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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诺德对他微笑,家入小姐怎么说呢应该是出于好意。

这样,五条悟不是太满意地接了一句,再敛起表情,不置可否地问,那么,我的男朋友愿意接我上下班吗?

当然。诺德回答。

烧毁的家庭餐厅还没有再装修。死过人的建筑是很难再找到租客的,即使是意外也一样。

现场拉着禁止进入的黄线,破碎的玻璃窗上贴上了纸以阻隔视线,对六眼来说没有作用,五条悟光是站在这里就能对屋内一览无余化作焦碳的家具的残骸,还有满废墟的咒力残秽。

这么明显的残秽,都不进行后续调查?

一这么长时间也没消散的残秽属于纵火者,也就是现在已经被祓除的大地的咒灵漏瑚,虽然已经难以分辨性质,但另外还有,一、二

五条悟睁开眼睛。

他大步走上前去,拉住正在店门前放下一束花的男人,开口:你,我记得你是这家店的员工吧?

第88章

不是啊!不是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胡子拉碴, 眼神黯淡,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快三十岁的男人,只是因为被人搭话, 像是只受了惊吓的仓鼠一样, 还没等五条悟开口问什么, 就一股脑地辩解起来。要不是被抓着不放,这时候大概早就跑了。

的确不太像照片上的人, 要不是在场的人是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大概是认不出来的。

不是?证件。五条悟不耐烦地说。

噫、!

一米七几的男人被一米九的五条悟拉着,语无伦次一边哆嗦犹豫地翻着口袋一边拉拉扯扯退到一边。即使日本社会在一定程度上是略为冷漠的社会模式, 这会儿也有路过的人在小声议论。

悟显然还是心情不好,诺德想。

好啦, 到别的地方说?他把手搭在五条悟的肩膀上,柔声提议。

嗯。大猫回过神来, 不情不愿地回答。

坐进车里, 落锁, 点火。

要说的话是很像帮派势力的冲突现场。

驾驶座上的诺德没回头,开口对目击证人说话:你家在哪里, 我们去你家说吧。

连那句话也让男人吓得一瑟缩,不如说比刚才悟和他搭话的时候还害怕了, 在后视镜对上他的目光,立刻移开了视线。

他明明自觉是个至少看起来, 没什么威胁性的人。

不要那么担心, 不会杀了你的。诺德不明所以地说。

看起来这句话也没有帮助。

男人报出自己家的地址时是一副认命的麻木表情。

我是铃木城一郎

这处住所很是缺乏打理。

日本严格的垃圾分类回收制需要市民在这件事上花费不小的时间和耐心, 艺术作品中也不乏因为生活混乱而让家中都堆满了垃圾的角色形象, 但实际看到还是第一次。

诺德接过对方大概不是客气而是畏惧而推过来的罐装饮料, 啊, 是啤酒。

那天, 我和往常一样去上班

铃木先自己开了一瓶。

来了一位客人,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浑身都冷透了!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一样

说说那个人。五条悟打断他。

是、是铃木先是慌忙回答,再摇头,我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就和那种特别可怕猎奇的雕像一样,他让我觉得看一眼都会招致不幸是、!我知道了,我想想,是一名年轻的男性,比我高,穿着那种电视上僧人的大袈裟,但不是和尚,没有剃度,额头上好像

说起那个疑似夏油杰的人的内容让五条悟身边的空气都低落了几分。他应该安慰他的男朋友吗?诺德是想这么做的。但是这些也许会是重要的内容,打扰悟让他分心似乎不好。诺德犹豫了一下,只是握住五条悟身侧的手。

那让前一刻还不太高兴的咒术师转过头,一下子凑过来亲他。

过于积极的反应完全不在诺德的意料之内,他因为意外而生疏地回应着那个匆忙的亲吻,多少受到些鼓舞,伸手安抚地顺着五条悟的头发。

悟于是靠在他肩膀上,美丽的苍天之瞳也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也许有些忘我,有些不合时宜和旁若无人,所以原本一直半低着头的铃木也一脸震惊地看向他们,连害怕都暂时忘了。

怎么了?

