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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衡失踪的消息被他瞒得死死的,连地尚管家都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并没有瞒过去,王府里肯定有不少人知道了。

魏若瑾也没有去别的地方,上医院的药房里拿了不少外伤的药草,想了想,还让人拿了些退热的药。

然厥既然已经向大昌称臣,那蔺衡肯定也收到消息了吧,离回来也不远了;不过,蔺衡在草原那么久,身上肯定会带伤,送到医院他也不放心。

原以为没多久就能回来的,没想到这一等,又等了近一个月;魏若瑾收到消息后就赶到了平河镇。

现在的平河镇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差别很大,只不过这次来却被拦住了,好在身边一直有人跟着,他才进了主帅营帐。

营帐里,狄溶不在,蔺衡也不在,魏若瑾不由得心里一紧,连忙转身准备去出找人正好撞见狄溶穿着便装回来。

外公您怎么样?魏若瑾连忙上前,想把脉。

狄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但也知道魏若瑾心里肯定记挂着另一个人,我没事,也就是年纪大了,跑了一段时间的草原,身子有些受不住,阿衡正在处理伤,我让人带你去吧。

魏若瑾定了定神,狄溶这么坐容的样子,蔺衡就算有事,估计伤得也不会太重。外公,您身体也还算硬朗,不过年轻的时候受过不少重伤,再加上这次进了草原,还是得注意一下,如果可能还是要在家多休息。

休息?

一时半会还真休息不了,至少,还要再等两年。

魏若瑾站在帐篷前有些踌躇,突然,帐篷里传来一声响,像是什么掉在了地上,又像是人滚下来了。

来不及多想,魏若瑾连忙挑开帘子冲了进去,正好看到蔺衡正僵着身子,想去够地上的东西。

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吗?是个木制的碗,想必是想喝水;他又倒了些热水递到蔺衡面前。

蔺衡讨好的冲他笑了笑,道:有的,只是被我赶走了,他们在这里碍事,最主要的是,我想你了。

魏若瑾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还有些酸涩,不是口渴吗?还那么多话。

趁着他喝水的空档,魏若瑾拉过他的手腕,搭上了脉。蔺衡喝完水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直盯到魏若瑾收回手。

你想我吗?

身体不错,正好我准备药也用不上了。

我真的很想你,特别是在我差点死在然厥人手里的时候。

魏若瑾沉默了一瞬,按在他的伤口上冷笑道:差点死在然厥人手里?

蔺衡的脸一变,魏若瑾猛然抽回手,你就算有什么计划,也不能失踪吧,提前透露一些也让其他人不用这么担心啊!

对不起,其实我也没有怎么伤到。蔺衡动了动手臂,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魏若瑾看着他的样子,缓慢地舒了一口气,蔺衡的伤还没有上次重,倒是因为这半年因为在草原呆着,缺少食物,身体有些亏空,好好在府里养上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

我来的时候吩咐医院送药来了,看样子是你是用不到了,全都送到伤兵营那边去吧。魏若瑾转身出去了。

蔺衡见他干净利落的转身,不顾身上的伤,刚跳下床就脚下一软,倒在了床边。脸色发白,嘴唇微微抖动。

上次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阿瑾就气得不行,这次只怕更加生气了,这次去草原带的人比上次的还要少,又近乎失踪了三个月。

阿衡魏若瑾听到响动,连忙回来,看到蔺衡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心疼,你想干什么喊我就行。

我刚才以为你不理我了,所以

魏若瑾不太费劲地将蔺衡扶到床上,这一动,之前包扎好的地方都开始渗血了;他一边重新包扎伤口,一边说:你在草原这么久,肯定也吃不好,回来估计就喝药汁了,我只是出去给你弄点适口的吃的。

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蔺衡说。

我当然生气,可你还是大昌的西北王,西北的百姓都指着你过活,我能怎么办?想拦也拦不住,行了,别再动了,等着。魏若瑾看了他一眼,才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

蔺衡见他回来,心里才踏实起来,这一踏实,便感觉到了累,但一时半会还不想睡,就想这么看着他。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中了然厥人的圈套陷入绝境的时候,才发现腰带里装了那么多东西。

连带着他带去的人,每个人腰带里的东西都不少,但唯他是最好的。

阿瑾在用他的方式陪着他,这腰带肯定是他能准备的极限了,等西北越来越好时,想必这种腰带就能配到整个西北大军了吧。

蔺衡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醒来时,才发现非常饿,偏偏帐篷里都是香味,这味道不重,却让人觉得更饿了。

