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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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第二阶段的人不能吃任何东西,唯一的进食方法就是要靠创造者继续喂血。

长亲能够感觉到自己创造出来的晚辈的想法,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感受得越来越清晰。

赫古德在宋嫣的话说完后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划破自己让宋嫣过来吸食,因为对面的人向他清楚的传达出了一个意思这样太费力了,他不愿意。

男人俊美的脸上一派冰冷,然而他的脚步却向前迈了一步。下颌主动扬起,被消化过的血液再次以嘴对嘴的方式喂给了宋嫣。

他们都睁着眼睛,在绝对的亲密当中同时保持着理智与冷静。

宋嫣的呼吸在喉结的滚动当中开始更加顺畅起来,进食的时候,他的一只手按在了赫古德的脑后,对方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在喂食完毕后都被扯乱了些许。

末了,宋嫣又抚了抚对方那双好看的眼睛。

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赫古德也接收到了他的想法。

一切都是点到即止的,没有谁真的越界一步。

饥饿感消失后,宋嫣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也好了许多,没有再执着于裙装上。

他暂时地妥协了一点:父亲抱我出去穿衣服吧。

他又叫父亲了,赫古德的瞳孔不可避免地再次竖了起来,但比上一次更快的恢复了过来。

一条毛巾从旁边取下,披在了宋嫣身上。赫古德虽然是第一次照顾后裔,可他似乎很快就上手起来。

在将宋嫣身上的水珠全部擦干净后,他才抱着人出去了。

我喜欢那样的衣服。

穿好衣服后,宋嫣拉着赫古德的手,一点温热跟完全的冷意碰撞,形成莫名的触感。

他没有再说话,可看着男人,又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喜欢那样的衣服。以后也要穿那样的衣服。你要为我准备好。

第6章 血族(6)

宋嫣是坐着的,他的头发似乎还在不断生长。赫古德看着对方,眼眸透着一股疏淡。

面前这个人是他的后裔,是他活了上千年来唯一的后裔。他唤他做父亲。他理应照顾着他。

那点不同于他的温度在触碰之间沿着手指关节不断入侵到皮肤内里。

他的身上是热的,血也是热的。赫古德仿佛还能看到宋嫣白皙的脖子上的血管,透过一层表皮,里面的血液因为转化的关系正在艰难的流动着。

你的名字?

他微微低了一点身,语气听上去要比先前更为和缓。

宋嫣。

嫣,鲜艳,美好。

是一个听上去显得女性化的名字,但赫古德却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衬宋嫣。

他确实是鲜艳而美好的。就像他的血液一样。

苍冷的手收了回去,只是热意已然沾在了上面,一时半会儿不会轻易消弭。

父亲,您叫什么?

宋嫣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赫古德只不过是亲王的称号而已,谁都可以是赫古德,他问的是在赫古德的名称之下,男人的真实姓名。

他的眉眼看上去乖顺而温柔,但口中却在问一位高位者的真实姓名。赫古德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身上蕴藏着的一丝骄纵桀骜。

可这样的宋嫣没有令他反感,身为他的后裔,是理所应当的。

邬席。

男人开口,将从未告之于众的名字说了出来。他们好像是在互相打量,又好像是平静之下礼貌的观望。

宋嫣的周身又涌现出了那种熟悉的欢愉,他漆黑的眼眸当中散发着点点亮意,眉梢微扬。

这种表现很容易让邬席想起不久之前他从对方身上品尝到的味道,是令人鼓噪的迷人。

明天太阳升起来以后才可以睡觉,我会在这里陪你。

三两句话之间,就跟宋嫣交代了一些初拥过后的注意事项。邬席又拿了一本书递给宋嫣,里面是更为详细的初拥反应记录。

饿了就跟我说。

书的封面是大红色的,不知道是不是对于血液的热衷,以至于血族对红色也总有种格外的偏爱。

只是宋嫣并没有接过来,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无辜:我不认识上面的字。

血族跟猎人一族所使用的文字是不同的,即便是猎人的字,对于拥有原主记忆的宋嫣来说,也需要一段反应的时间。

毕竟这个世界的文字跟他原本世界的文字大不相同。

亲王从没有为别人考虑过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在他递过书时直接说出我不认识字的话。

