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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骞你这个剑人,本宫今天饶不了你!皇贵卿被气得失去了理智,进皇帝寝宫不能带伺候的人,他没人可以吩咐,直接自己扑过去,伸手就去挠贤卿的脸。

他的指甲又尖又利,无名指和小指上还戴着甲套,若是这下被他挠实了贤卿最轻也得脸上破相,严重一点眼珠子被戳瞎了也不是不可能。

贤卿吓得花容失色,慌忙举起手去挡,光洁暇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痕,痛得他大叫出声。

皇贵卿却还不满足,抬手又去抓他的脸,长长的指套还真冲着他的眼睛而去。

住手!乐萧玉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抓住了他意图行凶的双手。

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贤卿吓得双手胡乱飞舞,尖利的指甲恰在这时划过了皇贵卿的脸,他左面上从眉尾到下巴顿时出现了长长的三道伤痕,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啊!我的脸!皇贵卿痛叫出声,而贤卿已经吓得呆住了,傻傻地愣怔在那里。

☆、第191章 女尊元君14

乐萧玉也被这样的变故惊住了, 心里叫了一声糟,喻书文这脸上的伤可不轻, 她虽不是太医,但也是有点见识的,知道这样子多半是要留疤的。

皇上,是否要请太医?里面的动静这么大,门外的宫役也被惊动了,几人冲进来也是一呆,见皇帝不发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宫里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还需要问吗?本宫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还不快去把太医给本宫带过来?

皇贵卿痛得要命, 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整个人都要魔疯了,他的脸该不会就这样毁了吧?

祁子骞你给本宫等着!他恶狠狠地瞪着似乎被吓傻了的男人, 本宫的脸若是治不好, 本宫要了你的命!

不, 我不是故意的!贤卿吓得软倒在地, 一只手遮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鬼话?皇贵卿恨透了他,眼中满是恶意,衬着他那半张鲜血淋漓的脸, 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如果本宫无事还可以让你得个好死留条全尸,若是本宫的脸留下一点疤

他说到这里面容扭曲了一下,本宫一定会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喂狗,要你们全家子都不得好死!

贤卿惊惧地往后缩了缩,这下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贵卿却并没有痛快的感觉, 这个剑人就算千刀万剐死一百次又怎么样?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假如他的脸毁了,皇上还会这样宠他吗?他还怎么当元君?

以前宫里的卿侍们虽然不敢在表面上对岑阳焱不敬,但在背地里的时候哪个不在嘲笑他容颜丑陋、不堪为元君?

没有足够与地位想匹配的容貌,即便他仗着皇上的宠爱和母亲的权势登上了君位,也不能服众,很快就会沦为新的笑柄的。

不,不行!他一定要保住自己的脸!

想到这里皇贵卿的面上不由地抽搐了一下,伤口更痛了,转头却见宫役全都傻在那里没动,顿时怒了:你们怎么回事?还不快去叫太医,没看到本宫痛成这样了吗?

不必传太医了。乐萧玉原本扶着他,这时候突然松开手,退开了一步,冷冷地道。

皇贵卿顿时惊呆了,讶异地看向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半晌才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道:皇上你刚才说什么?臣侍太痛了,好像没有听清楚。

朕说不必传太医了。乐萧玉耐心地重复了一次,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温度。

皇贵卿像被冻到了一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他却不敢去深想,嘴里嗫嚅了几下,几无声息地问道:为、为什么啊?

乐萧玉没有再理会他,转身走到贤卿的身边,温柔地将他扶起来,轻声问道:骞儿你怎么样?是不是吓到了?

皇上~~贤卿嘤的一声扑进她的怀里,边哽咽边断断续续地道,臣侍好怕,臣侍不是故意的,可不可以请皇贵卿不要割臣侍的肉?

还有臣侍的家人,错是臣侍犯下的,臣侍一人做事一人当,求皇贵卿大发慈悲放过他们好不好?

