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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由尚宫代为传达,二老即使前去请安,也见不到她本人。”

俞老太太急了:“那皇后娘娘呢?总可以见到吧。”生怕再次遭到拒绝,示威似地提醒:“我们这次来,可是皇后娘娘亲自邀请的”

俞宛秋淡淡一笑:“皇后娘娘对俞家,可谓恩同再造,听说,她有意让七表哥入朝为官?”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俞家大房嫡出的七少爷是这二老的心头肉,连带七少奶奶也成了半个掌家奶奶,看那架势,七少爷就是未来的俞家主事。

“真的吗?皇后娘娘在太子妃面前提过这话?”俞老太爷激动起来,两手互搓,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俞宛秋用碗盖拨着白玉盏里浮起的花瓣,啜了几口花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宛秋也只是隐隐听到传言,皇后娘娘并未亲口告知。”

皇后为了抹黑她,不惜将俞家挖出来,俞家这尊神岂是好请的?她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俞家上下两百多口,活生生一窝吸血鬼,任谁沾上了,都别想轻易脱身,她不介意推波助澜一番的。

“太子妃是何处听说的?都怎么说来着?”俞老太太比俞老太爷还兴奋。

“那天东宫有人去凤仪宫,听到那里的宫人无意中说出来的,也就一句半句,还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呢。”

“怎么会听错呢?这是多重要的事”俞老太爷急了,脸色便有些狰狞,俞老太太忙睨他一眼,俞老太爷方醒过神来,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一言堂俞家大宅,而是东宫。当下放软声调问:“那太子妃怎么知道皇后娘娘想提拔你七表哥?”

俞宛秋皱着眉努力回忆,而后摊开双手,面露无奈之色:“具体当时是怎么说的,真不记得了,本来就是转过几道的话,真实性要大开折扣。我还以为皇后娘娘跟你们透过气,才开口问的,想不到你们也不知道。”

见俞老太爷又要急,俞老太太拐了他手肘一下,笑ii地说:“不管怎样,宫里既有传言,说明的确有这回事。”

“不错”,俞老太爷定下心神,仿佛要说服自己一般,重重地点头。

俞老太太忽地眼圈一红,抽噎道:“要是你父亲还在,哪里用得着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操这份心?他早把侄子侄孙们都安排好了,我们俞府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俞老太爷挤出两滴浑浊的泪,哽咽着轻斥:“老婆子,太子妃如今身子不同往日,出门时就警告过你,不要提起她的先父先母,徒然惹得孩子伤心。”

俞老太太拿起手绢猛擦了几把,努力露出笑容道:“瞧我,可不是老糊涂了?孩子,你没事吧?小皇孙几个月大了?”

俞宛秋懒得纠正“小皇孙”的说法,她可是心心念念要生个女儿的,故而只简短地回答:“早呢,才一个多月。”

俞老太太又伤感起来:“可惜你爹娘早逝,要是他们知道,你有这般造化,不知道会多开心你爹什么都好,就是子嗣上比较艰难,要是他知道,你又怀上了皇孙……”

“老婆子,你有完没完?”俞老太爷朝老伴吹胡子瞪眼。

“我就是太高兴了”,俞老太太再次擦泪,轻巧地自责了两句,就言归正传:“孩子,你对宫里熟些,能不能带奶奶去见见皇后娘娘?”

素琴蹲身告禀:“老夫人,太医等会就要来给太子妃请平安脉,太医昨儿还说,太子妃前阵子忙千叟宴累着了,近期要少出门,多休息。”

茗香换下太子妃手里的花茶,送上一盏浓黑的药汁说:“快趁热喝了吧,熬足了一个对时。”

俞老太爷和俞老太太都有些讪讪的,想收回刚刚的请求,到底不甘心,只干笑着看向太子妃。

俞宛秋咬牙喝下补汤,接过漱口水说:“哪里就那样娇惯了,不过在宫里转转,又不是去外面。”

几个女官还想劝,俞宛秋摇着头道:“都别说了,二老难得进宫一趟,我怎好叫他们失望而归?”

