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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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茗笙被这个称呼雷得头皮发麻,其实结发夫妻之间喊这个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喊出这称呼的人是顾涔观便变得十分不同。

不仅仅是让他觉得不合适,那称呼伴随着顾涔观喷在他耳畔的气息传入耳中,也让他觉得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耳朵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脊背更加僵硬,强忍着不让自己转过身去与顾涔观说点什么,只想着明日再说。

可顾涔观明显没打算放过他。

见季茗笙没动静,顾涔观坐起来将人往自己的方向翻。季茗笙的力气没多大,人又怪轻的,顾涔观没费多少力气便将人掰了过来。

掰过来之后瞧见对方瞬间睁开眼带着怒气的双眸,顾涔观笑起来,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在对方惊愕目光下说:我喜欢你才会在这里,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顾涔观笃定季茗笙对自己不是毫无感情的,甚至是喜欢自己的,所以他有胆子说这话。

但季茗笙明显没打算承认自己的感情,明明脸红得不行了,整个人被方才那一吻惹得有些腿软腰软,却还是死撑着说没有。

顾涔观眉头一挑,伸出手去碰他,声音带着浓浓笑意,问:没有怎么会这样?难道太孙贪图我美色?

顾涔观这张脸无疑是一等一的好,但季茗笙怎么可能贪图他的美貌。在季茗笙心里,虽然他们之间有时候气氛暧昧到不行,相处十分的奇怪,但他还是固执地觉得他们只是伴读,只是发小罢了。

季茗笙自欺欺人地想着他们之间不会变成那样关系,可他一别过头瞧见那桌上燃着的龙凤喜烛,那可笑的固执却是在心底被彻底碾碎。

你真的,真的就对我没有半点感情吗?顾涔观俯下身贴在季茗笙身上,在他脖颈处说着话。

季茗笙没有接话,他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脑袋空空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可顾涔观明显没打算让他慢慢想该如何把二人的关系自欺欺人地恢复成以前的伴读发小。

只听得顾涔观在季茗笙脖子上咬了一口,又舔吻着那被他咬了一下的地方,动作轻柔,一点点吻到了那颈侧的小痣上。

顾涔观知道季茗笙颈侧有颗痣,季茗笙也很明白。

就是因为很明白,他才会在顾涔观舔吻那颗痣的时候发起抖来,连脚趾都卷曲起来,忍不住伸出手去抓顾涔观的衣服。

而顾涔观被对方抓着衣服,却也没打算放开对方,甚至更加暴力地吻着他的颈侧。

这般密密麻麻的酥麻电流让季茗笙眼前蒙上一层水雾,叫他原本强制自己放空的大脑都浮现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整个人思绪乱了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顾涔观还要与他说话,让他在混沌当中几乎要想不清自己原本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茗笙,你说一句讨厌我,我立马滚得远远的,往后余生都不会来打扰你。顾涔观撑起身子来,跪坐在季茗笙上方俯视着他,双手捧上他的脸,欣赏着对方脖颈处的风景,低声问出这话。

我我不讨厌你。季茗笙被对方吻得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如今对方问问题也是凭本能回答。

那就是喜欢我了?顾涔观又是俯身去亲他,亲得他又是晕头转向,整个人晕乎乎的,全然忘了自己还想跟对方回到从前那般普通伴读的日子。

喜欢你季茗笙呜咽着推开对方,说了这话之后还是很迷糊,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季茗笙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一时间只想逃离这个房间。

可顾涔观得到了答案,又怎么可能让他逃开,加上季茗笙自己其实也是愿意的,挣扎下便开始顺从对方。

隔日睁开眼的时候,季茗笙先是感觉到阵阵酸痛,又感觉到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有些不舒服。

昨夜顾涔观是要了几次水的,抱着他去洗了个干干净净才回来睡觉,该是不会因为这个不舒服。

那就只能说用过头了,才让他今天起来之后还十分不适。

想起昨夜,季茗笙便气得牙痒痒,他还没质问顾涔观做这种欺君大事竟然敢不跟他商量,便被对方按在床上吃干抹净。

关键他自己还是愿意的,不禁有些唾弃见着喜欢的人就昏头的自己。

不过说来季茗笙真的喜欢顾涔观吗,其实在被对方半逼着说出答案之前,季茗笙自己都是不敢确定的。

可被对方那样问,又亲又咬的,却是让他在脑中一片混沌的时候找到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

该是喜欢他的。

季茗笙想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摸到上边热乎乎的,便明白自己估计整个脸红得不行。

醒了?

屏风外传来顾涔观昨夜那个女声,让季茗笙脊背一僵,连忙闭上眼装睡。

可顾涔观明显是了解季茗笙的,使唤宫女进来伺候季茗笙洗漱,又亲手给季茗笙挑了今日穿的衣服,还说赶紧选好了去给太子妃敬茶,还得去见皇后。

季茗笙听着顾涔观唠叨,又看着对方那身石榴裙,一时有些恍惚,昨夜真的是这个穿石榴裙的男人把他睡了吗?

