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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瓶子摔碎在地,男人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露出那张因吸收过多酒精而涨红的、面容扭曲的脸,他脚步不稳地嚷道,好啊!回来了!

家里现在酒味太重,碎烂在地的啤酒瓶子也没及时清理掉,都在那一刻家门大开那一刻乍然刺入谢执的脑神经。

嗤!拳头带起猛风,谢执挥起一拳就冲男人砸过去。

男人半张脸都被硬生生砸偏过去。妈的!他这次估计是真的喝多了,生生挨了一拳,脸颊顿时红肿起来,连视物都在摇晃。

他狠狠甩了两下头,口齿不清地骂咧着,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阿执你冷静点。见谢执还要动作,柳玉颜赶紧抱住谢执,哭着求饶道,他今天收敛很多了,刚就躺在沙发上睡觉了。你别招惹他,妈妈求求你求求你

少年给人的感觉还很是很单薄,可他这脾气也不知道随谁,前几年还安稳点,现在却是一点就着。

整个人都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着抖。

跟我妈道歉!谢执根本不听劝,挣扎着,还是抬起一脚就给男人腹部猛踹过去。

几年散打也不是白学的,他这一记旋腿干脆利落,力气比旁人也大些。

呕呕男人身形不稳地扶住沙发,胃中泛酸地干呕了两下,差点没把酒水就地吐出来,他抹抹嘴巴,要老子道歉,做梦!

谢执被妈妈抱在怀里,还在不停地蹬腿试图踹他:滚。

男人有些瑟缩地捂了捂疼起来的胃。他现在有些怕谢执了,他在往年纪老了走,而谢执却年轻正盛。

但他很不甘心,抬头狞笑起来,面容可怖:这是老子家,老子娘们跟老子的种都在这,你算什么狗屁东西!呵呵滚?你怎么不滚?

他恶狠狠地笑着,肿眼泡眼睛里都溢出血丝,老子不睡家老子睡哪!老子留你你就要养老子!

男人像狗皮膏药一样耸肩哂笑着,歪靠在沙发上。他嚣张地大字型瘫着,露出享受的表情:啊,舒坦~这就是家的感觉吗?倒下来就能睡的床,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真好。

谢执蹿啊蹿,总算挣脱了柳玉颜的手臂,一边继续踹着男人,一边说反话:养你。养你。养你。够不够舒坦?够不够?

男人疼得没办法,只得痛苦地跳起来,骂咧道: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哟,在家打老子。

谢执咬着牙,脸色差到极点:最后一次打你

呵呵,最好是。男人笑了下。

下次谢执扬着尾音。

男人听出不对劲,皱了皱眉。

还有下次?

谢执却继续道:但凡看到我妈身上多一道伤,添一道痕,我立马剁了你,当作拌饭酱吃掉。

说到最后,他弯弯眼睛笑起来,像是平和的笑,却反而有点吓人。

男人脸色变得难堪,结巴道:那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柳玉颜见情况不对,赶紧翻翻包里,找了点钱出来,急忙往男人手里塞着:阿军,你先走吧。找个宾馆先住两天。

谢执看着她头发凌乱还惦记男人的样子挺生气的。为什么妈妈二婚过后能变得这么不自信?任人打击?是被这男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而男人看到钱,瞬间激动地跳起来,兴奋地把钱攥在手里心数着,念咒一样嘀咕着,一,二,三,哇

估计他实在是不舒服,数着数着抓着沙发一弯腰,真给吐在地上了。

靠,我要死了。谢执恶心地不想再看,皱着眉就去把家里大门推开,晚间的冷风一下子就吹进来,他使劲摆手,快滚。

这么一大堆零钱就几百块,打发叫花子呢?男人又变脸了,呸了声,你们娘俩没一个好东西。我不走,这钱不够!

不够吗?柳玉颜自言自语着,露出茫然的表情,那我再找找,阿军你等下。

柳玉颜转过身,继续往自己小皮包里找着钱,等她抬起头时。

谢执一脚给男人踹飞出去。

然后砰一声,门狠狠掼上。

第5章 误会

砰砰砰!

男人在外面不停打着门,像催魂一样放着狠话:行!很好!等老子发达了,有你们好后悔的!