两人坐下来的地方距离非常近,虽然是面对着面,看上去也如同围在一起般。邬席动作一顿,将书拿了回来。

头顶的水晶吊灯以及墙壁上的那些灯在不知不觉当中暗了下来,伴随着男人响起的声音,营造出了一种分外静谧安详的氛围。

红色封面的书被翻开,从初拥开始,一行一行地读了下去。

当第二阶段的反应过去后,就会迎来第三阶段。

这一期间内,人类已经慢慢习惯了血的味道,肠胃也彻底适应了血族的特性。他们不用再依靠长亲喂血,自己就可以单独喝血。

除此以外,人类的三餐会变成十几餐,这些食物需要被不断吃下去,但它们不会消化,而是会在一段时间内被全部吐出来,直到人类睡去。

第三阶段过去后,转化也只差临门一脚了。相比而言,第四阶段是所有反应当中最难的。

人类会开始不断地做噩梦,他们每天晚上都要被不同的梦魇所折磨。每次持续半个小时,总时长为半个月。

梦魇的出现是不定时的,没有任何规律,更加没有防范方法。在这一阶段的人类已经可以被称为半吸血鬼了,同时也是他们死亡率最高的时候。

长亲可以在前面几个阶段中努力保住他们的性命,而在这个阶段,只有人类自己走出来才能真正活下去。

他们需要克服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事物。

男人的声音在深夜里犹如白玉碰撞,带着另类的动人。

宋嫣极为专注地看着对方,他靠在座位上,整个人呈现出异常松散的姿态。

不知不觉当中,时间悄悄的流逝而去。挂在门口处的黑色斗篷内部,鲜艳的红意也褪回了本来的色彩。

血族是并不惧怕阳光的,但他们不常在白日里出去活动,因为他们的皮肤温度是冷的,这就造成了他们对热意的厌恶。

赫古德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尾端处刚好落在了宋嫣的脚上。

衣服是他的,鞋子也是他的。他的庄园里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人,这个人正在逐渐侵占到他的领地中来。

视线往上,停在宋嫣那比晨光还要更为漂亮的脸上,此刻添了几分倦意。

饿了吗?每隔几个小时,邬席都要问上一句。因为宋嫣在灯光暗下去以后就变得格外沉默,亲王还没有跟对方建立完全的感应,只能依靠这样的方式来获知他的需求。

饿。

声音落下,就是习惯的喂食环节。宋嫣靠在那里,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变。

一个晚上过去,他的头发也终于停止了生长,最终停留在了齐腰位置。

因为彼此靠近的关系,使得邬席触碰到了他的一缕长发。掌心合起,将分外柔软的头发拢住了几分。

随后又放了开来。

邬席在喂完宋嫣以后,就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庄园内没有床,只有一座打造得同样华丽的棺材。

血族们都是要睡在棺材里的,因为里面有着能够提供力量的墓地土壤。1

棺材是血族最私人的财产。

我不想睡在这里。

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一直都在很明确的告诉着邬席。

它能帮你早点进入到下个阶段。

读了一晚上的书,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他不带丝毫感情地盯着宋嫣,周身那种阴戾更为明显,可话里却是在跟对方解释。

在秉持着一个合格父亲的做法。

那么父亲跟我一起睡吧。宋嫣邀请道,他的嘴唇掀动,一种明亮的色彩在脸上涌现出来。

血族通常都是不会共享棺材的,这相当于人类的床,除非是伴侣之间。这样的邀请本身就带了一层暧昧性质。

邬席看着对方,宋嫣才是一个新生儿,他什么都不懂。

男人没再说话,他将宋嫣又抱回了客厅。

这个被转化的后裔,不过是看上去乖顺罢了,一个懦弱的人是不可能会在他每次喂血的时候都那样横冲直撞,毫不顾及到自己是不是会受伤。

宋嫣一点都不怕他,甚至还会在某些时候故意挑衅他,仿佛要试探出这会引来怎样的后果。

猎人的挑衅会让邬席将他们杀死,而宋嫣跟他们不同。宋嫣跟每个人都不同,他是他的后裔。

亲王会包容对方这种孩童的挑衅。

他没有强硬的要求宋嫣今天一定要睡在自己的棺材里面。

对于邬席的做法,宋嫣并没有再表示什么。他被重新放置到了座位上,这是一张能够被扩大的沙发,很快,他就躺了下来。

整晚的倦意将他包裹起来,宋嫣就这样在一个曾经吸食过他血液的血族面前没有丝毫防备地闭上了眼睛,面容恬静美好。

不过在睡着之前,他感觉到身上被盖了一张毯子。人类在这种时候是不能着凉的。

庄园每天都会有人过来打扫,今天也是如此。艾一一大早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里面住了人,血族之间都是能够相互感应的,上位者想要什么,可以直接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下位者。

