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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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聂临风却是没反驳,只是黑着脸看着公伯和新,好像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坊间的确有一些传言,说皇上同摄政王关系匪浅,但并不是公伯和新口中的兄弟这么简单,而是更为暧昧又不堪入耳的。

聂临风不反驳,是不想连隐炼知道这些污糟的事,又或者是他根本就存了点小心思,好像不否定,这事传着传着就会变成真的。

百官对于这个谣言,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但作为朝廷中人,根本不可能信上半分,但正主都没反驳,他们这些小角色,又能说什么呢?

只有连隐炼这个完全听不出个中意味的,面上依旧笑眯眯的,脑子里还琢磨着怎么回答能不拉胯。

他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语气真诚:朕跟摄政王的确很好。

他一句话,硬生生把公伯和新噎住了,一时竟不知怎么应对。

聂临风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小家伙傻乎乎的,治公伯和新这种说话阴阳怪气的倒是合适,一拳打在棉花上估计公伯和新心里也别扭着呢。

果然,之后公伯和新的确收敛了很多,偶尔没忍住说了两句,聂临风便把话头丢给连隐炼,连隐炼担心说错话,总是一脸诚恳地顺着他的话不咸不淡地认下来,后面公伯和新便也不自讨无趣了。

酒宴到了后半部分,底下上来一批舞姬,领舞的是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眼睛细长如柳叶,一颦一笑皆是妩媚的风情,甫一露脸,堂上的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还是一个舞技极好的美人,连隐炼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那人身上。

唯独聂临风,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小家伙这是看上人,准备收了?

公伯和新明显也是这么想的,脸上挂着笑容,完全做好了连隐炼开口要人的准备了。

但他等了又等,等到舞蹈结束了,连隐炼也只是赞赏地点点头,然后低头去折腾他碗里的鱼,一点没有要说的意思。

公伯和新只好自己开口提醒:陛下,方才的舞姬可还满意?

连隐炼爱吃鱼,但嫌挑刺麻烦,平日御膳房做的都是骨头少容易吃的的,但今天宴请客人,自然不可能全随他的喜好,他在这跟鱼奋斗好半天了,抬眼看见公伯和新笑弯的眼睛时人还是懵的。

舞姬怎么了?

公伯和新嘴角神经质地抽了几下,他甚至有点怀疑这皇帝是故意的,但这是人家的地盘,他只能恭恭敬敬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舞姬,陛下可满意?

连隐炼还是懵,他满不满意又怎么了?

他犹豫地看了聂临风一眼,就看聂临风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吓得一哆嗦,又转回头来了。

不敢问。

他也没做错什么吧?聂临风无缘无故生什么气。

还是因为他没做什么?

连隐炼懵了一会,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恍然道:满意,有赏!

他四个字,差点没把公伯和新噎死。

但连隐炼业务不熟练,也不敢乱承诺,转头看向聂临风,问道:摄政王觉得赏什么好?

聂临风闻言眸中冷意瞬间消散了,神色柔和下来,低头将挑好的鱼肉都装进小碗里,又倒了点汤,使了个眼色给福瑞。

福瑞立刻走过来,将碗接过去放到连隐炼面前。

看连隐炼喝一口,笑得眼睛都弯了,聂临风这才说道:既然陛下喜欢,等晚些时候我亲自挑些东西送过去。

他说着淡淡扫了公伯和新一眼,唇边明明是带笑的,但眼中却无光流转,无端带着点杀气。

公伯和新被看得背后一凉,原本还想再推荐两句,全被他这一眼硬给塞回了喉咙里。

连隐炼还是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开开心心把鱼汤喝了,又坐了一会,等天色渐晚,这宴会终于是散了。

连隐炼一回延和殿,立刻把那顶重得要命的冕冠摘了,又被福瑞追着脱了冕服,然后直接爬上床睡觉去了。

他本来准备一觉睡到大天亮的,结果半夜的时候门口忽然闹腾起来,把他吵醒了。

福瑞。连隐炼揉着眼睛冲外头叫了一声,福瑞立刻走了进来,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福瑞皱了一下眉,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回陛下,有刺客。

连隐炼面色一僵,他都忘了,作为皇帝还有这层危险在这等着呢。

他紧张道:那现在怎么办,我要躲一躲吗?

