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46-5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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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美女牝犬北野仁建确实是个不错的司机兼秘书人选,如果不是他的经历太过复杂,而且多少有些让人看不透的话,宫下北倒是很乐意把他视为亲信。

这小伙子很出色的,有眼色,又识趣,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更知道避嫌,在如今这个年月里,这样的年轻人可是不多见了。

目送北野仁建下车,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自己走人,宫下北一把揽过身边的武田滕兰,噙住她的小嘴狠狠亲了一下,这才在她的娇笑声中把她赶下车,自己换到了司机座位上。

武田滕兰也不甘示弱,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嘻嘻笑着钻了进去,只留下源内秀织一个人在后座上。

“说吧,想要先去吃午餐呢,还是先去购物?”将车子重新发动起来,宫下北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撩开武田滕兰的制服裙子,在她白嫩的大腿上抚摸着。

“购物?你能带我们去购物吗?”源内秀织跪在后座上,双臂从后面伸过来,搂住宫下北的脖子,惊喜道。

“当然,”宫下北扭过头,伸出舌头,在她润泽的嘴唇上舔了舔,笑道,“上次你们很听话,把我交代的事情做的不错,今天就当是给你们一个奖励。

”“想买什么都可以吗?”武田滕兰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满脸期盼的问道。

“没错,想买什么都可以,”宫下北呵呵一笑,手掌细细摩挲着少女光滑的大腿肌肤,说道,“当然,只限于你们这个年纪可以用的。

”他现在绝对不是个差钱的人,仅仅是两份工作的薪水,就足以让他过上奢侈的生活了,更何况对他这种人来说,薪水只不过是收入中最不起眼的那一项。

别忘了,他可是掌握着野口会的全部借贷业务,这其中包含了很大一项隐性收入。

“我想要一个听cd的索尼walkman!”武田滕兰大声说道。

“我也要!”源内秀织也在后面喊道,“我还想要一瓶cd的香水。

”“古奇的手包,我们学校的濑田就有一个,”武田滕兰继续说道,“听说是她的一个交际客户给她买的,要十几万日元呢。

”“怎么,你们还想去做交际?”宫下北脸一沉,面色阴鸷的问道。

“绝对没有”源内秀织狠狠瞪了武田滕兰一眼,随即娇声说道“我们现在可是南千住几所学校的名人呢,怎么可能去做交际。

”“那就好,”宫下北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他沉声道,“你们两个家伙给我小心点,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再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不及。

”“不会啦,”源内秀织更加精明一些,也更加能够把握男人的心思,她探头过来,在宫下北的脸腮上亲了一口,说道,“我们就算做交际,也只和你做,你就是我们唯一的客户。

”“是啊,是啊,”武田滕兰跟小鸡啄米似得点着头,唯恐再把宫下北给触怒了。

车子重新开动起来,直奔市中心,宫下北是打算去银座,那里的奢侈品店比较集中,既然要哄两个涉世末深的不良少女,带她们去那里购物自然是最佳选择。

对两个不良少女,宫下北绝对没有半点所谓的感情,对他来说,武田腾兰也好,源内秀织也罢,都只是无聊时用来发泄性欲的工具。

他既谜恋于两个女孩青春的肉体,也迷恋于两个女孩依恋他的那种成就感。

不过,人贵自知,像他这种容貌丑陋的男人,如果没有可以吸引女孩们的财富和地位,估计他就算是把心给人家掏出来,人家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什么叫现实?这就是现实。

在这个世道上,人终归还是要看实力的,对于没有实力的人来说,漂亮女人就是女神,而对于有实力的人来说,女神和玩具是划着等号的。

带着两个女孩在银座逛了三四个小时,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一大堆,算是彻底满足了她们购物的欲望,午餐就在银座找了出料理店对付过去,随即,三个人就在新富町找了家酒店住下。

临近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晴好了一天的天气,竟然又阴沉了下来,还不到五点,蒙蒙的细雨便随着一阵海风落了下来。

酒店光线昏暗的卧室里,宫下北叼着一支烟,赤身裸体的站在房间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窗外十几层之下的城市街景。

在他身前的地毯上,两个女孩打开一个手提袋,从里面取出从情趣商店购买的各种道具:皮制的项圈、牵引绳、尻尾、爪套、护膝、橡胶口球、眼罩……源内秀织和武田滕兰,将这些玩牝犬游戏的道具穿戴在自己身上,把自己装扮的如同两条美女犬一样,毫无尊严可言地讨好着宫下北这个大金主。

当然,尊严这种东西,对每个人来说定义都不一样,有些人觉得获得自由就是有尊严,可有些人就觉得获得富足才是有尊严。

当两者不可兼得的时候,有人舍了富足,也有人舍了自由,至于谁对谁错,外人是没有资格评判的。

宫下北看着这两个跪趴在地上,像母狗一样的少女,心中燃起一股淫虐她们的黑暗欲望。

他走过去,将牵引绳扣锁在她们的项圈上,拉着绳子让她们在地上爬了一圈:“你们的狗尾巴还没有戴上呢,把屁股撅起来,我给你们装上尻尾。

”两个女孩赶紧向他求饶:“叔叔,你就饶了我们吧,戴那个东西好痛的。

”宫下北毫不怜惜她们,用薄皮带在两人的屁股上抽打了几下。

源内秀织和武田滕兰,只能无奈的趴在地上,撅起自己的屁股。

宫下北拿起两个尻尾,这个道具是用圆椎型的肛门塞和皮条制的尾巴组成的,他在肛门塞上涂抹了一些润滑剂,然后在两个少女的菊肛上,也涂抹了大量的润滑剂。

他用胳膊箍住源内秀织的腰肢,用力将圆椎型的肛门塞顶进她的屁眼里,源内秀织痛的惨叫一声,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接着他用同样的办法,给武田滕兰也装上了尾巴。