大宫女见季茗笙看着顾涔观身上的石榴裙,以为是太孙不喜欢,连忙解释说大婚头一天穿红艳一些好,吉利。

季茗笙应了一声,心底想这是吉利的问题吗,这是顾涔观穿女装真的很怪很怪。

在东宫看了一会顾涔观那个打扮,季茗笙好不容易接受之后,又带着他去见太子妃,心里祈祷太子妃千万不要发现端倪。

到时候怕是太子妃要直接晕过去,自家儿子娶了个男人回来,实在是天大的打击。

要是知道她家儿子还被这个女装男人睡了,怕是更要晕过去。

好在带着人一见太子妃,太子妃只夸了一句淮安侯府一家子都是高个子,连姑娘也是这般高。

又说这张脸与淮安侯夫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手上的镯子褪下来给了顾涔观,还要他以后多来她这儿坐坐。

每一句话都听得季茗笙浑身冒冷汗,生怕太子妃来一句太孙妃跟顾涔观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季茗笙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好不容易熬到太子妃放人,又开始害怕皇后察觉不对来。

皇后可没有太子妃好糊弄,季茗笙这个奶奶瞧着和蔼可亲,实际上那威严劲儿跟皇上是一模一样。

眼睛一瞪,满屋子没有一个妃嫔宫女敢说话,站在那两股战战生怕被皇后揪出从前的什么错处。

好在见皇后的过程十分顺利,甚至今天的皇后十分和蔼,比平时面对季茗笙的时候还要和蔼,看顾涔观那眼神让季茗笙都嫉妒。

但很快季茗笙就不嫉妒了,因为皇后让他们努努力,好让她早日抱重孙。

季茗笙心说这不是努努力就行的,顾涔观是个男人,不能生。

而且,被日是您孙子,不是您孙媳妇。

季茗笙这样带着顾涔观走了一圈之后筋疲力尽,一时不孝地庆幸太奶奶不在人世,否则还得在太奶奶那里担惊受怕一回。

要知道,从前他总听太子说太奶奶是如何火眼金睛,看什么都十分准。

如果太奶奶在,一定能看出顾涔观是个男的。

季茗笙叹了口气,带着人回了东宫,关上门打算跟顾涔观谈谈。

结果谈着谈着二人谈到了床上去,等到午膳时间都过了他们才彻底消停下来,季茗笙的嗓子都哑了也没从顾涔观那儿谈出什么东西。

比如这事怎么解决啊,万一瞒不下去了,到时候淮安侯府怎么办,到时候得想个办法保住他之类的事情,一个都没问出结果来。

季茗笙趴在床上腰疼屁股疼的时候已经不想理会顾涔观了,但让他因为这个跟对方生气其实也有些不讲道理,平心而论他也是有爽到的。

就是因为有爽到,他骂对方只知道这破事的时候才十分没有底气,其实自己也是喜欢的。

不过,季茗笙的烦恼,显然不只是顾涔观与自己太不节制这个问题。

当夜他们又来了一次之后,隔日外边便开始传言太孙妃简直就是妖妃,勾得太孙只知道床笫之欢。

季茗笙知道这个传言还算晚,头一个知道的人是太子妃,后来传开了皇后也知道了。好在皇后觉得这般对孙儿声誉实在不好,一边乐得仿佛已经抱上重孙,一边让宫人不许再嚼舌根。

但皇后这边明显防得不怎么样,民间很快就知道了,没两天大臣们也知道了,连淮安侯府都知道了。

淮安侯夫人知道这事的时候脸色古怪,想着自家提剑能一打十的女儿真的跟传言中勾得太孙下不得床的太孙妃是同一个人吗?

难道不应该是太孙被她家女儿打得下不去床吗?

要知道太孙看起来病怏怏的,根本就受不住顾映秋一拳。

季茗笙知道的十分晚,大抵是因为大臣们都只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而宫人们又不敢跟他开玩笑。

只有姜世杰,他好几日不见季茗笙,朝堂上头一回见到他立马冷哼一声,仿佛刚重生那会二人不对付的时候一般。

我又做什么让阁老不满了?季茗笙不解,看了姜世杰好一会,问出这话。

那般风流,也不知道一个太孙应该将心思放在什么上边。姜世杰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不知道的还以为季茗笙抢了他老婆。

季茗笙懒得跟他多说,转头只管与众臣讨论政事,没管姜世杰说什么。

成亲加上刚成亲几日没处理政务,积压下来许多皇上挑好的折子没看,季茗笙瞧着这些奏折本就头疼,回去看见顾涔观一身水红色襦裙在那吃点心品茶,更是觉得心头有那么一团火直冒。

