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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不远处的案桌面前坐着一人,隐隐能够瞧出那人的身形纤细无比,一双玉手庄重的摆在腿上,整个人就这么清清冷冷地坐在那儿。

那是谁?

被惊到的时若看着那儿的人诧异不已,方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案桌边上坐了一个人,突然瞧见可真是被吓得不轻。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会来自己屋中的除了庄容以外,他还真是想不出还会有谁了。

于是将千机药谱收了起来,乖乖的行了礼:弟子林小,见过师兄,弟子无意闯入,还请师兄莫怪罪。话音落下之际,屋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坐在案桌后头的人并没有回话,甚至连半分动作都没有,安静的有些出奇。

师兄?时若也注意到了,起身时又低声唤了,可仍然是没有得到回应。

他有些奇怪地走了上去,不过他也不敢太过靠前,只走到了案桌前头。

本是想再行礼问候,可入眼瞧见的却是一个蒙着红盖头,穿着一袭血色嫁衣的人,清冷的身影就这么坐着竟是连一丝气息都嗅不到。

本就疑惑不已的时若,这会儿真是愣了,哑着声道:你是何人?

这人是谁,为何会坐在自己的殿内。

不仅仅出现在自己的殿内,甚至还穿着一袭嫁衣,云中门这些天有人成婚吗?

不对不对,这儿是云鹤峰,难道是师兄娶妻了?

什么时候娶的,为何自己不知道。

时若在心中低声念叨着,只以为这是庄容娶来的妻子,这才低了身:不知嫂子在此,弟子这就离开。说着就要离开。

可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人却仍然是没有一丝动静,就好似是个死人。

死人?

一想到死人,时若慌忙回过了头。

莫非当真是个死人?

从入门开始他便没有察觉到一丝气息,若不是方才轻纱飘动,恐怕他都不知道这儿还坐了一个人。

可是,他不解,为什么庄容要在这儿摆一个死人,而且还是穿着嫁衣。

满是疑惑之下,他走到了那人的边上。

看着血色的红盖头,他缓缓伸出了手,想要瞧瞧这人是谁。

哗哗

就在他即将碰触到红盖头时,殿外却传来了剑刃划过地面的刺耳声。

时若一听慌忙收回了动作,抬眸看向了殿门,就见殿外出现了一道身影。

第二十九章

哗哗

剑刃划过青砖传来了阵阵刺耳声,时若看着门外的人影拧了眉,心中却是一番疑惑。

他可以确定外头的声音是剑刃传出的,但他想不通谁会在大半夜跑来自己的寝殿门口走动,而且还拿着剑。

满是不解之下,他也不再去管边上穿着嫁衣的人,而是缓步朝着门边行去。

正当他想要躲在边上观望时,却见门外之人停了动作,接着便在他疑惑的目光下举起了银剑。

又一道厉声袭来,银刃滑过殿门快速落在了地面,声音极重,就好似举剑之人要将这殿门整个儿劈开一般。

时若看着眼前骇然的一幕快速退到了一侧,身影躲藏着隐没在了轻纱之中。

待他躲好后,门外却没了声音,好似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怎么回事?

他没有出声而是在心中低问着,眼里头的疑惑也越发重了。

也在这时,刺耳的声音再次传来,可这会儿却是朝着别处延伸而去,并不在寝殿门口。

时若侧眸看了过去,发现方才还站在门外的人影已经消失,就如同远去的剑刃声一般,不见了。

这让他越发疑惑,微拧着眉出了声:那人是谁,飞虹派来的吗?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飞虹的杀手,可若真是飞虹的人不可能只是对着殿门一剑就走了。

所以,那人是谁?

带着疑惑,时若推开了门看向了外头,可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瞧见,这才低眸又看向了地面。

也正是这一眼,他才发现地面的青砖上头竟然残留着许多的剑痕,一道道数不清,就好似有人故意留在上头一般。

而上头的痕迹不仅仅只有方才留下的还有其他的,一道道深浅不一,倒像是常年累月留下来的。

难道,每日都有人来自己的寝殿门口,拿着剑到处闹吗?

