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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从异朽阁得到的消息即是如此,但并不止他一人,另一人尚不得知。记住,一旦蚩蛮有任何动作,即刻抓了见我。同时,派可信之人,严密监视七杀殿内所有大小头目。”能用结界隐去自己行踪的人,必不是等闲之辈。

“是!嗯……”

“你还有话要说?”

“是,护法。属下有一事不明,敢问护法为何不等那蚩蛮与人接触之时,一并抓了,岂不省事?”

“不必,魔君已然御凤而飞,这七杀之内谁人不晓?哪里还需要相互通气?这内奸此刻必然是要隐蔽锋芒,想方设法撇清自己。他们只要将此事传至妖界便可。我并不需要等他见了谁才动手,我只需要一个抓人的借口。毕竟,他也是八魔之一,位高权重,总要有一个抓他的确凿证据不是?”这心细如丝的人,唇角诡异上扬,越发起了狠意,“况且,那伏魔炼狱还空着,总有让他开口的机会!”

一切安排妥当,单春秋回望了一眼桌案上的药盘。想想自己刚刚竟然连向他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不免有些失落。但此刻心里却又多了一道盘算,“旷野天,你方才……吃了那药,感觉如何?”

“好多了,方才属下已经运功调息一番,深感气血通畅,精神振烁,果然是补气疗伤的……护法,你这是……”旷野天突地便说不下去了,他再愚钝,也总能发现什么。

“看样子,这药果然无毒。”单春秋难得露出了满意面容。

哎……这女人脸,实在阴狠无比,自己跟了他数百年,竟然还落了个试药的结果。就知道他不会如此好意,能轻易将献予魔君的药,随手给了自己。一举一动,都不似常人,一言一行,都不知在想些什么。口是心非,口蜜腹剑,两面三刀,阴狠至极,诡异难测……也许,只有面对魔君,他说的才是心里话吧!就连这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掌印,说不定也只是苦肉计。

旷野天悻悻地从怀里掏出了药瓶,递到单春秋面前。“护法,这药……还是交予魔君吧!”

单春秋却出乎意料地抬手相隔,“不必了,既然无事,你就继续服用吧,魔君现下已经不需要这些了。其他这些药,你也都拿去吧,小心服用,若是有不适之处,立即来报。”究竟还是对旷野天有些愧疚。这人,跟在自己身边亦是数百年之久,方才的话对旷野天来说,还是有些太过残忍,不过……魔君的身体却是更为要紧。

我的阴毒,也只为你一人……

“谢护法!”旷野天的面上仍旧是有些尴尬,于是也转开了话题,“护法,魔君的功力真的全都恢复了?”

“我从异朽阁得知,魔君之前伤了真元,故而无论如何闭关修炼,都迟迟无法恢复。现在我已然求得灵药,魔君的真元已完全恢复,功力也恢复了一小部分。虽然这点功力远不如前,但也足够自保之用。日后再加以修炼,便可恢复许多。”单春秋顿了一顿,略作思绪,继续言道,“魔君多年修习至阴之气,体质异于常人。除非是灵性极强之物,否则这些平常的滋补丹药,并不会对魔君恢复功力有太大作用。吩咐下去,在六界之内全力搜寻至阴之物,定要助魔君恢复如初。”

“是!”旷野天心中不免一阵叹息。哎……护法,你到现在还是一心只为一人……这本该是你自己的千秋霸业啊!

当日,旷野天便将魔君功力恢复的消息大张旗鼓地铺了下去。七杀殿内,谁不见得魔君御凤而出,全是颠覆了三年以来闭关蛰伏之态,那傲剑天下的狠厉气势重又上身,哪还会有人不信?

在这魔界危难之时,魔君回归,确是让所有人为之一震。一时间,人人摩拳擦掌,一扫之前被妖界逼迫退守的颓废之气,一场大战即将揭幕。

而单春秋这引蛇出洞的招法,果然也起了效用。

隔日,蚩蛮借巡视魔界防御之名,出了七杀殿,寻了一处无人之所,放飞了信鸽。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旷野天带人抓了个正着,连带着被射下来的信鸽,一并交到了单春秋手里。

“蚩蛮……哼……身为魔界的头领,我倒想知道,魔君如何对你不起,竟然吃里扒外,勾结妖界叛逆?!想必……我在炼室之外设下的结界,也是你妄图闯入的吧?”

