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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情不自禁地关注。

算起来,从他回樊城称帝,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靖国新立,朝中尽是他父亲的旧臣,很多人对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主上持怀疑态度,法不责众,总不能把所有的旧臣全都赐死吧?那样他也会无法立足。

所以他采取了笼络与打压交替运用的政策,笼络为主,打压为辅。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杀了几个死顽固,降了一些不听话的,再把自己的旧部下,如周济、何绍文、陈骅等人安插到重要位置。靖国朝廷经过这一番整改,总算初具规模,各部的运转也慢慢步入了正轨。

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他一口气纳了几十个嫔妃,但全都在九嫔以下。皇后和四妃位置虚悬,给出的官方理由是,“假以时日,必择有德者居之”,也就是说,让嫔妃极其家属好好表现,能无条件支持新皇,并为朝廷带来利益的,才能提升品级。

真实的理由是,他不愿意让那些女人占据自己身边的位置,不愿意跟她们坐在一起接受百官朝拜。即使有一天为了拉拢某位重臣而升了谁做四妃之一,他也会想办法贬下去。

他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原以为只有一两个月就可以把靖王府的旧班底改造成靖国新朝廷。没想到用了整整四个月!

在这四个月里,赵国打退了梁国的多次进攻,然后变被动为主动,把战场由赵国沿线移到了梁国的国土上。他不能再窝在樊城了,再不出击,梁国就要被赵国打下来,他别说吃不到肉,连骨头渣子都落不到一点。

若要追究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

赵氏父子通力合作,一个留守南都,整顿内务;一个领兵打仗,开疆拓土。可惜他没有那样贴心的好父亲,如果让他父亲登基的话,太子就轮不到他做。即使暂时利用他打下江山,最后很可能是梁瑾瑄继承皇位。就凭他父亲听到梁瑾瑄被关后的反应,也知道他有多在乎这个儿子。

事已至此,沮丧无益,梁瑾瑜振作精神,向朝臣宣布:“朕决定,三日后,御驾亲征!”

有大臣出列道:“陛下,吾国新立。百废待兴,若陛下离京,朝中由谁主政?”

既然要亲征,梁瑾瑜自然想好了人选:“朝政由贾相和周相、何相商量着办,遇有不决之处,可以请示太后。”

已被封为枢密院知枢密使的何绍文察言观色地提请:“陛下,不若由太后垂帘,臣等也好有个主心骨。”

何绍文本是梁国大臣,因为跟梁瑾瑜交好,梁瑾瑜称帝后,立刻携家带口前来投奔。现在他妹妹何若歆已是后宫嫔妃之一。

他当初是奉梁孝帝旨意跟在梁瑾瑜身边协助他办案的。何绍文少年及第,心高气傲,一开始很瞧不起这个据说是混混出身的上司。但只跟梁瑾瑜办了一次案,就不再敢小瞧他,办案的次数多了,越来越折服于他缜密的大脑与过人的胆识,竟成了最好的合作者与最服帖的下属。

何绍文不比周济他们,他是文臣,心细如,最会揣摩上意。梁瑾瑜因为自小的经历,对人极度缺乏信任,要说这世上他还有相信的人,那大概只有他生母了,所以何绍文提出由太后垂帘,他再和两位相爷辅政。那样,梁瑾瑜要放心一些,他们也可以少背些责任,即使某些事做得不如主上的意,看在太后面上,也不至于降罪。

皇帝离都,暂由太后垂帘听政,这在梁国的历史上也曾有过,虽然个别腐儒心里不服,觉得有母鸡司晨之嫌,但皇帝乐意,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这位新主子比原来的靖王厉害多了,惹恼了他,可没好果子吃。

商量了一会后,梁瑾瑜道:“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周济,你还是跟在朕身边当副手,陈骅,你是九门提督,要好好守卫樊都。诸位爱卿再无本奏的话,就散朝吧,文渊你留下来。”