诺德望过去,铃木立刻收回视线。

总,总之,铃木小心翼翼地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那位客人一直没点单,店长叫我去催开什么玩笑!但是除了我之外好像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我也想过是不是我神经过敏了,不,那种程度的寒意绝对不是错觉,我还有大好的人生,还有我的妹妹们、!

说着说着,胡子拉碴的男性甚至抹了一把眼泪。

我跑了,以辞职的决心离开了。跑到路口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看到店长烧了起来啊啊!铃木捂住脸,我一下动不了了,摔在地上,接着整个店都烧起来了,一会外面有人看到了开始呼救尖叫,到处都一团乱,我都忘记我是怎么回来的了,半爬半跑地离开了那里。之后我就一直在做噩梦,闭上眼睛就看到整个店里的人都在烧,睡着了梦里也是那个男人找上我把我杀掉,我怕警察以为我是犯人,又怕那个男人找到我,我真的不是刻意隐瞒啊!毕竟这种事说出去谁都不会信啊!工作也没了收入也没了,妹妹们过几天就烦了我的诉苦、

说重点,五条悟冷淡地开口打断,说那个男人。

你看到他从那个火场离开了吗?诺德问。

深呼吸几次,铃木才勉强开口:没有,太乱了,我只想着跑

还有别的吗?再想想?诺德接着问。

铃木的眉毛绞成一团,痛苦地回忆着,他在自言自语对,我还想过要不要去催单,他好像是在说话,更像是在和谁对话,我没敢太靠近没听清内容

夏油杰无论那个诅咒师是不是夏油杰,总之那时他在和咒灵交流。

会选在公开场合,也许说明他那时刚刚接触漏瑚,和那几个特级咒灵还不熟悉。夏油杰之前从来没有暴露过,但漏瑚在那次却4无忌惮地杀人,过于高调的行为可以佐证这个推测。

那么夏油杰有可能正在说服咒灵,当然,只是可能,也可能只是闲谈。如果家庭餐厅还在会好得多,监控,人们无意间听到的对话,拼凑起来几乎就会是当时的情景,但现在一切都烧毁了。还是说正因为说到了特殊的话题才将家庭餐厅烧毁了?

那个时间点离漏瑚去袭击悟很近。如果他们是有计划和目的的,照理说应该不会贸然袭击咒术界的最强

铃木回忆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再想想。诺德再次说。

留下那句话,还有钱和信标,嘱咐了铃木信标的使用方法,他和五条悟离开了。

下一个地方?他低声询问。

下一个地方。五条悟回答。

家入硝子今天很忙。

本来以为没有什么是她可以做的,但同样对着档案查找一番的夜蛾正道表示:名为真人的咒灵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在杀人,和七海交锋时还提到了实验。

是了,它的受害者看起来也像是被用来进行了某种实验。或大或小扭曲的形态,非人的肢体,虽然其中也夹杂着些一看就是杀人取乐的产物

你觉得,这里说的实验会是什么实验?极道墨镜酷哥问她。

她觉得这是把问题丢给闲得发慌的后勤人员利用剩余劳动力。

虽然身为高专极为少数的医疗人员,这件事确实应该由她来解答。

但当家入硝子翻出一打的报告开始在表格里对比统计,再无可奈何地戴着手套从福尔马林里捞出变异肢体标本,她还是由衷地觉得

工作就是狗屎。

平心而论,经过处理的标本还算比较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血污和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律泛着死灰的青白和深棕色,她也早就应该能对尸体面不改色了。

但不妨碍她心情不好。

回过神来又开始抽烟了。

戒烟复吸的人是毫无自制力可言的,还会像是要把长久以来的忍耐和克制通通平衡一样,狂欢一样地不断重复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啪地摘下手套丢进垃圾桶,她打开窗户,从甲醛的包围中透口气。

收信:中午想吃什么吗?给你带饭?

意料之外的短信。

家入硝子挑眉,夹着香烟,瞥向来信人,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五条悟。

发信:我在剖脑子

收信:呜哇!好呕!所以要给你带饭吗?我们在shinos吃东西

我们。

她为这个用词再次挑眉。

那家伙还会有心情去餐厅吃饭啊,这可真是

发信:高档餐厅也接受外带吗?

