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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瞬间成为热搜第一,新闻报道现场有多人失踪,伤亡人口暂时不明。

能看到的现场一片混乱,顾云霄心里一片混乱,自己各种手段都联系不上沈山初,找了一圈人也没人联系得上。

他心想不会出事吧?如果出了事全怪自己,因为自己的拒绝,他才选择这个时候去滑雪!

我原本是希望他不受伤害,却没想到让他受到了最大的伤害。

他想为今之计只能先去那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顾不上什么事情,手忙脚乱定了一张去目的地的飞机票,一个人飞了过去。

一路上心急如焚,恨不得这个飞机自己来开,保管比这个机师开得又快又好。

一路上紧赶慢赶,偏偏因为雪崩,到处都在堵车,真是插翅难飞。

即使是戴着口罩,女司机还是认出了他,先是偷偷摸摸看着,顾云霄也没心思看她在做什么,只希望她能履行一个司机的职责,把车开好一些。

那司机确定了是他后,便说:是顾云霄吧?

女司机道:是顾云霄吧,我老喜欢你了!是吧!

顾云霄心想他戴着口罩,她也认不出,便一口否认: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女司机道:我不可能认错人!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顾云霄心急如焚,倒是真要把自己烧成灰了,不过烧成灰也没用,毕竟这人说也能认出自己,只说:真认错人了!请尽快!

女司机道:有急事啊!那边雪崩呢!咋的有朋友在那里啊!

顾云霄不想和一个司机透露太多的信息,只看了她一眼:急!

女司机道:我知道了!你看我的,要是你碰上别人还没这个本事,偏偏你碰上我东北飞鹰,保管给你快准好送到!谁叫我这么喜欢你!

她不顾顾云霄的否决,坚定不移认为此人就是顾云霄。顾云霄也懒得和她继续分辨,东北飞鹰忽然说:系好安全带。我给你来一段激情表演。

顾云霄下意识看了安全带,正安稳保护自己呢。却没想到这东北飞鹰忽然转出了大道,忽然七拐八拐一路狂奔,把顾云霄要直接颠簸回民国去,这东北飞鹰还真不是自吹自擂,这姐们边开车还能边气色正常地唠嗑:你看,我没骗你吧,我没给你露这一手我都怕你不记得我!

顾云霄心想这东北的姐们果然是人中豪杰。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还是堵车的状况下,东北飞鹰硬是一个小时把他给送上了目的。

只是顾云霄这种身体素质极好的,到了目的地,都脸如蜡色,果然民间就是藏龙卧虎。

东北飞鹰从台上抽出一张卫生纸,说:你报答报答我,给我签个名!

顾云霄也顾不上许多了,接了她的笔签了个名就开了车门往下奔走。

东北飞鹰纳闷地看着笔迹:怎么还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顾云霄听了还是得解释,他面不改色抛下一句话:没看节目啊!练的。以前不是被你们嫌丑。

东北飞鹰连忙喊:谁嫌弃你啊!可不包括我!我爱你,就爱你的一切!

顾云霄早就消失在路口,也不知道东北飞鹰爱的这男人的一切有没有包括这风一样消失的速度像一切不负责任的男人一样。

顾云霄戴着帽子和口罩,一路跑过去,因为现场已经被封锁了,现场几辆救护车的声音叫得刺耳,不断有人抬出来。

他在外面不得进入,只能在线外徘徊。每个被抬出来的人他都凑过去看一下。现场的救护人员不耐烦地说:你干什么?

顾云霄说:我认识的人也在这里,我联系不上,我看看!里面还有多少人?

救护人员听了就安抚说:你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救治,全都会送到医院,你别急,也别再这里影响我们救助!

顾云霄只能往后退,在那边张望着,希望能看到沈山初的人影,只是黑夜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像沈山初。

他一边在手机查询,沈山初这样的名气一旦也被从那里面抬出来,肯定立刻就上了头条,还好几秒钟刷一次,也没看到新闻。

只是放下的一半心又被悬起来,是不是还有被埋者的伤者还没被发现没被救治?

他想着又恐惧起来,便凑上去问:还有人在雪里吗?

救护人员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听到后面有人叫:喂!只是叫喂,也不是叫名字,他本来没有反应,忽然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他便转头,只见沈山初也戴着帽子和口罩,和一个瘦高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眼里有些吃惊和笑意,像是三月春风里的一株桃花。

顾云霄意识到他叫声「喂」,是怕叫了名字,别人认出他来。

顾云霄定定看着他,眼前不是沈山初又是谁。他快步走过去,沈山初的影子投在他的眼里,他问:你没事?

