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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怕自己做了什么,就怕自己所做的事情会让时若觉得恶心,让时若厌恶。

这般想着,他伸手轻轻地拉了拉时若的衣襟,用着极其轻柔的话音道:抱歉,夜里一定恼了你吧,仙子说我夜里会犯迷症......他说着轻咬了咬唇,眼里的无措也越发深了。

恩。时若轻应了一声,片刻后睁开了眼,顺着他的话便道:师兄夜里确实犯了迷症,脱了衣裳就开始唱曲儿,可吓着弟子了。

庄容本以为会听到时若的谴责,甚至都做好了会被厌弃的准备,却没想到听到时若说了这么一番话,诧异的抬起了头,道:啊!有些回不过神来。

弟子可是拦都拦不住你,唱就唱还脱衣裳。时若低声说着,边说还边抚着他的墨发,笑着又道:不光这样,你后头还咬弟子,师兄你这迷症若是跑出云鹤峰去,怕是要惊掉众多弟子的大牙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本就恍惚的庄容越发恍惚了,眨着眼缓不过神来,诧异地道:我昨夜是这样脱了衣裳?

第七十七章

恩。时若又应了一声,随后便没有出声了,疲倦地搂着人睡了过去。

庄容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在瞧见时若眼底的青晕时便知这人是真的累了,想来昨日夜里自己闹了许久。

虽说自己又脱衣裳又唱曲的着实有些不合时宜,但从时若口中听到他又觉得兴许是真的,至少不是自己因为念着而想要染指他。

这般想着,他心中的郁气也渐渐散了,低眸靠在了时若的臂弯处,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只余下了清铃的叮当声,犹如天外玄音一般,动人心弦。

时若这一觉睡过去后直到殿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才醒了过来,入眼便见方才还在闹腾的庄容倚在怀中睡得安稳,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些无奈。

他伸手轻轻地拨弄着庄容的发丝,见这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这才低着声道:闹够了就睡,醒了又闹,师兄你是猪吗?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自家这个师兄还真是同别人不一样,一点也没有做师兄该有的沉稳。

磕磕磕

也在这时,敲门声传来同时还伴随着浅浅地说话声。

仙师,弟子来送早膳了。

时若听到声音侧过了头看向了紧闭的殿门,知晓外头的人是外门弟子,他才小心翼翼的起了身准备去开门。

可双脚才刚落地,庄容却像块糖一样黏了上来,扒着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放。

他有些无奈的侧眸看了过去,见这人迷迷糊糊的还未醒,低笑道:师兄,弟子去拿早膳,你再睡会儿,恩?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还扒着不松手的庄容却在此时松开了,随后卷着被褥躺到了里头,很是乖顺。

时若一见低眸笑了起来,可随后却又轻摇了摇头,越发的无奈了。

他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这才捡起了掉落在地面的外衫,推门出去了。

门外站着一名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弟子,手中端着今晨做出来的早膳。

那小弟子见出来的不是庄容而是时若愣了一会儿,接着又往门内瞧了瞧,有些回不过神。

时若见状也跟着看向了门内,见什么都没有,才皱着眉回过了头,道:怎么了?

没什么。小弟子一听知晓自己这是越矩了,慌忙低下了头将早膳递了过去,才道:师兄,弟子是来给仙师送早膳的。

这早膳想来是才做出来就送来了,还冒着热腾腾的气息。

时若伸手接了过来,道:多谢师弟。

两人很快便散了,他瞧着小弟子离去后并没有回寝殿,而是端着饭菜出了院子,去了后头。

趁着庄容还未醒,他去后头准备将早上的药给煎出来,不然一会儿指不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比如这人又胡搅蛮缠的不肯吃药,闹半天。

待煮完药已经是片刻之后了,这才缓步回了寝殿。

这会儿还只是清晨,庄容想来也是闹久了累着了,所以到了现在也还未醒,卷着被褥躺在床榻里头,睡得安稳。

时若进门后将药碗饭菜摆在了桌面,接着才走到了床榻边,看着蒙头缩在被褥中的人轻挑了眉。

什么时候睡觉还喜欢蒙着头,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低声说着,可话音中多少还带着一丝不悦。

站在边上又瞧了一会儿,他才低身坐在了边上,伸手扯了扯被褥,道:师兄醒醒,起来用膳了。边说边扯着盖在庄容身上的被褥。

可也不知是不是力道重了些,被褥顺着他的指尖快速落下,露出了庄容白皙圆润的肩头来。

睡迷糊了的庄容只觉得肩头处传来了丝丝凉意,随后还听到了时若的轻唤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许是还未睡醒,眼前一片恍惚,好半天后他才侧眸看向了身后,见时若坐在边上,扬眸笑了起来:是师弟啊。说着才慢悠悠地坐起了身。

