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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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白色的!连隐炼惊呼,还有白色的鹿呢!

嗯,传说白鹿是好运和繁荣的象征。连隐炼解释道,我们念念是有福气的。

连隐炼一听,眼睛都笑弯了:那等回宫,我去求母后绣两个荷包,我们一人一个,我把好运分你一半。

好。

*

那日之后,除了随军出征,聂临风几乎没再离开过连隐炼,直至连隐炼登基,他们才渐渐疏远,远到几乎不说一句话。

甚至连那个荷包,都被两人藏了起来,好像这样就把那段记忆也收了起来。

但是聂临风记得,之前出宫,连隐炼又把那个荷包带上了。

就好像在告诉他,他的小殿下,又回来了。

连隐炼带着聂临风走到溪边,这会月亮探了半个脑袋出来,但始终有些暗,连隐炼对着溪水有点发愁:还是好暗,怎么办?

没事,你退开。聂临风冲连隐炼摆摆手,将人赶开了。

连隐炼立刻照做,借着微末的反光在旁边仔细看,他这时才发现聂临风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微微侧耳,仔细听着水里的动静,有鱼游过时他猛的伸手一拍,精准地将鱼直接拍到了岸上。

那瞬间隐炼脑海中浮出的不是惊讶,而是捕鱼的熊,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聂临风有点奇怪,笑什么?

笑你啊。连隐炼坦然道,熊样。

聂临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也笑了,又拍了两条鱼,才跟连隐炼回了原来休息的地方。

这会火已经有点小了,连隐炼往里加了点柴火稳住,聂临风就趁这会把鱼开膛破肚,淘干净内脏后串起来烤了。

等到吃一条鱼下肚,连隐炼才开始觉得有点累,跟聂临风打了声招呼便挑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

这么一小方天地,一下只剩下枝叶烧得哔啵响。

连隐炼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脑子里总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有时有小孩的声音,有时是风跟叶子的声音,穿插着让他反复醒了好几次。

有一次醒的时候,他感觉到有只手搭在自己心口,轻轻拍着,像在哄孩子睡觉那样。

他还分得清楚梦跟现实,还知道这个时候会这么做的,只有聂临风。

他没有睁眼,就那样假装自己还睡着,心跳却在一片寂静中随着聂临风一下又一下的动作加速,直到某一刻聂临风忽然出声,一下让他过速的心跳慢了半拍。

念念。聂临风很轻地唤了一声。

每次听他这么叫自己,连隐炼心里总是难过得不行,但聂临风那种温柔的语气又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他还是闭着眼没醒,他想知道,如果自己睡着了,聂临风会做什么。

我这几日看见你,总比以前要更心动。聂临风叹气道,你说是不是因为知道你回来了才这样?

连隐炼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敢情顺子那个奖励对聂临风还是有影响的,但聂临风怎么感觉影响特别小呢?

他有点想问,又不能醒,抓心挠肺的,眉心就忍不住蹙了起来。

但下一瞬,一个温软的东西就贴到他眉心,轻轻抚平了那点难受。

看连隐炼眉心重新舒开,聂临风才继续说道:其实我每天都想这么做,想亲你,想抱你,想跟你做。

连隐炼闻言耳朵瞬间热了起来,脑子里被一些纷乱的画面占领,多是让他脸红心跳的东西,就好像那晚的梦一样。

聂临风怎么能

要是他不小心举旗了不是很尴尬!

但是我不能这么做,越是想,就越该克制。聂临风的声音忽的难过起来,就算他的念念回来了,他将来也要选妃,要有自己的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此,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也不会放弃,但是就算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我还是喜欢你。

聂临风说着低下头,虔诚地在连隐炼眉心落下一个吻。

却不知连隐炼内心发生了多大的动荡。

聂临风到底是没疯,他一直都自己自己对着的人是谁。

不管对连隐炼还是对聂临风而言,他们之间都是没有可能的,那又何必互相折磨呢?

