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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些药材他可以从仙门手中取得,可依着他如今的处境却是半分也不想让其他人知晓自己的实力,所以是万万不能同仙门提起此事。

但若真是只字不提也就没有材料了,没有材料便制不了筑基丹,也就无法顺利突破筑基,这还真是个难题啊。

又想了一会儿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也只得叹着气起了身,道:还是等过些时候寻个借口下山吧,一直待在门内也不是个办法。说着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衣摆,这才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原地。

从后山离开回云竹峰已是片刻之后,他揣着云鹤布包入了弟子居内。

不过这前脚刚进去,后脚就听到后头有人在唤他。

林师兄。

他听着身后的声音疑惑地回过了头,就见一名小弟子小跑着迎了过来,手里头还端着早膳。

原来是外门弟子。

很快,这小弟子就到了他的跟前,轻喘了一声气后,他才笑着道:林师兄,弟子是来给你送早膳的。

时若听着低下了头瞧着碟子中的饭菜,见是一些米粥,他才伸手接了过来,道:多谢师弟了。道谢后转了身准备离去。

可才转身,身后却又传来了小弟子的轻唤,疑惑地再次回了头:师弟还有其他事吗?

对对对,弟子险些就忘了。小弟子慌乱的点了点头,接着从袖口内取出了一封信,道:林师兄,这信是方才门外送来的,说是给师兄你的。

信?

听着小弟子的话,时若疑惑地看向了递过来的信,见上头写着林小二字。

他本以为是给自己的信,但想想也没人知道自己,所以在看到林小二字时也就知道除了这具身子外还真没谁了。

师弟可知晓是何人送来的?他伸手接过了信件,仔细瞧了瞧,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才又去看站在前头的人。

小弟子一听时若询问,挠了挠头皱着眉想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才道:弟子也不知,师兄瞧瞧不就知晓是何人了嘛。他说着还笑了笑,一副帮忙出了主意的高兴模样。

时若见状知晓是问不出个什么来了,点了点头也就散了。

回弟子居后,他将饭菜摆在了边上,这才捏着信封准备瞧瞧。

咦,今日怎么是你送饭?白童子的声音轻飘飘的就传来了,接着才从床榻上起了身落在了时若的边上,瞧着摆在桌面的饭菜拿了筷子就吃了起来。

边吃他还边瞧着时若,见这人一直盯着一封信瞧着,疑惑地咬了一口包子,又道:你在看什么?说着探头探脑的就要瞧瞧。

没什么。时若见状侧了身将信给收了起来,见白童子正抱着几个肉包吃着,他才道:前辈,弟子还有事,你慢慢吃。

他说完敛了只肉包就出了门,离开了。

哦。又被留下的白童子轻轻地应了一声,一副早已经见怪不怪的模样,低着头继续吃自己的早膳,又道:今日还有热闹看,可不能错过了。说着吃的速度也快了起来,风风火火的。

出了门的时若哪儿也没去,而是直接去了云鹤峰。

这会儿还早,庄容应该还没有起,入院子的时候静悄悄的。

上回醉酒清醒后,庄容就开始黏上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认出自己了。

可有时候这人又是一副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瞧着又不大像是认出自己的模样,还真是有些瞧不懂这人了。

不过,他知道不管这人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这药还是得吃,不吃怎么能好。

很快,他就端着药碗入了寝殿。

随着推门屋中传来了叮叮当当清脆的清铃声,犹如天外玄音一般,惹人心弦。

时若对这清铃的声音也早已经熟悉,所以入门时也就没有同以前一样好奇,只当庄容是好玩寻了一盏铃过来。

当初他想过这玩意是不是白童子口中的聚魂铃,可是那东西怎么说也算是邪物,庄容也不可能这么大意的就挂在窗上,这不是摆明了让别人知晓嘛。

所以,应该不是,不是。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被褥中传来了一番动静,接着就见一双玉手从一侧露了出来挂在了床沿边上。

瞧着这一幕,时若忍不住轻挑了眉,可他并没有出声而是走到了桌边,将东西放下了。

庄容听着声音从被褥中坐起了身,指尖抚着发丝这才微睁着眼看向了桌边,见时若站在那儿,他才哑着声道:你来啦。说着还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

恩,师兄既然起了就梳洗一番,弟子给你带了早膳。时若说着回过了头,见庄容身上穿着一袭白色里衣,也不知怎得他竟然有些失落。

不过这失落的情绪一瞬间就被他给挥散了,接着从衣柜中取了一身蓝衣递到了庄容的身侧,又道:用了膳后就将药喝了,再过两日就不用喝了。:

麻烦师弟了。庄容看着忙前忙后的人,嘴角微仰笑了起来,可在时若瞧过来时他却又慌忙止住了笑,装着一副师兄的温和模样,又道:师弟可用了膳,不如一起吧?

