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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富家小姐无异,所受的教育,所掌握的技能,更是连一般的富家小姐都赶不上。这样长大的回雪,自视甚高,认为凭自己的才貌,若能进宫,想当个贵妃都不难,而且必定是最受宠的那一个。因为,别的女人或许美,或许有才,但谁像她一样,除了美,除了有才,还学了一身侍候男人的本事?

就在回雪最苦闷彷徨的时候,吴衍找到了她,给她指明一条通往荣华富贵的康庄大道,与她自己的“人生理想”恰好不谋而合,回雪心里的喜悦激动可想而知。

吴衍得到了回雪的肯,找到老鸨,直接打出云阳吴家的招牌,老鸨屁滚尿流,云阳吴家,谁不知道是太后娘家啊?根本不敢回绝,哭诉一番教养“女儿”的辛苦后,开出了三万两银子的“割肉”价。

吴衍声称只带了五千两,见老鸨不答应,便说要去找当地府尹“借钱”。老鸨本着“折财免灾”的精神,“要银子还得有命享”的终极经营理念,皱着苦瓜脸交出了回雪的卖身契

——这回真的是割肉价了。

当天晚上,老鸨拨拉着算盘珠子,算算这些年在“女儿”身上的投入,怎么算都不够成本。气得老鸨丢下算盘,扑到篾片儿老公身上一阵猛掐,她费尽心血栽培的一颗摇钱树,结果成了赔钱货,叫她怎么甘心?

这边厢,吴衍喜滋滋地带着美人儿回家,一路嘘寒问暖。回雪在吴家受训的那两年里,吴衍也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自己的亲妹妹吴清慧反而靠边站了。后来,在吴衍的提议下,甚至把这个亲妹妹改了名,嫁去很远的地方,让回雪顶替了她。

所以,如果不下大功夫,根本查不出什么来,吴家确实有这样一位小姐,吴衍也确实有一位叫吴清慧的妹妹。

俞宛秋之所以会怀疑吴昭训的身份,并不是她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而是凭着一个基本的认知:如果吴家真有这样一位美人,以他们的急功近利,早就秀出来了,不会等到折损了几个吴家女孩后,才捣鼓出这位。

太后最先寄予厚望的是吴清瑶,从小就养在身边,指望她和赵佑熙成一对“青梅竹马”。后来见事不谐,利用回乡省亲的机会重新选拔人才,刚好现了被吴砚遗弃在外祖家的前妻之女吴素辉,太后惊喜之下,立刻带回王府,重点培养。

由太后的表现可以推断,吴素辉是当时吴家最漂亮的女孩,至于吴清慧,太后根本瞧不上眼。吴家及其姻亲家的女孩,从没被邀请到安南王府做客的没几个,吴清慧就是其中之一。

惟一的解释就是,绝色美人吴清慧,已不是原来的那个。

循着这个思路派人去查,果然挖出了吴昭训的身份之谜。

于是想办法让吴衍入京,让他们“兄妹”相会,这才有了昨晚的那一幕。

其实,俞宛秋完全可以在查到吴昭训的身份后,直接告诉赵佑熙实情。但经过仔细考虑,她还是觉得,这事不由自己嘴里说出来比较稳妥。

先,她怕赵佑熙反感。

这样处心积虑地去查一个丈夫名下的女人,说明了什么呢?说明太子妃擅妒,连一个专心侍奉太后,根本不曾接近太子的女人也容不下。更重要的是,说明太子妃不信任太子,认为吴昭训的存在已对自己构成了威胁。

别人这么想还无所谓,要是赵佑熙也这么想,就不妙了。

其次,怕弄巧反拙。

吴昭训虽出身烟花,但尚是清白之躯,甚至不曾抛头露面,在老鸨的故弄玄虚下,见过她真容的人极少。后来,又被吴矽认作女儿,等于是吴家养女,如果赵佑熙真想收她,完全可以不计较她的身份。历朝历代,那些送入宫中的美人,像吴昭训这样出身的不在少数,哪个皇帝计较来着?果真是美人,果真是处子,对男人来说,仅此两条,就足够了。