连隐炼终于还是没忍住泛起泪,睁开眼时对上聂临风愕然的目光时,抹了一把眼泪。

念念

嗯。连隐炼很轻地应了一声,临风。

聂临风垂下眸子,不再看他:刚才的话,你可以当做

我也喜欢你。连隐炼打断了聂临风的话,冲他弯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心里却是阵阵的疼,我也、也喜欢你。

这真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借着这个身份放纵了。

聂临风有些愕然,嘴张了半天,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他从来没想过,没想过连隐炼会说这样的话。

他真想亲亲他的念念,真想

临风。连隐炼又唤了聂临风一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那天晚上的事,还、还能再做一次吗?

他的话就像一个炸弹,瞬间在聂临风脑海中炸开,炸得他理智瞬间分崩离析,原本的犹豫也不再,伸手过去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不同于上次那个模糊的、像梦一样的暧昧,这一次的连隐炼脑子是清晰的。

清晰地知道握住自己的人是聂临风,清晰地知道在吻自己的人是聂临风,清晰地知道聂临风不过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他的脑子也是混沌的。

痛苦和爱慕交错,被点滴的绝望滋养着疯狂生长,长成尖锐的荆棘,刺得他心里生疼,却又有种隐秘的快意。

和心上人亲昵的快意。

或许这一晚的一切于他才真的是一场梦,一场如何也不想醒来的梦。

睡过去之前他听见聂临风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爱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但连隐炼已经不想听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等再醒来时,他已经回到宫里,外头天色是亮的,大概是晌午十分,早朝的时间过了。

看样子是被救回来了。

吓得脸色发白的福瑞看见他醒,几乎都要哭出来,一直念叨着让他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冒险的事了,连隐炼只是点头,半句话没说,心乱如麻,脑子却从未有过地清醒。

梦既然醒了,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他要死在聂临风手里,他要聂临风讨厌他,他要聂临风恨他。

福瑞。连隐炼坐起身,目光有些茫然。

哎,陛下。

我要立后是得知会礼部一声吧?

福瑞闻言一愣,同样陷入了茫然。

他不知道连隐炼出宫这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也算好事,可一想到摄政王将人放在床上时那双温柔的眼睛,他心里又有些难受。

他到底是看着这两个孩子一起长大的。

他强撑起一个笑容,恭敬道:是,陛下是要立哪位娘娘

不,我要挑一个好看的男人。连隐炼道,我要立男后。

福瑞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扑通一声跪下了:陛下,万万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连隐炼叹了口气,声音低了很多,让你去就去,把礼部的人叫来,我现在就拟诏。

他一个决定瞬间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以为这皇上终于是改邪归正,消停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傍晚礼部接到旨意时都懵了,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聂临风,之后又陆续去了好几个大臣,无不是让他去劝劝皇上。

但聂临风全程只是冷着脸,半句话也没说。

劝?

聂临风想到这个字都想笑。

他去劝连隐炼,谁来劝他?

他想过,连隐炼喜欢女子,纳妃立后都好,他愿意藏着自己的心意,守着他一辈子。连隐炼喜欢男子,也罢,只要不是真心,他愿意流连便流连。

连隐炼今晚说的那句喜欢,让他心里那点妄想疯狂生长,长成无边的黑暗覆在心上。

他甚至觉得满足,就算连隐炼事后不承认这件事也没关系,只要有连隐炼那句话,他就可以活下去了。

连隐炼就是他的一切,他一度以为只要连隐炼开心,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只有立男后不行。

那是明媒正娶,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

如果别人可以,那他也可以。

来人。聂临风打断了跪在地上苦劝的臣子,眸光冷得像覆了一层霜雪,备车,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快恢复记忆啦~之后念念会解决原身留下的问题。

关于这点我首章已经排过雷了,担心有小可爱没看到,还是再说一次,原身的确临幸过妃子,我知道有不少人雷这个,介意的现在快跑吧!

