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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光芒宛若荡漾在半空中的金色流纱,在狐生指尖旋转一圈,祂没有离开,反而向宇智波斑飘去,眷恋般的轻轻包裹住青年,围着他轻蹭,片刻之后才恋恋不舍冲向天际。

狐生瞪大了眼。

像萤火虫这种连交流都做不到的阴灵,最讨厌的就是斑这种血气方刚戾气深重的人,稍微靠近些都有可能被气血冲散,但这只被他超度的萤火虫却一反常态主动靠近斑.....

祂似乎认识你哎,残念竟然都对你这么眷恋。不知为何狐生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你们关系很好啊?

宇智波斑看着金色光芒消失的方向,几片低垂的树叶在他脸上落下阴影,神色一时难以分辨。

狐生:斑?

宇智波斑倏然回神,说道:这里是我家墓地。

怪不得会有这么多萤火虫,这得死多少人啊。

即使神经大条如狐生,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所以当斑带着他往前走时,狐生一句也没问,只乖乖跟在后面。

宇智波的家族墓地在那片湖的另一边,翻过小山坡,狐生眼前出现密密麻麻的墓碑。

仅一山之隔,湖对岸生机勃勃,这里却凄凉死寂,石头打造的墓碑一个紧挨着一个,在凄冷的月光下竟然一眼看不到头,没有鸟鸣,没有虫叫,连寄托着同族残念的萤火虫都不在这里停留。

拨开枯萎的杂草,狐生最终跟着斑停在了几座矮小的墓前。

宇智波斑蹲下来清理墓碑周围4意生长的野草,一边道:这里埋的都是我的兄弟。

墓碑上面清楚刻着墓主的年龄,躺在这里的,最大也不超过十二岁。

十二岁,在妖族中不过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因为斑的缘故,狐生打听过关于宇智波、忍者的事,得知忍者就是战争机器,他并没有多大感觉,但此时真正站在这里,他才明白,别人嘴里令人畏惧的称号都是拿血肉之躯堆出来的。

我不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在我之前还有兄长,但他们还来不及长成,就战死了。

宇智波斑拂去第二座墓碑上的灰尘,淡淡道:如果大家都还活着,他应该是我二哥,但他九岁那年执行任务时失踪了,族人最后只找到他的一截断掌,没有尸体,这里只有一座衣冠冢。

这是我弟弟......

黑发青年介绍着埋在这片土地里的生命,他神色平淡,声音也不紧不慢,仿佛眼前的一切已经不能令他动摇,狐生却觉得那挺直的脊背上背负着千斤重物。

斑......他不自觉叫道。

宇智波斑仿佛没有听到这声轻唤,垂着眼自顾自说道:我想要保护家人,我想要族里的孩子们有成长起来的机会,我不允许任何不确定因素伤害到我的族人。

所以狐生......他避开红衣少年的视线,一字一顿的,我不能带你回家。

第13章 忍者与花魁13

宇智波一族树大招风,树立敌人无数,况且还有令人窥觑的写轮眼,即使宇智波强大,也无法做到震慑所有人。

从宇智波斑记事开始,想要探查族里情报和写轮眼秘密的人就前赴后继,各种手段尽出,他都记不清处理过多少细作。

所以当和一个陌生人产生交集,这个陌生人还对他异常热情、抱着明确接近他的目的,宇智波斑不可能不警惕。

他不相信意外巧合,过往的经历告诉他,只要有足够的情报和智谋,就能把精心策划的算计变成一场没有破绽的偶遇。

宇智波斑骄傲于自己的力量,却从不会狂妄地认为自己能强大到一眼就勘破所有不怀好意。

他是宇智波少族长,无论对族人还是对敌人都有着举重若轻的作用,他的生命不属于他一个人,并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每一个接近自己的人。

和狐生第一次分开后,宇智波斑曾经去两人待过的山洞找对方,当时他以为他们以后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可能是那点不甘心作祟,他追踪过狐生来时留下的痕迹。

狐生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从山上下来的,宇智波斑从山洞一路追踪过去,最后追踪到瘴气森林,狐生的痕迹徒然消失了。

就像狐生突然出现在那里,除了去往山洞的方向,四周再找不到任何他经过过的痕迹。

瘴气森林连他这样的忍者都不敢多呆,更不要说普通人,瘴气森林不能住人,那么狐生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身手不错,会法术,却呆在吉原那种地方冒充花魁骗吃骗喝,而且对他还异常热情,他们的相遇又总是充满各种巧合......

