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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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决定要自毁后,在每一天的心理建设里,现在的她面对心上人时,已经能做到更从容、更镇定、也更珍重。

与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此生最美好的宝藏。

她关上门,主动亲吻桑晚慈,碰了碰她的唇。

看见我们桑老师就不冷了。

桑晚慈回亲几下。

小两口腻腻歪歪得不行。

晚慈吃过饭没有?

在等你。

那我现在去做,你等等。

吃饺子吧,还有不少,正好,知微不用下厨了。

嗯,也行。

于是晚饭又是一顿饺子。

吃完,收拾完,两个人坐在沙发里相互依偎看着窗外的风景。

鹿知微想起那顿饺子,突然感慨了一声:桑饺子。

桑晚慈真的太爱吃饺子了。

就如她本人所说,不会腻。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家桑老师确实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桑晚慈听见自己的新外号,脑袋一歪,靠在鹿知微的肩膀上。

不管变成什么样,只要是知微喜欢的人就行。

鹿知微闻言,抬起手臂抱住她,眼底依满眷恋。

当然啦,我只喜欢你,永远喜欢你,下辈子都不会变。

桑晚慈道:那知微下辈子要记得来找我,带着这辈子的心。

鹿知微笑着用俏皮话诉真心:好,我一定会的!

我会带着这辈子的心,永永远远爱你。

至死不渝。

我们晚慈该去洗澡啦。

姐姐陪我一起洗。

好好好。

浴室里,桑晚慈靠在洗漱台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人。

鹿知微在帮她解衣扣,一会看她,一会看衣扣,眼神莫名有几分勾人。

桑晚慈从容上钩,摸着她的后颈,将她勾向自己。

唇瓣相触。

爱与欲/望在舌尖翻滚。

呼吸近在咫尺,氛围隐隐烧出几分旖旎。

她们像是再也憋不住对对方的喜欢,抛却理智,纵情于此刻在唇齿之间,予取予求。

鹿知微本慢条斯理的指尖被勾出几分仓促,解衣服的动作倏然加快不少。

她终于解完最后一颗扣子。

桑晚慈却已急不可耐地抓住她,微凉的掌心叫她不禁一颤,不自觉搂住桑晚慈的脖颈。

动情的帷幕被缓缓拉开。

她与桑晚慈额头相抵,轻声说着:今晚哪里都可以

哪里都可以,我想最后一次得到你。

最后一次感知你爱我你爱过我。

桑晚慈轻轻地嗯了一声,音调里透着一丝疑惑,就像是在问她。

鹿知微歪着脑袋冲她笑,无比真诚地对她说:因为太喜欢晚慈了。

又温柔地补了一句别的:想和晚慈永远在一起。

桑晚慈抱住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鹿知微忍不住埋在她的颈窝里:其实我连明年的生日愿望都想好了,希望我的晚慈会永远幸福开心。

她这次不想对着蜡烛许愿,她想对着她许愿。

她希望她可以实现她这个愿望。

最后一个生日愿望。

有知微在,我会永远幸福开心。

晚慈,能听见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桑晚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鹿知微今晚的情绪似乎格外脆弱,格外敏感,好似一碰就会碎掉。

知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是不是有心事瞒着我?

鹿知微为了不让她看出破绽,立时拿出演员的素养开演。

没有啊,还能有什么心事啊。

你别多想啦,我就是出去跟小颖聊了一会,然后更加觉得你好,所以越来越想珍惜你,也越来越离不开你而已。

那就不要离开我。

嗯,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

如果我在观月崖长眠,就算你不记得我,那我也算是与你永远在一起了吧。

以后你再去观月崖,就不再是孤独一人,海浪与风便是陪伴你的我。

鹿知微躺在沙发上,长发如瀑。

她抬起手,桑晚慈便俯下身子,迎向她的怀抱,迎向她柔软的唇。

晚慈晚慈

她情不自禁地呢喃着心上人的名字。

语调交织在错乱的气息里,显得格外柔媚,一字一句都像羽毛在挠桑晚慈的心。

桑晚慈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

知微想要什么?告诉我。

我要你。

还要你说爱我。

她要走了,她想多听几遍。

她以后她以后都见不到她了,也见不到任何人了。

我爱你,桑晚慈语调温柔深情,我爱你,知微。

泪意突然涌上眼眶。

她红着眼角,紧紧地抱着她:多说几遍,我喜欢听你说爱我。

桑晚慈便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这三个字。

她忽然无比满足。

不管从前如何,未来如何,至少在这一刻里,桑晚慈爱的是她,是鹿知微。

我也爱你。

她莞尔一笑。

胜过任何人。

本着走之前也得把女朋友伺候舒服了的原则,鹿知微翻身而起,攻了不止一把。

她亲吻她每一寸的肌肤。

她在她耳边诉说最后的爱意。

临死之前,她连最后一点私心都是她。

她们在汗水与欲念中抵死缠绵。

在每一次倾诉出口的浓情蜜意里交颈厮磨。

她们满足对方对自己的每一寸渴望,在爱人的肌肤之上落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你是我的。

今夜你我便是世间最般配的人。

凌晨一点零八分。

鹿知微缓缓睁开眼,静静看着身侧的心上人。

她没有睡意,她在等她睡着,就像现在这样。

桑晚慈的睡颜一如既往的美好。

五官端正精致,粉雕玉琢,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自有绝代风华,闭上时沉静如花,美得叫人不愿打搅。

鹿知微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这是桑晚慈,是她爱了两年多的人。

其实如果有机会,世界重启后,她可能会再去找她。

可是没有机会了,永远都没有机会。

系统不会留下她这个想要自毁的病毒,它一定会对她赶尽杀绝。

但也没有关系。

她的爱活着,桑晚慈活着。

她相信桑晚慈如果是她,一定也会选择还世界每一个灰色人物自由。

她对桑晚慈的选择毫不怀疑。

但她不会让她这么做。

桑晚慈没有系统,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庞大的世界制度之下又一个无辜的人。

她应该好好活着,重新真正自由地选择人生。

至于生死之事,皆由她鹿知微一力承担。

因为她太舍不得让桑晚慈去自毁了。

她平时就连掐她一下都不舍得,怎么会舍得让她永远被世界抹杀呢?

