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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老板娘打听俞家的事。她对这家人真的不感兴趣,尽管从血缘上,她也是俞家人。

从何小慧的灵魂进入俞宛秋身体的那一刻起,重生的俞宛秋就不再和俞家有任何关系。何况俞家祖宅在她眼里,比沈府更可怕,沈鹃只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就送掉了一条命,小宛秋从这里离开后,也缠绵病榻整整两年。可见俞家祖宅之阴森,简直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不得不回来收租的她,只求不被俞家现,免得被他们像吸血鬼一样缠住不放。

戚长生带着两个手下暗访了一天,得回了几个信息:

其一,原庄头何怀庆已经去世,现在的庄头是何怀庆的儿子何勇。

其二,庄里这几年收成不错,除了四年前闹过一次水灾,基本上算得上风调雨顺,所以不存在交不起租子的问题。

其三:六年来,俞家曾数次派人跟庄头交涉,屡屡生激烈争吵。闹得最凶的一次是前年,俞家带来一百多人,何勇也不示弱,很快集结了两百多名租户与之对抗,最后俞家人带着十几个伤员败退,万幸的是,没弄出人命,也就没惊动官府。从那以后,俞家再没人来过,庄里这两年都比较安宁。

戚长生汇报完,就向姑娘请示道:“您看,是再打听打听,还是明天就去呢?”

“明天就去吧”,俞宛秋只迟疑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

每多住一天,就多一分被俞家人现的危险。何况基本情况已大致了解,其中最有价值的,是何庄头和俞家人的一番牵扯。

俞宛秋本来就怀疑,俞慕凡买下这边田产的事,并没有瞒着俞家人,所以,这几百倾田的田契,就成了祸根,嫡母沈鹃的催命符。可惜俞家使尽了手段,最后把人都逼死了,还是没能拿到田契。

这样推断起来,生群殴事件就很好理解了:俞家知道这些田都是俞慕凡名下的,所以想收回田产,或收回田租,但手里没田契,庄头不肯。双方闹了几年,最后俞家带了一百多人前来助阵,没想到何庄头更厉害,竟纠合了更多的人,反把俞家人打跑了。

所以俞宛秋敢肯定,俞家只是白闹腾了一场,收来的租金还在庄头手里。

当俞宛秋带着人马出现在庄头何勇面前时,他只怔了一刻就笑着说:“田租已经交了啊,只除了今年的还没到时间,每年都是年底交的。”

“交给谁了?”

“俞老太爷。”

“他手里有田契?”

“有,当然有。”

俞宛秋猜到何庄头可能会赖掉,但没想到他敢往俞老太爷头上赖。如果事先没有派戚长生来做暗访,俞宛秋可能会被他糊弄住,以为他真乖乖地把租金交到了俞老太爷手里,因为他看起来憨厚得很,语气也十分平和。

俞宛秋也不动声色,只是继续询问细节:“每年年底,是你自己交到俞家大宅呢,还是老太爷那边派人来收?”

何勇笑得好不卑微:“自然是小的送过去了,哪敢劳动老太爷跑到这乡下地方来。”

“这么说,除了今年外,以往的五年,都是你亲自去俞家交租?”

“是的。”

“俞家人从没来过?”

“呃,少爷们有时候会来乡下玩玩,城里待久了,下来散散心也是有的。”

“你跟俞家的少爷们关系如何?”

“他们是主子,能到庄里来,是看得起咱们乡下人,自然要好好招待了。”

俞宛秋盯着他问:“就没吵过架,甚至动两百名租户跟俞家上百名家丁打群架,差点弄出人命官司?”

何勇楞了一下,眼里迅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凶光。

一开始见俞宛秋是个小姑娘,他的态度是有些轻慢的,直到听见这话,才垮了脸来,不悦地说:“姑娘莫听外人胡诌,那些人眼红我何家世代做庄头,见你是东家小姐,故意在你面前造谣生事。”

俞宛秋冷笑起来:“不错嘛,还知道我是东家小姐。”

何勇马上说:“只要是俞家的小姐,都是小人的东家小姐。”

俞宛秋不怕告诉他:“可我是唯一有地契的东家小姐。”

何勇还在装糊涂,“老太爷把地契给小姐啦?也该的,这田产本就是姑娘的父亲挣下的。”

看来,这人是准备死赖到底了。他大概知道沈鹃母女当年在俞府的遭遇,以及仓皇出逃的前因后果,所以,量死她不敢去俞家大宅找老太爷对质。因为那里不啻狼窝虎穴,去了就可能出不来。

俞宛秋决定不再跟他浪费时间,站起来说:“田既然是我父亲买下的,田契他只会传给我,不可能给其它任何人。我以前住在上京,年纪又小,所以一直没来收租,现在既然专程来了,这租金肯定是要收回的。你是庄头,我只找你收,至于你又交给了谁,那是你跟他的事,我不管。我三天后再来,希望你已经准备好了租金,要不然,我们只好到县老爷的大堂上评理了。”

何勇也没求情,甚至连一句留客的话都没说,可见他把这位才十四岁的东家小姐蔑视到底了。

走出何庄头家,戚长生就问:“如果他三天后还是一口咬定交给了俞老太爷,姑娘真的去县衙告他吗?”