素琴只好吩咐下面准备轿辇,俞老太爷仗着自己年纪大,提出一道去皇帝后宫拜见皇后,俞宛秋也没拒绝。

于是多备了一副坐辇,八个太监抬辇,八个太监随辇步行,准备回程时替换,外加捧着各色物品,举着宫幛宫扇的仪仗队员,浩浩荡荡向皇后的寝宫开拔。

皇后仍在凤仪宫起居,她要搬到太后的寝宫常住,也不是说搬就搬的,要先翻黄历,选好黄道吉日才行。

俞家两老稳稳地坐在宫辇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些“差点把刀戳到他们身上”的御林军卫士。解气之余,更坚定了谋官谋爵,以后出入宫廷如自家后院的决心。

【文字版】 第二百九十六章一场闹剧

第二百九十六章一场闹剧

皇后独自坐在坤元殿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右手无意识地抚摸身下的罗汉床,慢慢感受着象征身份的百鸟朝凤浮雕。金色凤身,眼镶碧莹莹的祖母绿宝珠,每天早上晨光从窗进来,凤眼在光影中熠熠生辉,似要展翅飞上九霄。

赵延昌再忽视她,也不能让自己的皇后跌份,所以凤仪宫中,家什、摆饰无不精致华美,绝对配得上一国之后的身份。

望着满室锦围绣绕,皇后心里的不舍与愤恨不断交替,煎熬得火烧火燎。

自从在沐萱堂向赵延昌提过迁宫的事后,她就失去了跟后妃们闲聊打屁的兴致,每天只让她们行过拜见礼,就匆匆打走了。

再过三天,她就要从凤仪宫搬离。虽然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但她多么希望赵延昌能够拒绝,哪怕是斥责她:“胡闹你是朕的皇后,六宫之主,你不住凤仪宫,跑去慈懿宫设佛堂,成何体统?慈懿宫里一两百个奴仆难道都是摆设,非得你贴身侍候,事事亲力亲为?”

如果赵延昌肯这样骂她,说明他并不计较她的所作所为,或者,他虽在意,但还不至于架空她的权力,让她重新沦为无权无势的影子皇后。

可薄情寡义的赵延昌,不仅没阻拦,反而当面问她:“后宫的事务你准备交给谁打理呢?”

老天,她只是挪了个地方,又不是离宫出家了,更不是死掉了,赵延昌就能毫不犹豫地让她下台,从此诵经礼佛,照顾太后。那她不如索性出家好了,还免得背个虚名,让别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以前好歹是太后掌权,作为儿媳,被婆母压制着,比起被皇帝相公的小老婆骑在头上,总要好想点。

从那一刻起,皇后明白,赵延昌已经不准备原谅她了。准许她搬离中宫,卸掉管理后宫之责,等于间接废掉了她的皇后之位。

就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那个讨厌的儿媳又在赵延昌面前替她说好话,让赵延昌收回了到口边的决定,让她暂时保住了身为皇后应有的统摄六宫之权。皇后敢肯定,如果没有太子妃那番建言,赵延昌肯定让张贤妃取代她了。问她的主意不过是走走过场,皇帝心里早有了“合适人选”。

真是良人心似铁她嫁给赵延昌二十余载,为他生下了惟一的骨血,到头来,还不如外面的野女人。

那张氏表面跟她亲亲热热,背地里不知在赵延昌那儿上了多少眼药,协理?皇后冷笑,且看你能协理什么。

张氏给赵延昌当见不得光的外室,苦熬多年才混成小老婆,很伟大么?论起“苦熬”,皇后敢拍着胸脯说,这宫里的嫔妃,没一个比她熬得更苦。

她们在外头是没名份,可也没有老巫婆成天打压啊。

每次想到太后老巫婆,皇后就对太子妃一肚子气。

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她自己足足被太后欺压了二十年,每天唯唯诺诺,夹着尾巴做人,她何曾有过一句怨言?

