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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有我在。

第11章 婚事(二)

过年这几日,季茗笙却是忙得不行,端着笑见这个亲戚见那个亲戚,每日回到东宫都感觉自己的脸笑僵了。

偏偏顾涔观也得回家去与亲戚们走动拜年,连着几日没能到东宫来,叫季茗笙的日子过得更加无趣。

虽说季茗笙也可以做点别的事来打发时间,但顾涔观没来的日子,季茗笙还是有些失落。

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几日没见有些想了也是正常的。

季茗笙觉得自己该是发现顾涔观也是回来的人,才会在关于顾涔观的问题上有些不同。

而顾涔观对他的亲近也是因为见过自己的死,季茗笙这般想之后也安心不少。

见过死亡之后更加珍惜,也是正常的。

否则又该如何解释顾涔观与他的亲近呢。

季茗笙想着这个,发了好一会的呆,在太子妃的呼唤声中才回过神来。

儿子,想什么呢?瞧着不大高兴,这大过年的,又是谁惹我家儿子不高兴了?太子妃说着,朝季茗笙眨眨眼,拉过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手背,要是谁欺负你一定得告诉娘,娘替你讨回公道。

瞧着太子妃这模样,季茗笙一时失笑,摇摇头说:没有谁欺负我,娘别担心了。

说着还怕太子妃不相信,他从桌上拿了块糕点便往太子妃嘴边凑。

太子妃可从没有被儿子喂过东西,见状惊得瞪大了眼,随后高高兴兴地张嘴咬了一口。又伸手接过糕点,转过头带了几分小得意地与太子说起季茗笙方才给自己拿了块糕点的事。

太子笑呵呵地看着母子俩说话,点点头敷衍地夸了季茗笙一句,又重点夸了太子妃好一会,夸得太子妃心花怒放。可心花怒放归心花怒放,太子妃听多了也觉得有些脸红,笑着将手中没吃完的糕点塞进太子嘴里,骂了一句吃你的糕点。

太子连忙拿住糕点以免那糕点掉下去,点着头说太子妃给的糕点就是不一样的甜。

季茗笙瞧着父母拌嘴,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但这样的好心情没持续几天,又因为见不到顾涔观而低落起来。

前几日还说过年忙着拜年,这都快到上元了,也不知顾涔观究竟在做什么。

季茗笙这几日是干什么都静不下心来,没几天便忍不住遣了小安子去淮安侯府问问顾涔观究竟在做什么。

可小安子回来却是说顾涔观叫他多等几日,事儿处理完便会一五一十报给太孙,顺道为这些时日的不见踪影向太孙赔罪。

季茗笙听了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仿佛有什么正拉扯着他。

在意对方没有来这件事,季茗笙心里头想想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发小罢了,几日不来便急得不行,谁看来都很怪。

便是季茗笙自己看也会觉得很不对劲。

不过小安子没表现出惊讶来,太子和太子妃也没有觉得季茗笙找顾涔观这事儿不对,倒是叫他更是为如此情绪不知所措。

只有他一个人在意是吗。

季茗笙撇撇嘴,又等了两日,等到了上元灯节傍晚,在东宫见到了来找他的顾涔观。

顾涔观穿得比平时要俊一些,瞧见他的时候眼睛亮了亮,小跑着过来就要牵起他的手。

可季茗笙想着对方好几日都没来,耍起了小孩儿脾气,避开对方的手,还别过头没理会人家。

瞧着季茗笙这般,顾涔观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该是没想到季茗笙会耍小孩儿脾气。

一副不理他的样子,可却还是偷偷抬眼观察他的反应,被他发现便撇撇嘴别过头冷哼一声。

十分可爱,看得顾涔观眼中笑意更是浓了几分,又怕季茗笙生气,只能忍着伸手捏一把对方的脸的想法。

季茗笙也没生气多久,不过是做做样子表示自己在生气前几日的事,没过一会便拉着人要往里走,边走边问今日过来做什么的。

知道对方是有正事,今日来这里定然也是与那正事有关。

只是季茗笙明显没想到,顾涔观是要带他出门。

出宫?季茗笙眉头一挑,脸上逐渐绽放笑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你要带我出宫?在上元灯节?

上元灯节的京城十分热闹,可就是因为太过热闹了,从前季茗笙是根本没有机会在这个时候出宫的。

皇上不会同意,太子和太子妃更不会同意。

所以这么多年的上元盛景,他一次都没有见过。

如今顾涔观要带他出去,他高兴得不行,瞧见对方点了头,他半点太孙的形象不管,直接扑过去将人抱住。

顾涔观的脊背僵了僵,看着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眼底暗了暗,伸出手将本就已经钻进怀里的人更用力地揉进怀里,惹来怀中人短暂的挣扎。

可那挣扎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倒像是在与他闹着玩。

季茗笙并没有觉得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这般亲密有什么不对,在他的思维中,他们前世疏远了好些年,如今有机会一块儿活回来,自然是要将这些补回来。