两个少女被他用牵引绳拽着,摇晃着屁股上的尾巴,一边像狗一样爬行,一边发出“汪汪,汪汪”的叫声。

等到玩累了之后,宫下北坐在沙发上:“好啦,你们用嘴帮我吸出来吧,今天你们表现的不错。

”源内秀织和武田滕兰赶紧爬过来,一个人用嘴含住高高翘起的阳具,另一个人用舌头轮流舔着他的两颗睾丸,连肛门都帮他舔到了,卖力地服侍他。

宫下北一支烟才抽了一半,就在武田滕兰的嘴里射了出来,他低头看看胯下的两个女孩,说道:“去洗个澡吧,你们也该回家了。

”两个女孩也是累了,她们应了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两人脱掉了身上的道具,摇摇晃晃的走向浴室。

宫下北将烟头掐火,转身走到卧室门口,将之前丢在地上的西服外套捡起来,掏了钱包出来。

或许是前世穷怕了,他有随身携带大量现金的习惯,钱包总是鼓鼓囊囊的,像是吃撑了肚子一样。

宫下北将钱夹里的钞票全数取出来,将这些钞票丢在床上,随即便开始穿衣服,等到武田滕兰与源内秀织嬉笑着从浴室里出来,他已经把自己收拾妥当了。

“这些钱你们先拿着用,”宫下北整理着领带,说道,“如果不够用了,可以先去找川崎,从他那里拿,回头我会跟他打声招呼的。

”“你这就要走了吗?”武田滕兰愕然问道。

“嗯,我有些工作要去处理一下,不能送你们回家了,”宫下北随口就是一句谎话,“一会我下去会告诉前台,让他们安排车送你们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们啊?”源内秀织走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娇声问道。

看着她那张漂亮的小脸,宫下北笑了笑,说道:“放心好啦,等忙过这段时间,我自然会找你们的。

”宫下北是个很现实而且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既不会花言巧语的讨好女人,也没有长那么一张人见人爱的脸,所以,凭借所谓人格的魅力,他是吸引不了这些小姑娘的。

当然,尽管这些小姑娘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还显得那么痴缠,实际上,她们也不可能对自己有半点的爱恋。

人生无非就是一场戏,每个人都在表演,每个人都是演员,唯一的区别,也就是大家的出场费不同罢了。

如今,这两个小姑娘对他来说还是比较新鲜的,所以他也乐得配合,乐的付出,不过,等到这个新鲜劲过去了,他觉不介意断绝与她们之间的联系,大家就做个曾经逢场作戏过的陌路人好了。

第四十七章回归的吉冈没有丝毫的留恋,宫下北一个人离开酒店,开着那辆奔驰车一路返回住所。

当车开过扇大桥,驶上隅田川江边的沿江路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可细蒙蒙的小雨却还在下个不停。

远远看到住所的别墅,宫下北把车速放缓,让过一辆警用摩托车,慢慢贴向路边,眼看着就要到别墅拐口的时候,车前的大灯突然照到了一道人影——只是一晃,宫下北就感觉这道人影很熟悉。

他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放下车窗,朝刚才那道人影所在的位置看过去。

那的确是一道人影,就藏在路边江岸上的一株樱花树下,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而且,他似乎正在朝宫下北停车的位置窥探。

借着车灯的余光,宫下北一眼就把这个猥琐的家伙给认了出来,他嘴唇抽了抽,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笑意。

“吉冈,你给我滚过来!”推开车门,宫下北钻出车外,朝那个藏在树下的人影大声喝道。

没错,这道人影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吉冈错,宫下北曾经的副手,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宫,宫下君,真的是你吗?”听到这声喝,吉冈错身子一僵,半晌后才往前挪了一步,小心的问道。

“我让你这家伙给我滚过来,没听到吗?”宫下北朝他勾勾手指,大声说道。

“宫宫下君,真的是你啊!”没成想,吉冈错竟然嗷的一声叫了出来,他从公路对面撒腿狂奔过来,嘴里嚷嚷道,“我,我总算找到你啦!”看着狂奔到自己面前,直接就跪倒在地的吉冈错,宫下北突然有一种很想笑的感觉,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的话,他都要把眼前这个家伙当成流浪汉了。

此时的吉冈错还真就是个流浪汉,他穿着一身分不清是白色还是灰色的运动服,裤子的膝盖处偏偏打了个红色的补丁,衣领被扯掉了半边,剩下的半边还开了线。

一顶折了帽檐的棒球帽戴在他头上,帽顶上还有一个绒线球,显示着这帽子绝对是女式的,而且还是清纯少女们戴的那种。

再低头看看他脚上的鞋子,好嘛,左脚是一只皮鞋,还算完好,右脚却是一只旅游鞋,鞋尖处破了个洞,露出一根黑黝黝的大母脚趾头,这里的光线不好,也不知道那黑是袜子的颜色,还是脚趾头的颜色。

“站起来,哭什么?!”尽管心里感觉好笑,可宫下北还是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厉声呵斥道。