“不去”,她平生最怕上衙门了,而且这种事一旦经过官府,即使后来把银子要回来,也要被县太爷敲去一部分,她的打算是,“这三天是给你的,我们走后,他必有动作,你带上人去盯着。”

“是”,他们本是暗卫,盯梢是老本行。

其实,何勇不过是泼皮些的庄户,只要戚长生把王府护卫的牌子亮出来,保管叫他屁滚尿流,乖乖交出历年的田租。

只是这样一来,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俞家大宅那一帮吸血鬼,如果知道自己跟世子的关系,还不找上门去?别人她可以不理,血缘上是她爷爷和那两个人怎么办?这是个“孝”字能压死人的时代。

俞宛秋闷闷不乐地坐上马车回甘棠镇,照样是戚长生充任车夫。

到镇上时已是晌午,她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却听见一声惊呼:“戚长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戚长生回答说:“我送姑娘来收租子,你不是陪着公子吗?怎么也在这里?”

那人的声音顿时充满了惊喜:“姑娘也在?天那,我要去告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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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准备冲一下12ooo,把欠的几更都补上,这对我是巨大的挑战,大家鼓励我吧。

【文字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河畔约见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河畔约见

传入耳中的几句对话。让瞌睡虫一下子跑光光,俞宛秋马上反应过来,催着戚长生说:“快,把车赶到郊外去,长龄留下来等着他们就行了。”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刚那人口中的“公子”,就是赵佑熙。

对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俞宛秋无暇思考。现在她只担心一件事:依那人平日的表现,跟她异地乍逢,极有可能会不顾场合地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她倒是不怕人闲话,这里反正也没人认识她,可她怕赵佑熙被人认出来。

作为安南王世子,他无疑是整个江南最受瞩目的人物,即使只在南府的大街上走一遭,也会引来许多视线。

这甘棠镇既是徽商积聚地,免不了有富户在南府开店,说不定就曾见过赵世子。世子的“失踪”在江南是一件很轰动的事,亦是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现在,如果有人声称在甘棠镇见到了世子,消息会很快传出去。引来大量的朝廷密谈。

密探云集,万一这里的练兵营被现,事情就糟糕了。安南王府不可能坐以待毙,只能提前起事,在未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无疑是自寻死路。

怀着万分焦虑的心情,俞宛秋掀起一小角窗帘向街上张望,既希望看见赵佑熙,又怕看见他。

车子在郊外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河岸上长满了蒿草和长茅,时近黄昏,远处的村落炊烟缭绕,四周寂无人声,惟有流水淙淙。

俞宛秋对戚长生吩咐道:“你把车子赶到那边的树林里去,你们五个人,一个去找长龄,其余的分四个方向守着,一旦现异常马上信号。”

作为世子的护卫营成员,他们之间有一套特殊的信号联络系统,具体怎么弄的俞宛秋也不清楚,但见他们过,似乎是烟花一类的东西,第一次听到时,她还以为是哪里在放冲天炮。

几个人得令而去,俞宛秋走下河岸,河约有几十丈宽,前后不见渡船。可见此处乃是野地,人迹罕至。她捡了个茅草最深的地方站着,心脏狂跳不止,忧惧交织,甚至过了见面的喜悦。

没让她等多久,就有人飘然而至,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强烈的男性气息立刻充盈鼻端。

她小声数落道:“你又用轻功,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啊,咦……”回过头的第一眼,她差点没认出来,因为赵佑熙做了一点易容。但距离这么近,他的气息如此熟悉,她还是马上就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如假包换的世子殿下。

赵佑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近乎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她,到底是野外,周围又有侍卫防守,尽管他们都知趣地背过身,太亲热的动作还是不敢做。

两人痴立良久,最后也只能拉着手坐下。俞宛秋努力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以平静的语调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赵佑熙告诉她:“这阵子正好在祁阳练兵,因为今晚就要转去别的地方,临走之前,想看看你家的祖宅。”

俞宛秋笑着摇头:“有什么好看的,我只在这里住了三个月,而且是极不愉快的回忆。”

她的头脑里没有任何关于俞宅的印象,但从沈鹃和小宛秋的遭遇中完全可以推导出来她们在俞家过的什么日子。如果她本来还有一点疑虑的话,听过俞家跟何庄头的冲突,也完全可以确定了。虽然何庄头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在这件事上,俞家是不占理的。没田契而讨要田产或田租,何庄头完全有理由拒绝。被拒绝后,带着人打上门去抢,俞家的强横可见一斑,只因为手里没田契,不能上告官府,庄户又团结,武斗都占不到便宜,这才不得不偃旗息鼓。

俞宛秋不禁怀疑起一件事,她在沈府的这几年,俞家真的没去找过她吗?即使只为了追回田契,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的。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他们去过,但被沈家拒之门外;他们不敢去,因为怕威远侯府府跟他们追究沈鹃之死。

赵佑熙听到这里,伸手抚着她的脸说:“可怜的丫头,都过去了,你以后有我。没人敢欺负你。”

俞宛秋差点脱口而出:“现在就有人欺负我。”想到他肩上的担子,想到他今晚就要离开此地,自己这点小事,何必麻烦他?所以她终究没开口,只是乖顺地靠在他肩头说:“有了你,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还敢欺负我啊。”

“你想欺负谁呀?我帮你欺负回来。”赵佑熙笑问。

“我想欺负你,你也帮我吗?”

“除了我,你谁都可以欺负。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俞宛秋被他这绕口令一样的话逗笑了,才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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