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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黎河就是想让池饮出丑,面上是想帮他立威,实则是想让池饮露怯,偏偏装得一副期待的样子,还让人难以拒绝,而且事前事后话不管怎样都能说得天衣无缝,最终总能把池饮的怒火转移到别人头上。

池饮目光直直落在黎河身上,没说话。黎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觉得有些奇怪,池将军好面子,一般他这么说的时候,都不会拒绝的啊。

曾守眉头拧起,看了黎河一眼。

正在这时,一个很好听的男声响起:将军,既然有箭术可以看,那便去看一看吧,我倒是挺想开开眼界的呢。

池饮蓦地回头,用眼神说:我哪里会射箭哦,万一被他们发现怎么办?

陆微酩用眼神隐晦地安抚他:放心,不用怕,我在。

池饮一愣。

不知这位是?黎河早就注意到了陆微酩,也想过他是不是池饮现在养着的情儿小白脸,只是陆微酩跟池饮以往带在身边的情儿都不太一样,他就犹豫了。

池饮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站起身,一把拉住陆微酩就往外走:那便走吧,传话下去,今日箭术拔得头筹者,本将军有赏,还有,表现出色的,也可去京城当值。

黎河先是一怔,然后应道:是。

他盯着前方池饮拉着陆微酩的手,戳了戳曾守说:曾副将,这是什么人啊,难不成还真的是将军的将军何时换了口味?

此人一看就比他们将军还高,还要结实,跟韩栩舟那种柔软小白脸完全不一样啊,难不成因为追不到韩栩舟,一下变口味了?

我之前去找将军的时候见过此人,只知道他救过将军,与将军关系还不错,你别乱猜。曾守说。

乱猜?你两只眼睛看不见将军拉他的手啊,我跟你说,他们一定关系不简单。

曾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你少说将军的事情。

黎河瞥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射箭场是一片十分空旷的空地,除了参加比赛的士兵,还有不少士兵围在边上看。

池饮受了所有人的礼之后便在坐下,让比试继续。

因为池饮说了有赏,大家的热情更高了,都想在将军面前大展身手。

池饮内心却并不淡定。

他悄悄拉了拉陆微酩衣角,低声说:喂,结束以后我怎么办,你有办法没?

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糊弄过去啊!!

陆微酩勾了勾他的掌心,说:到时候配合我,不用担心,不管我说什么你都照做。

池饮连看比赛的心情都没了,一把拍开他作乱的手,咬着牙说:那你说啊,还能怎么办?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相信我。陆微酩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低头含笑,促狭地捏了捏他指尖。

池饮:

他还想再问,就听旁边有人说:池将军,是觉得这箭术不好看么?你们要是想聊天,其实也不用非得在这个时候聊的。

池饮一回头,对上了元祁夏几乎要翻上天的白眼,以及站在两边闻声看过来,齐刷刷又无辜地盯着他和陆微酩的两排将领。

众将领们自然能看到他们将军跟那位俊朗公子之间拉拉扯扯的小动作,但他们哪里敢说,除了元祁夏这位不怕池饮的太子殿下。

池饮干咳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陆微酩则冲所有人大大方方地弯起嘴角还点了点头。

将领们:

这位果然与众不同,将军的其他小情人在面对他们这些真正经历过沙场的人,没有敢这么直视还这么淡定的。

比赛没过太久就结束了,拿到了头筹的居然还是脸熟的少年。

池饮看到白诏手里拎着大弓,充满气势地走到池饮面前,砰的一声单膝跪下。

属下白诏,见过将军。

少年人脸上的稚气比起池饮上一次见他,似乎又少了,整个人看着沉稳了,除了那双眼睛,依然亮得惊人。

池饮自然知道,他之前布置下去让他保护雪山中那个小村的任务,他完成得很好。

嗯,起来吧,想要什么奖赏?池饮说。

白诏起身,仰头看着上方的池饮。

池饮给他的印象很深。

在他印象里,池饮一直是个空有一副皮囊,没什么实力的将军,还因为个人作风累得整个池家军被人私下笑话,他内心一直是不服气的。

上次,他说池饮坏话,被当场抓住,池饮毫不客气地罚了他。

他觉得池饮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但这不能完全颠覆他对他的固有印象。

因此他直直看向池饮,说:我不要什么奖赏,听闻将军箭术很好,那将军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与属下比试一番?