沈山初看着他双眼通红,戏谑道:你希望我有事?

顾云霄道:那你怎么完全联系不上?

沈山初道:所有寄存的物品都被埋在雪里,我也发愁呢,所以回来,想着看能不能拿回来。

看顾云霄看着他,尽是沉默,仿佛这黑夜本身,他奇道:你怎么来这里?

顾云霄忽然情生意动,只觉得去日苦多,来日却无多,人生的一切就像是投在水中的影子,最后也消失在水中。

但是他如此的人生也有了第二次机会,既然没有在空中燃尽,总也需要抓紧点什么吧,就像是抓住流逝的生命本身抓住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人吧。

他忽然紧紧抱住眼前这个人,两个人中间没有任何空隙,仿佛互为骨血。

沈山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很快就明白了,他以为自己出事了。

沈山初也抱着他,好像因为这个拥抱,他以前那些恶劣的行为就可以既往不咎了。

眼前忽然白光闪闪,来现场的记者对他们一通拍照,也不知是认出来他们,还是只认为他们是现场幸免于难的一对好朋友,纷纷拍了起来。

沈山初和顾云霄倒是还没反应,沈山初的朋友倒是掩护起他们来了:怎么回事,拍什么拍?

沈山初和顾云霄意识到问题,便背着镜头转身直接往前走,上官千阳就随着他们走,去看到前方站着张君君和穿着羽绒服戴着贝雷帽用围巾蒙住整张脸的女生,但是化成灰沈山初也认得,不是甄喜甜又是谁。

只是东北冷,这么着装也没人觉得奇怪,也就没人认出她来。

张君君铁青着脸,看着眼前两个骗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接离开。

甄喜甜看着眼前这个局面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凉,不知该说什么,可也不能再这里久待,呆久了肯定被认出来,只能转身跟着张君君走了。

顾云霄和沈山初以及上官千阳边走着,顾云霄边打量身边这个上官千阳,他道:你就是上官姐的弟弟?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和沈山初仿佛年龄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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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六十六/在一起

上官千阳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道: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顾云霄冷冷看了他一眼,出于某种心情, 他觉得这个人非常无聊,就不理会他了。

上官千阳道:现在你对我爱理不理,恐怕以后让你高攀不起。

顾云霄心想他倒好像知道自己要请教他什么似的, 莫测高深地打量了一下他,判断着此人的用意, 凭借他看人的直觉, 感觉这个人有些莫名奇怪之处, 也就不接他的话。

但上官千阳打量自己的眼神总有些奇怪,一会顾云霄问:你认识我?

上官千阳道:顾云霄, 谁都认识呀。

顾云霄觉得这人很有些问题, 但是他很明显在装傻,自己继续问他问题一定也是这种吊儿郎当的回答, 不过也不能怪他,刚才的自己对他也有很大的敌意。

他冷静下来,不让自己的偏见和敌意影响了自己的判读, 自己回想着,似乎对他真的有些印象, 但又不记得确切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等回到了酒店, 顾云霄也自己开了一间, 沈山初冷眼看着,淡淡的, 也不搭腔。

等一起上楼的时候,走到自己房间,沈山初对顾云霄说:你来一下。

上官千阳见状, 连忙跟着要进去,沈山初立刻说:我们两个商量点私事。把门关了,留下门外不甘心的上官千阳。

他们两个进了房间,沈山初没有插房卡,房间漆黑一片,沈山初问道:你因为我来的这里?

顾云霄点点头。可是沈山初心有余悸,觉得他像个钓鱼专家,以前凭空对自己这么好,结果自己上当了,他就变脸。

现在他这条鱼要跑了,他又跑回来钓。他担心自己上钩后,他又要摆出一副冷血模样,表示他的好只是普度众生的好。

沈山初问:为什么?

顾云霄就说:就是你想的那个答案。

沈山初看着黑暗里他的面孔,隐隐的光线流动,他的眼眸漆黑,也望着自己。

沈山初又问道:你刚才拥抱是什么意思?