“”被他骂的止住了哭嚎,吉冈错抬起胳膊,用袖筒在脸上抹了一把。

这一抹可是好,原本就脏的不成样子的脸上,顿时就像开了墨坊,乌漆墨黑,一道一道的,简直看不成了。

“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宫下北抬起手,将他额头上的一根草叶拿掉,放缓了几分语气,问道,“你的钱呢?别告诉我都赌输掉了。

”也怪不得宫下北怀疑,要知道,当初吉冈错离开东京的时候,可是随身带着不少钱呢,且不说存款,仅仅是现金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如果不是赌输掉的话,他怎么可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有,有点吃的吗?”吉冈错止住抽泣,怯生生的问道,“我都快饿死了,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到。

”“哈”看他这副衰到底的怂样,宫下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抬手朝住所的门口指了指,说道,“既然都找到这里来了,怎么不进去?”“我我看到,看到浅草在里面,”吉冈错支支吾吾的说道。

“她在里面怎么啦?”宫下北说道。

“我这个样子,很是失礼啊。

”吉冈错伸手搔着头皮说道,也不知道他的头发里是不是长了虱子。

宫下北明白了他的意思,吉冈错的想法,是这次回来还要跟着他干,而浅草是他的女人,作为一个下属,被自己大哥的女人看到眼前这幅样子,确实是很尴尬的。

“那你现在还不准备进去?”宫下北看着他,问道。

“我,我还是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再去拜访吧。

”吉冈错一脸尴尬的说道。

宫下北迟疑了一下,说起来,他身边现在可以信任的帮手真是太少了。

不,不是太少,而是一个都没有,对吉冈错这个家伙,他还是很重视的。

“那就上车吧,”宫下北不再为难他,说道,“我带你去吃点东西,顺便找个地方洗漱一下。

”“好好好,”吉冈错连连点头,随即一溜烟的钻进车里。

宫下北正想着上车,忽然想起来自己钱夹已经空了,所有的现金之前都给了源内秀织她们两个。

现在天都黑了,银行之类的地方早已关门,他还得回住所去拿钱。

叮嘱吉冈错在车里等着,宫下北转身走向住所。

住所内,宫下北走到廊阶前,也没有上去,只是对迎出来的浅草绫说道:“去给我拿些现金出来,我要招待朋友,晚上不回来吃了。

”“嗨!”浅草绫应了一声,起身跑进门去。

“吉冈错回来了?”在浅井荔香的身后,真田佳溆双臂抱胸,微笑着问道。

“哦,你怎么知道?”宫下北诧异道。

“他已经在外面转了一个下午了,”真田佳溆朝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说道,“我想不发现他都很难。

”“把他弄得这么落魄,是不是当初你们搞的鬼?”宫下北皱眉问道。

“当然不是,”真田佳溆耸耸肩,说道,“我们哪有时间去找他?”宫下北点点头,相信了她的说法。

浅草绫很快拿了现金回来,厚厚的一沓,也不知道多少。

宫下北也没数,接过来揣进兜里,直接转身出门。

回到车上,吉冈错正拿着一张抽纸在脸上擦拭着,这是个好面子的人,和大多数日本男人一样。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发动车子,宫下北朝后视镜看了一眼,问道。

吉冈错略一迟疑,开始讲述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

故事的情节很简单,当初离开东京之后,他就按照宫下北的吩咐潜迹匿行,跑去了静冈,在静冈的春日町暂住下来,租了一处并不起眼的公寓。

男人有了钱总是会变坏的,更何况吉冈错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在静冈安顿好了之后,尽管租住的公寓很普通,很低调,可生活上却有些奢侈。

这一点不仅体现在吃上,更体现在私生活上,他几乎每天都会带着不同的女人回住所,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他就被人家给盯上了。

就在他暂住静冈后的第五天,和往常一样,他在一处居酒屋带了一个女人回住所,结果,洗过澡,正与那女人亲热着呢,住所的房门就被人给撞开了,六七个蒙面的壮汉冲进去,将他爆揍了一顿,随后,又将他住所内放置的现金全都翻了出来。

当时为了尽可能的隐蔽行踪,吉冈错携带的现金很多,毕竟现金多就可以不用去银行取款了,暴露行踪的危险性能降低很多。

可谁承想,过多的现金给他惹来了更大的麻烦,几个蒙面人见他携带了那么多的现金,立刻就知道他的身份有问题。

这些家伙不但不怕,反倒开始威胁他,声称要把他送到警局去。

那时的吉冈错就怕给身在东京的宫下北惹上麻烦,所以只能委曲求全,那些家伙最后不但抢走了他的全部现金,还将他的银行账户洗劫一空。

事后,吉冈错连夜离开了静冈,此后一段时间,始终都在四处流浪,直到两天前实在没办法了,才偷偷潜回东京。

回了东京,他也不敢去找宫下北,直到遇上原来的一个手下,打听过后,才知道宫下北已经安然无忧了。

听了吉冈错的讲述,宫下北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家伙能平安的回来,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

“好啦,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将车停在一家烤肉店门口,宫下北把车熄了火,笑道,“还记得我当初对你说的计划吗?现在已经算是走出第一步了,今后,你就回来跟着我做事吧,我把借贷金融这方面的事情交给你去盯着。

