪怕帮不上忙,也不该拖他后腿。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下次会小心的。

蔺衡叹了口气,魏源在西北王府失踪的事情,已经被在京都的陈家捅给陛下知道了,魏相自愿退了一步,朝堂上就王、谢、李三家为了刺史之位争得不可开交。陛下暂时没有人选便自然一直拖着;大皇子怕我真的掌控整个西北,和其他世家做了我不知道的交易。

不止一家吧。魏若瑾只听蔺衡一说,他就明白了。

蔺衡点点头,确实不止一家,也可能都有掺与,谁知道呢?总之,不可大意。

你放心,我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魏若瑾拍着胸.脯保证,见蔺衡轻轻笑了,他才靠上去。

对了,我怎么听说你在工匠?

嗯,汤默太聪明了,现在写字太慢了,就想弄个印刷,让工匠刻些字出来,最好有识字的。哎,能用的人太少了。魏若瑾感叹道。等日后,我一定要养上一批工匠,我想到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

那王府怕是要装不下,再给你弄个庄子吧。对了,煤矿那边有很多煤渣,怎么处理?

煤渣?当然是做成蜂窝煤呀,冬天能取暖,还能当做燃料。

第40章 收红薯

魏若瑾画好做蜂窝煤的工具图纸, 这个东西比较简单,一般的木匠也能做,但他还没有听到尚管家来报找到匠人的事情。

掺些黄土, 也不能太多了,具体的咱们可以一点点试。

蔺衡仔细看了魏若瑾画的图,道:好,我这就去找人做。

我要的工匠你也别忘了, 只要是匠人,我都要。魏若瑾再次催促,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尚管家一点信也没有。

放心吧。蔺衡走到门外,让人把图纸交给尚管家送去军营。

魏若瑾铺开竹简,正打算提笔给汤默下另一卷, 就见蔺衡又回来了, 他一愣, 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去军营了吗?

蔺衡脸一黑,我这几天不在,现在回来陪陪你不行吗?

我不是以为你还要去军营吗?魏若瑾冲他讨好的笑了笑, 拉着他坐到一边。

这段时间不去了,军务有狄将军, 我好些时候没有看政务了。蔺衡没坐, 去了他的位置一本正经地拿起了竹简。

魏若瑾笑了笑,也坐了回去;蔺衡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偏偏他还无所察觉地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蔺衡心里一阵气闷,手里的竹简也看不下去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经常去军营, 所以魏若瑾对自己感情谈了?

阿瑾,我在生气。

魏若瑾正写字的手顿了顿,一滴墨滴到了竹简上,他搁下笔道:我知道你在生气啊,但一时想不到怎么哄你,就只好让你一个人冷静了。

在蔺衡再次生气前,魏若瑾已经到了他身边,凑到他嘴角,亲了亲。

蔺衡的脸色缓和下来,搂紧了魏若瑾,你就会哄我。

蔺衡在屋里,魏若瑾也没再出去,两人在房里各自做着别的事情,也算是难得的光景。

第二天都快日上三竿,魏若瑾才拖着有些酸痛的身体爬起来,心里将蔺衡骂了个痛快,就见他神清气爽的从外面进来。

还非常不要脸的凑到他面前亲了一口,被他一巴掌打开了。

你身体应该没事吧。蔺衡咳了一下,掩饰莫名而来的心虚。

你要下次还这样就有事了。魏若瑾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起身准备穿衣服,蔺衡很有眼色的过去伺候他穿戴好。

尚管家刚才问我,说红薯能收了吗?他昨儿不小心挖到了,下面的果子长得不小。

魏若瑾在心里算了算下日子,种下去到现在也差不多三个多月了,时间差不多了,一般三个多月就能收了,一会去看看?

