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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安,费奥多尔君。柯行止对着费奥多尔d微微颔首,同样也露出了一个微笑,欢迎你的到来。

费奥多尔d轻声问: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吗?猫咪先生。

我很喜欢这个称呼。但公平起见,也许我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真正的名字,而不是你之前找到的资料里那些胡编乱造的身份信息。柯行止并没有直接回答费奥多尔d的问题,反而语调轻缓地做起了自我介绍,费奥多尔君,你可以叫我ceвep(俄语:北)。正午时分,当你走出你的地下室,面向太阳之时,我就在你的身后。

费奥多尔d在很多地下室待过,狡兔尚且三窟,作为一名地下组织的头目兼职情报贩子,他的基地自然不止一处,由于习惯在地下室工作,他的每一处基地都有相应的地下室。

不过,费奥多尔很清楚,柯行止所指的,是第一次同他打招呼时,他所在的那处基地的地下室。

那处基地在俄罗斯,北回归线以北,正午时分面向太阳,身后恰好是正北方向。

难道只是这么浅显的意思吗?

不。

不要忘了,当一个人面向太阳之时,他的身后,除了方向,还有影子。

《幻影》中的影,犹如《夜之幽灵》一般的影子。

费奥多尔d微微一笑:我明白了,北君。

柯行止静静地注视着费奥多尔d,忽然开口问道:在费奥多尔君看来,阳光下最多的是什么?

是罪孽。阴影处,费奥多尔d的眼睛仿佛旋转着幽深的漩涡,暗藏着隐秘的危险。

这听起来像是信徒的说法,费奥多尔君难道是个有神论者吗?柯行止饶有兴味地问。

也许。费奥多尔d微微一笑,轻声说,但我有时会想,神明倘若真的存在,为何容许罪恶诞生于世间?

柯行止轻笑着鼓掌:费奥多尔君,真是令我惊喜。

问题交换,接下来应该是北君的回合。费奥多尔d微笑地注视着柯行止,在北君看来,影子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颠覆。柯行止与费奥多尔d对视着,他的语调轻柔平缓,伴随着阴影,推翻,摧毁,带来痛楚,然后重塑,让那些行走在阳光下而不懂得珍惜的人,认识到生命的短暂与可贵。

重塑吗?不错的想法。费奥多尔d轻声赞叹了一句,继续提问,那么,北君认为,异能力者应该存在于阳光下吗?

柯行止轻笑了一声,反问:费奥多尔君觉得呢?关于异能力者的问题,费奥多尔君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才对。

所以,北君的意思是,你并不是异能力者?费奥多尔d心中一动,那么,那位罗斯柴尔德阁下口中的书

费奥多尔d顿住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瞳孔微微颤动着,心里冒出了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测。

正如费奥多尔君所想,柯行止接过了费奥多尔d的话茬,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上,一本厚厚的书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他手上,他分外坦诚地说,这是书的投影。我并不是异能力者,只是一个意外地受到书的投影青睐的普通人。我可以使用书的投影,而且,我可以通过投影感知到真正的书的位置。

原来如此,从我踏进门开始,北君就在给我提示。费奥多尔d发出了真心实意的赞叹,真是精彩的演出。

也就是说,书可以满足人们的一切愿望,书的投影可以让人知晓一切信息,一定意义上的全能,配合上某种程度上的全知,已经不能仅仅算作是神明的造物了,书,简直就像是没有自我意识的神明。

没有自我意识的神明不断坠落,落入凡人手中4意涂抹,执掌神权颠覆性的力量,足以改写世界

真是精彩。

所以,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你是在向我发出邀请的信号吗?北君。费奥多尔d轻声说。

没错,费奥多尔君。如果得到真正的书,将之与投影融为一体,就能够拥有完整的犹如神明一般的力量。恕我冒昧,也许不应该在初次见面时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是,你的理念打动了我。柯行止向费奥多尔d微笑着伸出右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所以,费奥多尔君,要留下来吗?和我一起,借助书的力量,创造一个美好的新世界。让异能力者从此消失,让剥削和压迫从此消失,我们一起,创造出一个自由平等的新世界。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费奥多尔d被打动了。

但是――

费奥多尔d注视着似乎毫无防备地向他伸出手的柯行止:不清楚我的异能力吗?还是因为书的关系笃定我不会对你出手?