他相信狐生没有骗他,但狐生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无法让人视而不见。

宇智波斑有自知之明。

他有身份有能力长得还不错,身边从来不缺倾慕的眼光,但那些人大多都被他的冷脸吓跑了。

他其实清楚自己对狐生的态度不怎么好,如果是别人早就跑了,只有狐生,仿佛只要亲亲抱抱就很满足。

在游女屋里,当狐生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说你带我走吧的时候,宇智波斑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拒绝对方,当时差点答应下来,但理智回归后他却迟疑了。

这几天除了完成富商的委托,宇智波斑一直试图理清自己对狐生的感情。

他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人,可狐生来历都成谜,他不能用所谓的感情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更不敢拿族人们的生命冒险。

但因为患得患失而直接放弃也不是他的风格。

狐生,我不能带你回家。

说出这句话时宇智波斑甚至不敢直视狐生的反应。

他掩耳盗铃般,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一起,在做任务的空隙我会来看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吧。

直接对在意的人说我不会和你结婚,我们只是情人关系,不管是谁都会愤怒吧,不要说别人,连宇智波斑都觉得说出这种话的自己简直欠打。

但这是十八岁的斑,辗转反侧数日能想到的,平衡理智和情感的最好办法。

就算被拒绝,起码我曾努力过。

这么想着,他听狐生说:好啊。

什么?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没问题。狐生歪着头看他,你好像很纠结,在纠结什么啊?我也没想过要跟你回家啊,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应付别人的。

如果和斑的家人朝夕相处,会很容易暴露他妖族的身份吧。

诶?!年轻的宇智波少族长难得看起来有些傻,你不是要跟我一起走吗?

狐生:是啊,你不想我在吉原呆,那我就不呆了呗,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见不见你的家人倒无所谓。只要定期有梅子味的欲望给吸就好呀。

那我这段时间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宇智波斑唇角不自觉勾起,勾到一半觉得这样不够郑重,于是又强压住笑。

咳咳!以拳抵唇努力克制住从心底泛上来的激动,但那双漆黑发亮的眸子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那、那我们说定了,以后我会护着你的。

我会护着你的,直到生命的尽头。

只要你不背叛。

两只手交握,皎洁月光下细长的影子渐渐融为一体。

沉浸在兴奋中的年轻人还不知道,所谓承诺,正是遗憾的开端。

另一边,吉原,游女屋。

往日最热闹华丽的房间此时门庭冷落,空寂而清冷,角落里弥漫着人类肉眼看不见的死气,一进入这里就会觉得温度徒然降低,冷得人心里发颤。

千禾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仿佛将行就木,空洞的眼神怔怔望着透过窗户缝隙落在地面的月光,她气若游丝,如果不是胸膛偶尔还有起伏,恐怕真的和尸体没有两样。

一丝月光落在千禾头发上,镶嵌着紫色玉石碎片的发簪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泽。

不知保持这个姿势多久,千禾的眼珠子忽然颤了颤。

自夜幕降临后萦绕在耳边的喃喃自语越来越清晰,仿佛从天边而来,又仿佛直接响在脑海里,一声叠着一声,每一声都唤起她内心的渴望。

[不甘吗,仇恨吗,想要报仇吗?]

[加入我!]

[给你美貌,给你力量,给你想要的一切!]

[加入我,只要加入我......]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自己的身体充满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些欺辱过她的,伤害过她的.......

[说,我愿意。]

我愿意。

平地一阵风起,紫色碎玉发簪光华大亮,一瞬间照亮整个屋子又很快敛去光芒,诡异污秽的黑色气流如游蛇般爬上女人身体,将面容扭曲双眸赤红的女人包裹起来,形成比夜色还深重的大茧。

室内各种摆设噼啪作响,如狂风过境般倒了一地,从门口经过的人却没有察觉任何动静。

咚。

咚。

咚。

大茧开始鼓动,一下一下充满韵律,那里面,孕育着全新的生命。

整个吉原上空的怨念阴气开始蠢蠢欲动。

第14章 忍者与花魁14

宇智波斑原本不想让狐生呆在吉原,现在误会解除,得知狐生只是利用能力在吉原骗吃骗喝,他松口气的同时也不再提让对方离开的事。

实际上他想法没变,并不想让狐生在吉原这种地方多呆,但狐生离开了吉原又能去哪里呢?

狐生的家不在这里,宇智波族地也不能去,难道真的像金屋藏娇一样,给狐生买个房子,自己偶尔过来看看他?

