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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心里对小牛充满了感激。刚才如果不是小牛,她很可能控制不住冲出去了。

外面的男人见薛凝碧走了,又想跟小牛呛声,小牛理都懒得理他,径直走到负责装修的工头面前,和颜悦色地商量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生一样。

薛凝碧简直刮目相看。相处十多天来,因为小牛总是谨小慎微,言语必带笑,跟自己说话时甚至陪着小心,再打听他以前的经历,不过是布店小伙计出身,心里多少有点轻视。如今才算见识了这人的沉稳和绵里藏针的厉害,假以时日,必定是个称职的掌柜。

眼看天色渐晚,店里装修的事交给小牛也放心,薛凝碧便赶到俞宛秋的住处告知麻烦人物程绮玉的事。俞宛秋道:“这好办,直接告诉她,就她那水平当不了绣娘,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请了她。好料子都给她绣坏了,我们不能白给她工钱,再赔进材料吧。”

薛凝碧点了点头,又不无恻隐地说:“我看她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大小姐一个,怎么会跑出来应征绣娘……”

俞宛秋听她描述程绮玉的样子,叹息了一声道:“我估计她等不到后天的,都到了要被客栈扫地出门的地步,身上只怕连饭钱都没有。肚子饿起来,哪里还顾得了体面,多半明天就会来找你的。等下你从我这里拿点钱去,给她当路费,让她或者回上京她姑母那儿,或者直接回老家,总之请她走路就是了。”

“要是她不肯走呢?”

“我们仁至义尽,她不走也得走,难道还赖上我们不成?”

“也是”,薛凝碧其实根本没有收留的心,她跟程绮玉谈不上任何交情,即使她曾在沈府当绣娘,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又没沾沈府半分便宜,沈家的人有什么脸挟恩投奔?何况程绮玉还不是正宗沈家人。她不过想看看俞宛秋的态度,怕她涉世不深,心地仁善,不知道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帮,帮了只会惹火上身。

俞宛秋转身进到里间,一开始拿了个十两的元宝。转念一想。这钱只能以薛凝碧的名义给,薛凝碧在沈府打了两份工,一个月也不过挣二两,哪有十两银子送人?于是换成了二两碎银。

她并不同情程绮玉,只是想舍财免灾,快点打了她,免得她现自己的行踪。沈家在新朝失宠,正日趋没落,各房自寻出路,不见得不会有人打自己的主意。如沈渊之流,从前就一心想挖个银矿,如今狗急跳墙,万一听到消息跑来歪缠,即使她拒之门外,给八婆芳邻们见了,又是谈资。

俞宛秋猜得一点也没错,薛凝碧第二天清早刚打开店门,就迎来了程绮玉。期期艾艾地问,能不能先搬过来,还想“预支一点工钱”,好把客栈的欠账结了,不然客栈掌柜会押着她的行李不放。

薛凝碧都快无语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录用程绮玉啊。就连工钱都想预支了。

既然眼前的人如此不识趣,她也懒得讲客气了,照俞宛秋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程绮玉自然知道自己的水平当不了绣娘,可她是前东家小姐啊,薛凝碧名义上是她师傅,实际上不过是沈府的下人,怎么一转背就翻脸不认人了?

心里再气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哀哀哭泣起来,一面诉说夫妻俩被寿王连累下狱。魏无涯浪迹天涯的无奈;一面诉说自己几个月来,为寻找他所吃的苦:银钱用尽,衣饰当完,如果薛师傅再不收留,她就只好跳进松陵江里一头淹死了。

薛凝碧听她说了足足半个时辰,手帕哭得能拧出水来,估摸着又有绣娘要上门报名了, 这才慢条斯理地话道:“你也知道,我就靠当绣娘挣点工钱,这一路回江南的花销,还有几个月的吃用,早花光了。这家店名义上我是掌柜,实际的后台老板是那位常掌柜,我去帮你找他问问看,能不能借点钱给你当路费。”

先听说帮她借钱,程绮玉喜色顿现,再听到“路费”,又急了,嘟囔着说:“我不回去,我相公在这里,我回哪儿去啊。”

薛凝碧便立住脚,装作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诧异地问:“既然你相公在这里,你怎么不去找他呢?”

