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二十)内有乾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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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巡大部队已走了将近两个月,预计不日即将返京,毕竟康熙叁十九年的新春佳节之期越来越近,皇族们必定要紧赶慢赶地回宫过大年。按理说节前这段时光本应过得蛮清闲,谁知皇太子突然下令全城戒严,还给胤禛和胤禩都指派了一大堆公务,害得初尝鱼水之欢的我转眼间便要独守空房。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根据胤禩临走前的说法,是因为河北省去年赈灾工作没做到位,导致不少走投无路的灾民趁着年关上访来了。不过回想胤禩讳莫如深的样子,就知道他所述不尽不实,幸亏我凭借卓尔不群的智慧,以及从下人口中得到的信息,可以自行推测出几分。

若只是单纯的流民涌入,为何朝廷在开仓放粮、疏散民众之余增添兵力把守各大要塞,更有一队队官差沿街巡逻,时不时闯进一户人家搜查一番?八成有敌特分子准备趁乱搞事,太子爷铆足了劲地想抓人,作为监国期间的一项功绩。而今老十脚伤未愈,十叁、十四尚且年少,老四和八八为君分忧当仁不让,变身劳模中的战斗机冲在最前沿,不仅要指导救灾工作,还要实时把握内外城的治安形势,掌控第一手资讯。

爷们儿在外奔波不着家,我帮不上忙,就跟同是寂寞人妻的青岚勾搭上了。她待人亲切热忱,算是我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纵使将来四、八两家的关系将势同水火,眼下也只能且行且珍惜。

今儿个我又到老四家蹭饭,青岚一早备下一桌精致酒菜与我小酌怡情,提到如意馆新拟了一批衣饰花纹稿样,她想去找找灵感,好亲手给老四织一件云丝厚锦镶银鼠皮夹袄,并问我打算为胤禩缝制些什么。

我坦言根本不会做针线活。

青岚吃惊不小,生拉硬拽地把我塞进马车,直到一人捧着厚厚的一迭子图样走出如意馆,她犹在谆谆说教:“等天暖和了,又迎来选秀季,年年都有新面孔入府,你还不在固宠上多下功夫?最好把自家爷从头到脚的穿搭全包圆了!”

看来这就是广大正妻宣誓主权的套路,我有必要渗透一下新思想了。

“非也非也,四嫂此言差矣。”我拽文,“男人皆有征服欲,你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他反倒不屑珍惜。若要套牢男人的心,下乘方法是千依百顺,但他很快就会索然无味;中乘方法是若即若离,令他感到可望而不可即;上乘方法嘛,便是水中捞月,求而不得。”

青岚听得两眼发直。

我趁热打铁:“女人如何长久地吸引男人?并非靠惊人的美貌、无悔的付出,而是需要一种特殊的味道、另类的气质。总之,可概括为‘叁不’—— 深藏不露,飘忽不定,捉摸不透…”

终于,青岚被忽悠瘸了,毅然推迟回府绣花的计划,决定跟我一起上街找找乐子。

满庭芳,近几年强势崛起的着名茶楼,卖点是高端路线的吃喝玩乐一条龙,据说天天爆满。在一楼大堂听完精彩的说书和曲艺,我们俩移步二楼雅间,点了一份“西湖茶礼”套餐。不一会儿,叁名打扮得整齐素雅的茶艺小姐款款而入,向我们柔声问好。她们一个端上装着江南细点的托盘,里面分别是青团、荷花酥、百果糕、杏仁豆腐,每一样都做得鲜亮美观;一个熟练地冲泡龙井,水柱如一匹白练飞流直下,正好迭成了叁迭,寓意“凤凰叁点头”,表达对客人的敬意;一个拨动琴弦,徐徐弹奏一曲婉转动听的《春江花月夜》。

视觉、听觉、味觉同时得到极大的满足,我和青岚对视一眼,都认为今天这地方来对了,正在乐不思蜀,突然有个女孩敏捷地推开一扇花窗跳进了屋。她与我年岁相仿,身披一袭华贵但很脏的紫貂皮大麾,头戴金宝桐花青缎暖帽,乌黑油亮的长发梳成十几股细辫,上面绑着各色珠贝及金银丝绦,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看面相像是个活泼俏皮的,神情却透着一丝憔悴。

“琪琪?”负责泡茶的小姐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差点溅到身上,“你怎么了?”

“春华姐不必担心,不过是碰上些难缠的家伙,在逃跑过程中挨了几棍子而已。”

琪琪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递了过去,春华等人顾忌有客在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包间里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我和青岚也非常无语,本来好好的花钱享受,结果半路杀出个莫名其妙的琪琪,还高度疑似嚣张女飞贼。

“喂,你们也太旁若无人了,毫无职业操守,我要找老板投诉!”

我作势起身,其实只想吓吓人出出气,倒不至于真去。谁知琪琪居然比谁都愤怒,一个箭步挡在我前面,咬牙切齿道:“春华姐她们已经够可怜了,你难道想害死人不偿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请注意你的态度!”

我和琪琪针尖对麦芒,即将爆发一场世界大战,关键时刻青岚发话了:“假如当中别有隐情,还请坐下来慢慢谈,相遇即是缘分,大家都是女人自然能帮则帮,否则事情闹大,对你们绝无好处。”

青岚杏眼微瞪,凛然生威,更以美玉悬腰、明珠护额,通身贵气迫人。琪琪瞅瞅她又瞅瞅我,忽地咧嘴一笑:“好,不枉我在窗外观察许久,又故意试探了一番,看来你们俩就是长生天派来的救星。”

琪琪冲叁名茶艺师使了个眼色,她们略作迟疑,便下定决心般脱掉一件件衣衫,露出的胳臂上、臀腿处一道道伤痕如犬牙纵横,旧伤结疤,新伤结痂,简直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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