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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京圈少女雪糕梦。

我来看看包子。姜颂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把塑料袋朝他推推,解开。

顾长浥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直接端着咖啡走了。

姜颂只好又跟袋子较了一会儿劲,最后用剪刀把袋子铰了。

拆了袋子他开始准备给蒸锅加水。

结果他太高估自己左手的力量,半锅水全叮当扣地上了。

邢策在二楼都听见了,吆喝一声:怎,怎么了!没事儿吧?

顾长浥那屋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事儿没事儿,姜颂赶紧答应,手滑了一下,你赶紧睡觉吧。

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阵,姜颂总算把包子蒸熟了。

他端着包子往顾长浥卧室去。

顾长浥的房间是带露台的,落地窗外面扔着好多空盆,里面那些小花小草都是叫姜颂养死的。

顾长浥本人就坐在落地窗旁的长沙发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上倒映着他笔记本屏幕的荧光。

姜颂走到他旁边,一盘腿就坐下了,把盘子往膝头一放,吃吗?

顾长浥耳朵里塞了棉花一样,根本不看他。

姜颂就纳闷:自己在厨房那么安静地解袋子他能听见。现在在他耳朵边上说话他又听不见了。

听不见拉倒。

顾长浥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了,他不可能那么哄他。

顾长浥不吃他自己吃。

但是下午喝了邢策一罐汤,现在时间又有点晚了。

他吃了两口胃就有点闹意见。

但是顾长浥燃起了他的斗志,感觉一个包子都吃不完就等于输了。

他捏着那个包子,安慰自己:慢慢吃就行了,一个包子而已。

他蜷在顾长浥旁边的沙发上,一口包子嚼了二十多下硬是咽不下去。

看着膝头上一叠热腾腾的包子山,姜颂好久没有这种发愁的感觉了。

算了,小兔崽子,小王八蛋。

姜颂到底已经没有十几年前禁造了。

手里还拿着半个吃不下去的包子,他就盯着顾长浥熬鹰。

顾长浥小时候就能熬。

姜颂每天十点多就困得睁不开眼,但是顾长浥老是看书看到半夜。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学校留的作业多,压榨小朋友。

直到有一次他学兴大发要指导顾长浥小朋友的初中作业。

结果发现顾长浥在看傅里叶变换。

然后姜颂就再也不管他了,爱看到几点看到几点,反正看够了他就自己爬床上睡觉来了。

小孩子嘛!爱学习是好事。

彼时数学分析低空飘过的姜颂自我安慰:他数学学得再好也得起来给我做早饭。

顾长浥的笔记本是防窥式屏幕,从姜颂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一片黑。

顾长浥本人也是一点动静没有,除了偶尔划一下数控版,就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塑,或者说如果在他旁边竖一个斯文败类的展示牌,就可以进美术馆了。

肚子稍微有点难受,姜颂团在沙发里没一会睡着了,膝盖上的盘子歪了歪,刚要滚到地上,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接住了。

邢策半夜设了个闹钟,两点半的时候按他妈妈媳妇的吩咐去姜颂卧室看看人。

结果到他卧室一看,根本没人。

确认了客厅书房都空着,邢策心里头都凉了半截。

最后他走到一个虚掩着门的房间前,瞳孔里映出门缝里的一点微光。

他皱着眉凑上去,看到顾长浥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姜颂歪在沙发的另一边。

没过多久,顾长浥摘了眼镜揉了揉鼻梁,把电脑合上了,看向旁边的姜颂。

他起身弯下腰,把姜颂挡了个半严实。

邢策站着门口纠结要不要闯进去救姜颂,却看见顾长浥垂下手,很轻地摸了摸姜颂的额头,抄住他的脖颈和膝窝,轻松把人抱了起来。

姜颂很配合,抽了一下鼻子,甚至把头埋进他怀里躲避微弱的灯光。

顾长浥朝着门口走过来的时候,邢策将将够从门前躲开。

他站在黑暗里死死屏住呼吸,庆幸着顾长浥没看见自己。

顾长浥走入漆黑的长廊,突然侧头对着邢策藏身的方向一笑。

那种属于鹰隼的目光仿佛一桶冰,向着邢策兜头浇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顾长浥凶姜颂,姜颂:崽子抬爪。

顾长浥对邢策笑,邢策:我,我要死了。

第18章

这两天气温不稳定,时冷时热的。

姜颂连着熬了两天夜,受过伤的几处时不时地隐隐作痛。

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盆骨还是酸得难受。

他从抽屉里捡了一瓶芬必得出来,倒了两片刚扔进嘴里,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进。姜颂走回桌边坐下。

进来的人就是邢策跟他提过的赫一岚,人没照片上那么精神,低着头,稍微有些含胸。

他面白眉顺,眼睛狭长微微向上吊,是个清秀但略显羞涩的小伙子。

姜总。他的声音和人一样内敛,细细的,倒也不难听。

哦,小赫,姜颂接了他递过来的文件,我听说你了,转正之后适应得还好吗?

