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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野的出售牌子尚未写好就有吃客寻着香味儿来摊桌前等着了,竟还有相熟的一屁股坐在王青野旁边,看着他写牌子。

今日香炸柔鱼是下酒的好东西。

王青野看是福隆船行的唐少爷,笑了笑道。

我自是知道好东西,郎君这摊儿上的东西不好我用的着大早上的出来买?也只有郎君不出摊儿的时候我能去酒馆子里。

言罢,唐少爷提出了个精致的小食盒,朝着王青野拍了拍:今日南苑儿排了好戏,我邀了几个朋友前去看戏吃茶,先来你这儿买点下茶酒的吃食。

唐少爷是猜准了我今儿要出摊了。

家里今早出门的小厮路过摊市,说一早就瞧见王家小摊儿在收拾,我这才过来的。

王青野忍不住笑道:唐少爷也不嫌费功夫亲自来跑一趟,何不让小厮过来。

诶,王郎君此言差矣,美食不可辜负。说完,唐家少爷又偏头撑脸看着王青野,柔声道:自然了,也是为了多见王郎君一眼。

王青野题字的手一顿。

郎君不信?

王青野敛眉笑了一声,拾起桌上的银钱丢给周竹:给唐少爷做够吃食。

又道:在下俗人,就信银钱。

唐家少爷也跟着笑了起来,收起没皮没脸的相,正经道:合不该说这么放4的话,王郎君可别见怪。明儿家中宴请,前阵子郎君铺子上的寿司甚是讨人欢喜,不知郎君可做上一些送到我宅子上?

凭着和唐少爷的交情也不敢不应,只是不知要多少?

唐涑萧默了默:怎么也得上百个吧。

凑个整?

就这么定了。

周竹把做好的鱿鱼放进食盒,提到了唐涑萧的跟前:唐少爷,您要的吃食好了。

两碟子炸柔鱼,一碟子海蛎子和扇贝。

唐涑萧闻着炸鱿鱼的香味没忍住先尝了一口,香酥配上料子:味道绝了!

言罢又瞧了周竹一眼:郎君眼光当真是好,连挑的伙计都眉清目秀。

王青野只道:看戏该迟了。

唐涑萧转而把食盒递给小厮,这才朝王青野告了辞:回见。

第一单生意就是个大单子,周竹信心上涨,在围襟上擦了擦手:唐少爷出手可真大方,还给了我赏钱。

王青野笑着摇了摇头:以后好生招待就是了。

好。周竹应下,又道:就是这唐少爷同人说话的语气也太熟稔了些。

他压低声音问王青野:莫不是个断袖吧?

唐少爷素爱皮相好的人,说话就这样子,你别往心里头放。

周竹没心没肺道:我放啥,倒是郎君你,瞧着这大东街人来人去的,哪个相貌能同郎君比。

少拍马屁做事儿去。

王青野收拾了桌子,唐涑萧时常来他摊上吃东西,回回都能见着,有时来晚了没位置还会花钱让别人让出位置来,有钱又闲,一来二去王青野自然也就记住了这号人,至于他的身份还是茶水摊的老大爷告诉他的。

霞城靠海,船行的生意好做,唐家便是做这行当的,家大业大,家族也兴旺,这唐涑萧便是唐家嫡出的小少爷,家财万贯,家业有父兄撑着,整日里除了听曲儿就是逗鸟,日子比谁都过的舒坦。

王青野接触下来发现人除了满嘴跑火车外,倒是并不纨绔,就是听说唐涑萧爱美人,年纪轻轻家里通房丫头十七八个,都是生得极好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并不在乎人的家事,招待结交着,就指望以后托个薄面儿去船行买艘好船。

第23章

未到午时, 摊子上的吃食必定卖完,按照往日王青野就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了,但今儿招了周竹, 他便留人下来继续看着摊子卖调料,自己回去准备明日要卖的吃食和唐家定下的单子。

唐家是宴请, 前去的客人定然也是霞城里有些头脸的, 若是把寿司做好了, 到时候来定单子的铁定更多。左右唐涑萧也不在乎那点吃食钱, 东西做好了有了脸面比什么都强。

为此他花大价钱买了一条鲑鱼, 肉色鲜橙,又有白色纹路的鲑鱼不仅味道鲜美,做成寿司更是精致好看。

鲑鱼配上芥末酱, 又是一种味蕾的享受, 当然爱的人爱的不行,不喜的人又不敢碰。

王青野用芥末酱用的极少, 怕只怕诸人没吃过到时候掀桌子,家里原本也是没有芥末酱的,但是之前直播的时候观众屡屡没有见到绵舒, 每次再他关直播的时候都会砸一堆芥末来, 囤了一阵子, 是时候物尽其用了。

郎君,郎君!

