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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第一卷 第7章 江南游(三)

江南。

垂柳沿着江边伸展,挡住了矗立在江水之上的台亭。

若公子不肯收留我,我就一直在这儿站着,哪怕是站上个十年半载,飞燕也不会离开。

一阵风吹过,柳枝晃动了一会,露出了不远处台亭上站着的一男一女。

江池侧身看去,他并非是因为八卦才停下脚步,而是因为台亭上那白衣男人佩戴的玉佩,同他腰间别着的玉佩很是相似。

陆小凤顺着江池的视线看去,瞧见台亭上面站着的人是花满楼时,笑了笑,朝着江池道:他就是江南花家花满楼,我的好朋友。

江池闻言,微微一愣。

花满楼长发披散于双肩,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容。他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时不时摇上一下,尽显儒雅气息。

我看你好朋友遇到了麻烦。江池见自称飞燕的姑娘,伸手拽着花满楼的衣袖不愿松开,淡淡道。

女人怎会是麻烦?陆小凤虽是这样说,但还是动身到了花满楼所在的台亭。

看样子陆小鸡是吃醋咯。司空摘星笑道。

吃醋?

因花满楼被姑娘搭话,而他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姑娘而吃醋吗?

江池踮起脚,踩过江边的石阶,轻身一跃,站到了陆小凤身旁。

我这朋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他对谁都很温柔。你若跟了他,日后不得天天醋别家女孩子?陆小凤一把将花满楼拉在身后,苦口婆心地对着上官飞燕道。

我不介意,飞燕岂是小气之人?上官飞燕嫣然笑道。

江池抬眸看了陆小凤一眼,他那不悦的神情摆在了脸上,不过只一会儿,陆小凤脸上的阴沉就消散了。

那好吧。陆小凤淡淡一笑,释然道:既然姑娘想同我们一路,那便跟着我们吧。

他不对劲。

江池见陆小凤一系列的反应,只觉他十分不对劲。

在他将视线重新移到上官飞燕身上时,就见她也正盯着他。

那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我叫上官飞燕,不知恩人身旁的这几位是上官飞燕边说边靠近花满楼,待与他肩并肩挨着后,才停下脚步不再动弹。

江池、司空摘星。这次陆小凤并没有阻止上官飞燕靠近花满楼。

那你一定就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吧!我常听别人提起你,对你很是敬佩呢。上官飞燕喜悦道。

嗯?那你倒是说一说,常听谁提起我。陆小凤微微一笑,道。

上官飞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待眼睛转了转后,继续笑道:江湖中人谁不知陆小凤,许多人都提起过,若一一说出来,只怕说到天黑也说不完。

你太夸张了,江兄也是江湖中人,他就从未听说过我。陆小凤摇头笑道。

江池闻言,只觉陆小凤话中带刺,他好像一直在怼上官飞燕。

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好了。花满楼温柔的从上官飞燕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衣袖,继续道: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商议一个时辰后要做的事情。

江池闻言,同司空摘星坐到了一起。

你们可知宫九要那批珠宝是为了什么?花满楼将石桌上的茶杯一一分好,待给周围的人沏好茶后,轻声道。

为了什么?江池看着面前的清茶,面露不解。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花满楼的眼睛有些奇怪。

为了让他意中人劫去当做嫁妆。花满楼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下清茶,浅笑道。

为何不直接送给他的意中人?江池微微一愣,疑惑道。

花满楼放下茶杯,摇头道:此事我也不清楚。

那是我金鹏王朝的珠宝。上官飞燕微微攥起手,眼睛含泪,朝着花满楼哭诉道:恩人,你方才在这石亭搭救过我一次,不如你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次。飞燕日后必有重谢。

姑娘,你放心。花满楼安抚道。

你快别哭了,花七童眼睛看不见,你不管掉多少眼泪,他都不会知晓。司空摘星见上官飞燕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从脸颊上滑下,轻咳了一声,说道。