赫一岚站在一边等他签字,挺好的,谢谢姜总。

姜颂大致把文件看了看,着重看了几个关键点,签好字还给赫一岚。

赫一岚把文件接了,在桌子边站着。

姜颂接了个电话,一抬头发现他还没走,有些好奇,还有事吗?

赫一岚从身后拿出来一盒小点心,放在桌子的一角上,离着姜颂远远的,姜总,你还没吃午饭呢吧?

姜颂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表,哦,都一点多了!

是的。赫一岚一看就不是太会社交,姜颂问一句,他答一句,一个字都不多说。

我忘了回家吃饭了。姜颂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轻松地笑了笑。

平常他都是在家蹭顾长浥的饭吃,一天三顿都是。

虽然他不知道顾长浥为什么每顿饭都要亲自做,但姜颂觉得他这个习惯非常好。

而且他觉得顾长浥口味变了,不像小时候喜欢吃那些辛辣刺激和浓油重酱,反倒和自己一样喜欢清淡好消化的家常菜。

当然关键还是好吃。

像小白菜这种根正苗绿的平凡蔬菜,让顾长浥随便烧一烧,姜颂能自己吃一盘。

他吃的时候顾长浥很少动筷子,看他哪个菜夹得多自己就不吃了。

姜颂懒得计较是不是孩子长大了开始把自己从他的洁癖里划出去了,反正好吃就完事儿了。

跟顾长浥住了一段时间,他还胖了两斤。

邢策这几天住他家,他让邢策跟着他们一起吃,邢策还不肯。

在姜颂看起来这就是极大的浪费。

邢策在他家住着,不仅瘦了还多了俩黑眼圈。

姜颂替他不值。

但是今天上午的确是有点事儿,而且他身上不舒服,效率也不如平时,竟然拖着拖着就拖过饭点了。

没事儿,我一会儿去吃点东西,点心你拿走吧。姜颂理了理桌子上的东西,冲着赫一岚笑了一下。

赫一岚沉默了片刻,把点心朝他推了推,姜总,这是我自己做的和果子,选材和制作都是我亲自在家里完成的,您不用担心不干净。

姜颂看过去,精致的玻璃盒子里面排着三个亮晶晶的彩色点心,压着不同的纹路,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

但姜颂本来不爱吃甜食,而且现在没什么胃口,也不想浪费东西,就跟他说:你拿回去吧,或者跟同事分,你们年轻人爱吃这些甜的。

听见姜颂不要,赫一岚的眼神黯了黯,声音很低,那我拿走了,谢谢您。

姜颂一边收拾一边嘀咕:这个赫一岚背着黄金履历,应该也算是社会经验丰富的,怎么感觉跟人打交道这么青涩?

姜颂又在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会儿,拿上手机往外走。

走到茶水间听见那边吵吵闹闹的,就探着头走过去。

个伞兵,神气什么啊?这声音姜颂认识,是邢策手底下的刺头儿老田。

田哥消消气,你跟他计较什么?有人劝他。

我说错什么了?我见过这家伙,他跟男的干那个的,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脏病?谁要吃他东西?田玉被叫成老田,其实也就是个二十几岁的胖大小伙子,中气十足。

姜颂走过去,四周静下来。

看见四周几个人,赫一岚垂首站在中间,地上滚着几个和果子。

有的和果子摔碎了,露出里面细腻的馅料来,摊在地上可惜又可怜。

怎么回事儿啊?姜颂皱着眉背着手走过去,慢悠悠的,给钱雇你们过来吵架啊?