王青野刚好把米饭和海苔准备好, 院子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收摊儿了?

周竹道:有个掌柜的说之前买的料子用完了,还想再买一些。我回来给人把货送去, 掌柜的板车都借了。

饭馆里料子用的快,王青野记得两个月前饭馆儿掌柜来买过,这回又一样来十罐。

郎君还好这些干果呢?周竹把酱醋坛子往外头的板车上搬, 瞧见王青野里屋和堂屋都放了些果干儿,素来王青野瞧着是个俊朗的男子,倒不成想喜爱这些姑娘孩子爱的吃食。

王青野拎起屋里放置的果干儿,疏忽想起还是之前绵舒在家时买的,他规整了放在一边,没应答周竹的话,转而道:待会儿你把货送去就回来,帮着我准备明儿出摊的东西。

明天王青野打算卖烤串儿,寿司怕今天做好了要坏,把食材准备好后,明儿摸着黑给做好送到唐家,时下把米饭已经蒸熟,配菜也准备好了,就等着明儿做个新鲜便好。

要卖烤串儿还得要烤架,这个一早他就在铁匠铺里打造好了,大硬件有了,还得配置各种调料,瓶瓶罐罐的尽是琐碎事,好在多了个周竹,可以帮他处理食材。

他准备的食材种类不算丰富,海货有虾鲫鱼柔鱼等,肉类的话就买了些五花肉,再者就是些适合烤的应季蔬菜。虽说种类不全,但后世摊贩光是卖个烤鱿鱼都能生意火爆,所以要想生意好,吃食种类丰富是加分项,味道好才是王道。

提前用姜蒜汁水把鱼腌制好,有周竹帮忙,倒是没一个多时辰就置办好了。

郎君,你这会的吃食太多了,日日就没重样的。

王青野道:过些日子也该重样卖了,好些食客吵着要买之前的吃食,这些日子你都过来,我一一教着你做,到时候也省些心。

周竹受宠若惊:这手艺活儿怎能说教就教,郎君也不怕别人学了去。

都是些小吃食,东西一旦问世以后,但凡别人多费些心思钻研也是能捣鼓出来的,防着守着做点生意也太碍手碍脚了。

王青野拍了拍周竹的肩膀:你好好跟着我干,以后学了手艺自己也能去开家铺子。

这话倒是说的周竹飘飘然:欸!我肯定跟着郎君好好干。

卯时,王青野就给自己的小雇工下了工,瞧着太阳快下山了,天气也凉快,王青野拎了两个篓子,打算去赶海,指不准捡到些蛏子海螺蛤蜊,晚上的菜就有着落了。

自打那小崽子走后,买一回菜就能吃好久,前儿请了张家父女俩吃酒,做的菜端到今天都还没有吃完。

王大哥,你也来赶海了?

正说到张家父女,就见着了张燕儿。

是啊,今儿个你也来了?

张燕儿刨了些紫菜:我是来等爹爹的船靠岸,到时候帮帮忙。

王青野点了点头:行,到时候五伯归岸了喊我一声,我也搭把手。

谢谢王大哥。

王青野一路刨着沙子,许是赶海的人不多,今儿收获还可以,他把篓子拿到海水里淘洗去沙子,海水凉滋滋的,触上一瞬竟觉得像是绵舒的皮肤。

他索性在海滩边坐了下来,从衣袖里摸出了一包果干儿,抓了一把葡萄干儿丢进了海水里。

近来是越来越不好打渔了,海上风浪大的很,这天儿明明好好的,也没起大风,不知海上怎生浪那般大,说来就来,毫无征兆。

我的船都不敢放远了,这年就没把船放这么近过,能打到个什么东西。

也不单是咱们的破渔船,就是唐家的船不是也不敢走远吗。

这日子也忒难了。

王青野听着归岸的渔民长吁短叹,个个儿面色不佳,眼瞧着是收获不好。

瞧着这海面平静,近来不太平吗?

王青野凑到了渔民跟前去,听着几人唠话。

是啊,海面上的浪一阵阵儿的,也没个定数,不晓得是不是犯了海神龙王,明儿也烧烧香去。

闻言王青野看了眼蔚蓝的海面,不禁有些担忧,海里不安生,不知是不是来了别的东西,那绵舒还安全吗?已去了半月有余,想来他应当早离开了这片海,恐怕早已经回到了深海。

如此一想,他心里倒是宽慰了些。

王大哥,王大哥!