文渊是何绍文的字,下朝后。他跟在梁瑾瑜身后去了御书房玄天阁。梁瑾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带几个人便装出城,去潞州找赵太子,双方再订立一个攻守同盟,一起攻打梁国。

末了,梁瑾瑜吩咐道:“如果谈判不顺利,可以去找找你的表妹,你们到底是亲戚。”

何绍文应了一声“是”,心里却想:他们算什么亲戚,一辈子就见了那么一次,他还是帮着眼前这位主子绑架表妹的帮凶,他有什么身份和立场去跟表妹套交情?

梁瑾瑜假装没看见他脸上的为难,笑着说:“朕还有些东西要托你转交给她,不,应该说,是物归原主。这些东西对她很重要,你务必要亲自交到她手上。”

何绍文空手进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箱子和一把钥匙,纯金钥匙。

【文字版】 第二百三十章 异乡遇亲

第二百三十章 异乡遇亲

俞宛秋在潞州府衙的后院见到了从未谋面的“四舅舅”沈鹄。同时被关押在那里的还有他的母亲、妻子和三个儿子。

俞宛秋朝屋里的人看了一眼,语带疑惑地问:“沈大人,您的家眷都在这里吗?”

沈鹄冷冷地点头,俞宛秋问得再明白一点:“您没有妾侍?”

沈鹄眼一瞪,脖子一梗,呛声道:“少啰嗦,要杀便杀,要我背叛朝廷投靠赵氏逆贼是不可能的。”

俞宛秋笑得云淡风轻:“大人不必急着表忠心,我相信大人宁死都不会变节”,在纳妾成风的年代,能专心一意地对自己的妻子,就凭这一点,也可以给他的忠诚和气节做背书了。

沈鹄狐疑地看着她,因为俞宛秋并没有表明身份,所以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赵国太子妃。

俞宛秋在沈府住了五年,沈鹄一直带着母亲和妻儿在外任职,一次都没回过上京,府里的人也很少提起他。沈家老老少少几代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沈鹄也算是沈府的异数了,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回去吧。一个出身世家又官至四品却不愿纳妾的男人,跟沈鹤、沈渊那样的人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最值得玩味的是,梁孝帝在沈家跟寿王暗通款曲后,立即弃用了沈湛,后来又把沈鹏打入天牢,连身为督察院副督御史的沈鸥都受到池鱼之殃,被连降三极,独有外放的沈鹄未受影响,一直稳稳当当地做他的潞州知府。再往后,沈涵净母以子贵,沈氏一门又在朝中崛起,沈鹄也没趁机调回去。他似乎是独立于沈家之外的一个人。

昨晚她试着向赵佑熙提出,可不可以把沈鹄交给她处理,赵佑熙毫不含糊地答应了下来。记得她当时说:“要是我就这样放了他呢?”

赵佑熙笑了笑:“放就放,关在府里还要派人看管,麻烦。”

她故意问:“你没打算杀沈鹄?”

赵佑熙道:“他一个文官,我杀他做什么?再说沈家与我家多少有些渊源,只要沈家人不搞鬼,我是不会为难他们的。当然,我也不可能任用沈家的人,父皇对沈家人一直不大喜欢,有人情往来的也是家里的女眷,父皇以前就不跟沈鹏他们交往的。”

既然赵佑熙压根儿没打算拿他怎样,自己又欣赏他的忠诚,在沈鹄怔忪的当儿,俞宛秋爽快地说:“你们走吧,我来。就是告诉你们这句话。”

“什么?”沈鹄以为自己听错了。

俞宛秋笑道:“太子殿下说,沈家跟赵家既然是姻亲,他不会杀自己的亲戚,所以,愿意无条件放你们走。如果需要我帮忙雇车的话,我可以安排。”

沈鹄夫人林氏盯着那张出奇美丽的面孔,还有她通身散出来的高贵优雅的气质,尤其是门口守兵对她的恭敬,猛地意识到:“你就是赵国太子妃?”

