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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万俟疑不该在此时就死去,然而他体内的仙尊神魂已经压制不住要觉醒了。

或者说,是他自己强行要觉醒。

程沐筠也无力阻止,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过程不重要,结果一样不就行了。

系统叹气,那到是真的,陶宁怀孕了,陶宁上城墙了,陶宁死了,万俟疑统一大陆了,万俟疑终身未娶,万俟疑死了。

说到这里,系统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还真特娘的诡异的契合了原剧本所有的剧情点。

那是。

不过小竹子,回到上界之后,红眼掐腰按墙角亲的剧情怎么办?

程沐筠:,不知道,别问我,想想我就窒息,随便吧我懒得管。

就在此时,万俟疑忽然睁开了眼睛,一阵混乱之后,落在了程沐筠的身上。

他怔怔看了程沐筠片刻,忽然坐起来,俯身在床头暗格处摸索,动作之利落完全不像是将死之人。

回光返照。

程沐筠并未阻止,而是静静看着万俟疑的动作。

等到万俟疑坐直身子的时候,他手中出现了一柄极为细长的匕首,刀刃宽度不过一指。

程沐筠认得这柄匕首,是玉佩之中的一柄半神器,没其他作用,专用于取心头精血。

万俟疑这是准备?

果然,下一刻,他拉开衣襟,反手将匕首刺入胸口,果断精准。匕首拔出之时,刀尖凹槽之处盛放着一滴混圆血珠。

血液之中,夹杂着隐约的金色纹路,已经并非凡人之体,显然是仙尊之血。

失了这滴心头精血之后,万俟疑的脸色愈发苍白几分。

他喘了几下,胸口那道细细的伤口瞬间已经消失不见,避免死后为程沐筠带来麻烦。

过来点。

程沐筠依言凑了过去,两人呼吸交缠,距离不过数寸。

万俟疑手指自刀尖抹过,随后又将精血抹在程沐筠眉心,开口已是强撑着几分力气。

我等你。

说完这三个字之后,他维持坐着的姿势,双眼依旧睁着,目光还是落在程沐筠身上,气息却已经断了。

程沐筠感受到眉心那滴心头血,迅速没入体内,随后化作一道锁链,紧紧缠绕于神魂之上。

系统小声问道:这,这是什么啊?

程沐筠:没什么,他把这世一统天下所积累的功德都渡给我了,有了这份功德,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飞升了。

飞升之时,程沐筠可借天雷之力洗精伐髓,重新凝聚身体。

他起身,将万俟疑的身体放倒在床上,随后轻拂过他的双眼,好,等我。

这句话落下,万俟疑的双眼才缓缓闭上。

程沐筠起身,走出寝殿对着外面跪了一地的人,说道,帝,崩。

***

近一年来,上界最大的新闻莫过于仙尊渡劫归来。

然而,仙尊渡劫归来之后,修为却是不进反退,元气大伤,在殿中修养了整整一年才出关。

上界之人下凡渡劫,归位之后,皆会洗去尘缘,忘尽往事。这次仙尊渡劫,事情却没那么简单。

前几日,仙尊渡劫归位之后,第一次出席某上仙的品酒会。

然而,在品酒会上,雪族少族长不知抽什么风,竟然跳出来指着仙尊的鼻子大骂负心汉。

这可是大不敬之势,即便仙尊性情宽容,心绪波动极少,却也因此是皱了皱眉。

好在雪族族长是个圆滑之人,立刻一脚将犯浑的大儿子踹了出去,又跪下赔罪,只道孩子喝多了,望仙尊莫要计较。

仙尊并不在意这些小事,此事就此揭过。

然而,自那日起,便有一传闻喧嚣尘上。

仙尊这次渡的是情劫,且同雪族族长最小的孩子有关。

又是数月过去,登仙台上,一道金光闪过。

候在此处的接引仙童迎上前去,手中拿着金色卷轴,询问这才飞升上来的下界人相关信息。

听到玉器成仙之时,仙童的神色几不可见地凝滞一下,不免有些失望。

方才登仙台上,那般动静,竟然只是玉器成仙。

器物成仙,在上界中向来是不入流的,天赋愚钝,上来凑数的罢了。反正他们是没听说过有器物成仙之后,能名列仙君或是金仙之列。

登记完毕之后,仙童将卷轴收入袖中,微微抬起下巴,公事公办地简略介绍仙界概况,说完之后,你可还有什么疑问?有何相熟之人,我可为你引荐一二。

仙童急着回去交差,问上这么一句不过是例行公事。方才那些上界概况已经足够着玉器小仙消化一阵,怎么能有什么疑问,至于相熟之人,就更加不可能存在了。

没想到,青衣人还真开口了,问:万俟疑,可是在此界。

仙童以为自己听错了,万俟易不是仙尊名号吗?此人居然直呼仙尊名号?