王青野正在出神儿,就听见张燕儿急慌慌的跑来:王大哥,还请您搭把手。

怎的了?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张燕儿急的眼眶发红:我爹出海受了伤,流了好些血。

走!

王青野连忙跟着张燕儿跑过去,张五的船已经靠了岸,这会儿正坐在船栏上佝着头摆弄脚,地上已然留了不少血。

五伯,这是怎的了!

我在礁石上划了脚,就是瞧着厉害,不严重。

张燕儿呜咽了一声:如何不严重,那大口子从脚底都要穿了半个脚掌,流了这么些血,要是破伤风了如何好使。

王青野安慰道:燕儿别急,咱们先回去,赶紧找个大夫瞧瞧才是正事儿。

张五脚底受了伤,一路又扛着伤把船划回来,失血过多,当下已经是虚浮无力,口唇泛白,王青野将人背起,同着张燕儿一道往回赶。

殊不知方才王青野丢下葡萄干儿的地方突然荡起一片涟漪,落尽海底的葡萄干儿一下子便没了,吓得周围的鱼连忙哆嗦了开。

这脚底的口子伤了筋骨,长时间没包扎进了沙石异物,我已经清洗过,好在天气凉快了,若是换做夏日定然发炎。

张五道:大夫,那我这得养多久才能好?

伤筋动骨,又是脚底,少也得三五月。大夫道:切勿动大力,否则以后走路便高低脚了。我开些药,去药铺里买回来,内服外敷。

张五长叹了口气,冲张燕儿道:好好送大夫出去,顺道把药拿回来。

大夫,这边请。张燕儿楷了楷眼角:王大哥,劳烦您看着我爹一会儿。

没事,快去吧。

张燕儿送着大夫出去后,王青野给张五倒了杯水:五伯也别忧心了,把身子养好才是要紧事。

近来出海收获少,如今脚又伤着了,这可如何是好。张五道:团在家里只进不出,可不好过。

王青野劝慰:儿孙自有儿孙福,五伯就是思虑太多了。

半个时辰后张燕儿便拿着药回来了,跟着来的还有一名儒雅的书生。

明朗如何过来了?

我方才下学,见着燕儿去了药铺,听说五伯受伤了,这便跟着过来瞧瞧。

王青野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个书生郎,听张五说比燕儿大一岁,虽是农野人家出身,但是却长得清秀白皙,恐怕素日里家中都不让操劳农事,全心供着读书的。

书生倒是有礼客气,给张五带了些补品来,帮着张燕儿忙进忙出的,王青野这个外人杵在那儿更显得多余,于是借故回了自家院子。

翌日,周竹打着火把过来,学着王青野做寿司,做好后给唐家送了去,王青野则直接去了摊儿上。

昨夜似是刮了大风,摊市到处都是落叶,王青野的棚子往外一些,连棚子都吹烂了一角。

郎君,我回来了。周竹快着步子跑过来,将唐家结的钱拿给王青野,瞧着摊子惊了一吓:这是怎么吹成这样了。

收拾吧。

王青野把桌子上的灰尘擦干净,用扫帚打去落叶。

哎呀,这炉子里如何进了水,昨儿好似没下雨啊!

王青野闻声过去瞧了一眼,果不其然,两个炉子里都被浇了水,连着之前晒干的炭也被打湿了,他掀开了盖着摊子的布,连碗盘都碎了大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昨儿明明收拾好了的。

周竹捏着碎盘子,心疼的不行:我这就去找管摊市的!

诶!王青野没唤住人,周竹气势汹汹的就跑出去了。

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煎饼摊儿,到底是这卖煎饼的太闲了,才能日日把心思放在他人的摊子上。

不一会儿周竹气愤的跑了回来。

王青野从茶摊儿上要了一壶茶,坐在摊桌前悠闲的啜了一口:如何?

那摊行的管事收钱不管事,竟然说是咱东西没有收好,昨儿落雨给打湿弄潮的,还说不叫咱赔摊行的炉子已经是仁心了!

周竹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哟,这炉子潮湿的,怕是一时半会儿点不起火,好在昨儿把炉子收好了,不然也跟着遭殃。

语调上扬,阴阳怪气,周竹记得这人之前来摊子前拉过生意,登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生意不如别人便使些腌臜手段,不要脸!

诶,我说小哥儿,说话可要讲究证据!你说谁不要脸呢!

谁对号入座谁不要脸!

你!

眼瞧着两人要掐起来,王青野立马拉住周竹:好了,快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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