“他……”程绮玉不想让外人知道相公为了躲自己,竟改名换姓,而且装作不认识她,他们可是闻名全国的传奇夫妻,她丢不起这个人。

“你去找他吧,我出去帮你雇个车子。”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呃,师傅,您可不可以先预支点工钱给我?”

薛凝碧已经烦透了,看来程绮玉不是不解世情,而是故意胡搅蛮缠,想赖上她,因而冷声道:“如果你要‘预支工钱’。很抱歉,我这里没有,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看在故人的情份上,我只能帮你借点钱当路费,别的什么,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怎么能这样?”程绮玉羞怒交加,开始口不择言:“你以前在上京时,我们沈家可怜你,收留你,还抬举你当师傅,我也敬你一声‘师傅’……”

薛凝碧提高嗓音道:“真敬我是‘师傅’,说话就放尊重点!我在外面,从没要人可怜过,我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在沈府也一样。真正靠沈府可怜收留的,是你程大小姐,可别忘了你姓程,不姓沈!”

程绮玉嘴唇抖动,眼泪又开始哗啦啦地流,薛凝碧视而不见,对伙计交代了一声:“送客!”

那二两银子,还是替俞宛秋省下吧,有再多钱,也不给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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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5o粉红的加更,再次感谢大家。

今天还有2章,下午、晚上放出。

还有,请大家不要烦程绮玉,她不会出场很多的,只是需要她这条线,好牵出其他人。

【文字版】 第一百零四章 预备开府

第一百零四章 预备开府

戚长生回“通城”后,世子益沉默了,每天除例行请安外,足不出户,日以继夜的读书练功。

当有名的江南大儒6修斋拿着世子洋洋洒洒几千字的策论稿给王爷过目,并赞不绝口时,赵延昌高兴之余,脸上亦有忧色,朝随侍太监问了一句:“怀安,世子昨夜又通宵未寝?”

张怀安躬身道:“曦照馆的灯是亮了一宿,但世子寅时到卯时睡了两个更次。”

赵延昌便问:“睡了怎么不熄灯呢?”

张怀安回道:“世子就睡在书房隔壁起坐间的榻上,传下话说不要灭灯,他稍微眯一会儿就起来。结果因为太疲累,一觉醒来已是辰时,据说还了一通脾气,责怪手下为什么没在五鼓时叫醒他。”

“本来就不该叫醒,一晚上睡两个更次怎么够!”赵延昌着急起来。虽然他也盼着儿子能奋用功,彻底改变安南王府的尴尬处境,但看儿子这样拼命,他又心疼了。

他一生纵情酒色,外人看来颇为荒唐,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处在安南王这种皇室眼中钉的位置上,要么索性得过且过,不问世事;要么卧薪尝胆,励精图治,最忌的就是半吊子。

他自己吃喝玩乐过日子,却把振兴安南王一脉的希望放在儿子身上,心里怎能不愧疚?他玩归玩,经手的女人无以计数,可谁都不爱,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个儿子。

6修斋也是做父亲的人,看王爷的神色,就知道王爷心里极疼世子,也有好好栽培他的打算,便提议说:“世子以往厌弃文人,身边陪伴的尽是武士,那些人可以保护世子,但劝谏之功就欠缺,像世子现在这样,若身边有善言之人劝慰开解,会好很多的。世子马上就十七岁了,可以单独开府,按制设置属官了。”