他皱眉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眼前青衣人手笼于袖袍之内,挑眉一笑,你问我是否有相熟之人,我左思右想,便只有万俟疑了。

仙童正欲斥责,忽然想起仙尊才渡劫归来,难道此人真是仙尊在下界渡劫之时的故人?

即便仙尊归位之后,已然斩断尘缘,也不能慢待此人。他躬身行了一礼,问道:请问,您和尊上的关系是?

我是他在下界的父亲。

第206章 暴君的救赎人设崩了

父,父亲?

仙童目瞪口呆,回过神来时,一脸恍惚地掐了个决。他袖间飞出一只纸鹤,直扑仙尊仙宫而去。

仙宫。

仙尊不知所踪。

自那日雪族少族长指着他骂负心汉之后,仙尊就行踪不明。

身着白色衣袍的仙官,正在处理日常公务,书桌之上堆满了待批阅的卷轴。

纸鹤翩然落下,翅膀上面绘制着金色纹路。这种纸鹤,乃是仙尊宫中独一份,唯独有要事之时才会动用。

这是等仙台值守的仙童传来的,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是神兽觉醒还是什么?

木仙官心道此时仙尊不在,可不要出什么大事。他屏住呼吸,掐了个决。

纸鹤开口,声音又急又快,不好了不好了,木仙官,尊上的爹找过来了。

木仙官乃上界一棵永生木,其本体正是这仙宫的顶梁柱,日夜被灵气蕴养生灵,此后又被仙尊点化成仙。

简单来说,木仙官资历很老,什么大场面都见过。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木仙官的表情还是微微扭曲了一下,要不是今日值守的仙童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为人处事他都很清楚。

他只会觉得这是一个恶作剧。

木仙官捏了捏眉心,甚至怀疑是不是仙尊行踪不明,这段时间公务太过繁忙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听一遍。

不好了,尊上的爹找上门来了!

木仙官猛地起身,决定去现场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顺便好好教育一下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徒儿。

登仙台旁。

仙童愁眉苦脸地站在远处发愣。冷静下来之后,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怎么会信这么离谱的谎言。他抬头看了一眼青衣人,眉目舒展,站在登仙台上,丝毫没有下界飞升之人初到上界时的惶恐。

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前方不知名的地方,那身气质,却比任何上仙,都要更像是上仙。

仙童默默为自己辩解,那也不怪他自己会信这等鬼话,此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竟是一点也不违和。

鹿茗!

怒气冲冲的声音自云端传来,仙童抖了一下。

他原型是一只狍子,开了灵智之后被木仙官点化,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木仙官,自是无比敬重对方。

鹿茗肩膀一抖,僵硬转身,见到木仙官身后竟然还跟着两名金甲卫。他吓得魂飞魄散,师师师,师父!我错了!

木仙官看到他的怂样之后,倒是冷静下来,发生何事,细细道来。

鹿茗眨了眨眼睛,见木仙官真的没有问罪的意思,这才小步挪了过来,举起右手遮在额前。

垂落的宽大袖子挡住了他的脸,师父,你看那边那青衣人,他说他是仙尊在下界渡劫之时的父亲,我见此人器宇不凡,还直呼仙尊名讳万俟易,不似有假。

听到此处的时候,木仙官眉头微皱。仙尊名讳,知道的人的确不多,更不用说下界之人。

他说的是,万俟疑还是万俟易?

啊,这么说起来,应当是万俟疑。

木仙官眉头皱得更紧,万俟疑的确是尊上渡劫时的名讳,只是尊上渡劫时的命格,亲缘微薄,又怎会有什么父亲找上门来。

他心下顿时有了盘算,此时仙尊行踪不明,必须把这青衣人控制起来,以免生出什么乱子来。

木仙官对着身旁的金甲卫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青衣人的方向。

金甲卫会意,靠了过去。

没人觉得一个才飞升上来的下界人,还是器物成仙能闹出什么乱子来。

然而,就在金甲卫才拔出腰间长刀,尚未开口,那青衣人身上就爆出一条金色巨龙虚影,直扑他们而去。

滔天气势,在场众人皆无比熟悉。

那分明就是仙尊之魄,仙尊之魄怎么会在这青衣人身上。

木仙官同鹿茗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惊骇欲绝。

金龙威压过处,金甲卫已经晕倒在地。

鹿茗喃喃说了一句,难道,难道真是尊上的父亲。

木仙官:,你不是说他玉器成仙吗!玉器怎么可能是尊上的父亲?