哗哗

就在他胡乱猜想之际,剑刃划过青砖的声音再次传来,就见不远处出现了一道身影,那人出了院门离开了。

那人是......时若看着那道身影凝眉低喃着,下一刻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他跟着那人一同离开了院子,

外头是一条青砖小道,边上种满了雪色山茶花。

而小道上同样残留着许多的剑痕,一看便是拖行留下。

不再多想,时若沿着小道追了上去,待入了小道尽头的院子时,却被里头的场景给惊呆了。

整个院子到处都是剑痕,无论是拖行还是动手留下的,数不胜数,甚至连周围的树木上也全部都是剑痕,残枝树干,令人骇然。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哑着声道:这儿发生了什么?话音里头带着一抹诧异,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着了。

这儿他以前常来,是庄容的住所,可这会儿哪里还有住所的模样,就好似被什么人给毁了。

毁了!

想到这儿,他快速看向了大开的寝殿门,惊呼着道:师兄!

一想到庄容可能出事了,想到方才那人恐会伤了庄容,他慌忙朝着寝殿行去,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别的。

待行至寝殿门口,就见屋里头也是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毁去只余下了满地的剑痕。

也正是这片废墟之中,站着一名身着白衫的人。

就见他身形懒散,墨色的长发未着发冠随意的散落在身后,指尖下攥着一把泛着银光的利剑,松松垮垮地拖在地面。

折羽?时若看着拖在地面的银剑低声念着,这剑他认得也见过百回,是庄容的配剑。

所以,站在废墟中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庄容了。

意识到这儿,他缓步朝着门内走了一步,这才哑着声道:师兄?

随着他的轻唤,屋中的人也不知是真的没有听见还是装作没有听见,竟是半天不曾有动作,直到许久之后这人才缓缓转过了身。

哗哗

刺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时若看着庄容拖着折羽剑缓步行来,一袭白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半阖着的凤眸中毫无神色,目光更是呆滞的厉害,全然没有往日里的柔情。

如此诡异的一幕,他忍不住再次唤出了声,道:师兄?

可拖着剑的庄容却仍是没有一丝反应,反而是径直路过了他的身侧,去了门外。

很快,庄容下了台阶,时若也在此时回过了神,他快速转身就见庄容已经入了院子。

剑刃拖过地面传来的声音刺耳无比,在这寂静的院落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惊悚。

时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副怪异模样的庄容,就是以前住在一起时也不曾见过,此时的模样倒像是谁也不认得。

谁也不认得吗?

意识到这儿,时若快步下了台阶跟上了庄容的步子,待走到身侧后,他才拧着眉出了声:师兄,你在做什么?

走在边上的庄容并没有理时若,而是踩着虚浮的步子不断地在院子里头走着,所过之处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剑痕,触目惊心。

没有反应吗?时若看着这人自顾自的行走,眉间拧的越发紧了,可随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出了声:师兄,你是在找什么吗?

本以为庄容是精神恍惚了,可在他的几度询问之下,这人除了会拖着剑到处走以外,竟是连半分声音都没有,就好似一丝意识都没有。

难不成真是没有意识?

他侧眸再次看向了庄容,见这人身着一袭白衣,散落的银发也未束发冠,瞧这模样倒像是才入寝睡觉。

该不会是睡着之后才出现了这么一副模样吧,迷症吗?

时若在心中猜测着,直到迷症这个想法出现时,他才觉得庄容此时的模样当真是同犯了迷症时候一模一样。

没有意识,也听不到别人说话,更看不到任何人,就好似还在做梦一般。

这般想着,他止住了步子,疑惑地看着在院子中四处行走人,低声道:难道真是犯了迷症?

可据他所知,庄容以前可没有这个病症。

就在他一阵胡思乱想之际,方才还在绕圈儿走路的庄容却在此时到了他的跟前,一袭墨发随着他的止步散落在了身前,衬得他整个人越发俊美。

时若见状愣了一会儿,显然是没想到庄容会走到自己面前,好半天后才出了声:师兄你......

哐当

银剑落地,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她来了......庄容怔怔地瞧着眼前的人,话音里头还染着一抹慌乱,又道:她要来了,她来了!

银剑落地的声音将时若迷糊的思绪给扯了回来,此时又听到庄容话中之意又给整迷糊了。

谁来了,谁要来了?

他看着庄容慌乱的模样,疑惑地道:师兄,谁来了?

其实犯了迷症的人是听不到别人说话,但这会儿时若想知道庄容是不是真的犯了迷症,这才顺着他的话询问着。

可,他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到,反倒是被这人抱着摔向了地面。

两人所站的位置本就是在青砖地上,可想而知这么摔下去会有多痛。

疼!