蔺衡被魏若瑾扶起来坐着,舀了一碗粥,递给他,我熬了一下午,加了肉糜和少许青菜,很好消化,快吃。

蔺衡一尝就知道是魏若瑾亲手做的,他做的总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我让汤默给你调了人过来,明天我就回兴临城了,那边的事情也不能一直放着。魏若瑾拿过蔺衡吃空的碗,没有再盛,一会还要喝药,还是留点儿空;剩下的粥就这么放在火上慢慢熬着,等饿了再吃。

我跟你一起回去。蔺衡立刻抓着他的手,反正他受了伤,然厥也向大昌称臣,他们想要的东西也划进他们的地盘了,正好回去养伤。

你还伤着呢,怎么回去,至少再等十几天等伤好吧。魏若瑾皱着眉头。

你不是说伤不重嘛,就是没吃好,亏了身体,正好回王府补补,平河镇全是你种的种子,能吃到什么?

魏若瑾竟然觉得蔺衡说得很有道理,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回王府养伤比较划算。

伤口会裂开,你还想再多包扎几次?

你不是每天都要给我换药吗?

帐篷里一阵沉默,魏若瑾竟然完全无法反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

蔺衡讨好地一笑,我也没有对别人说过。

我明天会让人备车的。魏若瑾深吸一口气,这不常说话的人,突然话多起来,真的有点可怕。

将军、公子,厨房里逮了一窝兔子,您要怎么吃,厨房收拾好了给您送来。帐外的小兵突然高声喊道。

魏若瑾应了一声,转头对蔺衡说:好像从跟你在一块呆在外面,吃的都是兔子。

那你想吃什么,我立刻让人去给你抓。

魏若瑾只笑,走到帐篷外道:兔子很好养活,繁殖也快,那窝兔子不如养起来,你去陈杭,让他专门空出块地方来,这次跟着去的伤兵待伤好了之后,就安排几个人去照顾兔子吧。

是,公子。

第二天,魏若瑾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棉絮,尽量减轻车在路上的震动,也防止蔺衡不舒服。

慢慢悠悠地回了西北王府,蔺衡便彻底养起了伤,事情几乎都交给魏若瑾在处理,那奴隶说的铁矿,包括诸呈给的舆图,现在那一片全都归大昌了,这里有契约。

魏若瑾看完一脸惊讶地看着蔺衡,这根本是属于西北的吧。

算是吧,这份契约的时效有限,然厥人向来是出尔反尔的。蔺衡也没想到能占多少年。

我先安排去铁矿那边。魏若瑾说完就走了。

第77章 与然厥做生意

铁矿已经超出了现在西北的管理范围, 蔺衡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派了副将过去,别的地方他们一定守不住,但是从那奴隶指出的银矿位置已经被完全守起来了。

魏若瑾直接让当时看煤矿的人去了说能出铁矿的地方仔细查看, 还需要再招人,万一找到铁矿,现在的人手非常不够,前年收取的流民基本都安顿下来了, 再让人去然厥的地界,只怕没几个会愿意。

糟了!魏若瑾找到蔺衡,说道:当时你只奴隶说那里有铁矿根本没有求证过对不对,万一那里没有呢?

蔺衡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西北现在越发缺铁, 所以只是听说, 便没有多想, 等到时机成熟便带着人打过去了。

如果没有铁矿, 那我这仗是白打了?

你这一仗打掉了我三个粮仓,加一百万银两银子。魏若瑾面无表情,语气更是不带一丝情绪, 平铺直叙。

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蔺衡看着魏若瑾的样子,咽了咽口水。

行了, 你好生养着吧。魏若瑾叹了口气。

派出去找矿的还继续找, 那个奴隶是骗他们的也好,还是只想拖着他的主子入地狱也罢,反正都打下来了。

费了他那么多钱的粮食打下来的地方,再让他吐去出那是不可能的,魏若瑾提笔写了一份计划。

那里不是奴隶多吗?自小养羊、养马吗?

那就继续养吧, 从靠近平河镇那里开始。

写好了计划,魏若瑾喊来诸呈,多派了一队护卫给他,让他继续往然厥深处走。商队嘛,不止能赚钱,同时也是刺探消息的好手。

尽量多买些羊和马,能配种的更好。

是,公子,在下能在平河镇买些产业,人飘久了,就想打个地方安顿下来。诸呈领了命令,看了魏若瑾一眼说道。

买就是了,这种事情不用问我。魏若瑾明白诸呈的想法,他向来对自己人大方,更何况是在平河镇买产业,等过一段时间吧,等相伊把医院附近的住房建好了,让他将整个平河镇重建的时候,你再来选地方。

是,在下告退。

魏若瑾在诸呈走后,处理了几份急需蔺衡下令的公文,就去了厨房给蔺衡做饭。刚进屋子,一只鸽子落到蔺衡身边。

魏若瑾见怪不怪,把小几搬到床上,再摆上饭菜就看到蔺衡的脸色变得凝重。

怎么了?