”“我想过了,”吉冈错没有接这话,他沉默片刻,说道,“当初静冈那些人,肯定是东一家的,在静冈,除了他们没人敢做这种事。

”东一家是一个暴力团,和野口会性质差不多,不过,它是稻川会的下级组织,现任会长是东重钦。

同时,东重钦还是稻川会下外围组织三代目东组的组长。

说起来,三代目东组与福冈组差不多,东重钦与福冈明昊也是差不多的人物,两个会组的主要生意,也是色情行业。

只不过稻川会现在还没有进行会组改革,所以,这种脏手的会组,也没有从核心组织中剥离出去。

吉冈错的猜测应该没有错,如果是一般的小犯罪团伙,估计抢了大笔的现金也就跑了,后续那些敲诈勒索的事情多半不敢做。

但是暴力团就不一样了,他们敲诈勒索的经验更加丰富,知道类似吉冈错这样的人肯定不敢报警,所以才把他直接扒了个干净,这也符合黑帮做事的常态。

“怎么,你还想报复回去啊?”宫下北推开车门,笑道,“算啦,吉冈,不过是一些钱罢了,大不了”宫下北的话没说完就停住了,他看着吉冈错伸出来的一只手,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便阴沉下去。

吉冈错伸出来的是右手,现如今,他这只手上就还剩下两根手指头—拇指和食指,剩下的三根手指就只剩下最根部的半根指节了。

三根手指显然是被砍下去的,而且时间不长,上面还凝着血疤呢,看着有些刺眼。

“那些家伙干的?”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宫下北语气平静的问道。

“他们还给我包扎好了,说是银行那些钱就算是我付的医药费。

”吉冈错面色惨然的笑道。

宫下北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他吐了口气,说道:“先吃东西。

”话说完,他径直下车,也不等着吉冈错,就那么将双手揣在裤袋里,施施然朝街边那家烤肉店走去。

吉冈错急忙跳下车,追着他进了烤肉店。

进了烤肉店,宫下北选了一张临窗的卡座,自顾自的径直坐下,吉冈错落后两步,就在他对面坐下,眼巴巴的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点吃的,你又不饿了吗?”宫下北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哦,”被他的气势压住,吉冈错也不敢多说废话,招呼着侍应生过来,开始点餐。

“你先点餐,我去打个电话,”宫下北坐了还没有两分钟,突然起身说道。

第四十八章抹布与狗足立区,梅岛,二丁目,坂卷松男的住所内。

蒸腾着气雾的浴室内,赤裸着身子泡在浴缸内的坂卷松男推开身上的女人,将手中电话狠狠丢出去。

有绳的电话飞向磨砂玻璃的浴室门,就在离着还有半米远的空中,又被螺旋状的电话线生生的拽回来,啪的一下打在刚刚迈出浴缸的女人身上。

这一下正好打在女人的胯骨上,显然打得不轻,女人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的一伸手,正好挣在坂卷松男的头顶上。

“混蛋!”原本就处在暴怒状态下坂卷松男厉声喝骂一句,紧接着便站起身,抡圆了胳膊,狠狠一个耳光打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被打的身子一歪,朝地上倒过去,可还没等她完全倒下去,坂卷松男又是一脚狠狠的踹过来,正中女人饱满的胸脯,将她踹的倒飞出去,一下撞在身后的盥洗池上。

一声闷哼过后,女人滑倒在地上,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已经死掉了。

气咻咻的从浴缸里跨出来,坂卷松男看都不看女人一眼,他径直走出浴室,就那么赤裸着身子进了客厅。

就在他即将走到客厅中央那张沙发前的时候,急促的脚步突然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紧蹙着的眉头竟然瞬间舒展开,原本紧紧抿着的嘴唇抽动了两下,像是闪过了一丝冷笑。

放慢脚步,坂卷松男缓缓走到沙发前面,先从茶几上取了一支雪茄,用雪茄钳剪掉束口后叼在嘴里,随后,他没有去拿打火机,而是取过了放在茶几上的那部电话。

摘下听筒,坂卷松男一只手将听筒放到耳边,另一只手拨出号码。

说起来,月前才更新完毕的东京程控电话网确实好用,免去了接线生的那一道环节,私密性显得更好了。

听筒里几下忙音响过,有人接通了电话,随即便是叶山智京的声音传过来:“喂?”“叶山先生,我是坂卷松男,很抱歉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坂卷松男下意识的坐直身子,恭恭敬敬的说道,“请问赤本先生休息了吗?”“有事吗?”叶山智京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是非常紧急的事情,”坂卷松男不敢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刚才宫下君给我打电话,说是需要一些人手。

”“嗯?”叶山智京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显然,宫下这个姓让他提高了重视。

“听他说,是需要一些人手去静冈,”坂卷松男继续说道。

“把话说清楚,”叶山智京沉声说道。

“啊,是这样的,”坂卷松男急忙说道,“宫下君原来的一个手下,似乎是在东一家的手上吃了点亏,所以他准备带人过去报复。

”电话里沉默下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

坂卷松男也不再开口,他知道那边肯定会有回应的。

宫下北,一个曾经不入流的小痞子,现在却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物,而且,和他这个会长说话的时候,都不知道给予足够的尊重,这令坂卷松男很生气。

实际上,他从很早以前就看不惯宫下北了,即便对方把他当神一样供着,他也会找机会给宫下北下个绊子,如果不是赤本看中那个丑鬼,坂卷早就想办法把他弄死了。

“说吧,把事情说清楚,”叶山智京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他的语调深沉了很多,“我要听详细的过程,没有一丝隐瞒的,完完全全的实际情况。

