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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若瑾也叹了口气,放心吧,不是来送人的,快去快回。

蔺衡一肚子不畅快,早知道回来时就见了,现在都不能睡觉。到了书房,陈威和陈杭规规矩矩地跪着,大有请罪的意思。

上次在府外面跪,这次又堵王府,陈家只怕要成为这兴临城的笑柄了。蔺衡没叫起,陈家两兄弟也不敢起。

细盐也拍了,你们陈家还要做什么?

陈威磕了个头,将陈老太爷的打算说了一遍,抬眼看了看蔺衡,见他面无表情,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又道:王爷,这西北的陈家也不过是和安秦陈氏祖上一家,可到如今已经算不得一家了,威不想日后在这兴临城见不到陈家。

蔺衡这才抬眼看他一眼,那得看陈家能做到什么地步,或者说,你陈威能做到什么地步。

王爷有命,万死不辞!

陈威再次磕头,陈杭也跟着磕下去,他是个聪明人,也不算是个聪明人,到这里隐约觉得兄长和西北王达成了什么协定,更能感觉到陈家的日薄西山,心里顿时有些堵塞。

王爷,我这弟弟不知事,劳烦王爷多多体谅。陈威再次开口道。

本王知道了,你们下去歇着吧。蔺衡话一说完,立刻有人带着两兄弟出去了。他才回了主院,不过魏若瑾已经睡着了。

用过早膳,汤默来找师父时,发现在书房外立着位少年,肤白发墨,便多瞧了两眼,那少年的眼神从他脸上一扫而过,又微微低着头。

魏若瑾还没有来书房,汤默便自己进去找些书来看,一回头,就见外面的少年正盯着他,他晃了晃手里的书,道:你也是来的找师父的?他还要晚一些才来,你要看什么书便自己拿吧。

陈杭张了张嘴,想到兄长早上临走前的叮嘱,又闭上嘴,安静地等着魏若瑾来。

魏若瑾这间书房还是汤默来了之后用得才稍微多一点,和正院的卧房相比,只是少了张床罢了。他来的时候,汤默已经看了大半卷的书。

师父。

公子。

魏若瑾看了看陈杭,心里有些意外,昨天睡得太快,也忘了蔺衡到底是怎么跟他们兄弟两聊的,怎么人又送到他面前了。

进来吧。说完,又看向汤默,这些你先看,熟了我再跟你说。

是,师父。汤默接过魏若瑾递来的竹简,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陈杭,问道:师父,这位是

你竟然问起别人来了,看书去。魏若瑾把汤默赶到了角落里。才看向陈杭,问:王爷怎么跟你说的?

王爷什么都没有跟在下说,兄长说让在下直接来找公子,公子会有事情交待我。

陈杭这副表现,着实很老实,与刚来王府时大声骂贱民的时候完全是两副样子,魏若瑾开始好奇陈家到底怎么了,居然让人变化这么大。

既然这样,我之前让你做的事情,就继续吧,和汤默一起。魏若瑾见陈杭脸上的表情一变,想说什么又立刻闭上嘴,磕了个头,坐到汤默旁边。

魏若瑾看得有趣,这陈杭的反应有点意思。等晚上蔺衡回来再问问陈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拿起自己写的记录,视线盯在了盐上,百姓之所以吃不起盐,一来是盐产量少,运输不方便,越靠近陆地中央的地方越是难以运到盐。

所以官盐的价格往往会偏高,这也是为什么古代盐能牵扯到那么多的人贪。而他的细盐卖得这么便宜,肯定少不了私盐贩子,而盐必定只能由朝廷官控。

是该加强监管。

商会。

魏若瑾写下这两个字,商会的组成必须是能说得上话的大商人;晚上,他要和蔺衡好好聊聊这个问题。

师父,我看完了,可这个我不太明白。汤默见魏若瑾放下笔,才开口,我摸了自己和陈公子的脉博,并没有看出有何不同。

魏若瑾慢慢给他讲,一晃,临近中午,他也讲得有些累了,便对书房外的辛夷道:午膳就在这里吃吧,顺便把秦先生也喊过来一起吃。

秦先生少用些红薯,吃多了,对你的身体有负担。魏若瑾见秦冲吃完一个红薯还想拿,连忙阻止。

秦冲面上丝毫不见尴尬,听公子,有公子连日来的调养,在下的身体好多了,只是这红薯吃起来又香又甜,一时贪嘴。

一次少吃一点,不就常常能吃到了吗?魏若瑾笑了笑,他不喜欢吃甜食一时也没有注意到,现在听到秦冲这么说,倒是想起来,这个时代糖也少得很。

几人吃过饭,魏若瑾把完脉,便示意汤默试试。

早听说过公子收徒之事,只是公子一直忙着,在下也不好打扰,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聊表心意,也谢谢公子的恩情。秦冲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帛给魏若瑾。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秦家就算还有人也不知道在哪里,还请您收下,当做是在下回报。秦冲笑了笑,眼神落在布帛上,他也是满腔不舍,这可是秦家最后的念想了。