魏若瑾用过早膳,尚家管便带着府里的家将一块去收;他院子里的种得并不多,很快就收完。

红薯藤留着,还能种。魏若瑾连忙翻出红薯的布帛,再次确认了一遍,按照这上面说的,确实还能再种一季。

春季三、四月种,六、七月收,夏季可以六、七月种,十、十一月收。

就是不知道这次能收多少,可以全都拿去育苗,他买的那些荒地也能全部种得下。这空地不大,全部收起来也装了两筐,尚管家的手有点抖,惊疑不定地看了与正在装干活的家将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蔺衡也发现了,一把将人拨开,亲自上手提了提筐;沉着脸走到魏若瑾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怎么了?魏若瑾看了一下,只收了两筐,他从前在农村的时候见人家收红薯的时候好像还挺多的,这有点少了呀。

阿瑾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蔺衡将魏若瑾抱得紧紧地。

魏若瑾想,可能这红薯有点少,但他们没有见过这么高产的粮食,激动点也正常;好像上次去收玉米的时候,蔺衡也没有现在这么激动。

尚管家,称好了,这些一起有七十八斤。说话的家将,声音带着颤抖,这么一点地,居然种出了近八十斤粮食,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七十八斤?!

恭喜将军,恭喜公子,有了这粮食,往后就不用缺粮了。尚管家激动地跪下来,要不是王妃愿意拿种子出来。公子的功德无人能及。

公子功德无人能及!

魏若瑾听着这话感觉也羞耻了,连忙让人起来,要想不缺粮,那还得要一段时间。更何况,院子里的这些还是施了肥的,普通百姓现在可还不懂。

见过将军,见过公子。正院外,有家将站在外面行礼。

何事?

回将军人,庄子的管事来了,找尚管家。外面的家将答道。

尚管家应了一声,又连忙向蔺衡和魏若瑾说道:将军,王妃,小的还有一事禀报。

你说。蔺衡握着魏若瑾的手不想松开。

当日,公子将这红薯交给小的管时,因小的见过公子如何侍弄,便学着公子的样子将长大的藤都剪了下来,送到了将军的庄子上种着,想必今天日是有经验的管事来问这红薯是否该收了。尚管家磕头道。

这种子是公子拿来的,虽说如今公子和将军是一家人,但这事情是他的有意瞒着的。

本王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蔺衡的面色不好。

请将军降罪。尚管家老老实实的认错。

算了,是我想得太少了,我也没有种过地,到底对你忠心。魏若瑾拦了一下,其实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的疏忽,照本宣科怎么可能和有经验的人比,王府里虽然都是家将,但这些家将从前大部份都是佃农出身。

庄子里种了多少?魏若瑾问。

约摸一亩左右。尚管家再次磕了个头,谢公子。

魏若瑾看向蔺衡,正好你现在不打算出门,一块去庄子上看看。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少私产呢。说完,冲着蔺衡直笑。

蔺衡摸了摸耳朵,我没把家里的东西给你吗?

没有!

那一会回来,我全都给你。

魏若瑾一声轻笑。

整个西北王府大概就魏若瑾和几个孩子不会骑马,连辛夷都会;为了更快一点,所有人都骑着马往庄子奔去,魏若瑾被蔺衡带着。

这庄子离城里不远,甚至比去煤矿还要近,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到了庄子,庄子里的管事连忙迎了出来,脚上全都是泥土。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管事的立刻跪了下去。

王爷,这位是牛管事,这庄子都是他在管。尚管家见蔺衡点点头,才对牛管事说:带王爷公子去地头瞧瞧。

牛管事带他们往地头去,一边走一边说:尚管家让种的粮食真是不错,那叶子也好吃,只是不敢多吃,每月也就摘一次,怕摘多对粮食不好。小的瞅着这粮食也该好了,但只有这藤一直在长,只得托人问问尚管家。

这话说完,也到了地头,满满当当全是红薯藤,一阵微风,掀起一片绿浪,看着就舒心。

多亏了尚管家,否则这么多岂不是要被我浪费了。魏若瑾真的特别感谢尚管家的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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