只是他高兴劲儿过去后,却发现按在自己腰间的手实在有些用力,自己抱住对方的动作也有些怪异。

虽说他确实比顾涔观矮上一些,但抱着自家发小总不至于抱成了这般几乎坐到了对方怀里的姿势吧。

季茗笙的脸刷一下红了,眼神躲闪起来,满心都是不好意思。

顾涔观没说话,只忍着笑意松开按在对方腰间的手,没等对方从方才那怪异姿势的尴尬中缓过神来,便替对方披上狐裘,塞了个手炉将人带了出去。

出宫之后,季茗笙的注意力很快被满城灯火给吸引了,瞧着那形状各异的花灯,季茗笙勾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只是顾涔观明显没打算让他在这些花灯处停留太久,没一会便拉着他的手往僻静处走去。

顾涔观的步子很快,像是急着赶去做什么,让季茗笙有些奇怪。

但季茗笙身子不好,走得快一些便要专心调整呼吸,很容易喘不过气,更别说问清楚顾涔观究竟想做什么了。

直到他们在某个阴暗角落停住脚步,季茗笙抓着对方的袖子喘着气,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对方身上,又忍不住去看看外边究竟是什么,能叫顾涔观专程带他过来看。

可顾涔观却是将他的脑袋按回去,摇摇头示意他等一等。

这究竟是在等什么?

季茗笙看着顾涔观,因为长时间没眨眼而睫毛微颤,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却看见对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知顾涔观想做什么,但季茗笙还是乖乖闭了嘴站在那等着。

他好奇顾涔观想做什么的,但对伴读的信任还是让他听从对方的指示,不去出声扰乱对方的计划。

没等一会,便听见外边传来落水的声音,顾涔观眼皮一抬,朝暗处打了个手势,瞧着差不多了便带着季茗笙走出去。

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桥边站了一名男子,披着鸦青色斗篷,隐约能瞧见里边淡青灰色布料。

男子听见脚步声,回过头的时候冷着脸,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仿佛带着森冷寒意,皮肤被鸦青色衬得更加的白,高挺的鼻梁更添异域风味。

这人瞧见季茗笙二人走来,神色更添冷意,尤其是瞧见顾涔观,那天生带着笑意的唇角都往下压了压。

季茗笙看着眼前这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男子便是英国公世子,任秋鸿。

这本书的男主角,也是杀死他的人。

季茗笙的脸色都变了,呼吸一滞的同时死死揪住顾涔观的袖子,心中涌上恐惧却又不想移开眼。

他看着自己的仇人,眼中没有太多恨意,更多的是恐惧,对当初那次死亡的恐惧。

救命!

水中传来呼叫声,听声音是个女子,想就是刚刚他们听见的落水声。

可任秋鸿却动都不动,顾涔观也没有去救人的意思,只是看着眼前的任秋鸿,冷笑一声:任世子真是无情,自己的青梅竹马落水了都能无动于衷吗?

听见顾涔观的话,季茗笙才知道那落水女子是宣明雅。

绕是季茗笙决定远离女主,他也还是不能对宣明雅落水一事袖手旁观,他拽了拽顾涔观的袖子,还没说话呢便被顾涔观捂住嘴。

被捂住嘴后季茗笙瞪大了眼,他压根不能理解顾涔观不赶紧去救人还阻拦他的行为。

任秋鸿冷眼看着二人动作,凉凉瞥了季茗笙一眼,又看向顾涔观,原先的冷意换成了几分厌恶。

可看了一会他又发现不对来,顾涔观对这位太孙似乎有些不同。

这份不同让任秋鸿死死揪住,心中立时有了主意。

三人对峙的时间里,宣明雅已经被顾涔观带来的小厮救了下来,世家姑娘没有让小厮负责的习惯,自然也不用担心太多。

季茗笙也算是松了口气,他不能看着宣明雅被淹死,但也不想看到顾涔观因为下去救人而被迫迎娶宣明雅。

宣明雅被救下来之后没有过来,任秋鸿也没打算久留,只是瞥了顾涔观一眼后转身离开。

等人都走了,季茗笙才知道原本顾涔观是打算让大家发现任秋鸿和宣明雅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可没想到任秋鸿对宣明雅竟然如此冷淡,连对方落水都没打算救。

季茗笙觉得奇怪,也没去细究顾涔观怎么知道他们打算见面,更没去深究任秋鸿既然对宣明雅冷淡,又怎么会孤男寡女与宣明雅约在这儿。

第二日,满京城传遍了任秋鸿和宣明雅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事儿。

京城就那么大,老百姓都知道了,宫里自然不可能半点不知道。

何况先前就有宣明雅是太孙妃人选的传言,宫中更是谈论起此事来。

上元过后第三日,皇上将季茗笙叫过去,拿了好些世家姑娘的画像问他喜欢哪一个。

这就是宣明雅再也不可能是太孙妃的意思了。

季茗笙心中高兴,面上却不显,只随意看了看画像,开口便是都没看上。

皇上也知道自家孙子没那个成亲的心,本就没打算太早立太孙妃,只打算先将人定下来罢了。

于是,他拿出了一副画像,亲自打开来递给季茗笙。

淮安侯家的姑娘,你那伴读的双胞胎妹妹,名叫顾映秋,你瞧瞧喜不喜欢。

第12章 婚事(三)