顾云霄倒是有些难回答,就沉沉说:就你想的那个意思。

沈山初听了失望又来气,所有回答都是模棱两可,像是承认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沈山初冷冷撇下一句:我通常想太多,你最好说清楚。转身要走。

顾云霄忽然在他背后拉着他,一把抱住他,道:不是你想得太多,是我想得太少。你本来就是我千里迢迢来这里的意义。

沈山初僵住了,他以为他说的千里迢迢不过是搭着飞机来东北,却不知是他从民国跨越了不可思议的时间线站在他的面前。

年轻的时候轰轰烈烈,觉得三年五年就要做出拯救天下改变世界的壮举。

可是一下子过了近百年,也不过是须臾一瞬,他虽然还是那个年岁,却仿佛凭空多了许多岁。

他想,人唯一能达成永恒的办法是找到自己爱的那个人。那个人的记忆会让彼此永恒。

顾云霄的身体像个燃烧的壁炉,有着源源不断的热量,又或者像冬日里开了暖气的一道墙,你知道往后靠,他绝对不会走,他一定会在那里,只要你能忍受这热量。

沈山初心中愤怒全消,转身用力回抱了他一下,但想想自己最近受的折磨又觉得有气,自己的骄傲简直一败涂地,他觉得很不爽,自己也太没骨气了吧?

他大步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说: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我可是堂堂巨星。

顾云霄忍俊不禁,也走到沙发处坐下。沈山初道:其他节目也就算了,那个音乐节那么近,你为什么也要退掉?至于吗?我是瘟神?

顾云霄笑:至于啊!

沈山初转头看他,顾云霄看这电视刚好有提供歌唱功能,便说:那我弥补你一下。

沈山初不明所以。顾云霄点了一首「夜来香」,他随着音乐唱了几句: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著芬芳,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

沈山初听了第一句,觉得有点奇怪,听了第二句简直了,这人毫无音准可言,声线又低,所以简直是低八度演唱会。

听了第三句沈山初扛不住了,完全是个音痴,他笑个不停,忙制止他:停下。大侠饶命。

顾云霄自己竟然完全没有笑,只是停了下来,煞有介事说:是不是还不错?

沈山初乐不可支:你不错,是我错了。心想,他这样去上音乐节目,和以前的顾云霄差太多,一定被发现,字可以练好,歌不能越唱越退步,倒不只是逃避自己。

顾云霄看着他表情生动,蓦然欺上身去,深深吻住了他,两个人唇舌相亲,屋内始终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发出幽幽的蓝光,还有窗户透进来的一点点光。

电视里不知道哪个时代里的歌星还在茫然不知地唱着: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那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时间一寸一寸地过,像是香灰,一截一截忽然往下垮。他们只觉得面红耳赤,脸上冒汗,气喘吁吁,像是老旧的火车。

顾云霄把沈山初压在沙发上,只是缠绵地吻着。他们跟四脚怪似的,缠在彼此身上,粘得紧紧的,仿佛是一个充电器,插在对方的身上充电,听着彼此的喘息声,心脏也跟着剧烈地要跳出自己的胸腔。

他们没有恋爱经验,有的只是爱彼此的本能。虽然老大不小了,却是第一次尝试情欲滋味。

尽管顾云霄这样自控能力极强的人,却也没法控制这样的肌肤相亲。

煞风景的是,沈山初的手机响了,原本沈山初不想接,奈何一直响,声音终于打消了两个人涨潮般的欲望。

沈山初手伸向桌子上拿了手机,看了来电者,脸色严肃起来,顾云霄也就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衣物,渐渐把身上的火消了。

一会,沈山初挂了电话。顾云霄转头问他:怎么了?难缠的公事?

沈山初摇摇头,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在加拿大发现了当时从云南赴美国参加战役的华裔飞行员的墓地。

顾云霄听了,脸色苍白了了起来,电视蓝幽幽的光照在他脸上犹甚,他道:那有?

沈山初知道他要问什么。就说: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估计不久后新闻也会报道,我朋友没有去看,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林飘风。

顾云霄耳边不知道怎么又响起了那句话:学长,如果有一天你也失踪。

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你是去了亚马逊丛林还是掉进了太平洋或者飞向了外星

顾云霄心下难过,怅然地想:难道结果是你自己去了太平洋彼岸?

这些年有多少人在找你你恐怕也不知道,是我误你终生。

沈山初想了一下才说:要不我让我朋友去一趟找找看,还是我们亲自去看看?

顾云霄立刻说:我们去看看吧。

沈山初道:你确定吗?也许扑空呢?让朋友看一下比较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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