从前顾涔观没辞官的时候还能一起上朝一起处理政务,这会子对方辞官来当太孙妃了,日子过得可是滋润,一下子衬托得他更累了。

但是季茗笙喜欢顾涔观,自是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去跟对方说什么气话,只是吃饭的时候觉得有些吃不下罢了。

不会是有喜了吧?顾涔观今日正好翻看了一遍民间黑市偷偷买来的太孙和他的话本,里边的太孙就是怀孕了,他便顺嘴问了一句。

没想这话却是惹得季茗笙反应极大地瞪他一眼,咬着牙就要张嘴骂他。

顾涔观瞧着他的模样,眉头一皱,只觉得不对劲。

心说这吃不下饭,脾气还挺大的,不会真的有喜了吧?

顾涔观刚看完话本,明知不可能却还是让人火急火燎找了华远过来,神神秘秘屏退了屋内伺候的宫女,让华远给季茗笙看看。

华远一眼就看出顾涔观并非顾映秋,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只将手搭在了季茗笙手腕上。

顾涔观盯着华远看了好一会,心里明知道不可能,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紧张的模样来逗季茗笙笑。

季茗笙是被他气笑的,但回头一想,对方本该是在外边施展抱负,却因为喜欢自己而扮成女子进了东宫,要说不委屈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般一想他心里又有些心疼对方,但心疼归心疼,面上还是笑着骂他一句:以后少看话本!

华远看着二人打打闹闹,面无表情地张嘴说:是不是近些日子没休息好?

这话一问出来,二人都安静下来,顾涔观去看季茗笙,季茗笙瞪一眼顾涔观。

而华远瞥见季茗笙脖子上的吻痕时,心里便明白了许多。

节制一些,要不早些开始也是可以的,莫要弄到太晚。华远留下这话,又开了个方子便离开了。

这话说得季茗笙脸红起来,还没想好怎么骂顾涔观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多次了,便听见外边传来太子妃的声音。

我儿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华远走了吗?他是怎么说的?可还有救?太子妃急急忙忙进来,一进来便见二人贴得机极近像是要说什么的模样。

太子妃当即调转步子出去,甩着帕子招呼跟着自己来的宫女一块儿回去。

太子妃一走,季茗笙那话错过了原先想说的那个时候便有些说不出了。

他也没再想着跟对方要求这个,反正真的做起来顾涔观根本就不知道停下来。

不过,也许是华远的话确实让顾涔观听进去了,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们都睡得挺早。

只是睡得早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次数变少了。

如华远所说,不过是早些爬上床罢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年,有一天季茗笙突然吃什么吐什么,吓得太子妃要把整个太医院搬过来。

好在季茗笙赶紧拦住了太子妃,又让她先回去,自己请华远过来就好了。

太子妃哪里能肯,只是季茗笙拿了上回华远说过的话来说,只说可能是睡太晚了脾胃不好罢了,不必担忧的。

这般劝了小一会,太子妃才肯回去等消息。

等太子妃一走,季茗笙让人去请华远,又将屋内的宫女全部遣走,方才让华远将手搭在自己手腕上。

见对方神神秘秘的,华远眉头一挑,也没说什么。

可渐渐的,华远的神色古怪起来,是季茗笙从未在华远脸上看到的神情,不禁有些好奇,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华远露出这种表情。

难道是什么疑难杂症?

季茗笙胡思乱想着,刚想笑着打趣两句,便见眼前别开眼看别处的华远突然看向他。

眼中带着几分不敢相信,深吸一口气方才对他说。

季茗笙,你有喜了。

第24章 怀孕(一)

季茗笙觉得自己一定是听多了顾涔观念叨有喜有喜才会出现这等幻听。

更离谱的是他刚开始还煞有其事地将太子妃忽悠走, 还将宫女都赶出去。

这显得他像是也觉得自己会怀孕一般。

华远,华神医,神医首徒, 我是男人。季茗笙咬着牙挤出这话, 死死盯着华远, 希望从对方眼中找到些许与顾涔观一块儿演戏骗自己的蛛丝马迹来。

可惜没找到。

华远看着对方神色便猜到他在想什么,有些不高兴地一皱眉, 对季茗笙说:骗你干什么,有了就是有了,我也不是没见过男人有喜。

季茗笙心说你见过我可没见过, 这种一万个人里边出不了一个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也挺稀奇的,请一定让我给你接生。华远笑着看他,那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让季茗笙不禁猜测对方是不是在想象自己大着肚子的样子。

算了, 有什么要注意的都告诉顾涔观吧, 左右他在东宫闲着也是闲着。季茗笙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宫里其实也有不少事情做, 只是他怕顾涔观跟太子妃、皇后等人待久了容易露馅才一直让他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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