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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点了吗?陈奥文问道。

手背上的瘙痒确实减轻了,可宋轩还是觉得,情况根本没有好多少。

他心脏晃悠得像片漂浮于空中的羽毛。

没有回答陈奥文的问题,宋轩讲起了其他事情转移话题:对了,上次狂欢日上,乐队的投票结果出来了,我们是第一。

陈奥文对这个结果不太在意:嗯,那有什么奖励呢?之前谭敏好像说过,是会发放学校迷你吧的免费券?

宋轩:去年的奖品是这个,今年的升级了,给了一张森林别墅两日一晚租用券。

无数次强调过,他们学校的校区面积很大。

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校内甚至还有一座森林。

森林里有花有树,据传专业与植物花卉类相关的学生常常有实地考察课,而其他院系的学生也很喜欢到林中散步。

而森林边缘靠近校园大道的地方,建了一座别墅,可供学生租用过夜或是派对。

宋轩继续说:原本谭敏说想在寒假里把券用了,大家一起到木屋过新年,不过券拿到手以后才发现寒假期间不开放,就等下个学期再凑时间。

陈奥文:我也一起吗?

你当然一起,你也是我们的一员。宋轩说,而且,观众投票大多是因为喜欢我们俩唱的那首歌

末了宋轩又补充了一句:谭敏是这么和我说的。

每年狂欢日上,歌曲类的节目众多,导致竞争总是十分激烈。

严格来说,无论是嗓音条件或是曲风,他们乐队并不是最有优势的,因为很多美国本地学生组成的乐队风格更加外放,更合西方人的审美,所以宋轩并不对拿第一抱太大的期望,只是求一个尽力就好。

宋轩一开始只是知道他们下台时,观众的反响和掌声都很激烈,但并没有想到能拿到人气首位。

后来据谭敏所说,投给他们的票数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宋轩和陈奥文最后的那个对唱,甚至在狂欢日结束后的那个晚上,很多学生都在大学推特的官方账号下求宋轩和陈奥文情歌对唱的完整视频。

my y one这首歌,成了整个狂欢日最大的爆点之一。

当然另一个爆点是此前十分张狂的showk乐队,他们因为那杯下了泻药的饮料,回旋镖扔到了自己身上,自作自受搞砸了节目,成为了当晚最大的笑料和反面教材。

陈奥文来回抚摸的指尖停顿了片刻:是吗?他们喜欢我们两个?

宋轩:嗯。

宋轩:不过就算不是因为这个,你也理当一起来,你不仅仅只是救场而已,从加入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们乐队的一员了。

陈奥文听过之后好似在脑中回味了几秒,然后才应道:嗯,是你们的一员。

有时候,宋轩会觉得陈奥文有些奇怪。

他好像总是游离在群体之外。

刚刚在一起合租时,陈奥文沉默且话少,好像只把屋子当做一个纯粹的住处,不主动挑起话端,也不主动拉进室友之间的关系。

后来,宋轩又围观了陈奥文在冰球队里与队友的互动,发现他也是这样,比赛时配合默契,但到底更像孤狼,一旦到了休息时间,就在人群边缘游走。

宋轩潜意识里觉得,陈奥文心底应该并不享受这种孤独,所以一直在尝试着温和地把他拉入自己所在的圈子里,万圣夜带他一起轰趴、同行前往感恩节晚宴,都是宋轩潜意识要做的邀请。

神思涣散了片刻,宋轩又想起另一个问题:那天,my y one的西语部分,你唱了什么?是直译的法语吗?

是法语,但不是直译。陈奥文说,是一首法语情诗。je nai eaimer,翻译成中文是

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小情侣又在悄咪咪说情话!

第31章 醉酒往事

感冒带来的昏沉感, 结合陈奥文的低音炮,听得宋轩心里一空、有失重感袭来。

不过他嘴巴下意识的反应倒是比脑子快:那你记性还挺好,这么紧急的情况还能把这首诗的内容记起来。

这话说得陈奥文不知道怎么接, 场面陷入短暂的沉默。

不过很快, 第一瓶吊瓶见了底,陈奥文按了墙上的按钮, 自然过渡地说道:挂完这最后一瓶就能回家了。

宋轩揉揉眼睛:嗯,好困, 回家我要睡一觉。

坐在医院的座椅上毕竟不太舒服,最多只能闭目养神,无法入睡。

来换瓶的依旧是扎针的那个护士,这回她倒是没有多说话,取走空瓶就立刻扭头走了, 宋轩和陈奥文同时看了护士一眼, 又同时垂下眼眸, 静坐无言。

一小时后,第二只吊瓶挂完,护士过来拔掉了宋轩手上的针头, 他们两个一同坐上回程的车。

从医院到家的这条公路宽阔平坦,昨晚宋轩送给陈奥文的那只陶瓷风铃已经被细致地挂在后视镜上, 一路随着车辆前行转弯, 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十分催人入眠。