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柳玉颜拿着没能给出去的钞票,深深叹了口气:阿执。你不要总是这么冲动。医生说你不能总是发脾气,这不利于你的病情,你可以适当

他不回来,不打你,你不这么忍气吞声,低三下四,我就不至于发脾气。谢执深呼吸了下,靠着墙冷笑,死性不改。

就两口,他这次就喝了两口。柳玉颜牵强地打着原场,你叔叔三个多月没碰酒了。

那我也三个多月没在家里吵。

阿执,家和万事兴,能忍耐一点是一点。

见谢执不再理会自己,她无奈地找着拖把,去拖扫地面的秽物。

谢执去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仰头,一股脑灌着自己,几秒钟就把一瓶喝完了。

别总是喝冰水,对身体不好。柳玉颜抬头时刚好看到,叹气地念了句。

这时,家门响起来。

柳玉颜刚把地拖好,趿着拖鞋走了过去。

家门外站着位雪白干净的少年,看起来跟阿执差不多大。他的发色还有眼瞳都很浅,嘴里还衔着根棒棒糖,透着种懒洋洋的感觉。

你是?

阿姨好。请问谢执在吗?季微星轻声问。

他刚才还在想谢执家估计不好找。结果刚走了两层,就听到谢执家里吵闹的声音,还被一个奇怪的醉酒男人撞了一下。

是谢执同学吗?柳玉颜喃喃自语着,朝里屋喊了声,阿执,有人找。

谢执走出来。整个人一身漆黑,戾气还未褪去,眼睛里面都带着点红血丝,有些凶和吓人。

药现在吃,别今天又忘了。柳玉颜拿了瓶药,递给了谢执。

谢执快速抠了两颗出来,就干嚼硬吞了。

季微星看了眼,未能认出是什么药。他朝谢执伸出手,讨要钥匙:我回不去家了。

谢执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睡大街去。我家不留人。

季微星无语道,我钥匙在你跟。

谢执摸了摸口袋,把误装的钥匙还给季微星,抱歉道:不好意思。顺手就揣进兜里了。

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在你这就行。季微星垂眸,看了看地上的酒瓶,洁癖最看不得这些。

总觉得这个家里氛围怪异。窄小,昏暗,酒味,药片。让人压抑。

他又小声问了句:你没事吧?

谢执笑起来,正常了些,将手揣在兜里自然道:我能有什么事?

你刚才看着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季微星有些犹豫地把钥匙接走,凝了凝眉,跟吃了毒蘑菇发疯病似的,又红又绿的那种毒蘑菇,吃起来也很甜,像小苏打的味道。

呵呵。谢执干笑道,你别形容了。

楼道里堆了很多废弃的箱子。光线也不太好,声控灯时暗时明的,不时还得跺跺脚,咳两声,才能勉强维持点可怜的光亮,如影随形地追着人走。

谢执被妈妈差遣送季微星下楼,往楼下走了几层后。

他忽然心神不宁地叫住季微星:季微星。

怎么?季微星回了他一声。

声音有点远,谢执扭过头,就见季微星还在楼上一层。

我拎着东西呢。季微星还是那副懒懒的没睡醒的样子,整个人飘飘忽忽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下面还有浅浅的卧蚕,这么大一包。你帮帮我啊?

谢执没说话,等着季微星下来的时候。

他却一把抓住季微星的手腕,将人牢牢抵在墙上,喘着粗气。

在这里。季微星没反应过来,被谢执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将袋子举了举问,你要把我拎吗?说完,他还适时地笑了下,不过先说好,不可以抢我的吃的。

薄薄的镜片后面,那双浅茶色的眼睛亮乎乎盯着人看着。

谢执眉眼漆黑,将声线也压得很低:别说出去。

季微星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说自己家里的事,笑容也止住。

你第一次来我家,能这么容易找到,是听见我们吵架了吧?谢执的声音很冷,他舔了舔臼齿,猛然抬起头,将指骨紧紧捏住季微星的下颔骨,敢说出去我就掐死你!

