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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是同谋,但与之是同僚却没有发现他的阴谋,加上还救治皇上不利,事后恐怕都会受到问责。

想到这里,众人顿时恨毒了他,他自己找死也就罢了,何必牵连大家一起死?

阳焱却在这个时候说道:尔等尽全力救治父皇,不管结果如何,孤不会因此人而怪罪你们。

殿下仁善。众太医感激涕零,吃下这颗定心丸之后,全都安心地去医治皇帝了。

阳焱这才开始审问被押着跪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何人指使你谋害父皇的?

无人指使,是他罪有应得。李修远冷笑。

阳焱其实对主使之人心知肚明,他只是不明白此人为何要帮助韶阳济,毕竟根据他之前调查的结果显示,两人之间可谓是一点牵扯都没有。

要说许之重利的话,此人做太医这么多年,已经积累了颇丰的家产,他也并不是好奢华的,平日里只有些正常开销。

要说为名的话,他已经是太院的副判,如老院首所说,下一任院首明年就会落到他头上,也不该这么短的时间都等不了。

不过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参与到此事当中,对他都没有太大的影响,阳焱见问不出什么,便准备叫人把他押下去审问,可不料他唇边突然流出一道黑色的液体,随即便软倒在地上。

侍卫慌忙上前查看,片刻之后回道:殿下,李修远已伏诛。

这还是阳焱第一次见到有人横死在他面前,但意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

他不由地猜测起自己失忆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挥了挥手,叫人把尸体抬下去。

亲眼见到方才还活生生的人突然死去,正在忙碌着医治皇帝的一众太医多多少少有受到影响,有人甚至连银针都差点没拿住。

皇后倒是面色如常,她对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了皇帝寝宫来到侧室。

皇儿,房门一关上,皇后便面色凝重地说道,此事恐怕与你二皇弟有些关系,你需要防备一二。

阳焱有些惊讶:母后此话怎讲?

那个李修远本宫有些印象,皇后眉头微皱,想起了一些不愿提及的往事,当年萧氏势大,她又是个惯会施些小恩小惠拉拢人心的,宫中不少人都过她的照顾。

母后是说李修远便是其中一个?阳焱很快明白过来,但心里的不解却更甚。

就他的了解,原主的母后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怎么会允许萧氏的残余势力好端端地留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能平安地往上爬到太医院副判的高位?

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皇后冷笑一声,道:这李修远倒是个聪明的,当年萧氏落魄时他不闻不问,甚至在她生病时把前去求医的老太监给打了出去,如今看来他恐怕只是作戏罢了。

阳焱秒懂,原来不是母后没清理整顿后宫,而是此人乖觉,给躲了过去,不过

萧氏到底给了他什么恩惠,值得他拼去了身家性命不顾?要知道在皇权时代,李修远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一旦东窗事发,死的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家族几百口人都会受到牵连。

他当初给萧氏开错了一味药,差点酿成大祸,皇上本是要问罪的,因为萧氏求情给免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极少,就连本宫都快忘了,若非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怕是也记不起来。

皇后简单地说了一下,道,本宫方才看那李修远的样子,显然是恨毒了皇上,多半是为了萧氏被处置一事记恨。

但若他是为了替那个女人报仇,应该也会把你我算在里头才对,可他却什么都不说就自尽了,很可能是为了替人遮掩,而这个人,本宫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韶阳济了。

只凭这一点就能联想到这么多,不愧是做皇后的人。

阳焱见她已经猜到这里了,便没有再隐瞒,将自己发现二皇子准备谋反一事告诉了她,末了还提了一句:表妹当年会拒绝嫁给儿臣,便是因为恋上了二皇弟。

什么?当年是她先拒的婚,你还对本宫说是你不想要她?容音华她怎么敢?听他说起皇子准备谋反时还很镇定的皇后,在知道此事之后却又惊又怒,顾不得埋怨儿子,她最关心的是,此事容国公父子可知晓?

一瞬间她已经联想了很多,若是父亲和兄长也知道却没有告诉她的话,那是不是代表容家也站到了韶阳济那边,他们一起背叛了她?