系着安全带, 在轻微的晃动中, 沿路的风景在宋轩余光里掠过,车内暖气烘得人暖意融融,宋轩靠着车窗, 竟也慢慢合上双眼睡着了。

说是睡着,但毕竟在车上,并非深眠,宋轩的意识依旧残存,耳朵能够听到些许动静。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车子驶入了他熟悉的主干道,拐进中心花园,然后停在家门口的停车区域。

引擎声熄灭,手刹被拉起,钥匙落入掌心。

宋轩懒洋洋地闭着眼假寐,但随后车内一片寂静,并没有像料想中那样陈奥文开门下车或是把他叫醒。

等了几分钟,宋轩睁开眼,扭过头时,正好撞上陈奥文温柔的目光。

他在看自己。

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就这么侧着头,陈奥文的目光沉醉且专注,像是在欣赏什么名品一般,落在宋轩的脸上。

那个眼神让宋轩觉得,如果他没有睁开眼,而是继续睡下去,陈奥文也能陪在他身边一直看到天荒地老。

宋轩睁眼后,陈奥文也没有慌张的情绪,他十分自然地移开目光,握了把手里的钥匙,一副刚把钥匙拔下来的样子,说道:到家了,下车吧。

倒让宋轩不好意思开口问些什么。

医院离家不远。

回到家时仍是下午,冬日晴空下的阳光并不稀薄,甚至十分明媚耀眼,橘色的光透过玻璃窗落入客厅,把家具照出半边金色。

宋轩进门后解了围巾和最外层厚重的羽绒服,刚把衣物放到沙发上,陈奥文的手背又贴了上来。

陈奥文:好像不烧了。

宋轩:应该是。

至少四肢不像早上那样冷了。

陈奥文另一只手提着药:药得饭后再吃,你现在饿吗?

宋轩:还行,更想继续睡觉。

陈奥文便推他进房:那你再睡一会儿吧,我晚饭熬粥,你喜欢喝什么样的粥?

宋轩想说皮蛋瘦肉粥,但这似乎有些为难,因为美国并没有皮蛋这种东西。

宋轩:有味道就行,不要白粥,太寡淡。

陈奥文点头,看着宋轩眼下淡淡的乌青有些心疼:好,你快去睡吧。

说完,他还不放心地跟着宋轩进了屋,看着宋轩换上睡衣钻进被子,又帮他把被角掖了掖才退出门去。

作为一个挂了点滴、高烧刚退的病人,宋轩极度犯困,差不多一合眼就直接沉入梦乡。

宋轩睡觉几乎不太做梦,但很这次却很难得地梦见了家乡的早茶,各式点心小吃,都是这里尝不到的美味。

出国久了,难免会思乡,尤其人在病中。

再醒来时,率先被唤醒的是嗅觉。

宋轩闻到空气中有稻米香,混杂着不知名的甘醇,让他一个晃神觉得自己还在国内。

睁开眼环顾四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仍然睡在美国租下的房间里。

这一觉睡得很饱,宋轩套上一件毛衣,掀开被子下了地,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其实也不过才睡了一个多小时而已。

打开房门,香味更浓郁了。

厨房里,陈奥文手拿瓷勺站着,面前是一只奶锅,锅里腾腾冒着热气,他也听到了宋轩的脚步声,转过头说道:醒了?来得正好,这锅刚煮完。

宋轩走近了,凑过去问:好香,做的是什么粥?

陈奥文:山药玉米粥,帮忙拿两只碗,去餐厅里吃。

在餐桌上垫了垫子,奶锅被整个端出放在正中央,陈奥文和宋轩一人盛了一碗。

配菜有上次宋轩妈妈给他寄的卤牛肉,陈奥文另煮了鸡蛋补充蛋白质,宋轩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是真饿了,吹了吹便喝了一口。

陈奥文:好喝吗?