季茗笙看着画像上那张与顾涔观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陷入了沉思,他其实是见过顾映秋的,不过那是小时候了。

小时候淮安侯夫人带着顾映秋进宫与太子妃说话,顾映秋跑来找自家双胞胎哥哥,正好那时候顾涔观去拿个东西,便成了季茗笙先见到顾映秋。

瞧见人的时候他还想顾涔观怎么拿个东西还换了身女子的装束出来。

可等小姑娘一开口,他才发现眼前这人根本不是自家伴读。

生得一模一样,却并非顾涔观,想来就是顾涔观的双胞胎妹妹顾映秋了。

季茗笙回过神来与顾映秋打了声招呼,回忆刚到这儿,却是被皇上唤得回了神。

怎么样,可喜欢?皇上看了看季茗笙的神情,瞧他并不抗拒,心中也算是放下心来。

唯一让他有些不放心的,还是顾映秋是顾涔观的双胞胎妹妹,这兄妹一个是太孙伴读一个是太孙妃,到时候还得了。

最初没有选顾映秋,也有这个原因在。

不过皇上想着,若是季茗笙喜欢,也不是不能算了。

季茗笙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那画像,思绪飘远,脑海里浮现了顾涔观穿这藕粉襦裙的模样。

一下把他吓得差点拿不住画像,连忙将画像还给了皇上,寻了个由头落荒而逃。

回到东宫的时候,刚好华远定时来给季茗笙请平安脉,见他跑得脸上微红,眉头一皱:你这身子跑不得,多跑几步我师父来了都救不了你。

听了华远这话,季茗笙才停下来喘口气。

一停下来他才感觉不舒服,胸口闷闷的,整个人比平时虚了不少。

这般模样看得华远不满地皱了下眉,将人提着进了屋内,没理会等在里头的顾涔观,只将人直接放到了床上。

顾涔观见华远带着季茗笙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虽说知道季茗笙是被皇上叫走的,这华远估计是半路遇见才会一块儿回来,但他还是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华远与季茗笙太过接近,不高兴华远跟在季茗笙身边。

季茗笙不知道顾涔观在想什么,他经过对方身边的时候本想说点什么,可华远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拉着他便摁到了床上。

躺到床上去之后,华远的动作才放轻下来,毕了犹豫着改了改先前的方子,嘱咐他出门注意一些。

顾涔观跟过来的时候死死盯着华远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让这人离季茗笙远一些。

可季茗笙这身子刚好需要华远的调理,一时竟是没有办法让人远离季茗笙。

想到这个,顾涔观心中多了几分不快,眼底更是暗了暗,瞥了华远一眼便换上笑容去看季茗笙。

季茗笙方才没注意顾涔观,只小心问着自己的身子是不是更不好了。

华远瞥了季茗笙一眼,淡淡说了句也没有那么严重便丢下二人匆匆离开。

没有多说什么,只留下了一张改过的方子,上边还用一些看不懂的字标注着,想来是他们太医院才看得懂的暗号。

季茗笙也没多管,他念着方才在皇上那儿的事招手让顾涔观过来,便一五一十将皇上有意让顾映秋当太孙妃这件事说了出来。

原以为顾涔观会不高兴皇上将主意打到了顾映秋的身上,没想顾涔观的神色有些奇怪,睫毛遮住眼底神色,叫他摸不准对方究竟是不是如自己所想般生气了。

涔观,你生气了吗?季茗笙抓住他的袖子,让人坐到自己床上来,自己也是坐了起来,拉住对方的手不肯放。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挑到我家了,还当皇上得过两年才想到还有我妹妹这个人选。顾涔观笑着回握住季茗笙的手,说话语气放轻了许多,听着不像是生气了。

季茗笙当他没生气,只问了问他的意思,又叫他回去问问顾映秋的意思。

好,我回去问问她。顾涔观心中有了个主意,眼中笑意更浓。

见顾涔观没有不过问顾映秋便答应此事,季茗笙松了口气。想到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因为怕生变故直接将婚事定下来,季茗笙又将顾涔观赶回家去,让他赶紧问问顾映秋的意思。

顾映秋小时候来过东宫,但没两年便回了老家,回来之后性情变得与闺阁小姐十分不同。

今年过年回来的时候顾涔观因着前世早见过了也不惊讶,但因为这一世还是分别之后头一回见,他也适当露出惊讶来面对顾映秋。结果就是被顾映秋冷着脸骂了一顿,大约就是女子干嘛就得温温柔柔端庄贤惠,她不但要当个潇洒女侠还要出去外边之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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