人抓住了。福瑞恭敬道,侍卫已经让人去通报了,王爷正赶过来呢。

连隐炼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宫里有刺客你们找他做什么?我现在是连处理刺客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福瑞一惊,连忙跪了下来:陛下息怒,实在是这刺客的身份有些特殊,老奴才自作主张请了王爷过来,求陛下恕罪。

特殊?连隐炼奇怪道,怎么个特殊法?

福瑞迟疑道:是列人国的,说是来要回他们王子的。

要回王子?连隐炼更奇怪了,我们什么时候把他们王子藏起来了?

哎哟,这哪有的事。福瑞无奈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等王爷来了一查便知,陛下要不再歇会?

不歇了。连隐炼摆摆手,把我衣服拿来,我出去看看。

陛下,使不得啊,那些人

没事,有禁军在呢。连隐炼起身,随意披了件衣服便出去了,就见两个黑衣人被压在院中,四周围了两三层拿着刀剑的人。

那两人见了连隐炼也没有收敛,嘴里还在叫骂着,让连隐炼把他们王子放了。

连隐炼懒得搭腔,就站在屋里看着,直到聂临风赶来,听见院里的声音跟站在那的连隐炼,脸色顿时冷了下去。

他走到两人面前,眉间微锁,声音却很淡:自己掌嘴。

两个刺客一听自然是不依,连着聂临风一起骂了。

聂临风却是没什么反应,而是直接抽了身旁侍卫的刀往两人面前一丢,随着哐啷一声落地的声音说道:还是要帮你们把舌头割了?

连隐炼原本还在看戏,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冲上去阻止:你别乱来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怎么也是列人国的人!

聂临风蹙眉道,对你出言不敬,就是死罪,我已经看在列人国的份上,网开一面了。

连隐炼:好像挺有道理。

两个刺客一听也是噤了声,但聂临风明显没有就这么揭过去的打算,朝身后人使了个颜色,那人立刻上去抓着其中一人啪一巴掌把人打懵了,没等人反应过来,又是接连的啪啪声。打的人下手毫不留情,没几下就把那刺客打得嘴里都是血,连想开口求饶的声音都被打了回去。

在他旁边的刺客明显愣了,直到同伴被打晕过去,眼看下一个轮到自己,才哇哇大叫起来,又是同刚才一样要连隐炼把他们王子放了,又说他们想杀人灭口,这帽子扣得连隐炼都是懵的。

聂临风这才抬手阻止了随从,背过手淡淡道:说说吧。

刺客一看聂临风不打自己了,立刻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却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扯上了丛不弃。

列人国同乌歌两个国家相距并不远,乌歌没少受过列人国的骚扰,两个国家也经常会有些小规模的战争。早些年乌歌有位善战的将军,是乌歌的王子,也是丛不弃的哥哥,在一次战争中牺牲了,两个国家也因为这件事彻底成了死战。

大易跟乌歌是同盟,现今又要同列人国结盟,乌歌那边肯定是有意见的。

现如今公伯和新失踪,列人国认为是大易跟乌歌合作,假意议和,其实是想借这个机会对付列人国,这才到宫里讨人来了。

连隐炼听了全程,总觉得他们说得头头是道,又好像很没道理,可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看向聂临风。

但聂临风没有表态,只是说一句知道了,便让人抓他们两个下去了。

连隐炼这才问道:怎么样?要去问问丛不弃吗?

你现在找得到人再说。聂临风看向连隐炼,叹了口无奈的气,你就没察觉哪里不对?

连隐炼摇头:我觉得哪哪都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不对。

还好,不傻。聂临风笑道,漏洞百出,乌歌就是再恨列人国,也不可能在大易的地盘上动手脚,而且我听说丛不弃跟几个哥哥根本不和,不可能为了帮哥哥复仇干出这种事。

不和?连隐炼微微蹙眉,是因为来大易做了质子吗?