所以俞宛秋什么也没说,静静等着吴衍到来,等着这二位忍不住见面,忍不住互诉衷肠。

吴昭训未必就喜欢吴衍,她既有“青云之志”,又有赵太子殿下作比较,吴衍怎么入得了她的法眼?只不过她太寂寞,太憋屈了,急需找一个倾诉对象,以泄苦闷,得到一些温柔的抚慰,好让她在冷漠的后宫里,有勇气继续撑下去。

恰好吴衍来了,对她一向怜爱有加,又有亲兄妹之名,可以名正言顺地约见。如果他们不约在偏僻之地,行为没有任何暧昧过分处,俞宛秋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偏偏他们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拥抱着哭泣,吴衍甚至亲吻“妹妹”脸上的泪珠,暗卫这才跳出来,将他们“捉奸拿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以欺瞒朝廷、y秽宫廷之罪处死这两个都是有可能的,可俞宛秋不想做得那么绝。吴昭训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俞宛秋只想把她赶出宫,让她没机会在自己丈夫面前晃就行了。

怕将来被人拆穿,在赵佑熙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俞宛秋主动坦白了当初追查吴昭训的起因和结果。末了,她替吴昭训求情,用的理由是:“就当是为病中的太后积福,为腹中的孩子积德吧。”

最后,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吴昭训被贬为庶民,至于吴衍,被遣返回吴家,昭令终身不得入都。

吴家不可能再接受吴昭训,无处可去的她只得回到了原来那家ji院,不过没待多久,很快就从了良,嫁得还不错。以她的才貌,做个富室宠妾不是难事。

听完吴昭训最新情况汇报,俞宛秋交代戚长生:“这事到此为止,把人撤回来吧。”

“是”,戚长生作礼而退,走出门时松了一口气。不用杀人,不用见血,就能彻底地解决一个人、一件事,他同样觉得安慰。即使是杀手,也不喜欢整天作孽,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佑熙中午从军营回来时,现已经显怀的妻子坐在窗前呆,从身后环住她问:“怎么啦?谁那么大胆,惹咱们太子妃生气了?”

俞宛秋回头笑道:“没有,我很开心。”

是的,送走吴昭训,她很开心。至于以后会不会再来一个吴昭训,那是以后的事,何必提前纠结?穿越成古代女子,嫁给太子殿下,能和他互相厮守着过一段单纯的日子,已经是奇迹, 她只会感恩,不会自寻烦恼。

茗香请他们去餐厅用膳,曹大海却抱来一个包装得很漂亮的盒子,说是太子妃的表兄从靖国送来的。

【文字版】 第三百章心思如尘

第三百章心思如尘

漂亮盒子里装着几套小孩衣服,金银项圈各一,再加一把长命金锁和一块白玉麒麟。看到都是送给小孩的东西,俞宛秋刚要说“让表兄费心了”,却在盒子底部现了一卷手稿,打开一瞧,顿时呆住了。

上面誊写的,分明是她父亲俞慕凡的手札和眉批。因为父亲那批藏书一直没收集完整,替父亲出遗稿之事,也就拖延下来,没想到,有人替她做了这项工作。

再仔细看,现不只是誊录,前面有序,后面有跋,每条后面更是加上了新的批注。俞宛秋试着读了几条,竟字字中肯,句句精妙,比起她的状元父亲,一点也不逊色。

作为少年成名的才子,要说表兄何绍文有这份才干并不稀奇,但俞宛秋不认为他有这份心。

俞宛秋从没见过的那位生母,也就是何绍文的亲姑姑何姨娘早死,虽说在她生前,俞慕凡跟她十分恩爱,但人走茶凉,俞慕凡后来跟何家几乎断了往来,更不曾提携过何家的任何人,何家人对这位姑爷不仅没好感,还颇有怨念。