宋轩:嗯,好喝。

陈奥文听到肯定的回答便满意了,宋轩在他对面一勺勺地喂自己,陈奥文却不急着喝,他从刚刚坐下之后就一直在看手机,嘴角还挂着笑。

宋轩在意地多看了几眼,却只能看到一个对话框。

两分钟后他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怎么不一起吃?

陈奥文说:看到留学生群里有人在问,圣诞节要不要一起庆祝。

宋轩哦了一声:你想去啊?

不去。陈奥文回答得很干脆,不是说好了和你一起在这里过吗?连树都买好了。

宋轩嗯了一声满意了,不过还是轻声说道:那你刚刚笑什么

陈奥文:群里说完圣诞就聊起了上学期末的派对,我就想起你那次参加完回来的样子。

宋轩不太记得了:上学期末?

陈奥文提醒道:就是你喝醉的那次。

宋轩:哦

上学期末,为了迎接留学生涯的第一个暑假,以及庆祝第一学年顺利结束,宋轩这届的留学生共同组织过一次派对。

虽然美国对饮酒有年龄限制,但私人聚会哪会管这种条条框框,更何况宋轩其实酒量并不差,因为家中从商的缘故,他在国内时,在一些必要的场合小酌过几杯。

因此这次派对,他并没有拒绝饮酒。

但问题在于,他喝了三种酒的混酒。

可想而知,这样的结果就是宋轩醉了。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总之清醒以后,宋轩已经躺在了家里的沙发上,而坐在他身边陪着自己的,是陈奥文。

那个时候,宋轩和陈奥文还保持着和谐相处、互不干涉的室友状态,所以他酒醒之后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确定自己没有给对方添麻烦,道了谢就当翻篇了。

但今天看陈奥文这个笑,宋轩觉得不太妙,便旁敲侧击问道:我记得你说过,我喝醉以后没干什么蠢事是吧?

陈奥文看着宋轩:嗯,没做蠢事,就是说了很多话而已很可爱。

宋轩不知道,但是陈奥文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喝醉酒的宋轩特别可爱。

宋轩是被罗子阳和谭敏一起扛回来的,把人交给陈奥文后,他们两个十分损友地说把宋轩往床上一扔就行,等他自己酒醒,然后就立刻撤了。

但陈奥文干不出这种事。

他把人安顿在沙发上,又用冷水浸了毛巾拧干,仔仔细细给宋轩擦脸。

躺着的、喝醉的宋轩很安静,陈奥文不由自主越靠越近,无形间到了呼吸相闻的距离,陈奥文能闻到宋轩身上浅浅的酒香。

他不自觉地滚了滚喉结,下一秒宋轩却突然转醒,睁开双眼。

宋轩的目光冷静,陈奥文却一下子慌了神,他刚要起身站起,就被宋轩一个锁喉勾住脖子拉了回去。

口齿略有些不清,宋轩问道:怎么会看到你?是我回家了?还是你也来参加party?

陈奥文被宋轩勾着,根本没有尝试挣扎,乖乖回答:你回家了。

宋轩:哦,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你不去参加挺好的,别去,他们太烦了,玩的都是什么狗屁游戏。

陈奥文:不好玩吗?玩了什么游戏?

不好玩。宋轩用只言片语描述他玩的那个游戏,一群人抽扑克牌,指定两个数字的人做规定动作,不做就喝酒。

陈奥文愣了一下:他们让你做什么?

宋轩小嘴一瘪,声音突然委屈:让我亲谭敏。

陈奥文的表情和声音瞬间冷了下来:那你亲了吗?

宋轩:没有,我要是敢亲,罗子阳还不得杀了我。

过了会儿他拍了拍陈奥文的背,盯着陈奥文又说:但就算换个人,哪怕换个男生,我也不会亲的。

陈奥文手上反复折毛巾:为什么?

因为,亲这里、这里,或者是这里宋轩边说,边用手指在陈奥文的嘴唇、脸颊还有额头点过,不管是亲哪里,总之亲这个行为,必须要对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做。

亲的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就很糟糕了,因为这样宋轩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自己脑中搜刮词汇,不、守、男、德!

陈奥文:

宋轩说完,回味了一下这四个字,觉得自己用得十分恰当。

由于宋轩心底对朋友以及室友都有着相当高的道德要求,紧接着他告诫陈奥文:你也不可以随便亲人哦!

嗯。陈奥文被宋轩的手臂勾着,语气郑重地应道,不亲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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