他身形虽高却瘦,穿着浅樱色的针织开衫,脖子上系着一条珍珠灰丝带,懒洋洋的样子实在没太多威严。

但是所有的员工都恭恭敬敬地站直了,姜总。

唯独老田还有些忿忿地低声抱怨,同性恋恶心死了,我就不吃他的脏东西

姜颂好整以暇地在木餐桌上靠住,要说就大声说。

老田挺莽,站正了昂着头,我们几个人在这儿话说的好好的,他横插一杠子要送吃的给我们。我嫌脏,他还不依不饶,非要给我们。

说赫一岚那种性格会不依不饶,姜颂倒是不信。

八成是他第一次送过来就被羞辱了。

但姜颂还是和和气气地问老田,你为什么觉得脏?我看着是很干净的。

老田看着赫一岚,满脸的鄙夷,我之前在我们小区里见过他,他被一个老男人搂着腰,一看就是让人干/屁/股的!还有你看他的样子,扭扭捏捏,老娘们儿一样。

姜颂脸上笑微微的,语气却冷了,你是小学生吗,多大岁数了还用性向评判别人?

姜总,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知道男同有多脏!他们好多人都有传染病,老田很不服气,还评价了他一下,太单纯了你就是!

其他人有些听不下去,往后扯老田,你能不能别给姜总灌输这些?

就是啊,姜总每天工作不累吗?还要听你们这些无聊官司?

我们姜总为什么要知道男同有多脏?老田你别污染我们净土。

?姜颂一听他们越说越离谱,走过去看桌子上残余的一只小点心。

那只孤零零的小点心被做成了红山茶的形状,深红的花瓣间细细地撒了金箔,折射着细碎的柔和光线。

那点心很小一只,姜颂用两根手指把它夹着,一口就全塞进了嘴里。

不是很甜,有栗子和山药的味道,口感很细腻柔和,跟赫一岚给人的整体感觉是很相近的。

挺好吃的,姜颂吃着还舔了舔手指,就是我不太懂和风这些玩意儿,吃不出门道儿来。

茶水间的气氛轻松多了,正好还在午休时间,大家就七七八八地聊起来。

女孩子心软一些,帮着缓合气氛,小赫,你别跟老田生气,他就那暴脾气。我对自己做点心还挺感兴趣的,有时间你也教教我?

也有人向着老田的,小日本子那些东西就是瞎讲究,要我说还是应该去富华斋来一匣如意芸豆卷,一碗奶酪果子冰!

还有人和赫一岚一起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和果子。

姜颂靠在桌子上笑,人小赫是镶黄旗,还能不懂你们那点小破玩意儿?

赫一岚听见镶黄旗三个字,手一顿,刚拿起的果子险些捏碎。

姜颂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依旧笑眯眯的,这么馋,那你们下午茶叫富华斋的外卖吧。全公司都有份,我请客。

茶水间里瞬时一片欢呼声,姜总太好啦!

我要双份!

从公司到家不算远,但姜颂到家差不多也快两点了。

他刚进门听见里面啊啊的,一听就是很小的小孩子发出的动静。

第19章

果然进了客厅就看见邢策正夹着他家那个小婴儿,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诶呦,你回来了,那,那我赶紧上班去!这个小,小玩意儿给你了!邢策看见姜颂如释重负,把那一小坨往他手里一塞,公,公司好多事儿呢!

小婴儿软乎乎的还动来动去,姜颂赶紧用左手把他抓好了,看邢策,什么意思啊?你儿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还能是什,什么意思?我妈上午把腿碰了一下,我媳,媳妇儿跟着上医院去了,家里没人管他了。邢策指指沙发旁边的婴儿车,里面堆的全是奶粉和尿不湿。

姜颂一听有点急,小姨碰着哪儿了?医院那边有专家号吗?

这点事儿,问题不大都,都安排好了,甭,甭操心,你管,管好你自己和这个小的就行了。邢策拿着文件袋和笔记本,一溜烟就从家门口消失了。

姜颂看了看怀里的小婴儿,简直梦回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顾长浥也就这么大一丁点,暖烘烘的一个小肉球,奶叽叽地把人贴着。

小东西不认生,举着小手抱住姜颂的脖子,叽

小孩子身上有种淡淡的奶腥气,姜颂其实是不大喜欢的,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抱着。

顾长浥小时候也这么香臭香臭的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他总觉得顾长浥从小香到大,小时候是奶香的,上学那会儿每天跟他用一样的沐浴露,就是一股英国梨的甜香。

现在他身上的味道冷冷清清的,也很干净好闻。

啧,姜颂看着怀里叭叭吐口水泡的小宝宝。

原来不是所有小朋友都和顾长浥小时候一样可爱的。

这么想着,他看见走廊里缓缓闪过一个身形。

顾长浥在家?

姜颂条件反射的就饿了。

怀里的小婴儿反应有些慢,像是终于意识到他亲爹不见了,瘪了瘪嘴开始呜呜了,叭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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