吃了早膳再睡吧。时若瞧着这人困倦的模样着实有些于心不忍,只是这东西都送来了,若是摆到中午怕也是不能吃了,再者还要喝药。

一想到喝药,他就是再怎么不忍心也都忍下了,如今庄容的身子大大小小的毛病太多了,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聚魂铃的问题。

那聚魂铃他到现在都没有一丝头绪,从白童子口中也已经得不到任何的消息,也只好用药先稳下庄容的心神,待以后再想法子断掉联系。

这般想着,他又见到庄容乖乖地点了点头,这才起了身去取桌上的早膳,同时也把汤药也给一块儿端来了。

至于坐在床榻上迷糊的庄容也渐渐清醒了过来,他取了衣裳穿上后就坐在边上等着时若过来。

只是下一刻却又闻到了令他不喜的药味儿,皱着眉出了声:好重的药味儿,师弟你病了吗?他说着抬手挡下了那极重的药味儿,眉间皱的越发厉害了,显然是极其不喜欢汤药。

这是仙子给师兄你准备的。时若听闻知晓这人是开始胡编了,也不打算顺着他而是戳穿了他的幌子,又道:吃了早膳后再喝药吧,先凉一下。

庄容听着便要出声推拒,可才张了口却瞧见了时若行来的步子,又给闭上了,好半天后才不情不愿的点头应了。

不过,他为了晚些喝药,早膳也是磨磨唧唧地吃了许久。

一直注意着他动向的时若也是知晓的很,可他也没有催促,直到这人终于是吃饱了才收了碗筷,将药给递了过去。

汤药摆了许久,这会儿已经有些凉了,可入口却是刚好。

庄容瞧着手中的汤药又皱了眉,面容上更是挂着忧色,好半天后才又看向了时若,道:师弟,你也知道仙子最喜欢夸大其词了,其实我这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累着了,应该不至于要喝汤药吧。话音轻柔,格外动人。

只是再怎么动人,落在时若耳中也都是一些废话,他轻挑着眉瞧着庄容,想看看这人还能为了不喝药编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说词来。

碧浅仙子有没有夸大其词他不知道,可庄容两次晕倒却是自己亲眼所见,铁证。

再者还有个心魔入体,之后更有魂魄点铃,哪个发作起来不是同要了他命一样。

可这人倒好,竟然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大碍,若这些不是那还有什么是,剐心吗?

这般想着,他才出了声,道:还有吗?

没......了。庄容低低地应了一声,瞧着时若的目光也带着疑惑,不知他话中何意。

时若听了也没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接着自顾自将汤药往庄容的嘴边又推了一些,才道:药该凉了,师兄还是快些喝了吧,再凉些可就更苦了。

额。庄容本以为自己的话时若算是听进去了,也就不用再喝药了。

可他真是想多了,时若那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不得已之下他又抬眸想要再说两句却瞧见时若皱了眉,知晓这人是不高兴了。

他也不顾这药味儿有多难闻,端着药碗就一股脑的全给喝了下去。

汤药入口,苦涩的气息快速溢了出来,真真是恶心的他险些就要吐了。

这时他才发现,平时仙子给自己备着的药丸可真是好吃,这汤药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将汤碗又给递了回去,才用着暗哑的声音道:我喝完了。说着还笑了笑,一副好似在等着轻哄的模样。

时若见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本是想出声哄着,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师兄你以为只有一副药吗?仙子那儿可是备了许多,不怕喝完。

啊。庄容一听垮了脸,眉宇间的忧色越发重了,好半天才道:能不能不喝了?

