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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黎秋白想要的结果。

果然还是一下刺激太过了啊。

在这个世界,黎秋白想做的,都做过了,他现在唯一的想要的,就是幻境结束,在这个幻境,他已经没有耐心再重来一遍了。

晚间十点过十,窗外骤雨初歇。

床边吊水撤去,江非锦手背上抵着棉球,用胶带固定着,他指尖微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内模糊了一瞬,随后意识渐渐回归,他对这个房间的陈设并不陌生,这是黎秋白的卧室,床上的被子散发着一种熟悉令人心安的气味,让他这一觉都睡得很舒服。

他的记忆截止到他质问黎秋白怎么舍得对公司下手,而后黎秋白说话,他耳边模模糊糊听不清晰,只能看到黎秋白嘴唇上下碰着,他想堵着那张嘴,让它说不出那些伤人心的话语,紧接着就失去意识。

江非锦抬手将手背搭在额头上,才发现手背上抵着的止血棉球。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

黎秋白端着一杯牛奶进门,看到床上霎时间朝他投过来目光的江非锦,醒了?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的位置,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牛奶。

正好,我要睡觉了,你是自己去客房睡还是黎秋白扬了扬下巴,似乎是在说就算他在这张床上睡,黎秋白也不介意。

事实上,黎秋白见他没醒,本以为他明天才会醒来,也准备就这样睡了。

对他来说,两人睡过不止一次,在一张床上共眠,还没到艰难到让人在意的程度,但这话在江非锦眼里,就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了。

好像一觉醒来,感觉有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变了。

我去客房睡。江非锦道,嗓音因为发烧而变得低沉发哑,又别具一番性感。

客房没收拾。黎秋白道,在这睡着吧。

他说的是实话,客房平时也没什么人睡,他都是当杂物间处理,不收拾一番住不了人,他也没料到江非锦会在他家晕倒。

这时候让江非锦一个发烧的人开车回去显然过于绝情,也不安全,黎秋白坐在床边,一手撑着床,随意的端着牛奶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舔了舔唇道:你要想回去,可以给王秘书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江非锦:

所以他不太明白黎秋白问他睡客房的意思。

江非锦浑身没什么力气,他不想拿自身安全逞强,作为一个理智的成年人,早已不是少年时期那般争强好胜死要面子了。

在江非锦沉默不语期间,黎秋白爬上了床,坐在了床的另一侧。

他的床很大,睡两个人完全不成问题,黎秋白拿起床头放着的体温计,递给江非锦,量一下。

江非锦看了他一眼,垂眼接过,黎秋白拿着手机刷讯息,五分钟过后,又将手摊在江非锦面前,他没说话,江非锦只看了一眼,就抽出体温计放在了他手中。

感情是假的,但两人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还在。

黎秋白抬高手看了眼体温计上的温度,还是有点烧,不过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他甩了甩体温计,又起身越过江非锦身上下了床。

江非锦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又出了卧室,还顺走了床头那个装过牛奶的杯子。

没过多久,黎秋白又回来了,拿着一杯温水和两盒药,他拿出适量的药放在手心,递给江非锦。

吃吧。

黎秋白的照顾太过于自然,江非锦闭了闭眼,掩去眼底复杂神色,撑着床坐起,接过药和水,一口吞下。

黎秋白又拿着水杯出了卧室。

江非锦很想问他,他做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敢问,他怕那张看似存满温情的嘴说出最为薄情的言语,割得人心脏生疼。

人的身体病了,连带着心都脆弱了。

第9章 霸总的爱人9

房内关了灯,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床上两人隔着半臂宽,空调在黑暗里运转着,黎秋白背对着江非锦侧躺,身旁有人并未打扰到他优质的睡眠,他闭着眼很快入睡。

与之相反,江非锦身体倦了,精神上却无法休息。

今天得知黎秋白相亲,江非锦其实也在那家咖啡厅,他看着黎秋白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言笑晏晏的交谈,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江非锦无法想象黎秋白的将来会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组成一个新的家庭,那场景光是想象,就让他嫉妒得发狂,他想服软,想让黎秋白回来,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是他的自尊骄傲不允许。

他比谁都清楚,他们回不到从前了。

在得知黎秋白做出那种事时,江非锦心中爱恨交织,到如今已然分不清该用怎样的心情来看待黎秋白。

黎秋白就像是朦胧的雾,看似在眼前,却怎么也走不近,这种感觉太难熬了,江非锦总忍不住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才让两人走到了今天这般地步。