上官飞燕愣住了。

他也愣住了。

方才他就觉花满楼眼睛有些奇怪,不过看花满楼分茶杯与一一替他们倒茶时,茶杯没有偏离一点,茶水也没有漏出一滴,所以他还以为是他多虑了。

我们三人去太平王府便好,你待在小楼等我们回来。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说道。

我也要去!上官飞燕起身有些激动道。

江池抿了抿唇,不语。

他倒是无所谓,毕竟他的目标是宫九,而不是那箱珠宝。陆小凤同司空摘星之所以对此事上心,也是因为那东西本就不属于宫九。

陆小凤喜好多管闲事,有一颗侠肝义胆的心,但他没有。

他是一个刺客,而不是一个随时可以施善的人。

江兄若同意你跟去,那你就跟着我们。陆小凤淡淡道。

根据这两日他同江池的接触,知道江池性子冷,不喜欢热闹。上官飞燕唧唧喳喳的,若他随随便便就让上官飞燕跟着,惹了江池不高兴,就太亏了。毕竟他好不容易同江池缓和了关系,若是因为此人再勾起江池的杀心,就不好了。

在一同与江池赶路的马车上,他其实知道江池想对他动手。若不是他当时反应快,只怕他现在到的不是江南,而是天堂。

她想跟便跟。江池应道。

方才看陆小凤神情犹豫,他想着若陆小凤还吃着醋,倒不如让上官飞燕跟着他们。这样陆小凤也能不再分神,继而好好处理他们调查的珠宝一事。

*

太平王府外。

装饰奢华的府邸外,只有两个人看守。

我感觉有诈。陆小凤纵身跃到树上,瞧见府邸内空无一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江池闻言,也跃到了树上。

不出意外,宫九应该将府中大多数的人都遣走了。见府邸无人,门外守着的人站相随意,他也犹豫了。

方才花满楼曾说,宫九要这珠宝,是为了供他心悦的人劫走。若花满楼得到的消息可靠,那宫九便不可能在看守珠宝这方面用太多的人,毕竟,万一他心悦的人比较笨,劫不走珠宝怎么办。

不如我们赌一把?分头行动?陆小凤偏头看向江池,认真道。

好。

他正有此意。

不,我想跟着江池。上官飞燕顿了顿,拉住江池的衣袖,可怜巴巴道:我方向感不好,怕进了太平王府会找不到出来的路。

方向感不好,就留在外面等着接应,别进来添乱。江池将衣袖扯回,踮脚轻跳到府邸的屋檐上,回身冷冷道。

上官飞燕听了,颇有些难过得低了头。

你若实在想进去,就跟着我吧。陆小凤瞧见,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自己找麻烦。

他不再管身后的三人,为了早些完事,他很快的跳进了空无一人的大院。

太平王府内的分路很多,他选了距他最近的一路。

走了没一会,他就见不远处有一块石墙,石墙上有许多手掌印。

这些印记出自一人。

他很难想象,一个人内力会深到什么程度,竟能够在一块石墙上,留出小半个手臂深的掌印。

待听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江池微微抬手,指间多出了一把飞刀。

江池?我同陆小凤走散了,正发愁如何是好,想不到竟在这儿遇到了你。上官飞燕激动道。

他差亿点就信了。

从他们四人分开到现在,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陆小凤又不是那种会丢下朋友,自顾自走的人。所以,只能是这人故意甩掉了陆小凤。

我好害怕,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武功又不好,若是被宫九的人捉到了,肯定会被折磨死的。上官飞燕说着,朝江池靠近,她此时看着就好像怕到要哭出来一般。

你武功不好?江池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我想能将陆小凤甩掉的人,武功不会太差吧。

上官飞燕闻言,一脸疑惑,颇有些无辜的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你实在不愿意让我跟着,那我就离开。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毕竟是我主动要跟来的,即使出了事,也没有人会可怜我。

你知道就好。江池说完,转过身不再去看她。

上官飞燕看着江池的背影,脸上难得露出了狰狞的神情。她何时受到过这般待遇?从来都是她不理睬男人,何时轮到男人不理睬她了?

上官飞燕沉思了片刻,刚想换一种方式诱/惑眼前的男人,就见他摸到一块墙壁,让周围石狮子转了身。

石墙旋转了半圈,一间密室显了出来。

江池看着面前的密室,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待他进去的那一刻,石墙再次旋转,密室被封住了。

快,再打重一点!