艾一被吩咐着,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被允许进去。

而后他就听到亲王让他在半个月后多送一些人类的食物过来,同时还让他准备几套裙装和一张床,晚上就送过来。

艾一听到这里下意识抬了头,血族从来不会多加渴求人类的食物,更不需要床。

只是他并没有看到邬席的表情,因为对方说话的时候一直垂着眼眸。

艾一沿着亲王的目光转了转眼瞳,这一看一下子就让他移不开视线来睡着的人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他的皮肤很白,嘴唇殷红,哪怕是闭着眼睛,也依旧漂亮到不可思议。

这是一位被初拥过的人类。

还是被亲王初拥过的。

在庄园内。

很多血族转化人类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伴侣,他们看顺眼了,就要把人拘在身边。

亲王从来没有过后裔,也没有对他人这般体贴过。该不会

艾一在瞬息之间就抓住了这个想法,而后落在宋嫣身上的视线立刻吓得收了回来。如果这位是未来的王妃,那么他可没有资格窥视对方。

是,亲王。

艾一恭敬回复道,他默默记下了亲王的要求,并且在走出庄园以后立刻联系上了自己的朋友。

给王妃办的事情,绝对不能有半点马虎。

记住了,所有的东西都要最好的。艾一的声音透着一股喜气,这令通讯里的朋友听了很是疑惑。

可在对方问过来的时候,艾一却没有将宋嫣的存在说出来。就算是未来王妃,但亲王把人带到这里,肯定是要等对方的转变彻底完成再说。

反正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第7章 血族(7)

宋嫣在庄园休息的时候,猎人那边也发生了不小的动荡,起因在于昨晚的那场猎杀行动。

猎人当中有很多派系,但大致都归为两类。

昨晚围剿邬席的是以宋槐为首的极端派。他们主张人与血族是天然无法共存的,只要是血族,都应该被斩杀。

而另外一派则认为他们斩杀的对象只有那些穷凶极恶的血族,普通人类跟大多数血族之间仍然可以找到一个平衡点共处,这些人是以邵岭晖为首的理性派。

你明明知道赫古德的实力,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么多人去送命?

邵岭晖看着宋槐,从他听说这件事后,就一直觉得太过荒谬。一百多个人,最后死伤大半,而赫古德不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还带走了宋嫣。

他双目赤红,质问的语气带着一股逼迫的凌厉。即使宋槐与他的派别不同,但对方的年龄比他大得多,几乎可以说是猎人一族的长老。

按理说,邵岭晖是不该这样跟对方说话的,但宋槐的做法实在让他不敢苟同。

宋老,我敬佩您这些年为猎人一族做出的奉献,可您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观念越来越偏执了吗?

赫古德自苏醒过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人类的事情,甚至血族在他的带领下也比以前有规矩,假如你们真的杀了他,血族不但不会跟着一起消失,反而还会因为失去禁锢而更加4无忌惮。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赫古德就是血族们现有的一把锁,他锁住了那些血族为非作歹的欲望,一旦身死,后果不可预计。

这些不论,现在你们得罪了他,却又没把他杀死,难道不怕对方报复吗?

以猎人现存的实力,假如赫古德真的带领血族攻过来,他们唯有死战才能保住更多人的性命。但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的。

是我错误估算了赫古德的实力。

宋槐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虚弱,他一大半的头发都变白了,整个人也在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但血族根本就不该存在,身为猎人,我们的使命就是要斩杀他们。

即使昨晚的行动失败了,即使搭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即使他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宋槐也依旧不后悔。

宋槐原本不叫宋槐,他叫田槐,是当时猎人一支风头最强劲的宋家弟子。

宋家世代守护人类,拥有非常高的地位,可惜在宋嫣父母那一代尽数毁了。

在多年前跟血族的战斗中,由于宋嫣父母的失误,致使宋家以及跟随的猎人全军覆没,只有田槐活了下来。

后来他继承宋家遗命,改田姓为宋,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成为屠吸血鬼最锋利的那把刀。

您难道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邵岭晖看着宋槐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痛心疾首道。

你回去吧。

宋槐不欲与邵岭晖多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身影突然在这时候晃动了一下,喉间腥气溢出。

邵岭晖见状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扶住对方,却被宋槐挥开了。

两派各不相干,邵岭晖觉得他在自掘坟墓,他同样看不上对方的做派。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宋老,我还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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