“啊?这……蚩蛮妄图闯入炼室的结界?护法……我……属下愚钝,实不知此事。”听到单春秋如此说道,未等蚩蛮开口,先惊得旷野天一身冷汗。想不到,自己在炼室之外足足守了三日,一刻也未敢离身,竟然还是让这贼人有机可乘。

单春秋却并无怪罪之意,“无妨,你虽然日日守着,但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这怨不得你。蚩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我的罪,我认。”却不想那人竟然也是一副义气凛然的样子。“原是我自己不小心,中了你们的全套,如今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女脸妖娆,声音全是带了蛊惑的劝慰:“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大包大揽,我早就知道你是内奸,所以才特意让旷野天留意你的行踪。我也知道,在这七杀殿内,守备森严,你若想一人成事,太难了些。只要你告诉我,这内奸还有谁,我单春秋以性命担保,绝不伤你分毫,便放你走。你看如何?”

“单春秋,你不用框我,我蚩蛮一人做事一人当。无需多言。”蚩蛮背手负气,全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却也算得上是义气之人。

“哟,这脾气还挺大!我好心要放你,你可不要自己往死路上走。你这人啊,义气倒是可以,只可惜,就如你这名字一般,有头无脑,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知道,做了人家的替死鬼,还觉得自己是英雄。何苦呢?”似笑非笑,全是威逼利诱,极尽魅惑之言。

“呸!你以为,我会信你单春秋的话么?你这自私小人,为了向杀阡陌献媚邀宠,何时顾及过手下人的死活?你的手段,我还不知道么?”

单春秋拍着手掌,鬼魅笑声连连:“哎呀,既然你都说了,我的手段……我当然不会白白让你死去。”女脸上的魅惑面孔瞬间消逝,旋即射出犀利、狠毒的目光,“殇落,将蚩蛮押入伏魔炼狱。随你怎样,我只要他开口!”

殇落乃是执掌七杀刑罚的魔界首领,听单春秋如此说,便知他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让此人开口,只要人不死,任何手段都可使得。

那伏魔炼狱,虽无冥界十八层地狱名字听着唬人,但入狱之人,法力均施展不得,任人宰割。魔界的刑罚,不像冥界那般,动不动就让人魂飞魄散,却只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蚩蛮身为八魔之一,如何不知?无论多高的法力,在伏魔炼狱中铁打的身子也被撵做尘泥,意志再坚强,也不保没有崩溃的一刻。若是受尽折磨,还守不住秘密,倒不如此时便一了百了。

趁着殇落转身欲行押解之时,蚩蛮左右撞开身边守卫,后退几步,凝住全部气力,灌于链锁之上。那链锁,是魔界捆绑重犯所用,全是重重封印,想要闯开,难之又难。眼见着蚩蛮强行运功冲击,直逼迫到身上的链锁陷入了血肉。单春秋以为他真要凭一己之力,断了那锁链,便张开手掌,将自己的掌力施加在那锁链之上。却不想,蚩蛮并非真要不自量力地在这一干魔界巨头面前逃脱升天,反而是借助单春秋强化链锁锁紧功效之机,将自己的身体急速膨胀,与那锁链完全呈相反的态势。

当单春秋忽然意识到他想做何事之时,已然来不及收手。只见锁链收紧,没骨而入,血肉绽开,膨爆而出。

“单春秋,你这条阴险无耻的狗,终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哈哈哈哈!”狂笑过后,血肉横飞,魂魄烟消云散。

蚩蛮,竟是自行爆破而亡!

七杀殿内霎时寂静无声,皆被这惨烈一幕惊得失了神。

一滴血溅于女脸,虽为魔者,却也甚感恶心,玉指一抬,弹去那殷红斑迹。单春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竟有如此狠心之人,连自尽都选择如此凄惨、不堪入目的死法。

