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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不解的还有后头几人,此时一听庄容问起来哪里还去想别的什么,紧紧地盯着时若。

时若侧眸瞥了一眼,见他们如此好奇勾唇笑了笑才收回了目光,道:血菇又叫腐灵芝,喜欢生长在有腐肉的地方,它虽叫灵芝可同仙灵芝却大有不同,仙灵芝属仙品而腐灵芝则是毒物,毒性极强,可以在顷刻间把一具尸体腐化。

如此厉害!庄容下意识惊呼了一声,目光也随之落在了山洞里边儿,看着前头昏暗的山石不知怎得竟是觉得此处有些骇然。

若当真依照那番话,那山洞里边儿应该有许多尸躯,就是不知是什么的尸躯。

是人的。时若看出了他的心思,贴着他的耳畔出了声,话音轻柔惹人心动。

庄容听着这话下意识抬起了头,一时间有些不解这话中何意。

我想里边儿应该不止一具,怕是得有数具。时若说着抬起了头,指尖轻抚着落在他的耳畔将上头散落的发丝捻在了手中,又道:应该是此次入秘境的仙门弟子,就是不知是哪个倒霉仙门。

这山洞处于崖壁半山腰,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至少那些野兽不会出没在这儿。

再者,这里头应当是已经有了血菇,野兽自然是能察觉到危险,定是愈发不会靠近。

而顾九明能取来血菇并且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说明有什么人逃出了山洞,而顾九明发现的血菇就是逃出去的人染上的血水。

至于那个人,想必这会儿已经死在底下密林的角落中了,兴许那一块地方也长满了血菇。

就是这,就是这。

也在这时,顾九明看到了角落中那一丛散发着微弱亮光的血菇,惊呼出声。

时若听着声音也瞧了过去,果然是在一处石头夹缝里边儿看到了那一丛血菇,上头还隐隐能够嗅到阵阵血腥味。

注意到这,他缓步走了过去,低身细瞧了瞧后才道:里面应该还有活人。话落伸手抱过庄容的身子,直接入了最里边儿。

什么?几人一听惊呼不已,显然是不解如何知晓里边儿还有人。

但他们也没有多想,提剑快速跟了上去。

随着他们的步子,方才还是一片黑暗可此时却多了一层红光,就好似被血色笼罩一般令人骇然。

时若很快就入了那一片红光之中,也是这时看到了那布满整个山洞的血菇,阵阵血光宛若人间地狱。

血菇的底下便是一具具尸躯,有些早已经化为白骨,可有些却是才腐烂不久,想来是最近才出事的人。

而那些人身上穿着紫色的弟子服,正是前些时候见过的紫焰门弟子。

阿若......庄容显然也认出来了,下意识抬眸看去,眉眼间染上了一丝忧色。

时若见状将他从怀中放了下来,接着才低眸在他的额间落了的浅吻,安抚着道:没事,应该是误入的。

恩。庄容听着他的安抚轻轻地点了点头,双手攥住了他的衣裳,目光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再去看他们,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这也惹得时若很是无奈,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竟然还能动恻隐之心。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几人死的确实有些惨,全身上下都长出了血菇,恶心的厉害。

于是他又将人往怀中搂了些,动手掩去了他的目光。

也在这时,后头传来了干呕声同时还有脚步声传来。

时若听着声音回头看去,见宋诗雨靠在边上干呕,想来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恶心到了。

至于几人显然也是被吓得不清,实在是洞中的一幕太过刺人,就是想忍都忍不下。

瞧着他们,他轻勾了勾唇角收回了视线,好心的提醒道:这儿有一株母菇,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我也救不了你们。说着才看向了四周。

母菇!

几人一听这话吓得蜷缩在了一起,哪里还敢碰什么,就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很快,洞内便静了下来。

正是如此,一道极浅的低喃声也随之传来。

阿若好似还有人活着。庄容听到了声音,从他的怀中探出了头看向了四周。

只是也才瞧了片刻他就被按了回去,疑惑地抬起了头。

时若见状伸手轻抚了抚他漂亮的凤眸,低笑着道: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瞧瞧。说着才去了方才听到声音的地方。

这洞穴瞧着有些大,可因着推积的尸骸腐肉实在是太多,使得这山洞瞧起来并不大。

而那些血菇更是密密麻麻连地上的石块也都被遮掩,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人还是石头。

