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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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食死徒。

一滴泪水砸在窗台上。你走吧,潘西恳求道,走吧。我爱你真的,早在三年级生日那天就爱你,可我不能在这件事上冒险就当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吧,请别让我为难了。

布雷斯望着她,梅林知道她多想触碰男孩的手。你是说生日那天,他低声说,声音含着细微的颤抖,那天你推开了我

我不是不喜欢。潘西说,知道对方也在回想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布雷斯,我没法给你承诺

不需要承诺。这回轮到对方打断她。黑人男孩闭上眼睛,我不需要承诺这就足够了,潘西。

多令人感动的画面。

潘西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那声音冰冻了她的意识。等她反应过来,手里的魔杖已经对准门边的女人。然而眼前的画面着实吓了她一跳:贝拉的手里拿着纳西莎的魔杖,下身的睡裙被血染红,看上去仿佛刚经历一次小产。

快走!潘西大喊起来,她不敢回头,不能确定布雷斯是否有按她说的去做,也是在那一刻,她如此轻易地下了必死的决心。

你在我和纳西莎的晚餐里下了什么药?

只是普通的安眠药水。

回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仿佛对方只是在问晚餐的菜式。潘西自己都讶异于自己的冷静。贝拉狂笑起来:安眠药水?难道安眠药水会让她的话戛然而止,时间好像被咒语定住一般,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神采也失去了。贝拉一直是明白的,她只是不敢去想这个念头击中了潘西。

不是安眠药水的问题自生下孩子之后,您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不是吗?

或许是自知没有活过今晚的希望,潘西鼓起勇气开启了对话。今天送晚餐的时候,我就闻到血腥味了。马尔福夫人也知道这一点,但却瞒着我您总是对我发脾气,也是因为不想让我近身,难道不是这样吗?

贝拉没有看向她。她低着头,黑色的长卷发遮挡住两边脸颊,嘴角已失去此前的笑意。那是潘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贝拉特里克斯,脸上没有任何极端的表情,有的只是茫然,洇着血渍的睡裙与□□的双脚更令她多了一分难得的无助。

小矮星彼得没资格把您关在这里。潘西继续说,她清楚贝拉的死穴,小心避免将眼下的境况归咎于她心爱的人,您需要治疗,需要圣芒戈最好的医师

我的孩子呢?

我叫人把他们带走了,他们会去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贝拉轻笑了一声,那声音虚弱而可怖,仿佛来自黑暗的洞穴。更安全的地方,嗬,她重复她的话,你当我是傻瓜吗?嗯?

潘西闭上眼睛,好吧,她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不认为我有说错什么。她放下魔杖,朝贝拉前进了一步,您难道没有发现,戴尔菲的脸色比纳西索斯还要苍白吗?您知道您知道尊敬的黑魔王对她做了什么吗?您

一道绿光自贝拉的魔杖尖射出,潘西狼狈地倒在床下,胯骨重重砸在地板上,您不能否认这个事实!绿光接二连三地朝她的方向射来,却始终没有打中她。潘西不明白,对方是想杀了她?还是先一点点折磨她?那种不知会怎样死去的绝望激发了最后的勇气,她的脑子里塞满了愤怒,终于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我知道他吸食了你女儿的精神,只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他根本不爱你!如果他爱你,就不会伤害你们的孩子!也不会任你病着对你不闻不问!

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为什么他把你留在这儿,而不送去治疗!因为他得藏着孩子,而孩子需要奶水!自始至终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你!假如你在战争前死了,他恐怕不会为你掉一滴泪!

几乎是话音刚落,卧室的木床随着一声巨响分裂成两半。潘西已然无处可躲,她能够从床下的缝隙看见贝拉的脚在向她移动。她的手臂在刚才的躲避中被砸伤,尽管魔杖没有丢,却已经抬不起手来施咒了。潘西努力站起身,盘算自己在贝拉念出杀戮咒之前跳窗自戕的可能性有多大。

贝拉依然在笑,她的笑声充盈于这间狭小的房间,就连潘西重新起身也不曾使它停止。

这一刻,令潘西不曾预料的是,她们四目相对了。贝拉抬起头,让眼睛自黑色的卷发间冒出来,那仍是双美丽的眼睛,比片刻前恢复了些微神采。撞上女孩的目光后,贝拉的神情变得似笑非笑,她垂下的手臂有再次抬起的趋势,就在那个瞬间,潘西用尽身体里最后的力气,像只兔子般飞速跳上窗台。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够活下来,因为就在跳上窗台的刹那,她已经感到那堵强烈的屏障试图穿透她的皮肤,仿佛要将她的□□撕裂成成千上万张碎片。然而刺痛在尚未触及内里前倏地消失,下一秒,她就随屋内纷飞的羽毛、花瓶碎片和木块一起,狠狠栽倒在窗下的草坪上。