他说着便开始穿衣裳,在时若转过身时又忍不住瞧着,心底一片喜悦。

恍恍惚惚之下,直到时若又传来了轻唤声,他才轻应着洗漱去了。

至于时若则是疑惑不已,总觉得庄容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呢喃着道:这人怎么了,傻乎乎的。说完后又将屋中收拾了一番,这才去看从弟子手中得来的信件。

这信一看便是劣质的纸张,想来写信之人应该也是极其普通,就是不知道是何人给林小写的信。

满是好奇之下,他撕开了信封取出了里头的信纸,见上头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堆。

这时他才发现竟然是一封家书,是林小家人寄来的。

整封信大多都是写了一些家中父母的惦记,还有一些则是询问了林小的状况。

时若看着没忍住低笑出了声,只是那笑里头却都是无奈,呢喃着道:可惜了。

虽说修真之人须斩断凡人血源之情才算是真正入了道,可谁又能做到彻底斩断呢,更何况还是个才入仙门不过三年的林小了。

若说此时看到信的是林小,怕是早已经对家中惦念极深了,可偏偏这人已经死了,还被他给占了身子。

想到这儿,他可真是越发无奈了。

可惜什么?就在他一番无奈之际,洗漱回来的庄容却是出了声,他看着信件,疑惑地又道:你在看什么?

而他的这番询问惊得时若身子一颤,下意识抬起了头,见是庄容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他却又屏住了呼吸,将信纸给收了回来,看着庄容疑惑地模样,才道:没什么,就是家里头寄来的信,师兄你都洗漱好了就用膳吧,一会儿再将药喝了,凉了就不好了。说着将药碗也给推到了边上,只等着庄容喝了。

瞧着就苦。庄容也是毫无办法,他瞧着时若坚定地目光,就是有再多的推脱都给忍下去了,坐在边上开始用膳。

时若见状无奈地笑了笑,道:药哪有不苦的,碧浅仙子说了,师兄如今喝汤药才能养身子,待好些了再吃丹药。

恩?庄容正在用膳的动作随着时若的话给震住了,接着才侧眸看了过去,讶异地道:这些喝完还要吃丹药?师弟太苦了,我的身子我最清楚了,还没有到要吃如此多药的时候,要不师弟你同仙子说说,还是别了吧。

他可真是没有想到连着喝了多日的汤药,以为终于到头了,结果发现前头竟然还有。

这些天这么喝下来都已经要了他半条命,若是再吃岂不是真要死了。

想到这儿,他连早膳都不愿吃了,皱着眉极其不高兴。

时若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心绪,轻摇着头很是无奈。

而他这么一副无奈的模样落在庄容眼里却成了失望,他被这一幕给惊着了。

师弟我不是......他猛地就忆起了自己方才说的一些浑话,知晓时若是不高兴了,慌忙摇着头又道:这药有些烫,所以我想凉些再喝,这会儿凉了,我就喝,师弟你莫恼。说着端过了药碗,一股脑地就喝了下去。

时若一见吓了一跳,伸着手就去接,低声道:你......

咳咳轻咳声传来,庄容捧着药碗咳出了声,有那么一些狼狈。

好半天后他才止住了,捏着药碗递到了时若的面前,笑着道:喝完了,师弟莫恼。浅浅地笑意犹如暖阳一般,轻柔温和。

师兄......时若见了心疼不已,他知道庄容最不喜欢的就是药,可他一想到这人的身子这般差,若是不调理起来以后会更难受,所以也只得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两人之间没了话,寂静的厉害。

庄容被时若催着继续用膳,而时若则是去瞧那封家书。

书信上头写了一些亲人之间的话语,可后头却是说了些别的。

第八十四章

时若瞧着手中的信件,这上头前半部分写了家人的挂念,至于后半部分却是说了一些别的事。

一开始他仍是以为不过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直到瞧见献祭两字他才发现好似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下意识皱了眉。

而随着他往下细看,这皱着的眉也愈发紧了,好半天后,他才低着声道:以女子做献祭?话音里头带着浓浓的疑惑。

恩?正在乖乖用早膳的庄容听到了嘀咕,可他没有听清于是抬眸看了过去,见时若皱着眉,才疑惑地道:怎么了,可是遇着什么事了?说着他又去看被时若捏在手中的信。

这嘀咕来嘀咕去无非也就这么个看信件的时间,想来应该也就只有上头的事情了。

只是他才刚看过去,连半个字都还未瞧见,时若就将信件整个儿都揉成了一团收了起来,这使得他疑惑不已。

时若瞧出了他眼中的疑惑,低眸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家中惦念自己罢了。说完他又瞧了瞧摆在桌面上的早膳,见只动了一些,轻皱了眉。