四皇子薨了。蔺衡的声音很平稳,虽然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到底天家无亲情,更何况他当年在皇宫里活得坚辛,几个皇子连面都少见。

魏若瑾的手顿了顿,他没什么真实感,不是还监国呢?前些时候,如果不是蔡福来下旨退兵,我也不会松了一口气。

蔺衡拉过他的手,我也想知道,这段日子京中可有异动?

魏若瑾摇了摇头,没有,这几个月传回来的消息皆是一切安好,除了陛下偶尔会上朝,虽然上朝没一会就会睡过去。他是怎么死的?

死因难看了点儿,你自己看吧。蔺衡把布帛递过去了。

刺客是两个女人,这死得也太离奇又让人难以启齿。魏若瑾看完就将纸烧了。

这两个女人是从大皇子府出去的。

魏若瑾刚坐好正准备让他吃饭,没想到蔺衡还会说上这么一句,格外诧异地看着他。蔺康?

蔺衡垂下眼,摇了摇头。

魏若瑾大惊失色,高声道:不会是你吧也不可能,你不像是干这种事情的人。

蔺衡差点被魏若瑾的话气傻了,如果没有后面那句的话,蔺广是只有这几个儿子,可他儿子背后你知道有多少人吗?

魏若瑾冲蔺衡笑了笑,吃饭,不聊这个了,估计这阵子京都要乱上好一阵呢,你就好好养伤就行,我去赚钱。

魏若瑾还真就赚钱去了,没多久尹太守和陈威两人又带走了新出来的稻子,听说稻田里还能养鱼,他们到是毫不见外的一人要了两个在庄子里种过这种稻子的人,让他们教当地的农人去了。

刚开始魏若瑾以为红薯和玉米的产量高,完全是因为这两种作物本身就产量高;但这次稻子种出来的产量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红薯一垄地大约能出一千斤,这稻子同样也是系统商店里出来的,魏若或想着虽然产量可能也最多就比原来佃农种的粟要多上两三百斤;没想到收下来,一亩地也能出一千斤左右。

要知道,他小时候种田的也不可能收这么多,直到一位伟大的科研人员带着他的团队不知道吃了多苦的情况下才有了后面的高产粮食;难道这种子和那位伟大的科研人员团队和种子差不多?

魏若瑾不自觉带上了笑,以后西北能吃的东西就更多了,有了这么多高产的粮食,他就不信,西北还是原来那个又穷又偏的地方。

也许是都知道尹太和陈威一个是西北王看重的,一个是从西北王妃身边出来的;看到他们都领了新种子,二话没说,立刻跟着去了兴临城,拿种子。

最后,魏若瑾拿来做试验点的庄子里的老师傅全都被借出去了,连带着看帮着做过的徒弟也没了;他只能再让尚管家去找人,这次种的糯米。

他不想吃冰糖,想吃糯米糖。

回京都?魏若瑾疑惑了一下,好好的为什么要回京都。

不是我们回京都,是那边请我们回京都。

魏若瑾想到现在京都的情况就明白了,无召不得回京,先请陛下下召吧。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道:给四皇子奔丧吗?

你可真是蔺衡也笑了,是蔺康有意让我回京,四皇子死了,大皇子成了最有可能杀死他的人,蔺广又病重,整个京都明面儿上能做主的就剩他了,他害怕呀。

魏若瑾还是觉得有一丝古怪,这里面真的没有蔺康的事情?

蔺康一向胆小。蔺衡想了想,他不太确定,只是就目前了解到的消息来说,蔺康不像是能做成这种事情的人。

那他还挺聪明的,知道找你回去。

京都现在一片乱,四皇子的尸身还停着不能下葬,大皇子也被暂时关在了东宫。

魏若瑾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现在天气热了,四皇子生前还监国,死后也不得安息,连好好下葬都做不到,更别提什么皇子应有的规格和仪仗了,甚至有可能连脸面都保不住。

没两天,蔺衡再次收到了京都那边传来的消息,魏若瑾好奇地看了两眼,我现在真的觉得蔺康可能和四皇子的死有关,五天内遇刺四次,次次都躲过去了,这人不止运气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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