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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别,别废话了!邢策抓耳挠腮的,联系上小赫,然后呢!

姜颂也没听顾长浥提过这事,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顾长浥看了看表,也就半个小时前,内部给我的消息是小赫现在挺好。他跟我们传达了一个口讯:点心还在做,但是没有料理机会有点慢。

姜颂微微向沙发上靠了靠,舒了一口气,只要他人没事儿,有进展就好。

啊,那种东西,拿手算啊邢策嘬了一下牙根,真够,呛的。

往好的方向想,只要赫一岚还关在里面,吴家应该就会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为吴青山脱罪上,会为我们争取时间。顾长浥靠着沙发,摸了摸姜颂的头发,没有不舒服吧?

邢策看着实在是碍眼。

但是发火这种事,肯定是一鼓作气,过了那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他悻悻地瞪了几眼顾长浥,不管你们觉得我传统也好落,落伍也好,别人家兴男的跟男的我,也管不着。但是你们俩这么着,在我这儿,现在就可以表态,就不行。

顾长浥刚要说话邢策就摇头,我知道你滑,滑头,会说话。姜颂人单纯也,好骗。这种事儿我听,过也见过,没一个好下场。姜颂我,管不住,但是话我该,还就说到。

本来对于和顾长浥的关系这件事,姜颂就不是那么说的清楚,说到底也没正面面对过。

邢策这么一说,他心里就不免有些难过。

因为他没谈过恋爱,更不熟悉同性恋。

更何况顾长浥跟他的关系,也远不止是两个男人谈恋爱那么简单。

他原本只是想顾长浥要是需要他陪伴,那他就努力多活几年。

但是顾长浥似乎并不想止步于简单的相互照应。

而且顾长浥又的确是迷人的。

甚至是最迷人的。

但邢策是他生命里参与度最高的人之一。

他可以和邢策乱开玩笑,却永远不能忽视他的看法和感受。

而现在邢策在说不。

我没有得到邢叔的信任,对吗?顾长浥温和地说:是因为我刚回国时候那些不成熟的表现吗?

你少,偷换概念。邢策摆摆手,不是那个问题!姜颂不,不是同性恋!

那他如果是呢?我可以做他的伴侣吗?顾长浥的表情认真起来。

邢策依旧不认可,那,也不行!

为什么呢?顾长浥问得很谦虚。

邢策有些语塞。

确实。

外形上不用说,顾长浥这种级别,甚至在两种性别里都永远是最有竞争力的。

还有能力,年纪轻轻就有这种财富,未来更是不可估量。

要说有点什么毛病,那就是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但自从过了之前嘴欠的那个劲儿,好像对姜颂又无可挑剔。

他在外面也经营了一副体面形象,谁说起他来都是夸,谦和有礼平易近人。

邢策支吾了一阵,反正是不,不合适。姜颂领养过你,好歹算,算是叔侄。你们在一起,就是乱,乱来。

这同样也是姜颂的顾虑。

孩子养大了变成那种关系,他自己倒是无所谓。

但他怕别人戳顾长浥的脊梁骨。

姜颂是当过我的监护人。顾长浥攥着姜颂的手揉了揉,但是托一些人的福,这层关系早就解除了。

而且如你们所见,我非常需要姜颂,所以我要亲自看着他。顾长浥摆弄着姜颂手腕上的海黄,半点儿不能损失。

姜颂没听过顾长浥说这些,更没想到他会当着邢策说这些,伸手去捂他的嘴,怎么就说到这上头来了?

顾长浥单手把他的一对手腕捉住,抬头看邢策,他到现在也还没同意,都是我单方面的。如果我只是想照顾他,可以吗?

他这么一问,好像真把邢策当成长辈了。

邢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吴家的问题还没真正解决,姜颂身体又不是太好。顾长浥仿佛跟邢策好商好量,等这些都妥善处理了,您再反对,可以吗?

邢策结巴都结巴不出来了,心里说你这哪儿给我留余地了啊?我不同意就是害姜颂了呗?