师兄。程宗平见时若独自一人上前,强行忍下了腹部的反胃抬步就要跟上去。

可这才跨出一步就被一双雪色如玉的手给拦下了,他瞧着这双手疑惑地侧眸看去,见庄容拦在跟前那是愈发不解了。

别去。庄容并未多解释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道:阿若他不会有事。说着才又回眸看去,看着那个走在血菇之中的清冷身影。

也不知为何,明明他不该害怕才是,那些血菇再毒也根本伤不了时若,可他发现自己真是怕的连手都在发抖。

时若并不知道自己这几步的时间里,庄容那是怕的连呼吸都有些停止了。

他这会儿正在血菇之中寻找方才听到的声音,也是在这时,他终于是在石堆中看到了被血菇淹没的人。

就见那人躺在地上,面上早已被血菇侵占的完全瞧不出模样来,就连那双大睁着的双目也长出了蘑菇,此时正痛苦的低喃着。

瞧着这人,时若下意识轻挑了挑眉,低声道:突然想起来你也是紫焰门的弟子。

第二百八十六章

救......我。

也在同时,低喃声再次传来,里头还夹杂着无尽的痛苦。

时若听了出来,眉间微微一拧又看向了别处,一眼就瞧见了落在地上染着血水的单剑。

剑上到是并没有长出血菇,就是地上的血菇太多已经将这把剑给掩埋,若不细看还真是瞧不出来。

他看着那把剑,连多想半分都没有就拨开血菇捡了起来。

这剑上染的血迹有些多,就连剑柄处也都是。

血迹染在剑身上虽然不会生出血菇,可这些血里边儿都是血菇的毒素,只要染到人体就会瞬间感染。

所以他巧妙的避开了这些血水,这才再次看向了地上半死不活的紫焰门弟子,道:你已经活不成了,不然送你一程?

血菇不会马上将人杀死,而是让人承受腐蚀之痛,就好似行了凌迟般被活生生痛死。

而这个人到现在都还活着,可见承受的疼痛有多重,想死可却死不了。

他握着剑对上了紫焰门弟子的心口,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将这人的命取下。

只是他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再次看向了地上的人。

也正是他的目光,紫焰门弟子虽然瞧不见可多少还是感觉到了,双手蜷缩着很快就又松开,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时若听到了声音低眸看去,就见一枚极小的玉牌出现在了血菇之中。

他瞧了一眼才低下了身,见那枚玉牌上只简单写了星罗二字。

这时他突然清楚,紫焰门弟子怎么就全折在这儿了,原来是因为这。

意识到这,他又看向了前头的人,低声道:你想我帮你?

报......那人用着沙哑的声音低喃出声,但因着血菇却也无法说全一句话。

可时若却是听懂了,美眸微微一挑,低声道:这仇我是帮不了你,不过倒是可以送你一程,就看你自己想不想要了。

......紫焰门弟子并未出声,而是攥紧了那枚玉牌,就好似是在做着死前的挣扎一般。

片刻后更是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喊叫声,里头还夹杂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绝望,令人心疼。

而喊叫之下他攥着玉牌的手也随之松开,想来是做了决定。

时若见状手中单剑一拂,下一刻直接刺入了他的心口,将他最后一丝神识全数毁在了那把剑刃之上。

鲜红的血水顺着剑尖快速溢了出来,不过是顷刻间就又长出了数不清的血菇,甚至连半空中都有血菇的毒素飘散。

是母株!

他快速收回了手,目光再次落在了紫焰门弟子的心口,就见那把剑已经被血菇包裹着落在了地上,而里头又长出了一朵明显同其他血菇不大一样颜色更为鲜艳的血菇来。

看着那朵血菇他多少也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母株血菇竟然会在这人的身上。

按说母株应该是在第一具尸骸身上才是,可并没有反而是出现在了这个入山洞也不足几日的紫焰门弟子身上。

要么是母株自己重新找了素体,要么就是星罗门弟子下毒时碰巧摘了母株,然后就出现在了紫焰门弟子身上。

他思虑了一会儿,怎么看都觉得第二种最合理。

阿若!