她明明听见女人念出了一句咒语,可那不是杀戮咒。潘西颤抖着低下头,她的衣裙前襟被绞烂,手臂和脸颊上被风吹得阵阵疼痛,有热的血液流了出来,染红身下的草叶。一双脚来到她面前,接着她看见布雷斯的脸,他似乎在喊她的名字,可她听不见。布雷斯将她搂进怀里,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绿光从窗□□出,照亮了布雷斯原本藏身的草丛,掩盖了月亮的光辉。潘西猛地回头,贝拉不在她该在的地方,她躺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妹妹的魔杖。

她死了。

☆、chapter143 尾声(4)

埋葬多比的泥土中已经冒出新芽,一年后这里想必开满鲜花。罗恩蹲在那里良久,直到卢西安走到他身后,搭上他的肩膀。

又一个电台消失了,哈利他们都很难过。卢西安说。罗恩仍记得三年前的夏天,男孩跟随布斯巴顿的马车队来到霍格沃茨,在海格的神奇生物课上骑着独角兽闪亮登场,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尚未习得如今的忧郁他们每个人也都是这样。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哈利默认自己会回到霍格沃茨。法国男孩又说,随即蹲在罗恩身边,看起来他有很多关于哈利的困惑需要分享。就算所有人都相信只有他能打败那个人,可那毕竟不是确然的事。那只是大家的希望他也只是被寄托希望的人,没人知道战争的结局会是什么。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我可能会暂时离开,逃到那个人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卢西安回答得十分坦然,好像他真的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我是说哈利现在也只有十七岁。就算他决心将那个人视作此生的对手,也需要更多时间积攒力量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可是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平等的。罗恩回答,哈利不能想象留给那个人更多时间的后果,那个人不能接受因为哈利仍活着而始终萦绕的关于那个预言的恐惧,整个巫师世界也不想再继续担惊受怕下去所有人都在期待一个了断,这就是战争必然发生的原因。

可我担心他还没回到霍格沃茨,就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被了结了。卢西安猛地站起身来,耳朵因激动微微泛着红。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卢西安令罗恩回想起德拉科。当初他不顾一切要掺和毁灭魂器的任务时,被对方锁进项链而决定独自行动时,对方也曾露出这样的表情。

哈利不会在不知名的地方被了结。最终他只能说,那个人坚信只有亲手杀死哈利才能破解诅咒。也正因如此,这么久以来哈利才总能侥幸逃脱。

你听起来一点也不担心。卢西安听起来很困惑,似乎还有点愤怒,罗恩可以理解。刻着多比名字的那块石头已经有些发白了,罗恩用手拂去上面的浮尘,然后站起身来,不必担心哈利,他安慰卢西安,邓布利多为每个人安排了该做的事,只要我们努力完成,所有人都会安全。

卢西安打量他良久。你非常相信邓布利多。他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比哈利和赫敏还要相信。当赫敏告诉我,你一直在替邓布利多完成神秘任务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他换了个姿势站着,眼睛却依然死死盯着罗恩,我想或许你向哈利隐瞒了很多东西?即使你明知说出来能让他安心?

我隐瞒的理由与邓布利多相同。罗恩尽量不让这句话听起来太傲慢,因为很明显,卢西安对于邓布利多亦有不少怀疑,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东西是哈利必须在战争中自己发现的,邓布利多之所以试图隐瞒,并不是因为哈利不重要,而是因为他太重要了这其中绝不允许行差踏错。事实上,邓布利多并没有告诉我,我是无意中发现的。

我希望能够相信你。最终卢西安这样说。男孩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很抱歉这样咄咄逼人这段时间哈利的情绪不太好,多比的死似乎让他想起很多,比如他的教父。我真的很希望为他分忧。

我们都有责任为彼此分担忧愁。罗恩拍拍卢西安的肩膀,因为我们只有彼此了。于是他们沉默着,并肩站在花园里,凝望即将坠落的夕阳。在一览无遗的悬崖下面,橙红色的光晕普照海面,海浪千年如一日地翻滚,令远方的危险听起来好似戏言。

