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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俞宛秋抬头看一眼多宝格上的沙漏:“不会吧,现在才是辰时,太子要晚上才会回来。”

兰姨的预言只对了一半,皇后的确在东宫盘桓了大半天才走,却没见到太子。而且,这一天东宫也不只皇后做客,张贤妃来了,李昭仪带着吴昭训和吴清瑶来了——也是从这个举动,俞宛秋才知道,原来李昭仪是太后的人,她们之后,又6续来了几个嫔妃。

东宫宾客盈门,中午摆了三张大八仙桌,都赶得上慈懿宫接风宴的规模了。俞宛秋借口孩子小,怕人多嘈杂,并没有把小家伙抱出来,连怡庆殿也没让她们踏进去。

闹哄了大半天,晌午后才安静下来,兰姨担忧地说:“要天天这么折腾起来,可怎么办?”

“不会的。”其实俞宛秋心里也没底,皇后来了之后,她就估计太后会很快派人过来搅局,只是没想到没来那么多,除了李昭仪,还有谁是太后的人呢?

兰姨急得不停地搓手:“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她们老是跑来,我今天一直提心吊胆的,让四个丫头守在怡庆殿里看着小郡王,乳娘要抱他出来走走,都被她们拦住了。”

“你怕她们会害孩子?”

兰姨点头,俞宛秋沉默了半晌才道:“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因为一旦现,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但你说得也有道理,凡事谨慎点好。”

难道她的想法错了吗?这东宫,终究不能成为他们的家,尧儿在宫外,反而比在宫里安全一些?

因为,即使她赶走那些女官,也阻止不了这些人上门做客,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时常生。

她让人把孩子抱来,自己带着在大床上睡觉。闹了一上午,她真的乏了。

再醒来时,已近黄昏,小尧儿趴在她的胸口上流口水,兰姨撩起帐帘感叹:“这么点小就会认人,和乳娘睡一起总是醒,和亲娘睡一起,睡得跟小猪儿一样。”

知墨怪叫着说:“哇,兰姨你惨了,敢说咱们小郡王是猪儿,大不敬!小心皇上治你的罪。”

“猪儿好”,俞宛秋爱怜地抚着儿子柔细的头:“汉武帝刘彻的小名就是猪儿,所以有个绰号叫刘野猪。”

兰姨骄傲地扬起脖子:“咱们家小郡王,以后就叫赵武帝。”

俞宛秋看了她一眼,小声叮嘱:“这话以后别乱说。”东宫眼线多,一句没要紧的玩笑话,被人以讹传讹,也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当然兰姨会这么说,也要怪她自己,提什么不好,提起刘野猪。还是来皇宫的日子短了,有点口没遮拦。

这时,外面有人通报:“太子妃,谢长宁求见。”

“快传!“她赶紧下床整装,谢长宁是太子护卫营的副统领,他会来,肯定是替太子传信。

谢长宁在水晶帘外禀道:“太子今夜就要开拔到宛陵城,时间紧迫,暂时无法携太子妃同行,请太子妃稍安勿躁,等那边的局势稳定下来,就派人来接您。”

她着急地问:“宛陵城那边,要开战了吗?”

“是的”,谢长宁并不隐晦。

俞宛秋靠回椅背上,眼里写满了担心。

他们以前明明说好了,一旦出征就带着母子同行,现在临时变卦,只能说明那边军情紧急。

“太子是带一部分人马过去,还是全部带过去?”

“这个属下不知。”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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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汗颜。

天气热,大家多注意身体。

【文字版】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探子与贼(一)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探子与贼(一)

傍晚时分的驿亭。少有人停驻,人们行色匆匆。不远处的乡村,鸡鸣狗吠,炊烟袅袅,农人们忙碌了一天,这会儿该回家歇息了。

不知道当战火蔓延到此地时,又是一番什么景象?坐在亭中的人,眼里浮起了淡淡的怜悯,一将功成万骨枯,改朝换代,从来都是以死伤无数人,毁灭无数村庄为代价的。

“公子,我们今晚在哪里歇宿?”张顺从马背上解下水袋,递给那个望着远方久久不出声的人。

“今晚要赶路”,秦决简短地回答,打开水袋喝了两口,起身道:“走吧,明早之前,要赶到宜安城。”

周济追着问:“王爷的战船明晚就要过江吗?”

秦决抚摸着枣红马说:“我怕他今晚就要过江。”

周济颔道:“传来的消息称,赵世子正集结水军,看样子今晚就要赶往宛陵。南府防备空虚,确实是个进攻的好时机。”

秦决轻笑:“所以皇上才会那么自信,让我下个月领着朝廷大军,赶回去参加皇长子的弥月庆典。”

周济惊讶地问:“皇长子的弥月礼只有二十几天了,还要带着大军回去,怎么赶得及?”

陈骅在一旁整理着着马鞍,闻言笑道:“皇上三十岁才得个儿子,自然乐昏了头,又对这声东击西的战术信心十足,认为朝廷大军只要几天功夫就可以踏平安南王府,再赶紧回转的话,时间也差不多。”

另一位随从6云飞刚从外地办差回来,对京城的事不是很了解,插嘴问了一句:“听说皇长子的生母是威远侯沈鹏的女儿?”