瞧着这人一脸忧色的模样,时若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只觉得自家师兄这么一副模样还真是有那么一些可人。

甚至他都不想告诉庄容,这都是他胡说的,哪里来要喝这么多。

浅浅地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庄容传来疑惑地声音时,他才堪堪止住了。

师兄,弟子胡说八道的你也信。

庄容一听还有些回不过神,傻愣愣地瞧着时若,直到瞧见这人点头了才知自己是被忽悠了,嘴角一瞥委屈了。

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喝许多的汤药,若是换作别人他可是连碰都不想碰,可要是时若他就是再不愿也会去喝,结果竟是骗自己的。

心里头多少有些不高兴了,可见时若就坐在自己面前浅笑着,心里头那些不高兴也都散去了,反而像个傻子一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也正是他这么一抹浅笑,时若终于是回过了神,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才道:这会儿还早,师兄你在睡会儿吧。

哦。庄容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才又钻入了被褥中,可目光却是一直盯着边上的时若怎么都不舍得移开。

他真的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时若了,久到他都快忘了时间,好似有两百多年了吧。

时若并不知庄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将人哄回去后才拿着碗筷去了桌边,准备将东西放到外头去。

可才有动作,门外却传来了声音。

林师兄在吗?浅浅地话音传来,听着还有那么一些熟悉。

时若听着声音下意识抬起了头,本以为是来寻庄容的却没想到是来寻自己的,疑惑不已。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推开了门,可在瞧见外头的人时还是愣了,片刻后才道:怎么是你?

第七十八章

时若看着门外的人愣了一会儿,可不就是前头送了饭菜过来的外门弟子嘛,一时间有些不解这外门弟子为何会来寻自己。

满是疑惑之下,他才出了声:你寻我?

林师兄?小弟子听着时若的询问出了声,下一刻见时若点头了,他才道:林师兄,外头有位陆师兄托弟子送信给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时若看了一眼递过来的纸条,接着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弟子,这才伸手接了过来,道:多谢师弟。

那弟子就先离开了,若林师兄还有事可告知弟子。小弟子又说了一番话,转身离去了。

瞧着这人离去,时若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低眸去看手中的纸条。

他知道这是陆苏送来的,也知道定是有什么事,可他着实有些不想去掺和这人的事了。

不仅仅因为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更多的还是因为昨日自己掺和了他们的事,这才导致庄容又犯了病。

虽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怎么说也算挂上勾了,所以他是真真不想再去理会。

可这陆苏怎么说也算是帮过自己一回,若那一日暮色他也出了手,自己怕是真要死在暮色里头了。

这般想着,时若下意识抿了抿唇,捏着纸条的力道也不由得重了一些,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声气。

算了,先瞧瞧这人想说什么吧。他说着才去翻看纸条。

只是他才翻开纸条,在看到上头的字后却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眼里的不屑也越发深了。

纸条上只写了两个字,玉簪。

昨日他便怀疑许是同玉簪有关,也曾想过这玉簪陆苏认得,结果还真是同自己想的一样,果然是有关系啊。

不过,他就是有些好奇,这玉簪究竟是谁送的。

难不成是那位冷琳师姐?

她会这么蠢往坑里面跳吗?

一旦姚玄灵出事,第一个抓的就是送玉簪的人,所以冷琳真的会有这么蠢吗?

想到这儿,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只觉得定是自己想多了,不至于有这么蠢的人才是。

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了一团后,他才转身回了殿内。

这会儿殿内显得有些安静,方才还咋咋呼呼的庄容也没了声音,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时若看了一会儿才走到了床边上,见庄容安然地睡着,墨色的发丝缠绕着指尖落在床榻上,显得格外慵懒。

睡着了?他轻声询问着,指尖却是缓缓落在了庄容的面容上,就好似对待至宝一般轻抚着,又道:师兄?

一连唤了几回,可躺在被褥中的人却是半分要醒来的模样也没有,安静的厉害。

他瞧着庄容眉宇间又染上了忧色,明明睡着了可那儿的忧色却是怎么都散不去,低着声道:为何总是这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话音里头染着浓浓的无奈,无奈着这个人为何总是这般忧心。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庄容仍是没有出声,乖顺的模样瞧着便令人心疼。

对着这人又瞧了一会儿,直到屋外的暖阳透过窗户落了进来时若才抬起了头,随即又瞧了瞧被他捏成一团的纸条,这才起了身离去了。

可在出门之际,他又瞧了一眼庄容,见这人并未醒来,才小心翼翼的关了门。

而就在他关门之际,原本还熟睡中的人却是睁开了眼,侧眸瞧着紧闭的殿门,才道:还是走了......话音浅淡,可里头却带着掩盖不去的失落。

他看了一会儿才侧了身躺到了床榻里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襟,漂亮的凤眸中有一抹忧色快速涌了出来,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

已经离开寝殿的时若却是半分也不知,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快步出了庭院去了云桥。

很快,他就瞧见了背对着站在云桥外的人,轻皱了眉。

虽说因着庄容的事,他对陆苏多少有那么一些不悦,可怎么说这人也算是师兄,自己若出言不逊才是有辱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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