也在这时,庄容担忧的惊呼声传来。

时若听着声音回眸看去,见几人站在那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半空中还有飘散的毒素孢子。

这时他才忆起来,自己可不是一人来的而是带着几个人一块儿来的。

一开始也只是想逗几人玩,想让他们瞧瞧被血菇腐蚀后的尸躯来吓唬他们。

结果被紫焰门弟子一闹给忘了,并且还碰到了母株。

他快速退离了原地,抱着庄容直接退出了洞穴,连带着几人也一块儿拖了出去。

怎么样,可有不适?他看着怀中脸色煞白的人,心疼的搂着他安抚了片刻,哄着道:乖,是我不好。

庄容此时也有些缓了过来,抬眸看去,低声道:我没事,那是什么?说着又看了一眼里头的阵阵血光。

是母株。时若怕庄容这傻子又胡思乱想,所以也就并未多加隐瞒。

不过他这话才落就注意到边上几人也是白了脸,就连身子都因为方才看到的一幕给吓得轻颤不已。

看着他们如此模样,他下意识轻挑了挑眉,道:没用。说着从储物袋中取了个药瓶子,丢到了程宗平的手中。

师兄这是?程宗平算是几人中最冷静的,虽然也有些被吓着可也不至于同他们一样魂不守舍。

此时见药瓶子丢过来,他不解地看了过去。

是解毒丹,方才母株的毒素你们多少也沾到了,现在不吃等着明天早晨我替你们收尸吧。时若在说完后收回了目光,又取了一颗自己含着渡到了庄容的口中,喂着吃下后又浅笑着缠绵了一会儿。

待缠绵落下后,庄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也是吃了药,只觉得一阵苦涩涌上喉间,难受的皱起了眉。

好苦啊。他低低地出了声。

时若见状低笑了笑,又捏了捏他白皙的面庞,低声道:不苦就不是药了,走吧,带你去换衣裳。牵着他的手朝着前头行去,也不去搭理后头几个抢药吃的小弟子们。

那山洞里边儿的要怎么办?庄容回眸看向了山洞里头,瞧着那些红光下意识往时若的怀中倚了些,又道:就让那些血菇留在这儿吗?若是下回再有人来,会不会也同那些人一样染上?话落看向了身侧的人。

依着方才的话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清楚,那些孢子毒素也会让人变成那副模样。

那后头来的人再次误入,怕也是难逃死劫。

想着这,他的眼中再次染上了忧色,竟是担忧起其他人来了。

时若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只觉得心里边儿有些酸涩很是不高兴,美眸轻轻一瞥冷哼了一声,与我何干。

那些人是生是死同他有什么关系,再者他真是不爽,不爽自家傻师兄还关心起别人。

而且又是同以前一样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要是云中弟子也就算了,现在连其他人都去关心。

他真是一点儿也不高兴,以至于攥着庄容的手都不由得紧了些。

阿若吃醋了?庄容听着他染满酸意的话低低地笑了笑,见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知晓这是恼了,笑得也愈发喜悦。

好半天后,他才在时若的一声冷哼下凑了过去,亲吻着在他的面上落了个浅吻,笑着道:阿若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哼!时若听着他的话低低地又是一声冷哼,可眼底却是染上了些许笑意,想来是被哄到了。

待片刻后他才侧眸看了过去,见庄容染笑看着自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又道: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师兄这是知道错了,如此敷衍。

哦。庄容哪里不知他的意思,笑着应了一声才又在他的唇上落了个浅吻,道:阿若我是不是很乖?话音中染满了笑意,很是娇气。

时若侧眸又瞧了一眼,也不知是在思虑着什么,低应了一声却并未回话。

就连自己的衣摆被拉扯着,他也没有出声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

这让庄容有些无奈,但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回眸瞧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几人。

见他们自顾自检查衣裳并未注意其他的,他才抬眸又在时若的唇上落了个吻,这回甚至还故意探了舌尖在他的唇上轻抚了抚。

而这个举动收回来后他忙掀了时若的衣裳藏了进去,抓着他的衣袖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凤眸,羞了起来。

躲什么?时若瞧着他染满羞涩的凤眸,低笑着捏住了他的下颌,指腹轻轻嘶磨了一会儿,又道:等走的时候再处理吧,带你去换衣裳。说着才抱着他去了外头。

外边儿还在下雨,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崖壁底下的密林升起了浓浓的云雾显得格外清冷。

因着方才山洞里边儿的一幕,这会儿几人都在换衣裳。

待换了衣裳后,时若才抱着庄容坐在了山洞外头,瞧着外头的雨幕低低说笑着。

阿若,那些衣裳要怎么办?庄容从他的怀中探出了头,瞧着几人换下来的衣裳,又道:就这么丢在这儿没事吗?

时若听着也瞧了过去,一眼就瞧见了堆在石头边上的衣裳,道:别担心,方才已经交代让他们拿出去烧了,血菇虽然毒性极强但它怕火,烧了便不会有事了。

怕火?庄容听着这话愣了一会儿,但随即好似是想通了什么,笑着搂上了他的颈项,阿若是不是早就想好法子了,方才是糊弄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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