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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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三整个人瞬间变得气压很低,像个深闺怨妇,道:出差去了,什么破学校,要天天出差。

顾宁想起来了这件事,景安这次是受邀去做访问学者,已经推了很多次,这次是实在推不了了才去的,只是没想到要去这么急。

顾宁没有应话。他在家里是个温吞的性子,和景安如出一辙,只要不事关岑嘉,大多数情况下他的心情都比较平和。

一想起岑嘉,那种窒息感又上来了。

顾三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心血来潮地问顾宁:你那小媳妇呢?没跟你来?

顾宁顿了顿,道:我没让他来。

顾三哦了一声,没多问。

可能是景安不在,他确实有点太无聊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跟顾宁说:你们从前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吵架了?

顾宁心想什么叫突然吵架,他和岑嘉结婚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

不知道是说突然吵架是没有的事,还是从前挺好是没有的事。

顾三看了他一眼,说:上次小虞婚礼,你都没让他去,外面都在传,说你们俩这联姻坚持不下去了,马上要离婚了。

顾宁心想联姻是假的,但是要离婚了确实是真的。

他看出父亲试探下的关心,心里也有些酸涩。

当初父亲也曾明里暗里劝过他,说那人出现的太巧合,要他多多考虑,是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意孤行非要娶岑嘉。

他当时还想,顾家在国内势大,但是在国外,却根本比不得岑家,他身上哪里有什么值得岑家太子用一辈子来图的。

后来真相揭开,往日的缘分都成了处心积虑,一想起来就像心被撕裂。

爸,他看向顾三,眼神平静如秋海,道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要离婚了。

顾三惊的摔掉了遥控器。

****

回家的时候,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岑嘉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

顾宁看见他头顶竖起的呆毛,他顿了顿,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抬起手,把他的呆毛往下压了压。

岑嘉动了一下,顾宁连忙放下手。

岑嘉睁开了眼,看到顾宁,恍惚了一下,隔了好久,露出一个笑,道:顾哥,你回来了。

顾宁本来平和的心脏因为这一句顾哥瞬间疼得嘴唇都在发抖,他心想,你这声顾哥,究竟叫的是谁?

是我?还是你的顾风和?

心里顿时类于自虐地想起那一晚的画面。新婚之夜,红白交织,那人一边沉溺于他的温柔一边叫着顾哥,顾哥,顾风和

他当时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岑嘉说错了,但是他还是停下来,轻松问:宝贝儿,你说什么?

岑嘉已经醉晕了,他认不出眼前的人,他只是本能似的一声一声地喊:风和,我爱你,风和

从那一夜,这座年轻的庄园还没有从新婚的快乐中走出,就陷入了冰天雪地。

岑嘉看顾宁脸色愈发不好,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顾哥?

顾宁面上愈发神色冷漠,眉头微皱,道:不是跟你说了,别等我吗?

岑嘉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愿意等你。

顾宁依旧漠然着一张脸,道:随你的便。

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岑嘉连忙跟着走上去。

顾宁刚要关门,就被冲上来的岑嘉抱了个满怀。

顾哥。

顾宁脸黑了个彻底,听见这个称呼,心里愈发反胃,怒斥道:滚!

岑嘉脸色有些发白,说:顾哥,我求求你,你别对我这样好不好,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办法。

顾宁心想,你不爱我,你有什么办法?你当然没办法。

岑嘉一直紧紧地抱着他,过了好久好久,顾宁才疲惫极了似的说出一句话:

岑嘉,离婚吧。

顾宁感觉到这话一出口,岑嘉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终于放开了顾宁。良久,顾宁才转过身看向他。

他嘴唇惨白,浑身都在发抖,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顾宁心中恨极,他恨极这人这样露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样子,更恨极这人轻而易举挑起他的情绪。

三年了,他真是累了,不管爱或不爱,他都不愿意再这么纠缠下去了。

到此为止,好聚好散吧。

过了好久好久,岑嘉才颤抖着嘴唇,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顾宁,道: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顾宁压抑着自己心里如刀割一样的疼和窒息,他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良久,才说:

你放心,我提出的离婚,算是我毁约,在这件事情上,不会让岑氏受委屈。

岑嘉声音依旧很低,低的像某种小动物临死前颤抖着的哀吟,他说:岑氏不能受委屈,那我呢?