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那一刻,密室深处响起了一阵喘/息声,还有鞭子抽到肉/体上发出来的响声。

江池微微一顿,手掌擦着墙壁朝里面走去。

随着喘/息声越来越大,江池的心也不由提了起来。

等到手指触碰到一个温热的事物时,江池愣住了。

他碰到的好像是人手

还热乎着的人手

第一卷 第8章 江南游(四)

血腥的味道。

741:宿主,劝你不要沿着墙壁走,小心下次摸到的不是刚砍下来的断臂,而是身体内部的组织结构。

江池看着眼前出现的透明字,泛起一阵恶心。

在他想朝中间挪动一下时,周围忽亮了起来。

密室顶端挂满了油灯,周围的墙壁上是人的残肢。方才他摸到的那只手,被铁钉穿透,深深钉进了墙壁。而这手之所以还温和,完全是因为手心中寄生了一只虫子。

手上面有一枚黑色的痣。

这是霍休的手。

他在想,一个人的轻功会好到何种地步,才能带着霍休的尸体比他和陆小凤先抵达江南。

谁来了?

江池刚回过神,就听拐角处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在手心翻出一把飞刀后,江池看着拐角处露出来的白衣袖,微微抿唇,叹气道:我误入此地,迷了路,不知阁下是谁?

误入此地?白衣人沉声道。

他方才似乎听到了低笑声,但一想,白衣人声音沙哑,听着像受了重伤,即使现在比较安全,也不至于笑出来。

江池握住飞刀的手紧了紧,他还有一个担心,便是不远处的那个人在使诈,毕竟能在这种地方待着的人,绝对不简单。

你能入此地,身手肯定极好。白衣人沉默片刻,继续道:既然如此

江池靠近几分,等着那人继续说。但那人像突然卡壳了一般,半天不再吭声。

他将手中的飞刀转了一个方向,白衣人露出杀气的那一刻,就是他飞刀夺取此人性命的时候。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白衣人动了。

不过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白衣人侧身倒在地上,面对着他,嘴角挂着血渍,前身布满了鞭痕。

这人不但没有杀气,他看着连气都快没有了。

江池微微一愣,与地上倒下的白衣人视线相对。

既然如此,你能救我一命吗?我是太平王世子的一个随从,名为阿九。宫九趴在地上,将视线别过,声音微颤道。

江池微微凝眉,待确定面前的人对他不构成威胁后,将飞刀收回袖中。

我不想听这些,你只要告诉我方才说话的人是谁,宫九现在在哪儿便好。江池蹲在宫九身旁,伸手抬起这人方才低下的头,迫使此人正视他的眼睛。

看一个人眼神的变化,能够看出此人是否在说谎。

你所说的都是他宫九,但他方才离开了,估计现在已不在太平王府。

江池闻言,捏住宫九下巴的手紧了紧。

你要相信我,我好不容易从宫九手中逃出来,他就是个疯子,我差一点就被他折磨死。宫九感受到江池捏住他下巴的手在用力后,呼吸急促了一些。面前的人有一股蛊/惑他去犯错的气息。

江池见眼前的人面色逐渐红润,颇有些诧异。

他要杀你?江池收回手,看着宫九身上的鞭痕,问道。

他要杀我,因为我看到了他将珠宝藏在了何处。宫九说完,一把握住方才江池捏他下巴的手,继续道:你能帮我吗?只要你护我安全,我就告诉你珠宝在哪儿。

江池顿了顿,想收回手,但眼前的人握得太紧了。

我对珠宝不感兴趣。江池淡淡道。

我还知道怎么离开这个密室。宫九不死心道。

他方才看过这个密室了,若非熟悉此密室的人,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走出去。周围尽是人的残肢,他也不想挨个地方翻找。

你带我出密室,我护你安全离开太平王府。犹豫片刻后,江池道。

好。

宫九是借着他的力从地上起身的,完事握住他的手还不撒开。

你力气这么大,倒真是看不出你受了重伤。江池垂眸看着两人像被胶水黏住的手,冷笑道。

宫九闻言,很配合的咳嗽了一阵,待咳出血后,沙哑道:不知你可曾听过,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对可以依赖的人会格外执着。所以,我现在力气比平时大上数十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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