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乐萧玉一颗心都要被他哭得化掉了,忙搂着他柔声安慰道:不怕了骞儿,有朕在这里,以后朕不会再把你藏起来了,朕会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朕的身边,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真的吗皇上?贤卿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眼睫毛上还挂着楚楚的泪珠,臣侍不用再装作不得您的宠爱了吗?

当然是真的,朕一言九鼎。乐萧玉心疼地抬起他的下巴,一点一点地吻去他脸上眼旁的泪水,所以别哭了好吗?你哭得朕心都要化了。

臣侍不哭,臣侍高兴都来不及呢!贤卿用力地擦去剩余的眼泪,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那笑容才绽放,就又僵在了上面。

他看向旁边整个人都呆愣住了的皇贵卿,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皇上不是还需要笼络喻丞相吗?要是皇贵卿向他母亲告状,坏了您的大事怎么办?

皇上还是处罚臣侍吧!他难过地低下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聚集,臣侍不想做祸国的妖卿,为了让皇贵卿出气,自愿被、被一片片地割下肉

不过皇上可不可以放过臣侍的家人?她们都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臣侍的错。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又啪啦啪啦地掉下来,乐萧玉正揽着他,那些泪全都滴在了他的手臂上,一点点地渗进去,很快湿了一大片,沾到了皮肤,感觉烫极了。

说什么傻话?她又怜又恼,在他的脑袋上揉了几下,道,朕还不至于被一个臣子牵着鼻子走。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似乎完全傻掉了的皇贵卿,不屑地道:真以为朕离了喻涵不行吗?手握重兵的岑庚朕都能处治了,何况是一个区区文臣?

若不是为了朝中能少一些纷争,你以为朕会宠你那么久?原本朕还准备再容忍你们母子二人半年时间,既然你迫不及待地找死,那么朕就成全你好了。

假的,全都是假的话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皇贵卿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以为的宠爱,那些一味的纵容,全都是眼前的女人的计策而已。

她真正付出真情的是贤卿那个剑人,而自己只是一枚可悲的棋子而已。

顺风顺水了二十几年,喻书文此生除了被自认为各方面都远远不如自己的元君压了一头之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挫折,如今一遇到就是翻天覆地的巨变,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皇上,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他眼中的泪水像不要钱一样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液很快就将胸前的衣裳染红了一大片。

他的发髻在方才与贤卿争斗的时候已经碰散了,此时头上的发丝七凌八落,加上脸上凄凉绝望的眼神,与疯男人无异,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美艳高傲的皇贵卿的影子?

若是一般的女子见到他这副模样还会心怀些许愧疚,但乐萧玉幼时在宫中不受重视,尝遍了人情冷暖,早已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她所剩不多的温情全都留给了她心爱的男人和她们的孩子,其余人是一分都吝于分去的,对于这个被她利用得彻头彻尾的男人,她此时心里只有厌烦。

把他给朕带下去,处理干净了,对外就说是他不走运遇到了岑庚的人,被疯狂报复了。她一句话就决定了曾经耳鬓厮磨数载的男人的生死,语气平平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

喻书文眼中的最后一丝期望破灭,看向两人的眼神只剩下怨毒和憎恶,他声嘶力竭地诅咒:乐萧玉、祁子骞,你们不得好死!

他现在看起来不像是疯子了,更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厉鬼,贤卿害怕地往皇帝怀里躲了躲,换来了她坚定温暖的怀抱。

别怕,乐萧玉低声安慰着,看他的眼神满是柔情,他伤害不到你的,有朕在。

皇上,你真好。贤卿感动地将脸在她胸口磨了磨,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嘴角勾起了一抹诡计得惩的笑意。

他今天过来就是故意的,喻书文此人的性格他早就已经摸透了,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肯定会按捺不住来找皇上。

所以他故意穿着他曾经当众说过厌恶的白色,又当着他的面与皇上眉来眼去,为的就是引发他心里的妒意,忍不住当场跟他翻脸。

原本贤卿还在烦恼要如何激得他失去理智,想不到他会如此配合,身为尊贵的皇贵卿,竟然不顾脸面地亲自动手来教训他,正好给了他机会毁了那张他早就看不顺眼很久的脸了。

接下来的事情他其实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皇上会站在他这边,他在赌她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有没有她所说的那么深,那些许诺是真心还是一时动情。