☆、第30章 仁善太子9

好在儿子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她才止住了恐怖的猜想,不过随即又起了忧心,容家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女子, 若是儿子因此起了心结怎么办?那毕竟是她的母族。

阳焱看懂了她的忧虑,连忙安抚道:母后放心,儿臣不会因为此事怪罪容家的,只不过表妹

什么表妹?皇后冷声道, 她敢做出这种丑事怎配得上你称一声表妹?这个剑人, 本宫绝不会轻易饶了她,容家也容不下这种败坏门风的女人!

儿臣知道, 这一点阳焱并不怀疑,容家的人只要脑子不出问题, 都绝不可能包庇容音华,只不过他想说的是,儿臣是希望母后以应承我,到时候由儿臣亲手处置她。

原主的愿望有三个,一是阻止韶阳济造反成功, 二是保护好父皇母后和妻儿, 三是关于容音华的。

这个一生仁善的太子最痛恨的就是她的背叛,不愿意让她轻易地死去,想叫她自食恶果,一生都活在悔恨当中。

莫非你还惦记着她?皇后疑道,皇儿,这种女人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 本宫是绝不容许此人再近你身边的!

母后,你想到哪里去了?阳焱没想到竟叫她误会了,有些哭笑不得, 儿臣从未对她有过旖旎的心思。

当真?皇后将信将疑。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儿子对容音华留有情意,毕竟两人可以说是两小无猜地长大,想到这还是她自己想要拉拔娘家造成的,一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母后,阳焱解释道,如今儿臣已经确定了韶阳济有意谋反,她既然与之相勾结,便是背叛了我们,儿臣只是想亲自处置她,不叫她好过。

行,就依你。皇后按下心中的疑虑答应下来,反正到时候派人留意着点,若是皇儿心慈手软的话,她再出手做这个恶人好了。

知道儿子早就有所防备,她也就放下了心,叫来心腹安排了一番,以防外面乱起来惊扰到后宫,之后她便继续去咸庄宫守着。

阳焱身为太子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而且朝臣那边也要他出面安抚,见皇帝依旧在救治中,只得将这里托付给母后,自己回太子宫打理一番之后去接见了朝臣。

由于正瑞帝正值壮年,谁也没有料到他会病得如此严重,因此一开始他身边侍候的便没有刻意隐瞒,结果朝中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病了,而且据说病得不轻。

一时间众人忧心忡忡,原本今天已经传令免了早朝的,但许多大臣依旧来了,还流连到现在都没有走。

既然瞒不住了,阳焱便干脆直接将皇帝的病得十分严重之事说了出来,当然,关于发现了下毒之人和太医施针暗害之事他隐住没说,朝臣当中还不知道有没有韶阳济的人,如今证据不足他还不好拿人,不宜打草惊蛇。

众臣多多少少在宫中有些眼线,不过如今见太子都亲口承认了,瞬间明白皇帝的病情恐怕比他们想像的还要严重,一时间纷纷露出忧色,嘴上说着皇帝会吉人天相,但言辞间对他却比以往奉承了许多。

毕竟皇帝若是挺不过去,没有意外的话太子便是他们以后需要侍奉的新君。

阳焱深知他们态度转变的原因,没有因为被奉承而变得飘飘然,适当地表达了对父皇重病的忧虑之后便与他们商议起政事。

原主早在十六岁那年就已经开始接触政事,虽然还从来没有尝试过独当一面,但国内的大小政策都熟知于心,阳焱自己又管理过拥有数万员工的大型企业,对这些上手很快。

众臣原本更多的心思都放在皇帝病重、太子可能很快就要即位上面,慢慢地却发现自己稍一走神就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一时间谁不敢再多想,集中了所有的心神在商议政事上,渐渐地竟忘记了那些杂事,全身心地沉浸了进去,最后到结束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竟的感觉。

没想到平日里被皇上的光辉遮掩住的竟是这般夺目的璀璨光芒,仅太子显露的这少许才能便可以看出,这绝对是明君之相啊!