他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松口,我不支持也,不插手,行吧?要是你俩非得那什么,我肯定不,不敢跟我老娘说。姜颂的事儿,往后都给,给你操心,我们家不管了。

表完态,邢策叹了口气,起身走了。

办公室里就剩顾长浥和姜颂俩人。

姜颂手里还攥着顾长浥的领带,打上活结又拆开。

怎么了?顾长浥把领带从他手里拿出来,接受总是需要一个过程,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开,很正常。

我说不好,长浥。姜颂看着满屋子的珠宝玉器,抿了一下嘴唇。

你说说看。顾长浥很有耐心。

我我承认,我一直逃避这个问题。姜颂低着头,你刚刚问邢策的时候我其实也在跟着想,我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嗯。顾长浥看着他。

我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准确地说,我很多方面都依赖你。姜颂停下想了想,但是这不代表我可以任由自己去榨取一份关系。

顾长浥的声音依旧温和,你榨取什么了?

我们第一次姜颂不好意思描述,是因为那天我去看望了张叔,我需要释放感情,所以我没控制。而且一直,并且包括目之所及的以后,都是我需要你照顾,我觉得这不平衡。

顾长浥揉了揉他的眉骨,姜颂,别钻牛角尖儿。

我没有。姜颂摇头,而且就像邢策说的,我们的关系得不到认可。甚至连我自己都总是忍不住想到过去那些事儿,我很难协调我不知道,长浥,我从来没有过一段这样的关系。

那你对我本身呢?就没有一点儿心动吗?顾长浥偏着头问他。

就在此时此刻,姜颂就在他的气息里,心跳乱成一片。

但是他还是迈不过去那道坎。

沉默了一会儿,他从顾长浥怀里轻轻错了出去,你给我一段时间,我需要一个人梳理一下。

他想如果顾长浥是年轻人的一时兴起,可能冷却一阵子就过去了。

至于他自己,姜颂暂时不想考虑太多。

顾长浥脸上并没有太多愤怒或者悲伤,多长时间?

姜颂还在想,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邢策的短消息:张如森今天上午没了,葬礼初定在三天后,吴雅丽和姜正忠都会到场。

作者有话要说:  冷处理是不能冷处理的,但是这个问题必须解决(抱头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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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张老生前就懂得看人眼高低, 今天这场面可是真不小。

可不怎么,有点儿头面的不都来了?有排场。

葬礼刚刚开始,等在暮山湖畔的宾客鱼贯入场, 低声交谈着。

我跟你说, 最能见真章儿的就两个场面。一个是人生下来, 一个是人死。今儿张老走了,新东家老东家都亲自来了, 等着嗞火花儿吧!

老东家?你说姜家啊?现在都改姓顾了吧, 嗞不起来火花了。

吴青山如今被拘起来了, 老吴家还有心思到这来,肯定不是专门来给往生客上香的吧。

你的意思是吴青山被抓, 和顾氏能源有瓜葛?

我可没这么说啊!只是顾长浥这一回国, 砍瓜切菜似的干了圈里大大小小十来家企业。现在能跟他一争高下的, 不就剩吴家一家了?

肃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站到了发言台上,显然是这次葬礼的主持,感谢诸位亲朋, 诸位好友,今日来为张如森张先生送别。

他扶着发言台的边框, 颤巍巍的, 如森为人勤恳踏实, 今天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

这些话姜颂听过差不多的。

那时候他一直买新闻压消息, 好不容易把顾长浥送走了。

他孤零零地坐在一张长椅上, 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

满墙的黄白菊花,空气里弥漫着线香的颗粒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咳嗽。

低垂的黑色帷幕正中,是姜正国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姜颂亲自挑的,照片里的人笑得宽和慈爱。

姜颂坐得笔直。

那天礼堂里的冷气开得很足, 但他一直在出汗。

柔软的黑领结像是一把钝刀,把他的皮肤磨得生疼。

汗甚至滑到了他的睫毛上,蛰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主持人的讲话结束之后,姜颂垂手站在香炉旁边,接受宾客的慰问。

小姜总,节哀。

小颂,你日后怎么打算?