”坂卷松男的腰挺得更直了,他从电话里听到了有人交谈的声音,很明显,叶山智京按下了免提,至于还有谁在听这个电话,用头发丝都能想的出来了。

尽管恨不得宫下北去死,可坂卷松男也不敢有半点的隐瞒或是添油加醋,他将刚才接听到宫下北电话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约莫两分多钟,坂卷松男将事情叙述了一遍,而电话那边的叶山智京却没有任何表示。

但是,隐隐约约的,坂卷似乎听到有人在那头说笑,貌似是在说年轻人总是气盛,碰破两次头就会磨掉棱角之类的话。

又等了大概一分多钟,叶山智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冷冰冰地说道:“赤本先生说,他知道了,赤本先生还问,你想怎么办?另外,赤本先生还让我提醒你,想好了再说。

”坂卷松男一听这话,头皮都麻了,他知道自己在赤本这种人心目中的地位。

野口会的会长,听起来似乎很牛气,可实际上,在赤本这类人的心目中,他就是一条狗,不,连狗都算不上,或许,宫下北那种人才算得上是一条狗,而他只是一块抹布,专门用来擦脏东西的一次性抹布。

既然是抹布,还是一次性的,那肯定是脏了就会被丢掉,甚至有时候不脏也会被丢掉,至于丢不丢的,完全要看主人的喜怒。

“我觉得”坂卷松男思虑了片刻,这才咬着牙说道,“我觉得应该劝劝宫下君,他”“咔!”电话里传来一声轻响,随即便是嘟嘟的忙音响起。

在这一瞬间,坂卷松男刚刚洗过澡的身上就起了一层白毛汗,对面这是直接把他的电话给挂了,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有心再把电话打回去,可他又不敢,怕惹来更大的麻烦。

就那么枯坐在沙发上,坂卷松男的意识有些恍惚,隐隐的,又感觉脚趾头有些麻,像是尿酸高了要得痛风一样。

这一刻,坂卷松男都快后悔死了,早知道这个电话就不打了,宫下北那混蛋不是要人吗?给他,最后即便出了任何事,他都可以找借口推脱掉责任,可是现在这算是骑虎难下了。

“呤”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魂不守舍的坂卷松男吓了一跳,他怒瞪了电话一眼,又突然想到电话可能是叶山智京打回来的,怒容又一下变成了期盼,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将听筒抓过来,正想着开口,就听到对面传来木村志佴的声音。

木村志佴,野口会下属组织鹞组的组长,同时,也是野北一家三代目总长,而野北一家是个绝对的指定暴力团,的屋系的底子,野口会现在的一线战斗队,属于那种为打架和坐牢而生的组织。

“坂卷先生,刚才我接到宫下君的电话,”电话里,木村志佴用带着几分兴奋的语气说道,“他说需要四十个人去做事,完事后,愿意给4千万日元的礼金。

我”“给他!”坂卷松男不等他把话说完,发疯般的喊了一嗓子,呯的一声就把听筒摔在了话机上从东京到静冈距离并不远,开车无非是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而且交通便利。

木村志佴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个头不足一米七,但是身材壮实,像个矮墩墩的铁塔似得,这一点,与宫下北非常相似,不过,他的长相要好的多。

实际上,鹞组与野北一家是两个名字一套班子,整个会组里核心成员,算上木村志佴本人,也只有不到十个人,剩下的全都是外围成员,也就是非正式成员。

现代的黑社会玩的也是钱,有钱就有人,没钱就没人。

宫下北这次要40个人,木村志佴只用了会组内的三个人,其中还包括他自己,剩下的那些人,全都是外围成员。

按照宫下北的承诺,事情办完之后,他会拿四千万出来,均到每个人头上,就是一人一百万日元,相当于中等收入的人两个月的薪水,这种活绝对不愁找不到人去做。

说真的,即便是替组织做事,都不可能拿到这么多钱,木村志佴自然是非常有兴趣啦。

当然,木村志佴也是经验丰富的人了,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既然宫下北舍得拿这么多钱出来,那就说明这次的事情很棘手。

肯定要见红,肯定有人要为这次的事情去吃牢饭,所以,在招募齐了人手之后,他就已经做出了安排。

作为老牌的黑社会,早就有了跟警察打交道的经验,所以,安排两个顶罪的人是必须首先做的。

这两个人必须是资深的外围成员,忠诚度高,可信,嘴巴严,没有后顾之忧。

事情办成了,这两个人会把所有沾血的事都揽在身上,只要不出人命,最多进去坐个三四年,出来之后就是有功之臣。

一旦要是出了人命,那就是大事了,顶罪的将是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有家有室,他们就是为了钱干这种事的。

只要把罪名扛下来,他们的家人将会得到一大笔安家费,今后每个月还能得到一笔照付的薪水,而这些钱将会由宫下北另外支付。

从这看,如今若是没钱,真是连黑社会都混不起了。

四十二个人,六辆三菱面包车,一辆皇冠轿车,顶着蒙蒙的细雨从东京出发,一路奔往静冈——不是静冈县,而是静冈县下属的静冈市。

宫下北的道理就摆在那儿,敲诈勒索没关系,把钱抢走了也就算了,但是伤人不行,那些家伙砍掉了吉冈错的三根手指头,那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把右手的三根手指交出来。