隔天清晨,江非锦恢复了体力,才发现自己穿着黎秋白的衣服,而他的衣服还没洗,被随意的扔在客厅中。

江非锦上班需要穿正装,黎秋白表示他可以穿自己的西装,两人体型相差不大,黎秋白更为清瘦,但衣服套在江非锦身上倒也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黎秋白温和周到如旧,江非锦却是不太适应,他最后还是穿上了黎秋白的西装,说会让人还回来的。

黎秋白正吃着早餐,随口道:不用了,一套西装而已,反正我在你那的衣服也不少了。

黎秋白这话一出,江非锦缄默不言。

两人自从将那矛盾摆在明面上后,黎秋白就没再去过江非锦家中,而他的衣服也未曾拿回来,江非锦也没有特意的去收拾过。

气氛凝结半刻。

黎秋白搅拌着碗中的海鲜粥,道:你上班要迟到了。

江非锦:我是老板。

言下之意是他的上班时间由他决定。

黎秋白抬眸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看来江总挺喜欢我这?

明明之前已经闹的那般僵,昨天江非锦病倒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却越发的和过去相似。

不等江非锦反驳,黎秋白又道:多注意休息,现在公司也没有我跟着你争权夺利了,用不着这么拼命,毕竟什么都没身体重要。

他说出争权夺利时,仿佛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江非锦面上不显,表情冷淡,只是手上扣衣服扣子的动作顿了顿,没两秒又顺其自然的扣上衬衫扣子。

我走了,昨晚谢谢。江非锦突然又架起了那疏离的气场,客气的道别。

黎秋白混不在意,恍若未觉,低头喝粥:慢走,我就不送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关门的声响。

黎秋白无声笑了笑。

他想明白,坐以待毙将希望放在江非锦悟透的可能上太过悬了,既然江非锦喜欢他塑造出来的那个形象,那他便一步步的摧毁他心中的印象。

所谓距离产生美,越是见不到越是会美化从前的回忆,如此便越是放不下。

两人同处于上层圈子,想躲躲得开,想制造碰面机会也容易,黎秋白借口想参与家中事业,跟着黎修明参加了不少宴会聚会。

他和江非锦也碰过几次面,黎秋白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江非锦的底线,故意时不时的拿两人过去的交情出来膈应江非锦,效果看起来是不错的,发展到现在,江非锦有意无意的在避着他。

难得一次休息,黎秋白被最近结识的同富二代好友拉去了酒吧。

深夜酒吧灯红酒绿,劲爆的音乐环绕,男男女女一个个跟磕了药似的在舞池蹦跶,黎秋白很少来这种地方。

他们没有去包厢,在一楼找了个卡座,一伙年轻人坐在沙发上,一两个人怀里还搂着个穿着暴露打扮妖艳的女人。

黎二少,怎么样?不错吧这里。叫黎秋白来玩的那人乐呵呵道。

黎秋白只记得这人叫张锋武,家里独生子,娇宠集一身长大,导致成了个吃喝玩乐的草包,黎秋白和他打交道,还因黎家公司有个合作和他们公司谈,黎修明当练手交给了他。

张锋武喋喋不休道:去什么包厢啊,就是要在这,才够嗨!

音乐声大,他说话都是扯着嗓子在说,黎秋白但笑不语,偶尔拿起酒杯抿两口,张锋武给他介绍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黑色深v长裙,一脸浓妆,身上夹杂着浓郁的香水味,给黎秋白倒酒时身体往他那边倾斜,黎秋白侧了侧身拉开距离。

一群人去过几次厕所,张锋武见黎秋白不喜欢那女人,神秘兮兮的对黎秋白说今天带他玩点新鲜的,随后几个打扮洋气的年轻男人就被带了过来。

黎秋白抬眼扫过,突然目光在其中一人身上稍作停留。

张锋武注意到了,挥手叫那男人过来。

那男人外表一副英俊模样,五官偏冷淡,不笑时看着还有点高冷,身穿白衬衫,下身一条紧绷的牛仔裤,紧紧包裹着臀部,线条饱满,莫名的透着一种诱惑感。

黎秋白之所以注意到他,是他的眉眼有着江非锦的痕迹,微妙的重合感,并不明显,相较而言,男人比不上江非锦那冷峻来的有气势,也不及江非锦那冷淡得有韵味。

张锋武在一旁啧啧了几声,他道出来玩这几次都没见着黎秋白对哪个女的感兴趣,原来这是性别不对啊,这次也是误打误撞撞上了,出来玩那就是得放得开。

男人坐在了黎秋白身旁,黎秋白没在他身上闻到过于浓烈的香水味,总算是能舒服的呼吸了。

他问男人叫什么名字。

男人答道:可以叫我羽泽,羽毛的羽,光泽的泽。

黎秋白问了名字就没再主动开过口,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羽泽挺会说话,逗得人开心,这点倒是完完全全的没一点江非锦的影子。