其实,一般的藩王世子,是没有单独开府权限的,除非皇帝特许。

安南王府恰好有这项特权,同样是开国皇帝梁世钊恩诏特许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梁世钊临终前的最后几个月,连几道恩诏,极力补偿被他无故放逐的嫡长子,许了若干特权,只不许他招兵买马,拥有军队,怕长子和次子兄弟相残。

但6修斋的话马上被赵延昌否决了:“孤王就一个儿子,单独开什么府。”

6修斋笑着拱手道:“开府只是一种说法,可以就在王府中为世子设立一个参事馆,招徕一些年轻士子。比如去年高中榜眼的程珏,老朽曾于一次饭局中跟他聊过几句,确实是后生可畏。”

赵延昌来了一点兴致:“老先生既这般夸奖,想必是有真才实学的了,只是他既高中榜眼,怎么不在朝中为官呢?”

6修斋捋须轻叹:“还是运气差了些。他是去年中的,先授了一个翰林编修,随毛为阐选编《历代帝王案牍》,年底书编完了,在家等着新任命。他姑丈就是威远侯沈鹏,给他活动了一下,眼看就有肥缺到手,忽然先帝驾崩,新帝登位,厌恶沈家脚踩两只船,不惟疏远了沈家,连沈家提携的亲戚故旧也一并疏远起来。程珏从去年等到今年,估计是无望了,现在已经离开京城,在各地游历。”

赵延昌心里不屑地想:做皇帝的人,气量这般狭小,疏远沈家就罢了,关亲戚什么事。可笑那些人还整日赞他在帝位之争中多么沉得住气,以不变应万变,其实真正的老狐狸是先帝,太子不过是事先知道先帝的计谋,这就是典型的有恃无恐。

那人不只气量小,还胆小如鼠,刺客来时,只会躲在佛龛下抖,要不是世子救他一命,早见阎王去了。可恨这个忘恩负义的,竟因此忌惮世子,无非是怕自己躲在佛龛下的丑态传了出去,损了帝王的威名。比起自己武艺高强的儿子,新帝不过就是一个小丑!

当然这些话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毕竟那个小丑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皇帝主子,于是笑着对6修斋说:“老先生举荐的人才,孤王这就差人送聘书过去,呃,这个程珏,就是当过枢密使的程昱的后代吧?沈鹏娶的,好像就是程昱的女儿。”

6修斋点了点头:“正是程昱的孙子,所以说是沈家的亲戚故旧。”

赵延昌却沉吟起来,原本听6修斋说,这位年轻的榜眼是新帝弃用的,敌弃我取,不仅可以收其才,还可以收其忠心。可想到他跟沈家的关系,又有些犹豫,他对沈家人历来没什么好感,若自己是新帝,对关键时刻与政敌暗通款曲的手下也照样弃用的。

因为不喜沈家,连带对6修斋的举动也起了疑心。这人突然向他推举程家的人,不会真的只是酒席上遇到,爱才惜才那么简单吧?

莫非程家,还有沈家,眼看在新帝的朝中彻底无望了,就想转而投靠安南王府,特地托6修斋前来试探问路,所以,开府之议只是个幌子,举荐程珏才是目的?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聘书他还是会派人送去的,世子开府一事也会着手进行。反正开府后,也的确需要招徕一些人才进来辅佐。那姓程的榜眼,就先凑个数,以后用不用,还要看他的表现,他相信世子有自己的判断力,不需要他指手画脚。

他就索性做个沉迷酒色的无用王爷好了,让世子尽快在王府立威,在江南立威。上次因为恼火世子为一个女人变得消沉,他跑到世子的住处大雷霆,事后其实后悔得很。世子跟他不同,他滥情,世子专一,人怎么能用自己的行事标准去要求别人呢?世子过了那阵后,不是就表现得很好了?

他赵延昌一生无所作为,但总算生了个好儿子,十五岁时就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又勤于学业,将来必定是个难得的英才。

安南王爷越想越美,起身到世子的住处和他商量开府事宜,走路果然是轻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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