放在一年前,我绝对想不到自己会站在这里。卢西安打破了这份宁静。和一帮我并不熟悉的英国人在一起战斗。一开始,我甚至不明白战争的必要。我们这一代人没有经历过第一次恐怖t治时期,布斯巴顿的课本也从不会细说那个人引起的动荡

所以你能够想象,当哈利告诉我,那个人想打破两个世界的藩篱,让纯血巫师成为其他所有人的领袖当赫敏告诉我第一次恐怖t治时期真正的死亡数据我有多惊讶。我在单纯的环境里长大,除了植物和神奇生物,我的家人几乎不讨论任何事。来这里之前,我一直以为世界就是我看到的那样,无论美好还是丑恶都明明白白躺在那里,不用也没有必要深究。

每个人都有这个阶段,卢西安,我们都有。罗恩说,让我惊讶的是,在理解这份使命以前,你的爱已经驱使你加入我们,你身上充满了爱的能量,你该佩服你自己。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储存了很多爱的能量!卢西安开怀大笑,每当哈利拒绝我的时候,我都在想,大概是我的家人给过我很多爱,我才始终没有放弃他。你知道吗罗恩我曾经嫉妒过你。男孩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嫉妒你是那个陪伴他最久的人。不过后来我想,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他大概永远不会发现自己也可以喜欢男孩。

罗恩也笑起来。他在你面前是不一样的,我能看出来。他忍不住对卢西安说了心里话,更情绪化、更孩子气。我想在经历那么多封信后,他真的挺依赖你。多给他鼓鼓劲,告诉他打败那个人的力量就储存在他心里,怀疑和焦虑只会损害这种力量。邓布利多希望哈利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因为这对决战非常、非常重要。

这本该是个平静的夜晚,直到马尔福庄园被贝拉特里克斯的死讯包围。卢修斯一回到家,就冲进德拉科的房间,要求他摘下手上的结婚戒指。潘西帕金森背叛了黑魔王。他的神色近乎绝望,甚至掏出魔杖指着自己的儿子,她离开前你们经常待在一起,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德拉科,你应该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帕金森夫妇已经完蛋了无论你知道什么

父亲,德拉科打断他,母亲怎么样?

卢修斯的表情突然松动,有些茫然地放下魔杖。噢你母亲纳西莎她被下了安眠药水。禁林上空的巡逻队看到了杀戮咒发出的绿光,把她带走了等她醒后,他们应该会审问她她是无辜的,所以应该明天就能回家我想是这样

眼前的卢修斯令德拉科想起黑魔王刚刚复活的那段时间。来不及梳理的金发、眼下的青紫、瞳孔中散发出的绝望,这就是他的父亲,告诫他纯血至上、黑魔当道的父亲。

您说,潘西的父母完蛋了

是帕金森。卢修斯飞快地纠正他,是帕金森夫妇,没错。他们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就被关进审讯室里。你们本来就没有登记结婚,所以这事不存在了,听懂我的话了吗?

在卢修斯看不见的地方,德拉科攥紧了枕头边。刚才父亲提到了禁林,他想,是了,那个人果然把孩子藏在那里。潘西带着孩子逃走了吗?她现在回到霍格沃茨了吗?那里还留着邓布利多生前加固过的保护,是整个巫师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没想错,那个人不会再等下去了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纳西莎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一群食死徒。德拉科得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特拉弗斯说,黑魔王想要见他。

早在训练大脑封闭术的时候,德拉科就幻想过眼前的画面。在那间藏有暗门的魔药教室,他被束缚在椅子上,被迫接受斯内普窥探记忆时,就想象过这一天:黑魔王亲自站在他面前,顶着那张可怖的面孔凑近他,对他摄魂取念。他并非不恐惧它的到来,然而倘若它不到来,这些年来遭受的痛苦、封藏的记忆、被迫遗忘的美好又为了什么。他匍匐在地上,任由那个人锢着他的下巴,窥探的欲望凝缩成一根针钻进他的脑子,思绪旋转成一片黑色的漩涡不过没关系冷静那些虚假的记忆早已在漫长的光阴里刻入骨髓,与他融为一体他无时无刻不记着自己是彻底的食死徒、纯血至上的狂热信徒没有人知道在每晚的餐前祈祷,他都会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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