可那金色龙魂又是怎么回事?

不管如何,看来此时只有仙尊亲临,才能搞清楚原委了。

鹿茗小声道:怎么办,仙尊不知所踪,我们也没法处理啊,要不,把仙尊他爹送到仙宫中去?哎哟

木仙官狠狠在鹿茗额头上敲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

敲完之后,他抬眼看了一眼青衣人方向,见那人并无伤人的意思,便走了过去。

程沐筠很有耐心。

登仙台是灵气凝聚之地,待在这里很舒服,经过天雷淬炼的身体在疯狂吸纳灵气。

可惜,那白袍仙官走了过来。

程沐筠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乃是上界残魂,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他的存在太早,陨落得也太早。

起码,他记忆中的上界,是完全不同的样子。这些人,不认识这张脸也是当然。

仙也会陨落,认识程沐筠的故人皆已不在。

他忽然有些怅然起来,此情此景,竟是有些令人触景生情。曾经,在真实的神界之中,程沐筠也曾如此心生感叹。

小竹子,你怎么了?

连向来迟钝的系统都察觉出不对,问了一句。

程沐筠笑了笑,没事。

白袍仙官停在了他的面前,躬身行了一礼,这位仙君。

木仙官揣摩着选了个合适的称呼,失礼了,方才我只是想请您到仙宫之中,如今仙尊下落不明。

程沐筠:无妨,方才也不是我之所愿,这金龙虚影,感知到敌意变回自行跳出,我也无法控制。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气氛融洽。

程仙君,请。

叨扰了。

***

司命宫。

司命仙君站在宫外,如同一根柱子,杵了整整一个月。

他是被扔出来的。

扔出来之后,又被施了定身术,总之便是一个惨字。

仙尊极少有情绪波动,此次却是雷霆震怒,但司命仙君却不知为何。

一月之前,仙尊来到此处,要了他去下界渡劫时的命簿。这本不合规矩,然在上界之中,仙尊就是规矩。

于是司命仙君找出命簿,仙君看了几眼,便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之后,他就被扔了出来。

司命宫中,万俟易端坐主座之上,身前几案摊开一道卷轴。

卷轴很长,自几案垂落自地上,上面细密解释金色小字。

金色卷轴,金色文字,这是帝王之命格。

万俟易对着这份命簿看了整整一个月,每一个字都细细读过,可他觉得不对。

明明在归位之后,下界的记忆就消失不见,情感也将悉数尘封。可万俟易始终觉得心中像是缺了一块,空落落的,神魂仿佛无处安分。

他归位之后,的确是元气大伤,缘由却不是外面猜测的渡情劫失败,而是因为他少了一魄。

仙尊神魂无比强横,如不是他主动分离,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能夺去他的一魄。

他曾试图卜算自己丢失的那一魄究竟在何方,然命运之线却纠缠陷入迷雾之中。

在下界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万俟易来到了司命宫,即便是知晓看了命簿会对自身神魂产生影响。他依旧是看了。

只是,他未曾想过,看完之后,心中的空洞愈发扩大。这不是他的一生,不是他的命簿,可他的确是那个万俟疑。

万俟易抬手,指尖泛起隐隐金光,命簿之上浮现出复杂的金线,最为耀眼的有两条。

一条连于万俟易心口,另一条则是绵延至远方。

万俟易随手一点,金线连接那人的虚影便出现在眼前。

肤白盛雪,身形孱弱的一个美貌少年,是雪族族长最小的儿子雪宁。

再一次的推演,依旧得出同样的结果,加之此前品酒会之上失态的雪族少族长,这一切征兆都在诉说一个事实。

他此次下界渡劫,命运同这雪宁纠缠甚深,甚至是情劫。

无稽之谈。

万俟易挥袖,打散那些纠缠的命运金线。

不对,肯定不对。

就在他准备再次重新推演之时,一个仙童悄悄走了进来,尊上。

万俟易抬眼,何事?

雪族少族长带着他的弟弟要闯进来

万俟易皱眉,赶出去。

话音才落,那雪族少族长就已经拉着一人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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