如果何绍文在赵国为官,为了巴结表妹,倒有可能做这事。可人家在靖国,跟俞宛秋就算不是敌对关系,也完全没必要讨好。

不是俞宛秋多心,她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手稿是何绍文写的——虽然确实是他的笔迹,而不是另一个人的。

连赵佑熙都觉得不对劲,拿过书稿大力翻动着说:“你表哥什么时候这么有闲了?听说靖国正在推行一系列新举措,你表哥是新政的核心人物呢。”

俞宛秋有些难为情:“我最近日子过得糊涂,连这样的要闻都没听到。”

赵佑熙嗤道:“什么要闻,本来就不关咱们什么事,你只管好好养身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俞宛秋摇着头说:“不见得哦,凡维新,必强国,靖国强大了,对我们就是威胁。”

“‘凡维新,必强国’”,赵佑熙重复着她的话,又问:“这话倒新鲜,你从哪儿看来的?”

俞宛秋笑道:“我随便说的啦,其实也不一定,有时候革新没革好,弄成半吊子,反让百姓无所适从;或者反反覆覆,新旧党轮流上台,更是大伤元气。因为每一次反覆,都意味着重新洗牌,朝臣洗牌可不是好玩的,那就是血洗。”

赵佑熙很认真地看着她:“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妻子是一位这么出色的策论家,你要是把刚刚说的这番话好好润色一下,写成奏章给父皇看,必定能让他警醒,下次推行新政时,会更加小心。”

“父皇已经很小心了,他都是一条一条慢慢来,前面的铺垫做好了,才会继续推行后面的,步步为营,稳打稳扎。你放心,父皇是个治国高手,比历任梁帝都强。”

“父皇要是听到你这么夸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这不是夸,而是说真话。”

即使不怎么懂政治,俞宛秋也不得不佩服赵延昌,现代人所提倡的“平稳过渡”,“减少震荡”,在他这里表现得特别明显。

说起改革,其实赵国一直都在改革。赵国建国至今,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如果有心人一条条比对,就会现,跟以前做梁国藩镇时比起来,现在的赵国,大到国策,小到赋税中极细的条款,都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

但百姓意识不到,因为都是渐变,一点点地改,这是赵延昌的稳妥处,也是他的狡猾处。 人都有思维定性和行动惯性,不容易接受突变,却对“润物细无声”式的渗透没有防备能力。

相较而言,梁瑾瑜就激进得多,到底年轻,为人处世再有城府,年轻人的冲劲和热血总在那里。

大刀阔斧式的改革,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新政效果显著,靖国因此而变得很强大,把其他国家远远甩在后面;还有一种,是失败,朝臣和百姓怨声载道,国家失去向心力,迅走向衰败。

在数国林立,战争随时可能生的前提下,赵延昌的做法是比较明智的,梁瑾瑜则有些冒险,甚至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

从某种意义上,梁瑾瑜的举动也能理解。靖国无论国土面积、境内出产还是军事势力,总之,综合国力,都不如赵国。赵国更有个梁瑾瑜无法比拟的优势,就是皇帝和太子父子俩分工协作得极好,一个专心治国,一个专心治军,梁瑾瑜则没人分担,两边一肩挑。无论多得力的助手,也只是臣下,不可能像赵延昌父子那样对彼此完全信任。长此下去,赵国国力越强,跟靖国之间的差距越大。

既然靖国无论如何都赶不上赵国,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能险中求胜。

想到这里,俞宛秋益不解了:如此重的责任,如此紧张忙碌之下,他是怎么抽出空来写这些东西的?

打死她都不相信真是何绍文写的,而除了梁瑾瑜,再没有别的嫌疑人选。

俞宛秋的疑惑,也是梁瑾瑜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送走手稿的当天晚上,他批完奏折,习惯性地拉开一个抽屉,拉开的那一瞬才醒悟过来,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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