先别说狐生受不受得了那种孤独的生活,宇智波斑自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羞愧,没道理总是让狐生迁就他吧。

狐生爱热闹,而吉原最不缺热闹,继续呆在吉原也挺不错......吧。

所以话在嘴边滚了几圈,斑最终还是没开口。

两人初表心意,狐生可不得抓紧机会吃顿好的,于是两人折腾了一天,直到日头升起又落下,才手牵手回了游女屋。

这次宇智波斑没有隐去身形,光明正大拉着狐生的手从正门进入。

在游女屋里,地位越高的游女,住处也就越高。

狐生住在最高层,那层只有他和千禾两个人住,等闲之辈根本上不来,平时清幽的很,但今天他们刚上去就发现整条长廊里都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搬运东西的人。

狐生随手拉住一个仆从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当然是腾地方啊。仆从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声音就插了进来。

来人妩媚风情,大红牡丹和服穿在身上处处昭示着张扬,人还未到跟前,光是那柔媚入骨的嗓音就令人头皮发麻。

美丽而危险,正是吉原里久负盛名的女人,千穗。

凡是有人的地方必然会有争斗,更何况是游女屋这种地方,地位越高享受的资源就越多,所有人都争得头破血流往上爬,而这栋楼的最高层就是游女们奋斗的目标。

在狐生来之前,游女屋里的花魁是千禾和千穗,两人从小斗到大,最后心思玲珑的千禾棋高一筹夺得头名,住进了最尊贵的东厢,而千穗只能屈居到西厢。

狐生来了后,千穗再次惨遭降级,搬到下面一层和七个同行挤在一起。

倒不是说千穗容貌不如最上层的两人,只是在吉原艳丽风情的女子多的是,狐生和千禾这种不同风格才更让人眼前一亮。

老娘我早就说过,迟早有一天会从那猪窝里回来的,这不就实现了嘛。千穗娉娉袅袅而来,一股香风几欲迷人眼。

她抛给狐生一个媚眼,今天是我的乔迁之喜,来我屋里喝酒呦~

狐生一把蒙住斑的眼睛,不许看!

然后凶巴巴瞪露着大半雪肩的女人,你把衣服穿好!

呦,这是谁啊?千穗非但不穿还靠了上来,靠上来不说还故意将衣襟扯得更开,她柔若无骨地倚向被乖乖蒙住眼睛站着不动的黑长炸青年,你不会也找了个情人吧?

腔调暧昧,动作挑衅,狐生忍无可忍,伸手就要推开她,要你管!

宇智波斑却在狐生动手之前自动退后,顿时远离千穗,害得人家大美人差点身形不稳跌倒在地。

狐生指着重新站稳的千穗毫不客气嘲笑,叫你没骨头似的随便找人靠,哼!

千穗倒没多少尴尬,看着被狐生拉着让后退就后退让闭眼就闭眼,到现在都没正眼看她的俊秀青年,意外地挑了挑眉,你这情人倒找得不错。

那当然。有人夸斑狐生可高兴了,他得意地仰起小下巴,斑是最好的。

宇智波斑眼中滑过笑意,捏着小爪子的手紧了紧。

千穗:......你倒是承认得快。

狐生巴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储备粮仓是他的,好杜绝别人跟他抢人,这会儿有人凑上来可不得铆足了劲炫耀。

他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如你所见,我和斑在一起了,以后记得离他远点。

嗤谁稀罕。千穗莫名觉得有些饱,冷嘲道:前一个教训就在眼前,你竟然还这么大胆,也不怕成为下一个千禾。

不过说归说,她也没有劝阻的意思,人各有命,她连自己都管不过来,可没闲工夫管别人的私事。

千穗翻看着艳红的指尖,准备去看看自己的房间收拾得怎么样了,就听狐生问:你住进西厢,那千禾呢?

她废人一个,一时半会又好不了,总不能一直白吃白喝还享受最好的待遇吧,妈妈桑把她移到下人房了,能不能再爬上来就看她的本事了。

似乎想起眼前人和那病秧子关系不错,千穗漫不经心随口安慰,妈妈桑不榨干价值前是不会放弃她的,放心吧,她暂时还死不了。

哦。狐生点了点头,拉着自家储备粮仓准备回房。

千穗忍不住了,你不打算去看看她?

狐生顿了顿,不去了。

他神色和平日一般无二,似乎千禾是死是活跟他再无任何关系。

千穗心头一冷,浑身泛上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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