当初年轻气盛不满只能世家子弟读书的规矩,便离家出走,哪成想再回来,秦家也不复存在了,现在剩下的也就这张布帛了。

他犹豫了很久才做下这个决定,索性送出去了,免得将来后悔。

秦先生倒是会占便宜,一份礼,当两次送。魏若瑾看着有些腿色的布帛,看了两行脸色一变,看完后,才一笑,本公子在此多谢秦先生了。

在下该多谢公子才是。

陈杭有些好奇那布帛上写的什么,倒是问,默默地在一旁看着汤默。过了会,汤默又拉过陈杭的手腕。

魏若瑾看着汤默脸上的变化,心里再次对汤默的学霸能力有了认知,他当时学诊脉的时候可不敢这样,会被爷爷打的。

辛夷正打算说话,见书房里格外安静,她也不敢直接开口。魏若瑾见了便走到外面,方便她说话。

公子,尚管家来禀,工匠们到了,您要的木匠只有五位。

其他的呢?

其他的辛夷有些难开口,其他的是铁匠,都是发配的。

魏若瑾现在可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匠人的身份低微,更多的是家奴;就算是发配的,也只怕是跟着主人发配的,现在有人买,自然是赶快卖。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秦冲刚才给的布帛是关于锻造的方法,正好来了一批铁匠,原煤也有了,一砍就断的兵器只怕要居为过去了。

去看看。魏若瑾很兴奋,看了一眼书房,汤默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开手,正拿笔写着什么。

正好辛夷说有木匠,这三人又都是识字的,于是便道:府里来了匠人,我要去瞧瞧,你们去吗?

陈杭连忙起身,王妃这话看似在征求他们的意见,相必就是他们非去不可了;真不知道这王妃心里在想什么,匠人有什么好看?

魏若瑾到的时候,尚管家正在给这新来的匠人按排住的下人房,除了尚管家的声音,这些匠人们都像是哑巴一样任由尚管家说。

第43章 铸造炉

魏若瑾也不打扰, 这些人的表情没什么两样,一片麻木,更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尚管家一转着看到他来了, 连忙行礼。

见过公子,您现在便要挑工匠吗?

听说工匠们到了,便来看看,这些匠人们怎么都魏若瑾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些人,

公子放心,他们赶了许久的路,等他们安顿下来就好了。这在尚管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这群人看上去确实邋遢,不过洗个澡,休息休息又会好的。

既然这样, 本公子明天再来。魏若瑾说着便要离开。

秦冲突然出声道:想必公子肯定不是让我们来看看匠人的, 公子有事, 但凭吩咐。

魏若瑾突然就有些理解为么秦冲这样的几乎半废的人, 还会被蔺衡养在府里,想必在没有受伤之前,秦冲也帮了他不少忙吧。

魏若瑾笑了, 道:有秦先生这话,我就放心了。转头对尚管家说道:听说来了几位木匠?

尚管家让几名木匠站了出来, 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领着一个中年男人, 后头跟着三个小子。

回公子,这五人便是木匠。

魏若瑾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本公子需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对几位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

他将活字印刷印的原理讲了一遍,这东西非常好懂, 说完后看向几个木匠,问:听明白了吗?

回公子的话,小的们听明白了,只是,小的们不识字老木匠颤颤微微地说。

秦先生刚才说要助本公子一臂之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魏若瑾含笑看向秦冲。

自然是真的,不知道公子要刻这些字做何用,又为何要反着刻?秦冲想了半天,实在想不明白。

本是要做印刷了,这也是之前本公子给汤默写书卷写得累了,正好想起之前在一本书上看来的法子,来试试。只是,这法子还差些东西,一时半会怕也做不好。

拓印?秦冲脑子里立刻想到这个,但魏若瑾说的明显不是这样的。

差不多吧,不知道秦先生可愿意帮忙?

公子的话,在下自然遵从。

魏若瑾很满意,几位赶路也累了,先休息几天吧,需要什么便和尚管家说。这里就有劳秦先生了。

接着,他又看向陈杭,问道:你是要跟着汤默,还是跟着秦先生?