顾宁闭了闭眼,没有回应。

他心想,他也算堂堂顾家继承人,低下身段花了三年陪岑家太子玩了这么一段替身游戏,赔进去了整段的青春,离婚了还要为对方着想,自认已经仁至义尽,早已不欠他什么。

理智这么想,心却更疼了。

可是他又觉得,为了这么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纠缠一辈子,真不值得。

岑嘉最终还是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顾宁躺在床上,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白天的事。

当时,岑嘉沉默不语,只是走进厨房,拿了一把尖锐的刀出来,扔在了桌子上。

他看着顾宁,语气轻描淡写,却又带着股狠意,他说:哥,你要是一定要跟我离婚,就先弄死我。

顾宁心里的火一下子被点着了,他冷笑一声,道:岑嘉,你倒是出息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岑嘉看着他,眼神哀伤,摇了摇头,道:哥,你不要我了,我只能去死。

他的语气,并不像博取同情或者做一个假设,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顾宁哑口无言。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累。

又是一夜溺亡的噩梦。

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前,顾宁都以为,除非自己猝死,不然将会和岑嘉这样剪不断理还乱地永远纠缠下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

顾宁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一个人。

他睁开眼,一看,又是岑嘉。

这次连睡衣都不穿了,光溜溜的躺在他旁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昨晚才跟他说完离婚今天又爬上他的床?这人还他妈能不能要点脸?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用自杀威胁,自己就能容忍他所有作派?

他窝着火,推了推岑嘉,道:岑嘉,你给我起来。

岑嘉皱着眉,挥了挥手,道:别闹。

顾宁心里压着的火噌的一下就被点起来了。

妈的婚都离不了了谁还惯着你?

他掀开被子,去浴室接了盆水,哗地倒在了岑嘉头上。

岑嘉瞬间惊醒。

他立刻坐起身,头发还在滴水。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敢置信似的看着眼前的人,良久,才咬牙切齿地说:顾风和,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第3章

顾宁听见顾风和这个名字顿时火冒三丈,好啊,这是睡觉睡糊涂了,连正主和替身都分不清了是吗?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岑嘉,你给我好好看看,我是谁?

岑嘉眉头紧锁,道:顾风和,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他是疯了还是不想混了,竟然想出这种办法吸引他的注意?

顾宁被他这句话气的窝火,他指着门,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岑嘉,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我让人明天把离婚协议书送到你那儿,你这回就是把自己捅死,死之前也得给我把字签了!

岑嘉被他吼的愣住了,良久,他才嘲讽似的说道:梦还没醒呢吧?离婚协议书,呵,跟我结婚?你也配?

顾宁先是一愣,继而气笑了,道:我不配,对,我不配,行,那谁配你找谁去,现在,给我出去。

岑嘉也气笑了,道:呵,你睁眼看看,这他妈是我家。

顾宁一愣,继而咬牙切齿地说:好一个你家,行,你不走是吧?好,我走!

说完,立刻翻身下床穿衣服。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也浑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

他下意识以为是岑嘉给他脱的。再想想刚刚岑嘉的态度,他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

去他妈的!随便吧!狗男人再见!再也不见!

这回岑嘉就是跪下来求他他都绝不回去!

离婚!必须离!

顾宁一怒之下出了门,出门一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钱包,他皱了皱眉,也不想回去了,他摸出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发现不对劲。

这是谁的手机?

为了防监听,他和岑嘉的手机都是特制的,这个手机是岑氏底下一个很普通的手机品牌,很明显不是他或者岑嘉之中任何一个人的。

岑嘉新买的?