后背撞在地面,疼得他惊呼出声,可双手却是下意识将庄容护在了怀中,这才没有让庄容也一同摔在地上。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着了,皱着眉看着身前的人。

正想出声询问,可庄容却是快了他一步。

她来了,不能被抢走,不能被抢走!!庄容用着恍惚的眼看着怀中的人,根本就没有瞧见时若因为疼痛而紧皱的眉头,只自顾自念着。

时若听着耳边的话越发迷糊了,究竟是谁要来了。

他动了动手想要将庄容给推开,可这动作才刚出去却被庄容搂着身子又往那白衣里头嵌了一些,墨色的发丝顺势散落在了他的耳边,还带着淡淡的莲香。

被这么一番搂抱他有些晃了神,可随后却又察觉到颈项上有阵阵酥麻袭来。

一开始还只是细细地啃咬,可随后却变作了诱人的痴缠,每一次亲吻都带着令人窒息的魅意。

时若被按着无法动弹,可眼里却露出了一抹震惊,以至于抵在庄容肩头的双手也跟着僵硬了起来,完全不知道这人在做什么。

片刻之后,颈项处传来了阵阵刺痛,这也使得他清醒了过来,哑着声道:师兄你做什么!师兄!说话间,推着人挣扎了起来。

只是,这人平时看着瘦瘦弱弱好欺负的模样,可这会儿却是力气大的很,竟是连一丝让他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庄容却是抱着人不肯松手,嘴上一个劲地念着那令人疑惑地话:不能被抢走,不能被抢走,不能......断断续续的。

抢什么?

时若有些恍惚,那是半句没有听懂庄容在说些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装出来的迷症。

可从庄容此时疯魔的动作又能看出,这人是真的入了迷。

他本想将人强行唤醒,可入了迷症的人若是真的被强行唤醒,怕是要出事。

既然唤也唤不得,逃又逃不了,不得已他也只能倚在庄容的怀中妥了协,眉间更是染上了无奈。

算了,就当被兔子咬了吧。低声说着。

他到是没想到,庄容平时看着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怎么入了迷症竟是会这般冲动,完全就瞧不出一点谪仙样来。

不过,他也发现,庄容除了一个劲折腾自己的脖子外,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显得格外乖巧。

就是他可怜的脖子被庄容这么一番又是亲吻又是啃咬的,留下了一个个深邃且暧昧的血痕,瞧着便是惊艳。

又过了一会儿,细碎的浅吻仍在不断落下,躺在地上的时若越发无奈了,可随后却听到一抹诧异的声音。

啪嗒

极浅的落泪声伴随着一阵湿润传来,他察觉到异样慌忙低眸看了过去,可入眼便是庄容墨色的发丝,却是如何都瞧不见他的面容。

只是他虽是瞧不见,但耳边那犹如泉水的落泪声,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哭了?

时若听出了声音,眼里的无奈越发深了。

明明被勉强的人是自己,可自家这个傻子师兄却先哭了起来,让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在这时,庄容抬起了头。

他原本有些呆滞的神色在此时却化为了笑意,清泪顺着眼角一同落了下来,打湿了两人的衣裳。

微红的唇瓣上还挂着一抹水润,此时正痴痴地笑着,犹如得了糖丸的孩童一般,惹人心动。

时若看清了庄容眼角的泪水,晶莹剔透,下意识间他伸手抚了上去,不知这人好好的为何就哭了。

他张了张口想要询问,可庄容却是笑着出了声,道:这样就抢不走了,抢不走了。说完后,他再次低下了眸。

而随着庄容的低身,时若以为这人又要闹了,指尖顺势抚上了他的颈项顺从的扬起了头。

可他并未等来方才那般致命的亲吻与啃咬,到是等来了浅浅地呼吸声。

疑惑之下,他低下了头看了过去,见庄容的面容上染满了倦意,叹着气道:睡着了?话音显得很是无奈。

所以是什么东西被抢走了?

明明前些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不仅仅犯了迷症,而且还像个傻子一样。

第三十章

时若抱着人躺在地上,看着这人已经睡过去了,无奈地看向了天际。

昏暗的天际只有一轮清月挂于高空,淡淡的月光洒下,铺成了一副精致的美画。

他又在原地躺了一会儿,这才抱着人坐起了身,低眸时发现这人睡得很是安稳,无奈地道:你这是闹累了,所以才准备睡了吗?

庄容的模样一看就是累极了,面容上染满了倦意,可是却苦了时若。

方才被这么一闹,他只觉得身子有些虚浮,好几回险些站不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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