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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中原一点红点了点头,待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用内力划伤手心后,中原一点红用流出来的血写下了几个血字。

见江池想要离开,中原一点红顿了顿,开口道:赶了一路,你不歇上片刻再离开吗?

不需要,那玉老头明显是找我麻烦,他想找机会对我动手,我偏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江池说着,走到假山一旁,在快要从中原一点红视线中消失时,江池继续道:再者,我尚且还不清楚玉老头所说的洛马有没有找到朱停。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前去,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

离开无争山庄,走了不过数十步,江池就见一辆马车靠在树旁,而车夫正倚靠着马啃馒头。

江池朝周围看了看,四周就只有这一辆马车。待思索了片刻后,江池走到车夫身旁,轻声道:不知您现在可还载客?

车夫闻声,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后,抬起苍老的一张脸,嘶哑道:载,只不过我这次载客收的不是钱,而是想卖一个人情。

人情?江池微微一愣,颇有些疑惑的继续道:你想让我怎么还人情?

一个时辰前,我载的一个女子被腰间别着鞭子的人劫走了。那人称他看上了我载的人,不等我拦住他,他就闯进了京城中的花楼。车夫说着,摇头叹息道:我没能载着姑娘抵达她要去的地方,很是自责。早听闻无争山庄有接单的刺客,我便想着拿那姑娘给的路费,帮她寻个刺客。

赶了这么久的路,我肚子都空了,便停下来吃一些东西果腹。车夫说完,爬上马车,将视线移到江池身上,继续道:若你有能力,可否帮我寻一个厉害的人,帮那姑娘杀了劫走她的人?我看你是从无争山庄离开的

江池闻言,沉默了片刻后,试探道:我帮也可以,只是有一个疑问。你可知妙手老板朱停?

车夫皱了皱眉,努力回想了一阵后,突然道:我说怎么这么熟悉,京城花楼不远处,有一个立着匾的木屋,木匾上面就写着妙手老板四个大字!

江池闻言,轻声笑了笑,甚好,那便先去你提到的花楼。等我解决了你所说的人后,我们就两清了。

江池坐上马车,刚想理一下衣裳,就听车夫沉声叹了一口气。

说来也可惜,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做什么不好,非做一些无耻的事情。那白衣人倒是生的俊俏,若他能好好同人家姑娘说话,怎么也不会落个冷脸。但他偏偏要这样做车夫说着,一脸无奈。

你还记得被劫走的姑娘长什么模样吗?江池轻声问道。

记得,那姑娘额头上有一朵桃花印记,头上戴着簪花,穿了一身红衫,看着可引人注目了。车夫说道。

江池听了,轻抿了一下唇,你方才说一个时辰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车夫闻言,思索了一阵后,道:若那姑娘是一般人,兴许现在早已遭了殃。但那姑娘不一般,我看她手掌有茧,似乎是一个经常握剑的人。

不过她身姿娇小,若再拖下去,只怕会真的出事。车夫解开马脖子上挂着的酒壶,喝了一口后,继续道。

江池闻言,方才还在为那姑娘担心,现在只觉其中有些不对劲。平常的车夫哪有观察这么仔细的?连姑娘手有茧都知道

那人被劫进花楼,为何你不立即进去阻拦?江池眼眸微冷,掀开车帘仔细打量了一会背对着他的车夫后,低声问道。

我怕死,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车夫,什么都不会,只能寻别人来帮忙。京城虽大,但里面的人各个是披着兔皮的狼,谁清楚他们找到那姑娘之后会干什么。所以啊,倒不如找一个刺客来得实在。车夫只停顿了片刻,便回应了江池所问的问题。

好,我知晓了。你倒是一个有心的车夫。江池轻笑了一声,眼眸中尽是冷意。

抵达京城只用了半个时辰,等车夫将他带到距花楼不远处的小摊旁后,拉紧缰绳停住了马车。

这就是那花楼。车夫面露焦急

的神色,指着花楼说道。

江池闻言,点了点头。等他靠近花楼时,就见几个衣着艳丽的姑娘迎了上来。

瞧着公子陌生,今个是头一次来吧?你来我这儿大可放心,保准能伺候好你。

为首的姑娘捏着手帕朝他身上甩了甩后,作势要搂上来。江池瞧见,侧身有些不悦的避开了姑娘伸过来的手。

看样子公子瞧不上我呢,不过没关系,楼里面姐妹多,保准公子会遇到一个满意的。只不过公子若想进去,得交出一些银子。那姑娘说着,将手一翻,举到了江池面前。

我没带银子。

江池从怀中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在想起他将钱囊交给了宫九后,江池轻咳了一下,说道。