收信:百万富翁也是很忙的~

发信:

发信:我不知道那种高级的地方都有什么菜,随便给我点一些吧

发信:你心情还不错嘛

收信:哪里~我都烦死了

收信:啊这个舒芙蕾欧姆蛋看起来不错!

发信:不要甜点,要人吃的

收信:[图片]

收信:这个不是甜点吧?我看到加的是番茄酱

收信:但是但凡加上舒芙蕾三个字就让人感觉好感度上升了许多!

收信:再有十五分钟吃完饭哦,用无下限给你送过去,保证还是热的!

收信:哇做得好快!

收信:啊

收信:他说给你送过去

最后那句话还没看完,咒术师的感官告诉她房间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在甲醛和香烟的味道中,空间魔法师提着蛋糕盒装的舒芙蕾,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

那么我先走了。送完外带餐的诺德那么说,还有谢谢,家入小姐。

谢什么?她摁灭手里的烟,不置可否地说。

年长者只是再对她笑了一下,接着就离开了。

收信:收到了吗?舒芙蕾怎么样?

收信:是对硝子的特别优待哦!我都不会让他去帮我买甜点的!

还没吃呢,家入硝子心想。

发信:还不错

第89章

在一般社会中, 以刘海遮掩视线,通常被认为是一种内向、自闭、阴郁的象征。

当然,咒术师这种有实际原因的群体暂且不论。

吉野顺平很快答应了见面谈谈相关情况。

诺德和五条悟提起这件事, 五条悟愣了愣:啊, 嗯顺平啊。

两天下来都在各处奔波,睡眠时间在五个小时左右的最强咒术师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我之前本来也应该和他聊聊的,他家里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妈妈, 在原学校也过得不好,而且曾经把自己的术式用于诅咒他人,接下来大概必须来咒高我还没和他说过咒术界的事, 五条悟低声说, 最近有点忙。

只是单纯叙述情况的话, 吉野顺平现在和虎杖悠仁有些像还未成年, 刚刚失去最后的亲人,被咒术界的判定为存在威胁,所以必须纳入咒高的管控。

但设身处地想想就很容易明白最本质的不同长期卧病在床的爷爷寿终正寝离世, 与共同生活的母亲因他人的恶意被咒灵袭击惨死,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我也想和他见个面, 帮我和他说一下?悟最后说。

吉野顺平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面容上也能看出因为受到精神上的折磨的憔悴痕迹, 那和因受到惊吓和惶惶不得终日的铃木有些像,但又显然不一样。家里收拾得很干净, 看得出房子里唯一的住人在努力维持生活这件事。

五条悟先带着诺德到神龛前上了柱香。

悟在平时看起来并不是这么心细的类型。那么是因为类似的情况见得多了吗。

桌上放着茶水。大概是原本生活得随意, 家里并没有专门在接待客人时使用的茶具, 但那孩子还是用玻璃杯盛了热水泡茶, 有些拘谨地把杯子推过来。

葬礼的事情怎么样?五条悟低声问。

光是那个词就让吉野眼眶一湿, 他慢慢眨眼, 直到把眼泪压下去,开口回答:是在昨天,妈妈那边的亲戚来了几个,我没怎么和他们说话葬在盛山墓园了。

接着少年又说起母亲那边亲戚的事情,因为还是未成年,虽然是几乎素未谋面的亲戚,也同样有抚养的义务。但作为当事人,在明知自己是个负担的情况下去投靠陌生的亲戚,心里也会有些沉重。只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所以还是应该去吧?吉野顺平那么说着,不自觉地向五条悟征求意见。

不,在被视为诅咒师的当下,吉野大概连这个选择都是没有的。

要不要来高专读书?而悟开口说。

没有提起诅咒师、定罪和一系列的交换条件,只是那样说。

悠仁也一直这么和我说。吉野犹豫着回答,我想也好,只是

吉野是个很克制的人。

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什么明显的指责和悲痛,母亲死后到现在的一周多时间,足够他把那些激烈的情绪在生人面前收回去。但现在也确实不是一个询问的好时机,如果是公事公办地来问也就算了,作为教师来访的五条悟大概是不适合直接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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