费奥多尔君不必担心,书的投影改变了我的体质,所有异能力都不会对我生效。柯行止微笑着解释,他看起来分外坦诚,实际上只是仗着〖死亡回溯〗的特殊能力,随口瞎掰。

是这样吗?

费奥多尔d缓缓地走过去,把手搭了上去,他俯身直视着柯行止的眼睛,微笑着说:感谢您的信任,北君。

合作愉快,费奥多尔君。柯行止同样直视着费奥多尔d的眼睛,轻声提醒,真正的书此刻就在横滨,新成立不久武装侦探社里。

新成立不久的武装侦探社吗?费奥多尔d缓缓收回手,意有所指地试探,如果只是新成立不久的小组织,北君应该很容易把书拿到手吧?

柯行止耐心解释:费奥多尔君可不要小看了这个组织哦。武装侦探社虽然只是一个新成立不久的组织,但社里的那位小侦探先生却是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能够把普通人的智慧拔高到让人坚信那是他的异能力的程度,一眼就能看透本质,那位小侦探先生尽管还是个孩子,但他的智慧丝毫不输于费奥多尔君。

原来如此。费奥多尔d微笑着问,所以,北君打算怎么做呢?

你觉得呢?费奥多尔君。柯行止不动声色地把问题推了回去。

如果是我的话,或许会选择――费奥多尔d的目光转向舞台上光与影的交汇处,轻声说,分裂。如果侦探变成了罪人,人心会出现裂痕。裂痕,正是破绽之所在。让裂痕不断扩大,就能让他们自顾不暇。

利用脆弱的人心吗?很好的想法,不愧是费奥多尔君。柯行止轻声赞叹,不过,我们不需要对付小侦探先生,武装侦探社将会迎来属于他们自己的对手。

portmafia?费奥多尔d略一思索,得出了答案,那位新上任的首领先生就是您选中的玛门的信徒吗?北君。

玛门,圣经新约中贪婪的形容词,被视作财富的邪神,诱使人为财富互相杀戮。

柯行止笑了笑,态度模棱两可:玛门有许多的信徒。

那么,北君要抛出真正的诱饵吗?

当然,野狗们的嗅觉可是相当敏锐呢。柯行止托着下巴,只有真正的诱饵,香味才足够诱人,精明的野狗们才会尽力撕咬争夺。

不担心诱饵被野狗们吃掉吗?北君。

诱饵只会是诱饵,野狗们吃不到的。费奥多尔君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野狗们只能闻到味道,因为诱饵高高地挂在天上。

原来如此。没有书的投影,就无法引出真正的书吗?那么,北君可要小心了哦。

请放心,费奥多尔君。人们即使看到了地上的影子,也不会过多地关注这无关紧要之物。

的确如此,惯性思维抹杀了更多的可能性。

所以,让该扩散出去的情报传进更多人的耳朵里吧,人越多,越热闹,越容易搅混这摊水,让目的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乐意为您效劳,北君。

多谢,费奥多尔君。那么,在子夜结束之前,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合奏一曲?柯行止再次向费奥多尔d发出邀请。

费奥多尔d的目光掠过柯行止身旁的钢琴,停在舞台另一侧的大提琴上,顿了顿,欣然应允:这是我的荣幸。

一曲《希伯来晚祷》,犹如最虔诚的信徒向神明祷告。

神明会降临人间吗?

洗涤一切罪恶的神明将会带来和平,还是毁灭?

无论如何,子夜将逝。

作者有话要说:  陀厨在这里给大家表演一个原地去世(安详)

第47章 综漫世界第二十二天

另一边,portmafia。

作为新上任的首领,森鸥外此时心情颇为复杂。

怎么说呢?

虽然老首领的确被他亲手割了喉咙,柯特也按照承诺给他做了个见证,但是

整个portmafia根本已经变成了伊尔迷先生的工具人组织了吧?

这个首领之位,根本就是个名义上的摆设吧?