——虽然后来把太后整得很惨,那也是无奈之下的自救之举,只怪太后欺人太甚,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呢。

平心而论,那二十年,她的确做到了“孝顺”二字,试问堂堂王妃,有谁像她那样忍气吞声,而且一忍就是二十年?

她的儿媳妇倒好,不仅不到她面前承顺巴结,还事事抢风头。嫁给太子不过两三年,其风头之健,甚至过了太后。

太后处处为难俞宛秋,想尽千方百计往东宫塞女人,计较太子妃的出身其实是次要的,重孙都添了,哪个祖母还会在乎这些。皇后揣摩太后的心理,应该和自己一样,只是看不惯那女人的做派,开军衣坊啦,做军需官啦,办慈善医馆啦……那些事,本该是太后或皇后做的,太子妃都抢去了,让赵国百姓提起后宫女主,只记得一个太子妃,当太后和皇后是死人么。

偶尔闲坐静思,分析起自己和太子妃之间的恩怨,皇后承认,太子妃除了嫉妒心重,让曾家女儿无法在东宫立足之外,实在没什么得罪她的地方。可她就是看不惯,气不忿,就想把俞宛秋推下太子妃宝座,甚至弄死她,心里才舒坦。

皇后不敢仔细拷问自己的内心,更不肯对自己坦白,她最深沉、最难解的恨意,其实源自于儿媳妇过得太幸福,从而反衬得原本就不幸福的她,更加的可怜可叹。

太子妃美满的婚姻,让皇后的婚姻简直成了一个笑话,一场噩梦。太子妃的出身远不如她,长得也不会比她年轻时候美貌多少,凭什么?

皇后无法向老天爷讨要公道,只能在自己掌权后,向相对弱势的儿媳妇下手。

可惜,太子倾力维护,连皇上都为了儿媳妇,要驱逐自己的老婆离开中宫,这是什么道理?太子妃在落井下石后,又假充好人,替她向皇上求情,让她反欠下了一份人情,想起来都觉得可恨复可笑。

心里琢磨这些,咬牙咬到牙酸的皇后,冷不丁听见太监尖着嗓子在门口高声通禀:“太子妃携祖父母殿外候见。”

皇后惊得差点从宽大的罗汉床上摔下来,那对老东西不是中途逃脱了吗?怎么这会儿忽然出现,还跟太子妃在一起?

皇后先想到的是:两个老东西肯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太子妃果然是一家人,关键时刻就勾搭在一起,矛头一直对外。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躲是来不及了。

再说,她怕什么?她是母后,太子妃是她的儿媳妇,只要她矢口否认,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两个老东西能奈她何?一切的安排都是由手下去办理的,她又不曾亲自出面,她只不认账就完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皇后努力恢复镇定,然后吩咐传进。

俞家二老跪在皇后面前,俞老太太再次挥哭功,拭泪道:“要不是娘娘怜恤,老婆子哪有进宫的日子,虽说神仙宝地,只合由娘娘这样的人居住,老婆子也想见见世面,沾沾娘娘的福气。”

明里奉承皇后,暗里对自家孙女儿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他们是太子妃至亲,却要靠着皇后的恩典才能进宫。

皇后很亲切地叫他们起身看座,含着笑道:“都是亲戚,老太太想来只管递牌子,让司礼监那边安排一下,随时都可以进来的。”

俞老太爷感激涕零:“有娘娘这句话,老朽夫妇以后一定多进宫给娘娘请安。”

皇后益和善:“那怎么敢当,你们是太子妃的祖父母,论辈分,还是本宫的长辈呢。”

俞老太爷赶紧拉着老太太跪下道:“折杀老朽夫妇了,娘娘是国母,老朽是臣民,君臣之义大于天。”

俞宛秋心说:你无官无爵,还不能称“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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