在场听到的人都惊了。

池饮想着,还是信一次陆微酩吧,他说他有办法,于是他道:你想怎么比?

白诏抬头看了眼辽阔的天空,高高的天上盘旋着几只鹰,他说:不如就比射鹰吧,谁射下的鹰多,便是谁胜。

特么的还是射会飞的活物?

而没等他说话,陆微酩还恃宠生娇地越过他开口:当然可以了,将军,上马吧,让他看看您的骑射功夫!

还骑射??

池饮面无表情,一个两个的,都是坑货,专门逮着他坑是吧!

这下连黎河都瞪大了眼睛,在场的人个个心情都不尽相同,白诏更是兴奋拱手道:好!

元祁夏怀疑地看了看陆微酩,又看看池饮,总觉得池饮的脸色不太好啊。不过,就算是丢脸,那也是他池饮活该!

元祁夏幸灾乐祸地想。

而池饮没办法,陆微酩应该不会把他推向火坑,难不成是想让他骑着马干脆逃跑,然后跑到一半装作身体没恢复完全,主动摔下马吗?

这主意也太馊了,摔残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他哪里舍得哦?不想要媳妇儿了吗,放心啦

来晚了!

第38章

可事到如今,他只能起身,保持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走出棚,陆微酩跟在他身后。

很快,两匹好马就准备好了,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这边。

众目睽睽之下,池饮仰头看着那匹血统很好的马,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是没骑过马,在将军府的时候当然骑过,但也就自己偷摸着练了练上马下马。

他回想着在现代看电视剧的时候学到的那点技术,纸上谈兵地用在自己身上,好在府里的那匹马是他以前用惯的马,对他熟悉,才没有因为池饮那笨拙的技术暴走。

所以说,让他上马可以,但让他骑着眼前这明显更高壮的宝马跑起来,还不如让他直接躺地上,让马从他身上跨过去算了。

这时候,有人碰了碰池饮的手,似乎是身后的人轻轻抓了他一下。

陆微酩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先上马。

池饮把心一横,踩在脚蹬上,翻身上马。

这么紧张的时刻,他居然能做出一个还挺帅气的动作,池饮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坐好之后,下人走过来,手上拿着一把长弓和一笼箭递给他。

池饮接过弓,心道这弓还挺沉,浑身黝黑,是把好弓。

刚想接过箭,一只手伸过来,拿过箭笼,抬头对池饮一笑:将军,带上我吧,我想近距离看将军射箭。

池饮一愣。

已经上马的白诏皱了皱眉:带上你?这可是我跟将军之间的比试,带上你算什么?

陆微酩回头看向他:比试又如何,将军骑射功夫那么厉害,就是带上我,想赢你也完全没问题,将军,可否?

他边说还边拉着池饮的衣摆,左右晃了晃。

当着众位将领的面,陆微酩居然还不要脸地撒起娇来了??

池饮:

不过,他已经完全明白陆微酩的意思了!

军中肃穆,这么多人看着

池饮打断了他:嗯,上来吧,本将军让你见识见识。

黎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白诏也是一噎,眼睁睁看着那俊美男人高兴地上了马,坐在池饮身后:将军,等会儿能教教我如何射箭吗?

池饮明白了他的计划,心已经先一步地放进了肚子里,宠溺又大气地说:自然可以,本将军亲自教你射鹰。

白诏:

周围的将领们无一例外地露出个无言以对的表情,但也不算太过惊讶,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曾守对白诏轻轻摇头,白诏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这个池饮!堂堂大将军,被美色迷得都昏头了!