虽说庄容已经辟谷,根本就不需要吃东西,可这会儿他的身子还有些弱,适当吃些东西也是好。

可这吃的也太少了,就是一些师姐师妹恐怕吃的都比他多。

于是,他又出了声,道:不饿了吗?吃这么少。

庄容听闻轻摇了摇头,接着又抬眸偷偷瞧着,见时若开始收拾东西了,才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浅浅地笑声虽是不重,可时若本就在边上,所以他也是听了个清楚,侧眸瞧去就发现自家傻师兄一个劲的偷笑着,就像是自己养的那只兔子一样。

也不知怎得,看着庄容浅浅地笑,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师兄这么高兴,想着什么呢?

啊?庄容一听时若的话愣住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高兴的情绪都泄露了出来,碰巧还被时若给瞧见了,慌忙摇了摇头,又道:我笑了吗?师弟看错了,对了,今日的比试可要去瞧瞧,正巧我也有多日没有出门了,去瞧瞧也好。说着还点了点头,一副极其有道理的模样。

时若见了微皱了眉,瞧着庄容的目光也染上了一丝不悦,不高兴了。

这人还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身子才好些就又要去外头了,可真是半分不让人省心。

于是他推拒了庄容,哑着声道:不了,弟子有其他的事还未处理,不去看了。说完后他才将桌面收拾了干净,接着才拿着东西出门了。

至于留在原地的庄容听出了时若话中的恼意,知晓他是不高兴了,可却半分也不知为何不高兴。

只以为是自己又说了什么惹恼了时若,慌乱的便要去喊人,可却只瞧见时若不留半分情意的出了门,眼里的无措诧然涌现。

又过了一会儿,见仍然是没有回来,他才低眸趴在了桌面上,呢喃着道:师弟......全身上下弥漫着不知所措,瞧着有那么一些可怜。

时若将东西交给外门弟子后,他才又回了寝殿,可才入门就瞧见庄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趴在桌面一动不动。

一瞬间他以为是庄容又身子不适了,根本来不及细想就到了庄容的身侧,将人搂着抱入了怀中,才道:师兄,你怎么了?边说还边扶着庄容的后颈,迫使这人倚在自己的身前。

恩?庄容本还在想着自己是哪儿惹恼了时若,此时被突然抱在怀中那是半天不曾回神,待回神后才迷迷糊糊地道:我没......事。

话音刚落他便止住了,本是想说自己没事。

可也不知怎得在瞧见时若慌乱的神色时,竟然想要瞧见更多,甚至想听时若的轻哄。

于是他故意软了身靠在了时若的怀中,随后还点了点头哼哼唧唧的轻吟着,当真是一副难受的模样。

哪儿疼?时若一听根本就没有多想,知晓庄容应该是疼的难受,毕竟前头那次吐血他也是看得清楚。

所以这会儿听到庄容的轻吟声时,心急难耐,恨不得替庄容疼了。

恩......庄容听出了他话中的慌乱,眼里头染满了笑意,可面上却仍是同方才一样迷迷糊糊的,接着才道:心口有些疼,旧症了,师弟不用担心。说着又往时若怀中靠了一些,感受着那独属于他的暖意,心尖染满了笑。

只是相较于他的高兴,时若却是半分也不知,当真是信了他的话以为是心口疼,甚至还因为他那句不用担心恼了。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得叹着气探上了庄容的手腕,细细地查探了一番。

庄容的脉象还算平稳,但因着他的病症是因为心魔才牵扯出来,难保平时不会被牵扯着。

所以他也没有多想,而是伸手抚上了庄容的心口,低着声道:那弟子替你揉揉,一会儿再去药阁找仙子要些心疾的药来。

揉?庄容原本还在享受时若的怀抱,此时一听他的话给吓着了,慌忙抬起了头,心里头一片慌乱。

阿若要帮我揉......揉......

他在心中断断续续的念着,显然是没有想到时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番他从未听过的话。

这也使得他面色轰的就红了起来,如何都散不去,热得他连舌头都打结了。

怎么了?时若并不知庄容心中想了什么,只瞧着他染着红晕的面容皱了眉,又道:脸怎么这么红,很疼吗?说着指尖落在了庄容的心口,轻揉着,试图用外力来减轻庄容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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