他手指轻触手机指纹锁,手机立刻打开了。

他又是一愣。

他划开手机。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一些社交或者娱乐app。

这绝对不会是岑嘉的。

他逐渐冷静下来。

他向周围一看,满园子的太阳花,正值成熟期,散发着浓郁的生瓜子味,熏的人头疼。

这座庄园当年是岑嘉买的,前主人是个老先生,种了一院子的牡丹花,所以叫牡丹园,岑嘉把它买下来后就全都拔了,种上了太阳花,就改名叫了向日园,后来他们俩谈恋爱后,他说自己喜欢玫瑰花,大婚当天,他就在这里看见了满园艳丽的红玫瑰。

但是现在,一眼望去,仍是一片片金灿灿的颜色。

反应过来,他想,哪怕岑嘉能狠到在一夜当中把玫瑰花都剪了,也不能在一夜之间让所有向日葵都移栽过来还长这么茂盛啊。

他不会还没睡醒呢吧?在做梦?

但是秋风吹过,冷意袭来,吹得膝盖刺痛,又是那么真实。

不会是

他心下一沉,连忙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打开手机里的镜子,照了一下,很明显这就是他自己,身体没有变。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可笑,穿越这么荒谬的事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刚刚目睹了他照镜子的小吴眼皮一跳,心想这人还真是有够自恋的。不过得罪了少爷,这人以后想再这么光鲜体面恐怕是难了。

他走上去前,一脸冷漠地对着顾宁说:顾先生,我来送你离开这里。

然后顾宁就被半强制地带出了向日园。

顾宁站在这座庄园门口,看着门前一望无际的路,又看了看还有百分之五的电的手机,眉头微皱。

不止岑嘉,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从管家到保镖佣人,看着他,都是一副或冷漠或讥笑的样子。

这不正常。

他拿出手机,虽然手机换了,但是幸亏他还记得特助的手机号码。

您好,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皱了皱眉,心想,这是按错号码了?

他又按了一遍。

您好,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顾宁心里咯噔一下。

他又给两个老父亲和妹妹妹夫打了电话,无一例外,全是空号。

顾宁之前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手机被没被人动过手脚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果手机没出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顾宁的心瞬间一沉。

不过他也只是慌乱了一瞬,很快就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先出了这一片再说,他需要尽快判定,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他熟悉的世界。

他正要打算徒步走出这一片庄园区,就看见隐隐约约地,远处开过来一辆黑色的车。

车在他面前停下,车窗落下来,露出一个男人白胖的脸。

胖男人看着他,咬牙切齿地道:还不赶紧上车,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顾宁长这么大,除了他俩爸,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就没说话,默不作声地上了车。

刚一上车坐下,眼前突然一黑,顾宁昏了过去。

顾宁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叫顾风和,从小在贫民窟长大,他妈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跟人跑了,把他扔给一个滥赌的爹。他爸叫顾威,喜欢赌博,脾气暴躁,一输了钱就打他出气,他从小就是在顾威的棍棒和巴掌下长大的。

后来长大了,为了替滥赌的父亲还债,他通过选秀进入了娱乐圈,因为出众的长相和尴尬的演技,很快黑红了起来。

一个漂亮柔弱又无权无势没有倚仗的男人,在这里就像是一块掉入狼群的肉一般。他就被岑氏的太子爷岑嘉看中,但是他当时还挺有骨气,宁死不屈。岑嘉被下了面子,自然不高兴,还不用他说,顾风和所在的小公司就自作主张地雪藏了他。

顾风和没了收入,没过多久又传来顾威因为赌博没钱被扣下的消息。他走投无路,只能把自己又一次送上了岑大少的床。

自己想要的和白送的当然不一样,岑大少对他百般羞辱,但是顾风和不知道是不是受虐体质,竟然在不断的羞辱中爱上了岑嘉。

岑大少见多识广,很快就对他没了兴趣,但是他自己却非要倒贴上去。岑大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概是觉得好玩,于是百般折磨他,当着他的面和别人调情,甚至在别人面前羞辱他。

很快顾风和就在娱乐圈沦为了一个笑话。

但是在这样的折磨中,顾风和却越来越爱岑嘉。但是岑嘉作为岑氏的太子爷,却只是把他当个消遣逗着玩。

后来,经历了车祸,挡枪,失忆等一系列虐恋情深后,岑嘉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这个人最爱自己了,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跟顾风和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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