池饮和白诏的箭尾涂了不同颜色的涂料以区分,开始前,白诏冷冷扫了陆微酩一眼,专注地看着前方。

由于身形和身高差异,陆微酩几乎整个人笼着池饮,在他耳边低声开口:将军,身体前倾,抓住缰绳。

没等池饮说话,黎河一声开始吼出来,陆微酩将池饮的手连带缰绳握进手里,一夹马肚,马就飞奔出去。

池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整个人彻底窝进陆微酩怀中,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绷了起来。

冰冷的风拍在他脸上,然而他的身体却是热的,背后贴着的胸膛带着热意,将他裹在其中。

从背后看,陆微酩身上的大披风扬起,几乎看不到前面的池饮,亲密地如同一人。

这片空地的尽头是片树林,另一侧是个很大的山坡。

池饮在剧烈的颠簸中听到陆微酩说:拿起弓。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僵了,不太敢放手。

别担心,不会摔的。陆微酩的声音轻柔地送入他耳中。

池饮一咬牙,摸索了半天,才从腿边抽出一支箭,搭在箭上往后拉。

若不是所有人都背对着他,随便拎来一个士兵都能看出他这完全不专业的姿势。

这时候,白诏冲到了他们前方,咻的一声放出第一箭,射中了第一只鹰

池饮一惊,好在白诏的目光依旧盯着天空,没有回头,只是口中对他们这边喊:将军,献丑了!

话音刚落,他再次弯弓搭箭,两箭之间没有任何停留,再次射出,第二只鹰中箭掉落。

这一手着实妙,若不是顾忌着池饮的将军身份,他们身后围观的士兵们都要拍手叫好了。

池饮不由有点慌。

此时,陆微酩道:稳住身体。然后他放开了缰绳,双手搭上去,一下掌控了那把大弓。

他的侧脸贴在池饮的侧脸上,池饮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人拉伸的身体,冰凉的面颊,以及那稳重的力道。

弓一下被拉满了,他说:让我们的小将军威风一把,如何?

什么?

下一刻,箭脱弓飞离出去。

池饮的视野里,那支箭以一种刺破虚空的姿态,夺人眼球地飞射出去,贯穿了两个恰好重合的黑影。

将军!

将军厉害!

喔!!

身后远远传来震天的欢呼声,池饮愣愣地看着远方,心猛的漏跳了一拍。

陆微酩唇边勾着笑,收回弓握紧缰绳,一手将他按回怀里。

最后一只。

马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前方。

天上一共盘旋着五只鹰,被射下来四只,池饮和白诏各两只,只剩下一只,定胜负。

而那最后一只因为受惊,往远处飞去,已经飞离了射程。

白诏也被那一箭惊到了,池饮这么厉害?

回头一看,池饮和陆微酩两个人都抓着那把弓,池饮还一脸兴奋地对陆微酩说着什么,似乎在炫耀,而陆微酩侧着脸看着他。

白诏:?!眼睛要瞎了!好气哦!

他吃了一嘴难以下咽的狗粮,狠狠一夹马肚,最后一只鹰,他必须拿下!

只要一进入射程,他立刻就放箭,自己绝对不会失手,这一场比试,还是他胜利!

很快,再跑一段路程他就能放箭了。

就在此时,破空之声从他身后响起,白诏一惊,现在就放箭?可池饮在自己身后啊,够不到的啊。

然而,最后一只鹰已经中箭,落在远处。

怎么会这样!

白诏缓缓减速,看着不远处地上那只死绝的鹰。

那个池饮居然这么厉害?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看走眼了?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

没多久,身后有马匹追了上来,他一回头,是曾守带着人跑了过来。

将军他

曾守冲他喊:将军带着那位公子跑进树林里了。

白诏:啊?

将军好厉害,没想到他的骑射这么强!

是啊,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他马上还有一个人呢。

我方才好像看到,将军甚至是手把手地在教他身后那位公子呢,这都能一箭射中两只,太厉害了!

跟上来的将领都赞不绝口,白诏的脸色一黑。

只不过

一群将士堵在树林外等了许久,各种赞叹都说了个遍,都不见池饮他们出来。

那个,将军怎么还不出来,我们要不要派人进去找他?有人犹豫地说。

不用着急,将军刚刚获胜,也许是想跟那位公子散散步谈谈心呢,我们不好进去打扰吧。黎河嘿嘿一笑,道。

额,还是派人进去找找吧,万一遇到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要是打搅了将军的好事,出来说不定要罚我们。黎河说。

曾守瞪了他一眼,对白诏说:白诏,你领一队人进去找找将军,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走了。

白诏皱了皱眉,很想拒绝,但这是曾守的命令,他还是应下,点了一队人马策马往树林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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