小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们责无旁贷。

姜颂只是木讷地表示感谢,接过那一枝枝冰冷的鲜花,再转身放在空着的水晶棺上。

吴青山当时拍着他的肩膀说:小颂,节哀。二叔年纪也大了,算是喜丧。

姜颂拧着眉头看他,公安局还给我的是什么,你见到了吗?

在警局里,警察很委婉地告诉他遗体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夏天气温高,遗体不利于保存,建议你及早把人送到殡仪馆火化。

但是作为家属,姜颂总是要签署那些文件。

《尸检报告》、《死者身份鉴定书》、《死亡通知书》

用父亲送的钢笔,姜颂一张一张签了。

白布揭开的那一瞬间,姜颂跪到了地上,一声没哭,却死活站不起来。

两个警察扶他,姜颂也很配合地没挣扎。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本能地捂住嘴,血就从指头缝里溢出来。

哎,你要想很多人年纪大了都得这病那病的,拖拖拉拉十几年受折磨。吴青山仿佛很认真地在安慰他,至少,二叔走得痛快,没病没灾。

他刚说完,姜颂就挥出去一拳头,两个人滚进了满地的鲜花里。

四周都是宾客的惊叫声。

那时候姜颂虽然算不上强壮,但至少是个相对健康的成年男人。

他挨了几下,但也把吴青山揍了个鼻青脸肿。

从那天起,姜颂的名声就变了。

他就是没了靠山的纨绔,连在自己父亲葬礼上都敢闹大荒唐,后头那些翻脸不认人也就没什么稀奇。

姜颂。旁边的邢策看他愣神,轻轻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嗯?姜颂偏头看他,什么?

没,没事儿吧?邢策眉头微微皱着,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他声音压低了一点,要是不,不舒服,咱们上了香就先走。

姜颂低低地嗯了一声,两个人并肩排在上香的队伍里。

每个人都要发挥几句,队伍动得慢。

邢策看了姜颂两眼,犹犹豫豫的,怎么了这是?怎么脸,这色儿了?因为前几天那事儿啊?

这两天他也因为那天会客室那事挺纠结,除了工作上的事,没怎么联系过姜颂。

不是。姜颂有些心烦意乱,不想多说话。

那是顾,顾长浥惹你生气了?邢策扭头看了看远处,今儿他怎么,不跟你一块儿,反而自己到,别的地方坐着去了?

隔着他们两排人,顾长浥站在人群当中十分抢眼。

同样的黑西服白衬衫,顾长浥就能穿出和普通人不一样的风度翩翩。

葬礼的主角是死人,但来参加的都是活人。

顾长浥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巴巴地围着递名片。

不知道,可能他有事儿跟别人商量吧。姜颂随口一说。

其实他也确实不知道。

那天他跟顾长浥说了想要冷静一段时间,葬礼之前的那两天就真没见过面。

姜颂在办公室躲了两天,顾长浥也没来找他。

虽然乐得安生,但是他好像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平白失眠了两个晚上。

邢策打量着他的眼色,没继续问。

轮到两个人上香。

姜颂接了三支香,对着火点上,躬身插进香炉里。

他有些矛盾,一面觉得人死如灯灭,活人再走这些形式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一面又花了整整两天给张如森画了张写意。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卷轴,蹲在火炉前等它烧干净。

橘红色的火舌安静地舔,外面的锦缎渐渐化了灰,边缘上隐约是紫红色的月季花瓣。

张小娥在旁边轻声啜泣,颂哥,这是什么?

答应张叔的紫袍玉带图。姜颂等着画全部烧成灰,撑着膝盖站起来。

他稍微蹲一下眼前就有些发花,四下也没有东西给他支撑,只能不动声色地强撑。

小姜。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姜颂印象里已经有很久没近距离听过这个声音了,但身体却清楚记得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吴雅丽穿着黑色的丝绒西服,像男人一样系了一道黑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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