第四十九章找人深夜,静冈市东町,紧挨着东海道新干线的产业馆西通大道上,宫下北乘坐的轿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车厢内,宫下北隔着落满雨水的车窗,看了一眼街道边上的那处居酒屋,头也不回的说道:“就是这儿吗?”“就是这儿,绝对不会搞错的,”吉冈错就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上,他看着那家居酒屋的正门,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女人就是这个居酒屋的,我不止一次在这见到过她。

”宫下北点点头,看了一眼负责开车的木村志佴,后者点点头,将车熄了火,推门下车。

“咱们不进去吗?”吉冈错见宫下北没有动地方的意思,禁不住问道。

“那么着急干什么?”宫下北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先让他们去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了,咱们再进去。

”语气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吉冈啊,你要记住,以后跟着我做事,要多顾虑一下自己的身份。

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你会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不再是街头拼杀的混混了,所以,那些脏手的事情,记得交给别人去做,知道了吗?”“是,我知道了,”吉冈错赶忙点头,一双眼睛里却满是兴奋和期待的表情。

说真的,自从不久前听到宫下北与坂卷松男通话时的语气,吉冈错那种报仇的心思就淡了,他很真切的感受到了如今宫下北在地位上的不同——那可是坂卷会长啊,过去他们需要仰视的存在,而现在?听宫下北说话的那种语气,啧啧啧,显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木村志佴下了车,没一会儿,就有十几个人出现在路边的便道上,他们簇拥着进了那处居酒屋。

又过了将近四五分钟,一个穿着花格子t恤的年轻人从居酒屋里走出来,朝路边做了个手势。

“宫下君,咱们进去吧。

”木村志佴从外面拉开车门,弯腰对宫下北说道。

微一点头,宫下北俯身钻出车外,跟在木村志佴的身后朝居酒屋走去。

这家居酒屋名为桃翠,很土气的名字,不过里面的装修倒还算是不错,挺有档次的。

从正门走进去,宫下北就看到门边的墙角处,蹲着四个身穿女仆装的女服务生。

女仆装显然是情趣式的,裙摆很短,连屁股都遮不住,胸前的部位却是镂空雕花的,内里的山峰沟壑若隐若现,诱惑力十足,很显然,这也是个挂着居酒屋幌子的色情场所。

店内的大厅不算很宽敞,撑死了也就百多平方的样子,此时,三四桌的客人以及店内的招待已经全都被之前进来的年轻人控制住了,整个店内鸦雀无声。

宫下北也没有四处乱看,他就像是普通客人一样,径直走到吧台的边上,双手按着吧台桌面,若无其事的坐到一张吧椅上,看了一眼瑟缩在吧台内的女招待,说道:“给我拿杯水,谢谢。

”女招待哆哆嗦嗦的转过身,替他斟了一杯水过来,又小心翼翼的送到他面前。

宫下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扭头看看站在身后的吉冈错,说道:“去把人找出来。

”“已经找到了,就在那儿,”吉冈错朝吧台不远处的墙边上指了指,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宫下北也没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

吉冈错秒懂了他的意思,直接转身朝墙边走过去。

宫下北从后面看着他,就见他走到墙边的位置,从蹲在那儿的四个女人中揪出来一个留着长头发、身穿一字肩黑色长裙的。

这女人长得还不错,一张瓜子脸,五官精致,难怪会把吉冈错给迷住。

此时,这女人显然也认出了吉冈错,一张化了淡妆的小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她被吉冈错揪着头发从地上拖起来,嘴里尖叫着喊道:“不要,不要,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吉冈错显然是恨极了她,一只手揪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来回就是几个大嘴巴。

他的手劲很大,正反几个大嘴巴抽过去,只听噼啪的几声响,那女人就被打的喊不出声来了,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起来。

“说,那些家伙在哪儿?!”停住手,吉冈错厉声问道。

“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女人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握住吉冈错的手腕,嘴里抽泣道,“我,我把钱还给你,所有钱都还给你”吉冈错也懒得听她分辨,见她不回答问题,抡起胳膊又是几个大嘴巴扇过去,等到打完了,才朝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说道:“给我把她的手指头剁下来,右手,三根手指,和我一样!”“不要,不要,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告诉你们!”看着两个年轻人恶狠狠地扑过来,抓住她的手就往一边的餐桌上按,女人吓得再次尖叫出声。

“说,那些家伙到底在哪儿?!”吉冈错扯着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道。

这女人不敢再隐瞒,哽咽着说出一个地址。

宫下北端起面前桌上的水杯,将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又从衣兜里掏出钱夹,取了一张钞票出来,压在杯子下面,这才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带上她,咱们走,”吉冈错朝那女人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愤愤的将她推到一边,说道。

一行人从居酒屋里出来,再次上了车,由那个女人指着路,沿产业馆西通大道一直向南行驶,过了两个街区,进了小黑二丁目,最后停在了一栋街边的两层小楼前。

小楼的门外挂着牌子,上面写的是“和光商事”,而在招牌的底部,有一个金色的会标,一个半圆形的外弧,拖着一个汉字“东”,这是东一家的徽标。

此时已经到了半夜,但二楼上还亮着灯,蒙蒙的细雨中,有喧哗的声音从二楼上传出来。

木村志佴第一个跳下车,他招呼着那些年轻人下车,自然有精通溜门撬锁的家伙去打开了上了锁的楼门,几十号人蜂拥而入。

片刻之后,楼上传来呵斥叫骂的声音,间中还参杂着玻璃制品摔碎的声音,不过,这份喧闹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便安静下来。