所有的大臣看向他的眼神都慎重了几分,有些死忠于大临朝的臣子甚至激动得双眼泛出泪花,至于心里有着自己小算盘的,估计经过这一遭之后,做决定之前会记得多想一想。

阳焱将所有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挥一挥手便叫大家都散了,随后率先离开。

再回到咸安宫时,他发现这里的气氛比他走之前还要凝重几分,心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上前禀报,皇帝醒了。

不过他虽然醒了过来,但因为那银针在脑部穴位留了太久,还是引发了严重的中风症状,如今他肢体麻木、嘴歪眼斜、口不能言,仅有眼珠子能转动表达情绪。

父皇,阳焱大步地走进寝宫,侧坐在龙床旁边,抚着皇帝的手安慰道,您放心,太医一定会治好您的。

正瑞帝在见到他之后眼珠子剧烈地转动了几下,嘴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虽然叫人分辨不出他想说的话,但眼中那种猜疑却明晃晃地流露出来。

阳焱怔了一怔,倒是不怎么意外,之前他就曾想过,按理说皇帝出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不知情者大约很多都会猜测是他动的手。

他只是有点替原主不值,那个青年以失去大部分魂力、身体虚弱和倒霉几世的代价,换得他来扭转乾坤,所留下的愿望也是包括保护他的父皇的。

可是皇帝在得知自己遭到暗算的时候,第一个怀疑的却是他,若是原主还在,还不知道会怎样伤心难过呢!

不愿意原主在他敬重的父皇心目中成为一个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人,阳焱俯低身子,小声地将自己发现的东西讲述了一遍。

虽然他没有明言怀疑二皇弟,但提到禁卫军副统领曾经是废太子的护卫,害他的太医又与萧氏有瓜葛,皇帝自己就联系到了他身上。

证据在某些时候只是摆给外人看的,如今正瑞帝无需这些便相信了他的说辞,眼中的怒火都快要化为实质了。

中风的人不宜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阳焱好一通安慰才让他平静了些,又叫太医为他查看,见病情没有恶化,才与他提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这幕后之人对父皇使了如此狠毒的手段,表面上却遮掩成重病,想来接下来应该还有后手,儿臣想请父皇一起做场戏,将之引出来一网打尽。

皇帝眼睛飞速眨动,也不知道是在表示赞同还是反对。

阳焱想了想,道:父皇如果同意的话,就请眨一次眼睛,如果不同意的话,就眨两次眼睛,父皇明白了吗?如果明白了就眨一下眼睛。

皇帝飞快地眨了一次眼睛,然后忍着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阳焱又道:儿臣打算对外谎称父皇的死讯,好将暗中的人全都引出来,父皇您同意吗?

皇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睫毛飞速地来回颤动,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当中正在天人交战。

这倒是不难理解,他恐怕是在怕这个儿子会假戏真做,当真把他弄死了好自己登位。

可他也不想想,阳焱若是真的打算搞死他的话,之前又怎么会花费力气去救他?就连他脑中的银针,也是在阳焱的提醒下才被太医发现的好吧?

不过正瑞帝也没有犹豫太久,大约他也看明白了如今的处境,无论他同不同意,都拦不住自己的太子做任何事。

他的眼睛用力地眨了一下,之后久久地没等到再眨第二下,阳焱便明白他同意了,于是又好生安慰了他一通,并令太医尽全力医治,才慢慢地离开了房间。

屋外皇后正等在那里,她的眼睛红通通的,一看便知道才哭过不久,不过虽然她举止悲痛,但阳焱却很清楚她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伤心。

果然,在背对着人之后,她伪装出来的伤痛瞬间便收了回去,而是流露出些许喜意。

太医说,你父皇治愈的机率很低,皇后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嘴角却不停地往上扬,虽然性命上无碍,但以后怕是都只能在床上渡过了,而且他连笔都将拿不起来,话也说不清楚。

也就是说正瑞帝这个皇帝是肯定做不成了,一个不能上朝、不能批改奏章,更不能与朝臣商议国事的皇帝,已经完全失去了他的作用,便是最死忠于他的人,也没法说服自己继续拥他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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