这妖魔二界,皆是如自己这般,费尽心机,不择手段,自私残忍,出卖亲友之人,何曾见过如此震撼、无畏的情意。

“你究竟,是为了保护谁?”不禁喃喃自语。

唯一的线索,断了。单春秋心知,这七杀殿内危机愈甚。蚩蛮之死,已然打草惊蛇。对方要么立即行动,要么隐忍不发,等候时机。而凭自己多年的敏锐感觉,他知道,他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绝不会再轻易出手。再想让那人露出马脚,除非自己先有了破绽。敌暗我明,即便魔君此时功力已有所恢复,但是否能抵御那人暗中偷袭,自己却是完全没有把握。更何况还要准备围剿不知何时就会再次进犯的妖界叛军。

魔君,偏偏在此时又跑去了云山……

“护法,蚩蛮已死……这进攻妖界之事,是否继续?”旷野天的询问打断了单春秋的思索。

“自然要继续。魔君已把收复妖界之事,全交予我处理。即便魔君未归,扫灭叛军也是刻不容缓。”单春秋心下极是清楚,魔君怎么会参与这样的行动?那么孤傲如莲的人,绝不会插手此等凡尘俗世。这群妖人哪儿配得上他来出手?

入夜,筹谋布置完魔界一干事务,单春秋终得一刻歇息。回到自己的寝殿,竟然已是身心俱疲。白日里,蚩蛮自绝的惨状犹在眼前。口上虽是不说,但心中亦是无比触动。那人,究竟为谁而死?自己这些年,又为谁而忙?

左右不过是个“情”字,只为这一誓守的承诺,自己受过多少伤?又害了多少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杀予夺,只手遮天,全凭他单春秋一人之言。那一声“报应”又不知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腹内再次灼热难耐,掺杂了太多思绪,那茶的威力似乎又被激发而起,连带着头也碎裂般地疼了起来。阡陌……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如此奔波了……你会不会怪我?若是我有朝一日,也死得如此凄惨,会不会转眼就有人能取代我的位置?

打开墟鼎,小心取出那片木梳……淡淡体香惑人,暖暖醉意升起,轻轻落吻其上。此生我已罪孽深重,天若灭我,只求我所想所念所做,一切都是值得。

单春秋磕破中指,在那木梳背上,以血代墨,终究刻下了四行字:

阡陌倾城

挚爱今生

勿失勿忘

厮守长相

阡陌,只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十一、谪仙伞护身周全,云山雾独守痴儿

云山之地,雾气环绕,整座山被结界笼罩,隐匿了所有。

杀阡陌千里御凤而至,却被隔在山外。一心顾着小不点的安危,直来直去的性子,哪里会思索太多?直接一掌拍在结界之上,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想来也是如此,如今自己连单春秋的结界都无法震开,更何况是白子画。

“老不死的!若不是我功力大减,岂能容你这般猖狂?!”想想就忍不住咒骂起来。明明近在咫尺,却连进去看望她的能力都没有。

杀阡陌越想越气,烦恼无法,他堂堂魔君怎肯就此屈服?即便是冲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一时间,竟是暴怒癫狂了起来,完全无所顾忌,将全部的功力灌注在臂上,击向结界。然而,功力悬殊骗不得人,结局自是天定。杀阡陌击向结界的掌力,被完完全全反了回来,直冲向自己,霎时间五内俱震,胸口一热,喉咙咸腥,竟是一口呕出了血。

刚刚恢复少许功力,此刻却又受伤,这可如何是好?杀阡陌心急如焚,不顾一切接二连三出掌,那掌风却全是道道反向了自己。

霎时,不知何物,竟然从自己的墟鼎内瞬间飞出,挡在身前,将那些袭向自己的掌风,全部截了下来。

谪仙伞!

这……怎么可能?!天!这么多年,他竟不知这谪仙伞,就在自己的墟鼎之内!十方神器不是明明在小不点魂飞魄散之时,全都飞散出去了吗?难道……一切都是幻象?

只见谪仙伞伞叶大张,锋芒正对结界,直悬在杀阡陌的身前。杀阡陌抬手接下,收了伞叶,将它横在手中,细细打量。这伞上并没有任何魂魄封印过的痕迹,竟然是一把完完全全没有被封印的神器!

小不点,你是特意留了这伞来保护我么?这定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你以神力隐去这伞的踪迹,放在我这里的。你竟如此信任于我。相信我这个在旁人眼中阴毒狠厉、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君,绝不会用这神器筹谋些什么吗?世间之大,也只有你最懂我的心。

杀阡陌双手托着谪仙伞,唇间颤抖不已,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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