语气挺凶的,可他明明就只有指尖用了力,在放狠话地时候倏忽收紧,掐紧季微星的脸。

漆黑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他。

咳咳。季微星不太舒服地动了动,在瞥见他手腕处交叠的刀伤后,闷咳了好几声,行。不说不说。

椰奶味却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是带着安抚。

最好识相点。谢执这才慢慢松了手。

扫了眼季微星手里,就几袋子孤零零的糖。

谢执渐渐冷静下来了,就想起来这人今天刚分化,听说omega分化时候会很不舒服。

又想起来这人今天晚上给自己找车,急忙把自己送过来,也算帮了自己忙。而自己刚才还凶人家。

算了。

谢执还是冷着脸,别扭地把吃的一把拽了过去。

谢执:把你拎着了。像是为了圆自己刚才扎到逆鳞突然变凶的不正常举动,扯了个不太像笑的笑:小废物,走快点。

别说出去。作为交换,以后我在学校会罩着你。楼道里传来谢执的声音,声控灯也层层亮起。

谁罩着谁还不一定呢。

季微星边想着,随意看了眼谢执。少年身穿浑身漆黑的衣服,漆皮靴,外套上还带着点彩色的小铆钉。他的脊背挺直,看起来瘦瘦高高的,还扎着高高的马尾。

刚才他手腕上的,那是割腕过的痕迹吧?对自己还挺狠的。总之,很奇怪的一个人。

楼道口处掠进来了些携着雨水的风,让人清醒了些。风势却也渐渐大了。

兜里的手机响了。

季微星掏出手机接起。

对面传来妈妈的声音:星星,现在感觉怎么样呀?我听执山说你分化成omega了?怎么不自己告诉妈妈?

季微星顿了顿,说:怕你生气。

那会如果让医生直说自己分化成omega了,以后万一情况有变兜不住了,就是医诊出错,妈妈肯定会去找那个医生麻烦的。

他就只能用胃炎这个谎先兜着,让季执山代为转述,就当是他下午自行分化,自己判断的。

不会的。殷雪温和地说,在妈妈眼里,alpha,beta还是omega都是一样的,因为星星一直是星星,是妈妈的宝贝星星。

妈妈,出差也注意身体。季微星啃着糖袋子,撕开一道口子。

季微星边说着电话,随意看了眼谢执。

那个黑衣服的少年此时正沉默着,将某户人家放在公共楼道窗台上的几盆吊兰抱下来,放在了靠里面的地上,用纸壳小心翼翼护好,似乎是怕风将花盆从楼上摔下去。

季微星在心里,默默给他打了两个标签,脑子有病的热心市民小谢。

好。星星乖。电话里,妈妈还在继续说着,电饭锅里有妈妈煲的海参当归汤,晚上写作业饿了的话可以喝点,比吃零食好,少吃零食。

星星晚上也早点睡吧,别学太晚了。木马。

谢执搬完了花盆,就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他也听到了那边的对话,同桌家应该是很温暖的家庭吧,过得是他羡慕的生活。

季微星匆匆挂了电话,翻了翻零食袋后,又随意找了根棒棒糖给这位奇怪人士:说要罩着我?那我交下保护费吧。甜品能安抚心情,试一下?

谢执没说话,伸手接过去。

那个季微星在他身边蹲下来,但还是挺嫌弃地上脏没有坐下,直白地问,你生病了吗?

谢执懒懒地抬起眼睛,眉眼黑漆漆的:你说我妈给吃我的那个药?

嗯。季微星说,应该不是促进分化

是钙片。谢执打断道。

所以你家里。季微星猜测他撒谎,也没细究,温吞地转移话题道,是出什么事了?我都帮你保密了老大。

季微星依旧咬着棒棒糖,他说话慢慢的,手里还在撕着零食袋。

即便听起来是关心的话,他也好像只是不经意提起,像是在问天气一样平常。这样的人,跟他也聊天没什么压力。就好像,他只知道吃和玩。

再说吧。谢执捏了捏糖纸,却还是没能说出口,脸色在楼道的暖黄灯光下晦暗不明。

他随手将棒棒糖转进嘴巴。

是奶糖口味。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谢执刚放完学就赶过去打工,到现在什么也没吃,早就饿到不知道饿了。这会吃了个甜甜的奶糖,感觉心底的烦躁都散了些。

他几口将糖嚼咽掉,解颐笑了句:小甜o。怎么吃个糖都这么奶啦吧唧的,跟你的信息素一样。

闻到了?季微星蹲得累了,就下意识换条腿借力。

不小心扯着了伤口,感觉腿腹处像被刀割一样,裤脚也瞬间黏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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