俞宛秋也没否认,只是问:“你们是现在动身还是明早再走?”

沈鹄的三位公子,最大的那位,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好像叫沈涌,看俞宛秋眉眼带笑,态度温和,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口道:“那你就是姑母的女儿了。”

沈鹄沉着脸呵斥:“你姑母从未生育,哪来的女儿?”

俞宛秋不以为杵,她欣赏有气节的人,如果此刻沈鹄拼命跟她攀亲戚,她反而要失望了。

那样腐朽糜烂的大家族里。难得出一个忠臣,俞宛秋吩咐手下:“去给沈大人一家雇辆大马车。”既然打定主意要放,还是早走早好,免得夜长梦多。

又回头对那家人说:“你们房里的细软,能拿走的尽可能拿走。我的一点愚见,沈大人最好不要回上京,梁孝帝是个多疑之人,万一他怀疑大人的忠心,到时候百口莫辩。我既然放了大人一家,就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因为愚忠,枉送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沈鹄到这时,才真诚地说了一声:“多谢”。

俞宛秋抬头看向苍翠的远山,似乎在自言自语:“值此乱世,若能隐居山林,忙时躬耕,闲时读书弈棋,亦是人生新境界,大人以为呢?”

说罢转身出屋。

半个时辰后,有人来报:“太子妃,沈鹄一家已经走了。”

“往哪个方向走的?”

“往北,走的是官道,应该是回上京吧。”

“知道了”,她已经尽了告诫之责,如果沈鹄仍然要回上京,有什么后果,就与她不相干了。但愿梁孝帝的心胸宽大一点,能一如既往地信任沈鹄,别冤枉了一个忠臣。梁国的忠臣可真不多。他们一路打过来,梁国大大小小的官员,除闻风出逃的,其余都降了。赵国对待俘虏极为优厚,凡投降过来的,基本都能保留原来的职衔,甚至升级调任。

这天中午,赵佑熙没陪她吃中饭,戚长生悄悄告诉她,靖国派人来了,要求辟静室密谈,大概又要签订什么和约。

她也没多问,谁知到傍晚时分,那位特使竟征得了太子同意,悄悄来后衙见她。

俞宛秋得到消息,诧异地问:“特使是谁呀?”

戚长生告诉她:“就是您的表哥何绍文,他现在是靖国的知枢密使。”

俞宛秋好笑起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潞州,居然尽碰到亲戚。上午才刚打走四舅舅、四舅妈和三位表哥表弟,这会儿又来了一位表哥。

何绍文一副青衫文士装扮,头上方巾束,倒也是位清俊的美男子。她生母的家族,基因真的很好,生母的美貌自不用说。上次的何若歆也长得不错,听说成了梁瑾瑜的几十位嫔妃之一。何若歆暗恋梁瑾瑜一场,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可跟几十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这样的“得到”,何如不得。

两人分宾主坐下,何绍文先说:“恭喜表妹,上次见到你时还是闺中女儿,想不到再见面时,表妹已成了太子妃。”

俞宛秋淡淡一笑:“其实我那时候已经是世子妃了,只不过情况特殊。婚礼在军营中秘密举行,知道的人不多。”

“难怪呢,那时候太子妃就怀了麟儿。”

俞宛秋道:“也要恭喜表哥,听说在靖国当上了副相,深得靖帝赏识,歆表姐也进宫当了妃子。”

何绍文苦笑道:“哪是妃,淑仪而已,又不得宠,太子妃应该知道,吾国主上心中……”

“何大人”,俞宛秋急忙打断他的话,“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大人这次来,是跟我国订立攻守同盟,大人应该找太子殿下商定和约条款才对,怎么会来找愚妹呢。”

何绍文小声说:“不瞒太子妃,愚兄这次会特意求见,是主上有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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