反了,是因为不和,才被送来大易。聂临风无奈道,你也知道是做质子,乌歌王哪舍得把疼爱的孩子送过来,丛不弃出身不好,在乌歌本就不受待见,但他又是皇室血脉,跟大批贡品一起送过来,安分一点,就算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大易也不可能去细究。

连隐炼恍然,难怪这人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一点没有一个质子该有的忍辱负重,敢情在老家过得可能还不如京城,毕竟他在这边还算上宾了。

那现在怎么办?连隐炼道,列人国那边知道他们皇子在大易失踪了,不会说什么?

怎么可能没动静,这件事估计就是列人国一手策划的。聂临风嗤笑道,贼心不改,我会派人去找,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好吧。连隐炼自知战斗力约等于零,一点插手的心思都没有,乖巧得很,那你记得顺便找找丛不弃,别让他受伤了。

聂临风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转回身冲他挑了一下眉:你这么关心他?

毕竟他也算乌歌的代表,又是受害人,我关心一下是正常的。连隐炼回答的诚恳,最重要的是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为数不多?朋友?聂临风听他这话,脸上忽然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啊?连隐炼没问懵了。

但下一秒聂临风已经跨步到他面前,微微低头看他,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称呼。

他又问了一遍:丛不弃是你的朋友,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人不太舒服,更新不大稳定,会尽量赶在十二点前更新,等不到可以明天再来看~

感谢 流年x29、溯月x10 和 啁啾啾同学x34 赠送的营养液 =3=

第31章

连隐炼被问住了, 脑中匆匆闪过一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攥住就溜了,身体下意识逃避, 聂临风却往他的方向靠近一点,伸手按住他的腰。

陛下。聂临风沉着声音问道,我是你的什么人?

你、你连隐炼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撇过眼不看他。

他该怎么回答?说是朋友,像给自己发卡,而且他们之间明显已经不是朋友这么简单了,但说是别的, 他又实在想不到他们有什么别的关系。

对、对了,公伯和新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兄、兄弟

连隐炼越说声音越小,没等聂临风反驳,他自己都觉得心虚了。

但聂临风却是轻轻笑起来:这是你说的。

我、我说的连隐炼微抿了一下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底气一点,你也的、的确对我很好。

对你很好?聂临风眸光黯下来,有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东西卡在喉咙里, 痒得他声音略微发哑, 你觉得我好吗?

好、好啊。连隐炼低下头, 脑子里回想的是穿越至今发生的事, 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 没有聂临风果断,也没有聂临风的雷厉风行,他就不适合当皇帝。

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连隐炼的很轻地飘进聂临风耳里, 很快又被夜风吹散了,就好像之后落在他唇边的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与其说是吻,更像是聂临风靠到他耳畔时不小心的擦蹭,更像是一个意外。

如果是你,我什么都愿意。聂临风道,念念。

连隐炼听见最后两个字,心里又是一阵苦涩,面上却是泛起浅淡的笑容:谢谢。

去睡吧。聂临风退开一点,看着连隐炼的目光越发柔和,列人国不知道还会搞什么鬼,你这两天小心些,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别担心。

连隐炼点头,就那么看着聂临风离开了延和殿,终于是没撑住整个人蹲到地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像是一种毫无作用的自我保护。

心脏不安分鼓动,心头难受得发疼,好像跳动这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也变得困难起来,难得他想哭。

他有那么一点后悔刚刚没跟聂临风说实话,又有点那么一点庆幸什么都没说。

这样不清楚的关系不一定是坏事,可以抓住,又可以随时松开。

你怎么了?顺子的声音响起,连隐炼抬起眼,就看见它也蹲在地上,正用一双豆大的眼睛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喉头卡着一股让他难受的酸气,他只能咽下去,这才答道:出事了。

我知道,我听见了。顺子点点头,它总神出鬼没,却又什么都知道,很多时候连隐炼自己都不知道这鸟到底是躲在哪了,放心吧,丛不弃没事。

连隐炼奇怪:你怎么知道,聂临风都不知道情况。

直觉。顺子歪歪头,似乎是在思考,丛不弃不是看上去那么纯良的人,列人国这次选错人了。

选错人?真的是他们抓走丛不弃的?

可能?顺子迟疑道,我又没跟着他,说不好,我只能跟你保证,他不会对大易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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