宫下北从车里下来,抬头看了看天。

此刻,小雨似乎下的大了一些,细密的雨水打在脸上,凉丝丝的,竟然令人感觉到一丝清凉的爽意。

木村志佴从楼里走出来,快步走到宫下北的身边,小声说道:“宫下君,楼上有六个人,已经都按住了。

”宫下北点点头,径直朝楼门的方向走去。

与他当初工作的地方差不多,这个所谓的“和光商事”,实际上也一个放贷的公司,楼里的墙壁上,粘贴着各种小额销金业务的宣传海报。

宫下北一路上楼,与他工作的地方不同,这里的二楼是整个打通的,就是一个大厅,此时,大厅内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六个打着赤膊的家伙,被十几个年轻人按趴在地上,兀自挣扎不休。

宫下北施施然走过去,一脚将一个挡在面前的矮桌踹到一边,等走到近前的时候,用皮鞋的鞋尖在一个家伙的脸上狠狠踢了一脚。

这家伙正努力仰脸瞪着宫下北,这一脚下去,正好踢中他的鼻梁骨,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倒霉的家伙又开始奋力挣扎,看他那样子,是想伸手去捂住鼻子,但却被压住他的年轻人死死按住了。

“是这些人吗?”双手揣在裤兜里,宫下北走到仅有那张的沙发前坐下,随手点上一支烟,问跟过来的吉冈错道。

“没错,就是这些家伙,”吉冈错过去仔细看了看,说道,“不过还少了一个人。

”宫下北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道:“他们从你那儿弄走了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吉冈错有些尴尬的说道,“不过,至少也有几个亿,当初我拿到的那些钱,都被这些家伙搞去了。

”吉冈错还真是没有撒谎,当初他和宫下北从井口俊英那弄到的钱,根本就没有点数,他往银行里存了一部分,剩下的就带在身上,总数是多少,他哪能知道?听吉冈错一开口就是几个亿,木村志佴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那咕噜一声响,在寂然无声的大厅里听着异常的清晰。

“木村君啊,你也听到了,”宫下北扭头看向他,略一沉吟,笑道,“并不是我不知进退,而是这些人做的实在过分。

任何人做事,都应该讲究一个分寸,不能太过分。

这些人不仅拿走了吉冈的钱,还剁掉了他的手指,双方彼此无冤无仇,却下这么重的手,他们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是的,宫下君,这非常合理,”木村志佴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

这年头,有钱的人是大爷,而宫下北就是那个有钱人,所以,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现在,那些钱,我们不要了,”宫下北点点头,继续说道,“折算成他们的手,而且呢,当初下手的人还少了一个,这个家伙比较走运,他的债就由在场这些人负责偿还了。

我只要他们的两只手,这应该不过分吧?”第五十章断掉的两只手“当然,宫下君,我认为这非常合理,”木村志佴用力一点头,两只眼睛里闪过一抹凶光,随即转过身,朝不远处一个年轻人使了个眼色。

年轻人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点头,转身就朝那个六个被按在地上的家伙走去。

被按在地上的六个家伙还算硬气,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人开口求饶,一个个嘴里兀自骂骂咧咧的,直到被破布塞住嘴巴,才算是消停下来。

年轻人绕着六个人转了一圈,探手从腰后抽出一把宽刃的砍刀,随即蹲下身子,招呼人按住一个家伙的右手,这才抬头朝木村志佴看过来。

木村志佴扭头去看宫下北,那意思是询问要不要真的砍下去。

宫下北明白他的意思,也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年轻人也不等木村志佴表态了,拿着刀的手高高举起来,猛力向下一挥。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雪亮的砍刀恰到好处的斩过地上那家伙的手腕,刀刃紧贴到地面,却没有砍到地上的木板。

而且,这一刀恰好是砍在那家伙手腕的关节处,那也是最脆弱的一个部位,这份准确度真可谓是分毫不差。

很明显,这个年轻人的刀法很出色,而且也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了。

被砍了右手的家伙看着自己脱离了手腕的手掌,出奇的没有挣扎,他先是呆呆的看着手掌,愣了那么几秒钟,这才开始呜呜的嘶鸣着,死命在地上扭曲挣扎,即便是有三个人按着他,都险些被他挣脱了。

年轻人的脸上被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整个人看着愈发显得狰狞,他捡起地上的断掌,随手丢在一边,就那么蹲着往前挪了挪,又去抓那家伙的左手。

被砍掉了一只手掌,地上的家伙终于感觉到恐惧了,也不知道是疼的,亦或是吓得,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眼看着左手也要被砍了,他喉咙里的呜咽声更大了,挣扎的力道也越发的强,年轻人试了两次,都没能把他的左手固定住。

年轻人明显是上了火气,他抬头朝不远处的一个同伴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过去帮忙。

有了一个助手,地上的家伙总算是躲不过凄惨的命运了,片刻之后,左边的手掌也被活生生的砍了下去。

此时,剩下几个被按在地上的家伙也都吓傻了,一个个仰脸看着宫下北所在的方向,喉咙里呜咽有声,眼睛里全都是哀求的眼神。

自从两年多以前的“山一抗争”结束之后,日本国内黑帮之间的火并虽然仍旧时有发生,但真正见血见到惨烈的事情已经非常少见了。

尤其是在《指定暴力团对策法》出台之后,各个黑帮为了避免被警察找上门去,更是严格限制帮派火并的烈度,枪支自然是不能使用了,即便是管制刀具也很少用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适才宫下北说要把他们手砍掉的时候,这些家伙才那么的有恃无恐,他们只当那是吓唬人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最先倒霉的家伙,已经用猩红的鲜血说明了这是在玩真的,现在,眼看着双手不保,谁还能保持淡定?谁的脖子还能梗的起来?眼看着一个人的双手被生生剁下去,宫下北面不改色,而他既然没有什么表示,木村志佴自然也不会多嘴。