秦决三天两头进宫,自然知道这些宫廷秘闻,告诉他说:“不是女儿,是侄女,这是近来上京最轰动的消息了。传闻这位沈家小姐,本来因为她父亲沈鹤投靠安南王府的事,已经从才人降为普通宫女。大家都以为沈家这下彻底完了,没想到,人家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走通了太监总管阮祥的门路,把这沈家女儿安排在翠微阁服役,虽然只是个小小宫女,却能得近天颜。有一日皇上批阅奏章到半夜。抬头看见沈家女儿送茶水进来,一时兴起,这晚便临幸了她。本来准备就此揭过不提,也没有额外加封,谁知就这么一次,竟然怀了龙种,生下了皇长子,喜得皇上封她为昭仪,九嫔之呢,仅次于四妃了。”

周济叹道:“看来沈家又要兴旺起来了,沈鹏一案草草了结,把沈鹏放回家养老,沈湛好像进了通政院?”

秦决点了点头:“通政院的刘大人,跟沈家是姻亲关系,皇上把他安在那里,明显是让他好出头的。”

“唉,朝中的风向啊,哪里料得定?”周济拉住马鞍一用力,坐在马背上说:“沈家谁都以为就这么败落下去了,谁料到人家的女儿肚皮争气,一次草草临幸。竟给子嗣艰难的皇帝生了个儿子,这下不仅母以子贵,连带着沈氏一门都跟着显贵起来了。”

陈骅也跟着上马,扯着马缰随口问:“沈家的爵位已到最后一代了吧?”

秦决在马上耸耸肩:“那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到时候颁下一道恩旨,特许威远侯爵再承袭一代。如果皇上再没有其他皇子,他必须抬举沈家,让皇长子有倚靠。算了,不谈人家的事,我们快点赶路吧,但愿来得及阻止父王,驾!”

周济迎着风扯着嗓子问:“大人,为什么要阻止?”

秦决稍缓马势道:“安南王可不是简单人物,韬光养晦二十年的老狐狸,声东击西之策对他未必有用。要是赵世子增援宛陵是假,父王的军队战便吃了败仗,有损我靖王府的声威。”更不利于两府以后的合作。

“可是”,周济担心的是:“不打过去,等于抗旨不遵啊。”皇上还兴冲冲地等着大军带上赵延昌父子的人头回京,给皇长子庆贺弥月之喜呢。

秦决解释道:“不是不打,是推迟两三天,等我到了之后,好好勘探一下对岸的情况,再决定几时打,怎么打。这场仗,只许胜,不许败。”

相信安南王也会同意他的方案,只有这样,靖王才能取得比进攻宛陵的刘名录更高的声望。从而稳稳地占据统帅之职。这场半真半假的戏也才能继续演下去。若靖王出师不利,触了皇上的霉头,以后让刘名录坐大,靖王靠边站,靖王府还怎么从中取事?

几个人快马加鞭,将近子时,终于抵达了宜安城。

父子俩在人前客客气气地见礼,待退到后衙,从人散去,靖王急忙问儿子:“皇上怎么会突然派你来监军?”

“自然是不放心您老人家了”,秦决给父亲分析道:“现在北方几个藩镇蠢蠢欲动,如果安南王府这次打了胜仗,那边估计马上就有人要称帝。皇上一方面自信满满,一方面又生怕出什么纰漏,所以特命儿子前来监督您。”

要是皇上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会不会大叫一声:“气煞朕也!”,然后呕血三升,倒地不起?

靖王把儿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地问:“你跟了皇上三年,难道他就没现,你跟我长得有几分想象?”

秦决笑道:“儿臣在他面前,从来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也许正因为如此。皇上以为他把皇权看得至高无上,所以对他信任不疑。

说起儿子的长相,靖王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伤感:“主要是诚儿长得太像我了,你的身世又那么复杂,所以皇上决想不到这上头去。”

“世上长得像的人多呢,朝中的王旭东不就很像已致仕的周劲松?关于他们俩的笑谈,到现在还有人提起。”

靖王本来因为想起了不明不白惨死的次子,心里有些难过,听到儿子扯起那两个人,嘴角也出现了一丝笑纹——其实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因为一个长得太像另一个。总被朝臣们私下取笑,说王旭东是周劲松的私生子。

秦决松了一口气,还好支吾过去了,没让父王继续缅怀那个死在自己手里的弟弟。

他禁不住想:要是父王知道他的次子死在长子手里,不知会如何处置?会杀了他为次子报仇,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生过?

梁瑾诚虽是庶子,又久住京中,很少回靖王府和家人团聚,相信父王对他也是有感情的,毕竟是他的骨血。

真要论起来,父王跟梁瑾诚相处的时间远远过了他,他自己有女儿,所以知道,即使是血脉亲情,也不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他就对那两个女儿完全无感,死活都不会在意,因为从没在一起生活过。父王能多年对他不闻不问,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王府里多的是弟弟妹妹,并不缺他这个嫡长子承欢膝下。

秦决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在那么多年的流浪中默默无闻地死掉了,这位由庶子抬举起来的假世子,是不是就变成了真世子?而自己,永远没有机会恢复姓氏和身份?

据说,当初会把他送走,全是爷爷的主意。那时候父王还是世子,刚刚有了第一个儿子,肯定舍不得,可爷爷说,玉不琢,不成器,如果不送上山,就要送去京中为质,家里照样留不住,还不如送到山里秘密培养。

于是靖王府对外宣称嫡长子生下来就死了。三年后,父亲的通房,也是母亲的陪房丫头。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孩子便为立为世子。

秦决很多次想问,他在外流浪的二十二年里,他当小乞丐,当小混混的时候,父王可有派人偷偷探望过他?或派人暗中保护过他?他不敢问,怕听到让自己失望的答案。

虽然现在,父王和母妃对他表现出来的亲情很真挚,让他相信自己确实是他们的孩子,可心里,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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