卡座另一头的吧台,来来往往的人经过,多道目光落在坐在吧台上的男人身上,男人穿着白衬衫,领口扣子开了几颗,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的腕表,斯文中又带着点不羁。

男人端着一杯红蓝参半的酒水,放在唇边轻抿一口,那张俊美的脸煞是惹人注目,只是美人冷着脸,看着心情不好,身边散发着冷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江总,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王秘书在他身旁扯着嗓子问。

江非锦侧头,淡声道:你先回去吧。

王秘书犹豫道:这江总,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知道。江非锦言简意赅的放王秘书下班了。

王秘书看了眼时间,道:那江总你路上小心!

他也不太清楚怎的今天路过这个酒吧,江总就突然有兴趣想上酒吧玩了,但玩又好像玩的不开心,平时江总也没这爱好啊。

今晚江非锦见完了一个合作伙伴,谈妥了流程,正要回公司,路过酒吧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跟黎秋白在一起的那些人,江非锦认识几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江非锦下意识就跟了进来。

隔着人群,江非锦看不太清卡座那边的情况,但他知道,黎秋白身边坐了一个男人,姿态亲密,黎秋白也并没有过于抗拒的模样,这让江非锦霎时间心情败坏。

他很少有这样情绪起伏跌宕的时候了。

前些日子黎秋白不断的靠近他,接近他,试图用过去的情谊打动他,不等他想明白黎秋白的用意,却又让他看到黎秋白来者不拒的一面。

他是他想丢就丢掉的垃圾吗?

江非锦捏紧了酒杯,脸色发黑,眸色沉了下来。

另一头坐在卡座上的男男女女玩起了游戏,气氛热闹非凡,黎秋白不了解游戏规则,输了几轮,喝了好几杯酒,待他慢慢上手,就很少有输的时候了。

桌上的骰子旋转,黎秋白又输了,他愿赌服输,端着酒杯又倒了一杯酒,张锋武却伸手拦住他。

黎二少,喝酒没意思,选个别的。

黎秋白顺着他手的力道放下酒杯,行,你说,怎么惩罚?

张锋武扬眉挤出一个笑:这样吧,黎二少。

他从桌上的果盘中拿出一颗小巧的樱桃,捏住樱桃的根部枝条,你把这樱桃喂给羽泽吃,不难吧。

黎秋白一笑,行。

他伸手就要接过樱桃,张锋武的手又往后退了退,唉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这喂啊,也讲究,得用嘴。

周围人笑着起哄,对他们这群人来说,这种尺度的玩玩闹闹真算是普遍的了,不过一般对象都是男女罢了。

坐在黎秋白身边的羽泽抿了抿嘴,转头看向了黎秋白,比起其他的客人,短暂的相处让羽泽对这位富少还是挺有好感的,不似其他富二代那么装款,平易近人待人礼貌,相处起来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舔了舔唇,蓦地有些紧张。

黎秋白还没说话,就感觉到一道带刺的视线,如有实质的落在了自己身上,存在感强烈,让他下意识抬头看去。

于是,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江非锦,那微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即便他看过去了,也没有避开的意思。

第10章 霸总的爱人10

中学少年时期,江非锦还没有现在这么沉稳内敛,那时候的江非锦锋芒毕露,为了赚钱,什么都能做,他从小摸爬滚打长大,身手敏捷,有力气,就在一些场所里当打手。

黎秋白初次见他,是游戏厅有人闹事,江非锦三两下就制止了那人。

少年在人群中,看着桀骜不驯,浑身带着刺一般,眉眼藏着冷傲,话少人狠,教训起人来丝毫不含糊。

黎秋白接近他,也费了一番功夫,后来磨难受挫多了,人也成长了起来,越发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就连黎秋白有时候都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就比如他说他喜欢自己,黎秋白听到时,心下也是诧异的。

这么多年,江非锦变了,但黎秋白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将掩盖在江非锦面前的那一层纱慢慢揭开,露出冰山一角。

但黎秋白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江非锦,恍惚间有一瞬仿佛回到了初见时见到的那个少年,眼底的冷意不加掩饰,好似能看穿人心。

黎秋白愣了愣。

黎二少张锋武正想催促一下黎秋白,就见一个男人走过来,一声不吭的拉住黎秋白伸出来准备接樱桃的手,微微用力就把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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