那姑娘闻言,也不生气,你没钱是进不了花楼的,不过看你长相可人,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只要你能同我待

那姑娘还未说完,江池已抬手点住了她的穴位。

抱歉,今日有急事,等我改日补上双倍的银子。江池说完,用轻功跃上花楼的第二层。

他是一间一间敲开门找人的,在敲到第十一间后,江池停在了门口。

透过纸窗,江池看着屋内模糊的身影,只觉有些熟悉。

等沉思了片刻后,他并没有继续敲,而是小心地推开了房门。

屋内有一个衣着红衫的女子,她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那女子一条胳膊垂放在床榻边缘,她指尖还在滴血。

而坐在一旁背对着他饮酒的人,是宫九

第一卷 第64章

宫九听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 并没有转身。

同江池分开后,他一个人走了许久才找到有人的地方。等用江池给的钱囊拦下一辆马车,行了没一会, 麻烦就找上了他。

他坐在马车上, 并没有听到任何碰撞的声音, 但车夫却停下马车, 称他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女子。

宫九想看车夫和那女子有什么阴谋, 便听了车夫的话, 将被撞倒的女子扶进了花楼,让她好好休息。

只不过让宫九感到诧异的是, 他将这女子扶进房间, 还什么都未问, 就见她倒在床榻上毙了命。

这人怎么死的?

江池上前几步, 见床榻上躺着的人正是车夫所说的姑娘,不由有些疑惑。

宫九闻声, 原本冰冷的面容忽然一僵, 他还以为来的人是那车夫。

我扶着她进房间后,她就倒在床榻上毙命了。宫九起身,看着一旁的江池,慌忙解释道。

宫九说完,又觉方才他明显慌了,这更容易让江池误会。待犹豫了片刻后,宫九故作冷静地问道:你可相信我?

信。

江池走到床榻旁, 看着七窍流血的人,轻声道:若我没猜错,这又是上官金虹给我们下的圈套。

这人流血的惨状,同紫禁之巅那些丧命的人一般。只是他有些不解, 上官金虹将宫九引来花楼,弄出这么一桩事,是为了什么

阿九,你在此地待了多久?

见宫九靠近,江池朝一旁挪了一下,给宫九腾出了空地。

大约一个半时辰。

宫九说完,用方才从木桌上拿起的一根筷子,挑开了红衫姑娘的外衣。

在她毙命时,我就瞧见她这身红衣不对劲。这衣裳用工很细,这是平常人得不到的。宫九说完,又用筷子抬起红衫姑娘垂下来的手,继续道:你再看她的手。

有一根细线穿进她的指尖,操控着本就已经没命了的人。

江池闻言,了然了为何这姑娘指尖为何在滴血。

你在这儿待了一个半时辰,可还看出了什么?

江池蹲下/身,看着红衫姑娘指尖上极小的针眼,只觉下此毒手的人太过狠毒。

她口中含了东西。宫九说着,用筷子指着红衫姑娘一边鼓起来的脸,轻声继续道:我总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池闻言,接过宫九手中的筷子。在用筷子按压红衫姑娘的下巴时,她的嘴唇缓缓张开,露出了一个遍布小孔的铁球。

看到从红衫姑娘口中凸出来的铁球,江池抬起手,想将她口中的铁球挑出来,但用筷子勾了好一阵,也没能将它取出。想起还要看住朱停,江池轻叹了一口气,决定直接上手。

别碰!

宫九见状,一把握住江池还未来得及触碰到铁球的手。

好哥哥,你若将铁球取出来,只怕我们两个都得死。

宫九说完,拔出佩剑,将红衫姑娘的脖颈划出了一道口子。在她的喉咙处,挂着一根细长的银链子。

链子顶端系住的是银球,链子低端系着的东西,恐怕更不一般。曾经看到过有人对不肯招认的犯人,施行一些酷刑,因为使用的手段过于残忍,被皇上下令除去了。想不到今日竟还能看到。

宫九话音落下,收起佩剑。等他松开握住江池的手后,还会时不时瞟一眼江池的反应。

江池直起身,不再看躺在床榻上的红衫姑娘,而是朝四周瞧了一阵。在看到墙壁上的画像轻轻晃动了一下后,江池故作疑惑道:依你而言,这些是上官金虹做出来的吗?