算了,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暂且不要考虑这个问题。无论如何,先好好工作吧。拼尽全力,守护好横滨这座城市。

森鸥外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继续埋头处理文件。

今天也是一个合格的城性恋呢,森首领。

此时,伊尔迷正在暗中巡视着portmafia。

他发现了一个之前被他忽略过去的不稳定因素――目前正处于失忆状态中的法国超越者阿蒂尔兰波,现名兰堂,异能力名为彩画集,具体效果似乎是可以操纵空间,读取尸体什么的。

有点难缠呢。

伊尔迷暗中窥伺着,默默思索:弱点,他的弱点在哪里?怕冷、被背叛

所以,想留下这个有用的工具人,要给他温暖,再给他一个感情牵制。

感情牵制,塑造羁绊。

伊尔迷很快想到了在未来继承了兰波的遗物帽子,那个被称为portmafia良心的男人。

哦,现在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呢。

还在被羊奴役着吗?甘愿戴上恩情的枷锁,似乎很好利用呢,荒霸吐的容器。

与其被那些弱小者套上缰绳,倒不如来portmafia展现你的才能。

伊尔迷思路一下子通顺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portmafia未来的重力使。

说起来,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容器,似乎未必会被念针控制住呢。

没关系,掌控一个人的办法还有很多。

况且,塑造羁绊,是两个人的事情。

阴影中,伊尔迷向着兰堂缓缓伸出右手,念针凝聚:兰堂君,既然你的亲友已经背叛了你,在你的祖国,阿蒂尔兰波已经死去,那么,请彻底地遗忘掉作为阿蒂尔兰波的过去吧,从今以后,你只是兰堂,portmafia是你唯一的容身之处。

兰堂的脚步忽然顿住,眼神逐渐迷离。

伊尔迷轻声说:想起来了吗?兰堂君,你有一个孩子。在五年前的那场大爆炸事件中,你与他失散了。你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就在刚才,一个名叫伊尔迷的人忽然前来找你,告诉你,你的孩子找到了。你终于想起来了,你曾经有一个孩子,他是你最爱的孩子,你唯一的家人,你们曾经相依为命。你想找到他,找回家的温暖。对了,那个孩子,他的名字叫做――中原中也。

孩子五年前大爆炸事件失散唯一的家人温暖兰堂的神情从迷茫逐渐变得坚定,他低声自语,我要找到他,我的中也。

非常好,兰堂君。伊尔迷打了个响指,将念针固定住,我们出发吧。

只是念针的话,恐怕会有一些风险,那么,等之后再用上〖命运傀儡师〗的技能,彻底抹除掉属于阿蒂尔兰波的记忆,唯有如此,才能更简单地留住这个有用的工具人。

安心地为portmafia服务吧,兰堂君。

兰堂恍惚了一下:你是

伊尔迷歪了歪头,耐心解释:兰堂君不记得我了吗?我的名字是伊尔迷。五年前,大爆炸事件,当时兰堂君受了很重的伤,还和自己的孩子失散了。在兰堂君晕过去之前,曾请求我帮忙寻找你的孩子,我可是找了整整五年呢。终于让我找到他了,就在擂钵街。

原来是这样兰堂脑海里浮现出有些模糊的回忆,他对伊尔迷肃然起敬,充满感激,竟然为了我的请求奔波了整整五年吗?谢谢你,伊尔迷先生!

不必客气,兰堂君。伊尔迷神情平静,顿了顿,补充道,只要兰堂君在见到你的孩子之后,尽快偿还欠我的佣金就足够了。

兰堂有些愧疚:真是抱歉,现在我的收入有限,不过,请相信,我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尽快晋升成为干部,获得更高的工资,来偿还伊尔迷先生的损失。

我相信你,兰堂君。伊尔迷轻声说,跟我一起去把你的孩子接回来吧,他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呢。

我的孩子兰堂心疼不已,快带我去找他吧,伊尔迷先生。

请随我来吧,兰堂君。

擂钵街。

喂,你们来羊的地盘干什么?一个白发男孩拦住了伊尔迷与兰堂。

伊尔迷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了那个白发男孩一眼。

白发男孩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大喊:难道你想要挑衅羊之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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