幸好最后他还是赌赢了,贤卿将整个脸都埋进了皇帝怀里,身体轻轻地颤抖着,乐萧玉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却不知道他是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大声笑出来。

如今整个后宫里元君已经名存实亡,皇贵卿一死还有谁能与他争锋?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登上元君之位,光明正大地站在皇上的身边,他们的孩子也会成为下一代的帝王!

小声地又安抚了几句,怀里的男子却还控制不住地轻颤着,乐萧玉冰冷无情的视线落到了罪魁祸首身上,冷声道:还不快点将他带下去?朕不想再见到他!

屋内的几人都是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喻丞相一家早就上了皇上的死亡名册,闻言丝毫没有迟疑地向他走了过去。

皇贵卿脸上的表情已经从疯狂变成麻木了,在几人伸手过来的时候,他才冷冷地喝斥道:住手!本宫好歹也是皇贵卿,怎容尔等贱婢触碰?

他看向皇帝,心如死灰的眼神当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皇上,怎么说我也陪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连最后体面也不愿留给我吗?

见他似乎真的是认命了,乐萧玉难得地心软了一瞬,问道:你想怎么样?

皇贵卿眼中涌出热泪,哽咽道:臣侍自己赴死,不要让这些人玷污了臣侍的身体。

倒也不是很过分的要求,乐萧玉没有犹豫就一口应下了:朕应了。

同时心里却在嘲笑他无谓的坚持,毕竟等他死了之后还是得由这些宫役收尸,到时候岂不是一样是玷污了?

不过她并没有将实情说出来,人都快死了,何必非得去打击他呢?她终究还是心软的,乐萧玉在心里无耻地想着。

皇贵卿似是没有察觉她心中的这些想法,眼中竟升起些许对这个骗了他还要要他命的女人的感激,无声地福了福身以做告别,之后便挺直了腰背,下巴微抬,如同往日一般高傲地往殿外走去。

这般作派在乐萧玉看来只觉得可笑,不过她懒得在他身上浪费唇舌,低头准备把怀里的男人挖出来。

谁也不认为一个将死之人会有什么威胁,特别他还是一个无力地在强行保持最后尊严的柔弱男人,几个宫役都跟在三步之外。

所以当皇贵卿在走过皇帝身边的时候,突然从袖中抽出匕首朝着贤卿刺去的时候,谁都没有来得及阻止,眼看贤卿就要被扎中背部要害。

这时一只手臂却挡在他背后牢牢将他护住,带着他连退数步,避开了皇贵卿接下来的攻击,几个宫役也都反应了过来,迅速扑上前打落了他手中的匕首,将他牢牢地按在地上。

乐萧玉慌忙抱住贤卿上下检查了好几遍,见他安危无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心里的怒气却并没有因此消减分毫,沉着脸走上前,一脚踹向地上的男人,怒道:喻书文,你怎么敢?

亏她刚才还心软了,打算依着他留给他体面,甚至还想过喻涵若是老实的话,到时候只处治她一人,放过她的家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可就是这么难得的好心,竟然全都喂了狗,这个男人真是死性不改,死到临头了还想拉骞儿垫背!

这当胸一脚直接踹断了皇贵卿的骨头,而且他能感觉到断骨应该是插进了内脏,就连呼吸都时刻给他带来剧烈的痛苦。

娇生惯养多年,他还从来不曾承受过这些,可是他却没有□□哀嚎,甚至脸上也不见痛苦之色,反而看着地上沾有血迹的匕首,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乐萧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察觉到一点点痛楚,低头看去,正见到自己的手背被划了一道不短的伤口,好在并不深,血流得也不多。

这么点小伤都不用传太医,抹点药三五天就好了,这人却高兴成这样,真是失心疯了,难道说只是伤了自己皮毛他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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