木村和吉冈错、宫下北一样,都是当年野口会与住吉会火并时的老混混了,比这更刺激的事情都经历过。

别说过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有了顶罪的人,就算是没有安排这些,他们也不是怕事的人,也都算准了没人敢报警。

这次的事情,说白了东一家的人越线在先,这边做的再过分,也是单纯的报复,东一家的人可以再报复回来,却没多大的可能性会报警——黑帮遇到事情去报警,是会被人耻笑的。

去年,就在东京的歌舞伎町,地头蛇极东会遇上了猛龙过江的中国潮汕帮,双方大打出手。

最终,极东会因为实力不济,再加上人不够狠,被潮汕帮那些中国偷渡客掀翻在地,险些丢了歌舞伎町的地盘。

当时,极东会就是选择了报警,将潮汕帮一大批身手好,却没有合法居留身份的成员举报了,这才扭转了颓势。

就因为这件事,极东会到现在还是黑道中的异类,为人耻笑,这个立场极右的暴力团,也始终发展不起来了。

从头到尾,宫下北都是一声不吭,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着,直到那年轻人将最后一个家伙的手都剁下来,他才缓缓站起身,抻了抻西装的下摆,迈步朝门口走去。

下楼,出门,上车,与来时一样,由木村志佴负责开车,一行人迅速离开静冈,连夜返回东京。

说到底,静冈市是东一家的地盘,他们在这里伤了东一家的人,不赶紧跑路才是傻子呢。

一路回到东京,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宫下北请所有人吃了一顿早餐,这才带着吉冈错返回住所。

许是下了连夜雨的关系,这个清晨天气有些微寒,吉冈错开着车,宫下北坐在后车坐上,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

这个盹打的时间应该并不长,可即便如此,宫下北还是做了个梦。

梦里,他竟然到了美国的夏威夷,那是一片沙滩,他就躺在一株椰树的树荫下,不远处站了一个穿着比基尼泳装的女人。

他试图看清楚那女人的容貌,可却是怎么也看不清,那张脸很美艳,却始终看不清是谁。

就在他试图站起身,走近了去看的时候,女人身后突然窜出来十多个手持砍刀的壮汉,这些壮汉凶神恶煞般的朝他冲过来,手里的砍刀晃出一片片雪亮的寒光。

宫下北起身就跑,可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人从后面狠狠地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的力道足够大,宫下北只感觉自己被踹的飞了起来,结结实实的撞在一片山石上嘶!撞到了额头,好疼!宫下北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才感觉额头的疼痛竟然是那么的真实,他下意识的在额头上摸了摸,只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们干什么?!”就在这时,前面传来吉冈错的声音,“喂!你们是什么人,要”叫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宫下北猛地一挺身,整个人从浑浑噩噩中骤然惊醒,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摔到了前后座之间的缝隙处,感情刚才是额头撞到了前座的椅背上。

“咔哒”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人拉开了车门。

宫下北被撞的脑袋还有些懵,他愕然扭过头,就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人正从车外探身进来,伸手抓向他的胳膊。

宫下北下意识的想把胳膊躲开,没成想,对方的动作很敏捷,他的胳膊才要试图往回缩,对方的动作却陡然加快,正好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这个蒙了脸的家伙,手劲大得很,宫下北的手腕就像是被钳子夹住一样,不仅挣不开,还很疼。

握住他的手腕,对方使力向外一拖,就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硬生生将宫下北从车里拽了出去。

“你”宫下北被人从车里用蛮力拖出去,身子没能站稳,单膝跪地的磕在了地上,他正想询问对方是谁,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陡然昏了过去。

被人绑架了!这是第三次了!这是昏迷之前,宫下北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昏迷了多久的宫下北,是被一阵剧痛给惊醒的,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每次呼吸的时候,可以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很明显,他的头还是被套在袋子里的。

轻轻的挣扎一下,后背以及腰腹处的剧痛令他禁不住呻吟出声,可还没等他声音发完全,又是重重的一击打在他的大腿上,那木棍着肉时发出脆响,即便是蒙在袋子里也听的一清二楚。

“嗯!”宫下北发出一声闷哼,只感觉腿像是断了一样,钻心的疼。

短短两个呼吸之后,又是一下重击袭来,正中他的左肋,不过,这一次不像是棍子打的,而像是被鞭子抽的,那“啪”的一声响过后,便是火辣辣的疼。

这一下宫下北忍住了,没有哼出声来,但仍旧是两个呼吸之后,腿上又挨了一记棍击,还是打在刚才那个位置上。

尽管疼的要死,可宫下北的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打腿用棍子,打上身却用鞭子,这说明对方没想要他的命,否则的话,那棍子要是打在他的肋骨上,估计用不了几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能在他返回东京的第一时间就把他绑过来,想让他吃些苦头,却又不想要他的命,这样的人应该并不多,宫下北的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赤本。

即便知道是赤本,这时候也只能扛着,宫下北没有求饶,只是咬牙忍着。

果然,在挨了十几下之后,就在宫下北快要疼昏过去的时候,殴打停止了。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有人将他头上蒙着的头罩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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