这个设定我之前删过很多次又加了回来,因为原身的确就是那种人,处理方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好的,如果到时候让小可爱们觉得不好的,在这里先道个歉。

不想在作话絮叨太多影响阅读,所以先在这里说一下,笔芯~

第34章

延和殿的门被踹开时, 夜幕已经垂了下来,连隐炼刚洗过澡,正坐在书桌前看折子, 他长发未束,就那么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被烛光一照,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朦胧的温柔,但神色却是冷的。

他抬眼看见聂临风也只是很轻地点了一下头,随即又低头看他的折子了。

福瑞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聂临风的脸色, 这是他第一次聂临风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恨,又不是恨。

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瞬间福瑞却好像认不出他来了,遍体生寒,声音都忍不住哆嗦:见、见过王爷。

聂临风没说话,只是摆摆手。

但福瑞却没动,有些担忧地看着连隐炼。

你下去吧。连隐炼合起折子, 抬眼看向福瑞, 温声道, 让其他人也都退下吧, 今晚这不用你们伺候了。

可是福瑞犹豫地看向聂临风,他总觉得今晚的聂临风不大对头。

没事, 去吧。连隐炼冲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以示安抚。

福瑞这才应了声是,朝外走去,在经过聂临风身旁时还是忍不住小声唤了一句王爷。

聂临风没有回答,福瑞只好退出去, 带上了门。

怎么了。连隐炼声音依旧温和,看着聂临风的眼神中却无光波流转,好像原本的星星一下被云遮掩了。

聂临风走到连隐炼面前,直接将藏在袖中的东西甩在桌上,半句话也没说。

那份是连隐炼拟的诏书,盖了印,直接送到礼部去的,却没有生效,而是辗转到聂临风手里,只要他不点头,这顶天就是连隐炼的字帖罢了。

有什么问题吗?连隐炼抬起眼,看向聂临风,他已经很久没在聂临风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了,心里竟生了点可笑的怀念。

聂临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就是特地来这里跟我大眼瞪小眼的?连隐炼笑着,看聂临风越发阴沉的脸色,最终还是垂下眸子,叹了口气,难道你连我立后的事都要管?

你立男后,我就要管。聂临风声音压得很低,他对着连隐炼的无尽耐心好像在今天忽然见底了,藏在袖中的手攥了又攥,才忍住没让自己做出不可理喻的事,这份诏书不会发出去的,你若真想立后,后宫那么多人,还不够你挑?

可我就喜欢男人。连隐炼道,我就想立个男后。

聂临风终于是没忍住,一掌拍在桌子,吼道:连隐炼!你别太过分了!

到底是谁过分?!连隐炼也被吼出脾气,抬高声音吼了回去,但话一出口,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就是喜欢聂临风,喜欢得不行,连他说句重话都听不得。

我立不立后,立谁为后,跟你有什么关系?连隐炼道,你那么喜欢管,干脆我禅位给你,你想立谁就立谁!

跟我没关系?聂临风沉了眸子,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他甚至想连隐炼的话也许是对的,他坐了帝位,不管愿意与否,他的念念都是他的皇后。

对,跟你没关系。连隐炼道,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他的话就像一把刀,在聂临风心上狠狠剜了一块肉。

聂临风从来都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但没关系?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这件事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唔

连隐炼话还没说完,聂临风忽然吻了上来,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按在他脑后,将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唔嗯连隐炼挣扎着推开聂临风,但聂临风的力气太大,无论他怎么挣扎,也只能堪堪退开半步,甚至没来得及趁那间隙呼吸一口,又被重新吻住了。

双唇被过重的力道含得发麻,呼吸间只剩下那股冰冷的味道,像是利刃一样割开嗅觉,割开即将混沌的大脑,将味道的主人满满当当地塞进去,彻底侵占,挤走纷杂的思绪。

那些思绪往下落,落到心里,又酸又涩,委屈得连隐炼眼睛更红了。

在他快要因为缺氧死掉的时候,聂临风终于放开他,但揽着他的手却收得越发地紧,靠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他。

念念,念念。聂临风的声音很轻,轻到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难过,又像是在祈祷,你只能是我的。

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名字再一次再心上划了一刀,连隐炼甚至已经疼得麻木,只余下满满的不甘。

我不是你的。连隐炼道,明天我就去找,找别的男人,跟他在一起。

他话音一落,又迎来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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