江池说完,轻声走到画像旁,指间多出几枚银针。

我总觉这些事情并非上官金虹所为。宫九瞧见江池的动作,略有些疑惑。待看到墙壁的画像自己偏离了一个弧度后,宫九便清楚江池是发现了什么。

画像偏转几分,露出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洞。透过洞,江池看到一个人的眼睛正诧异地盯着他。

宫九瞧见,想离开房间去隔壁堵住那个偷看的人。但他刚推开房门,就见外面围满了带刀捕快。

不知几位有何贵干?宫九朝门外的带刀侍卫轻声笑了笑,问道。

有人报官,称他夫人进了花楼之后没再出来。我们奉上头命令过来找人,听这儿的姑娘说,你所在的房间有蹊跷。为首的李捕快说完,抬腿遇进房间。

我让你进来了吗?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闯别人房间,你们上头是谁啊?就是这样教你们做事的吗?好大的官威呀。宫九伸手拦住李捕快后,冷声笑道。

我们只是奉命办事,给你带来不便还希望能够谅解。既然惹了两位不高兴,那我先赔不是。只不过,若我好好说话,两位能让我进去查案吗?李捕快看了眼拦住他去路的宫九,又瞥了一眼不远处手握银针的江池,客气道。

可以,阿九,让他们进来。江池收起银针,淡淡道。

李捕快闻言,朝江池颔首笑了笑。等宫九给他让出路后,李捕快走进房间,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时,先是震惊,而后是一脸愤怒。

你们竟将人杀了。李捕快走到床榻旁,看着七窍流血的人,胃部泛起一阵恶心。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我和阿九杀的?江池走近几分,冷声笑了笑。

这房中就你们二人,不是你们难道还是这姑娘自己?李捕快有些恼怒道。

若房中有十人,你会认为杀手在这十人之中。但房中若有两人,你会认为杀手就是这两个人。这又是因为什么?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江池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后,继续道:你只看到这姑娘死相惨,但可有仔细看她因何而死?

李捕快压下心中的怒火,俯身仔细看了一会红衫姑娘。待瞧见她口中含着铁球,喉咙处悬着银链后,李捕快错愕的退了数步:这不是被废除的酷刑吗?

这些东西用一两个时辰都不一定能够处理好,再者,我和哥哥进花楼,可是什么都没有带。又怎会凭空弄出这些东西。宫九垂眸,轻甩了一下衣袖,继续道:你现在去问花楼中的姑娘们,我来的时候,她们可看到我带东西了?

李捕快闻言,轻叹道:不必,只不过,若不是你们二人做的,那又会是谁?这铁球做工精细,似乎是出自高人之手。

这酷刑被废,为何还会有人做出这种东西?你倒不如好好查一查,这东西出自谁手,又有谁买了这些东西。江池轻抿了一下唇,淡淡道。

这人手上有针眼。李捕快一边听江池说话,一边打量着红衫姑娘身上的伤痕。在看到她指尖有血渍后,李捕快取出手帕,沾了一些桌子上的茶水。等给红衫姑娘擦净手指后,他便看到了一个极小的眼。

方才他看到江池手中有银针,原本他还因为错认凶手自责,但现在看来,他兴许并没有错认。李捕快眼睛转了转,起身朝身后的弟兄挥了挥手后,垂头自语道:这姑娘指尖为何会有针眼呢

站在门口的弟兄瞧见李捕快的动作,立即拔刀围住了江池和宫九。这是李捕快方便让他们不着声响抓人定下的暗号,只要他给弟兄们挥手,且是垂头说话,那边对在场的人动手。

宫九见周围人围上来,本想动手,但他指尖还未触碰到剑柄,就被江池扯住了衣袖。

不妨看看陷害我们的人,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江池低声道。

宫九闻言,轻点了一下头,配合道:李捕快这是做什么?

现在我还不好定夺,一切等到了衙门再说。李捕快说完,摆了一下手,围住他们的带刀捕快便将他们压走了。

他们仅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抵达了衙门,在这之前,江池本想趁着离开房间的空,进隔壁那间房,看看躲在里面偷看的人是谁。

但江池在经过隔壁房门口时,就见那门是打开的。朝里看去,他就见一个体型肥胖,但双手却细致的男人正盯着他。

今日是我拖累你了。被关进牢房后,宫九隔着铁门看着对面正倚墙沉思的江池,轻声道。

江池闻言,摇了摇头,我也是被车夫算计进来的,并不是因为你。

那是我多想了,我还以为哥哥好心过来寻我了呢。宫九眼眸暗了暗,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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