陈杭没想到魏若瑾竟然会问到他,可跟在汤默身边和这位秦先生身边有什么区别吗?

不,还有是区别的,至少跟着汤默,他不用忍受这些奴隶贱民。

在下跟着默公子。

魏若瑾没说什么,叮嘱了尚管家两句,便回了院子。秦冲在园子里跟他们分开,说是要回去准备一下。

师父,现在天色还早,我想去药堂瞧瞧。汤默也提出离开,魏若瑾也没有拦着,心里开始盘算那点东西够汤默学多久。

回到房间,外面的知了丝毫影响不到魏若瑾,洗了把温水脸倚着榻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晚霞满天,红得似火烧一样。魏若瑾这一觉睡得实,伴随着晚风,令人舒爽。

辛夷,王爷回来了没有?

回公子,王爷还未回府。

魏若瑾的心跳了跳,害怕陈家半路截着蔺衡把人硬给他塞过去,又想着,蔺衡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陈家好歹自诩世家,更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蔺衡没有那么容易开始用陈威,哪怕之前给陈威的那件事情,也没在提;陈威大概也明白,回了一趟陈家。

一直到夜里,蔺衡还没有回来,魏若瑾想想算了,铸做造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正好有二十多名铁匠,再调些家将,这些东西应该很容易做出来的,正准备休息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呼喊声。

怎么回事?魏若瑾披上衣服,打开门就看到陈杭跪在门外,泪流满面。

求求公子救救我家兄长!

魏若瑾的脸色变了变,忙问:怎么了?

兄长受了伤,这会正在榻上晕过去了,浑身发热。陈杭是知道魏若瑾救过武静村村民的,跟在汤默身边,更知道他是弃了巫师的身份,转投魏若瑾门下学医。

所以,半夜里醒来突然发现陈威浑身发热还叫不醒,顿时慌了神。

魏若瑾穿好衣服,让辛夷拿上他的药,顺便让小厮通知汤默,便跟着陈杭去了他们的院子。

陈威这会脸色潮红,嘴唇都干得起皮,正趴在床。

怎么回事?魏若若瑾扒开眼皮看了看,又搭上他的脉。

陈杭抽抽答答地说道:兄长今日回了趟家,遭了家法,到了晚间兄长便不太对劲,他一直说自己没事,我便也没放在心上,哪知道说着,差一点哭出声。

哪知道他们竟是想要了兄长的命啊。

确实是往死里打了,余光看到汤默进来,便让他找到伤药,再开了一副降热的方子。这药你负责煎,三碗水煎至半碗,再喂他喝下去。魏若瑾叮嘱道。

幸好王府里备着有药,空闲之余,魏若瑾总会制些药丸送到军营里,比较药粉来,有些药丸比较好用。

很快汤默便抓好药过来了,等魏若瑾点过头后,才在廊下的小炉子上熬起了药。等熬好药,再喂陈威喝下。

师父,我可以给他把把脉吗?汤默把药交给陈杭,躬身问魏若瑾。

去吧,再想想,我让你抓的这些药,且,每个人的休质不同,所用的药力也并不相同。

陈杭放下药碗,就跪到魏若瑾面前,多公子救兄长之恩。

魏若瑾摆摆手,我是个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不管遇到谁,我都会救。这药喝下去,下半夜热度便会降下来,需要连喝三天。

这伤药,一天三次,记得擦。天气过热,注意清洁,就别让他穿上衣了,好好养着吧,年轻身体好,过了多久又能活蹦乱跳的。

陈杭记住了,多谢公子。陈杭硬是磕了个头才起来。

幸好下午那会睡得多,这会也不困,倒是可以陪着坐会,汤默把完脉,坐到一边琢磨着他开的方子。

魏若瑾很想说,傻小子,中医才刚看完个基础呢,这方子能看出来什么?不过忍住了。

魏若瑾是被辛夷叫醒的,太阳已经老高了,他居然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连汤默都没精打采的,只有陈杭脸上还有一丝喜意。

热度退了?

是,多亏了公子。

那就行,本公子先回去了,吃些清淡的就好了。魏若瑾打了个哈欠,回了正院,又补了一觉。

天热了,没睡多久就起来了,蔺衡还没有回来,辛夷问他要不要派人去找,被魏若瑾拒绝了。

他让又找来舆图,看了一圈,都摇了摇头;秦冲给的布帛上建造的铸造炉并不小,他不太想放到人群太多的地方,可人少的地方只有他买下的平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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