更何况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在牵挂她她最应该活着。

好好活着。

鹿知微红着眼眶,扬唇莞尔。

她伸出手,指尖温柔无声地拂过桑晚慈的乌发,最后一次触碰她,又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轻而深情地落下最后一个吻。

以后都不会再头疼了,她极轻地说着,像是怕声音碰醒心上至宝,晚安。

晚安,我心爱的你。

希望你那没有我的未来依旧璀璨如星,诸事皆顺。

她轻手轻脚下床,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视线穿过狭窄的门缝,依依不舍地向安睡的心上人告别。

房门重新关上。

她们又被隔绝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鹿知微换好衣服出门。

出门前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小心,轻得好似她从没来过。

没来过这个世界,没来过桑晚慈的心间。

她还是她,那个透明孤独的边缘人物。

桑晚慈住的地方离观月崖很近。

鹿知微一个人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

寒风吹过她的耳畔,撩起她鬓边的长发。

下定决心后,心很平静也很坚毅。

此刻她朝前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决绝。

此夜过后,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值得期待的明天。

除了她生不被人识,死了也不会被人记住的她。

老伍看着她一步步往观月崖上走。

两旁的树枝盛满了光秃秃的寒意,月盈枝头,今夜格外清冷孤独。

老伍看得不忍。

这是他第一次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毅然决然赴死。

这个人甚至都不是这个世界选中的主角。

【知微,】他还是忍不住劝了,【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嗯。

鹿知微给他简单地算了一下。

没了我一个人,能换来那么多人的正常生活,这笔交易是我血赚了呀。

世间的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期待,值得尊重。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剥夺他们享受世间每一种情感的资格。

他们最终是要做一颗优秀的星星,还是一盏默默无闻的灯都无所谓,鹿知微现在做的,只是要把这个选择的权利完整地归还给他们。

她说着说着,很开心地笑起来。

好似前方等着她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无比灿烂的明天。

【可是没有人会记得你。】

你会记得我。

老伍怔愣。

鹿知微弯起眼眸:我还有你记得啊。

她做人一向都容易知足。

哪怕自毁之后只有一个人记得也够了。

毕竟她以往的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记得她。

老伍霎时无话。

这一刻,他忽然有了鹿知微第一天知道这件事时的感受。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做错什么了吗?

她明明只是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想被爱,想爱人,想实现自己的梦想。

她明明、明明比任何人都无辜

为什么要让一个受害者献出生命

为什么要做这么荒唐的二层制度!!!

五指缓缓曲握成拳,他的眼里倏然翻涌起滔天的恨意。

鹿知微终于到观月崖了。

海浪的声音由远及近,此起彼伏。

海风呼啸着扑在崎岖的礁石上。

无人经过,冷冷清清。

鹿知微的衣角翻飞。

风撞在她的肩头,仿佛在推她回去。

可她回不去了。

她要留在这里,永永远远留在这里。

此刻,她就像是自己曾经饰演过的神女阿月。

神女可以为凡人施展神迹,她也可以。

她终于能圆当年的梦,让透明体质彻底消失。

此刻她恍然发觉,自己从前和桑晚慈合作的那几部戏,果然是在预示她的今天。

戏中,她为女主死。

戏外,她依旧为女主死。

皆死得其所。

她不禁轻笑一声,抬步朝栏杆走去。

双手握住冰冷的栏杆,往下望。

翻涌的海浪像巨兽之口,一次又一次对她张开血盆大口。

整片海域就像见不到底的无尽深渊,看得人惊心动魄。

跳下去,必死无疑,绝无生机。

鹿知微光是看两眼,四肢就生出了一股股无法遏制的寒意。

发白的指尖微颤,既是因为冷,也是因为怕。

她以前听人说过,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水去,就像生生砸在水泥地板上,全身会像撕裂碎开那般剧疼。

怕疼的体质让她不禁打起退堂鼓。

可脚步又跟随本心,犹如生根般扎在原地。

她逼着自己往下看。

不能逃,不愿逃,不想逃。

跳下去,鹿知微。

跳下去,世界将会重新开始,你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

不要怕,跳下去,死了就不疼了。

老伍越看越觉得不忍。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一个怕疼的人?

【鹿知微,】他冷不丁开口,【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鹿知微无视自己微颤的指尖,笃定无比,想好了。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鹿知微闭上眼。

老伍却没让她跳。

【等会再跳吧,】他说,【我们最后再聊一会,以朋友的身份。

【你先坐下来休息,也做一下心理准备。】

鹿知微不知道为何,听见他这么说时,豁然松了口气。

是的,真正面临死亡时,她依旧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她要继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强迫自己克服怕疼。

她往后退了几步,面色苍白地坐在木椅上,俯下身抱住孤立无援的自己。

她没有说话。

老伍也没有。

依稀间,她耳边响起滴的声音,接着便响起老伍敲键盘的声音。

她轻轻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在敲键盘?

老伍一本正经地答:【工作。】

她忍不住笑了,笑容很苍白。

这个时候都要工作,看来做系统管理员,果然是件难事。

考虑换个工作吧。她非常诚恳地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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