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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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跟他非亲非故,搬来宫里本就是一场交易,我们各取所需罢了。林铮说的冷漠,搅和几下药汤,褐色的浑浊液体奇妙地逐渐变红,像一碗正在凝固的血,是他对你太过特殊,才让你有了他好说话的错觉。

特殊吗?傅秋锋愣了愣,陛下只是爱惜良才,礼贤下士而已。

你怎么和话本剧情一样傻。林铮浮夸地望天呵呵两声,他都看上你了,这还不特殊?

傅秋锋定在原处,呆若木鸡,噎了一会儿才摇头道:您误会了吧,不可能,陛下可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我只是他的下属,陛下想要什么才貌双全的男女没有,怎么会看上我。

林铮兴致盎然地笑起来:那你说说他想要什么样的?

傅秋锋沉默片刻,上官雩剑艺卓绝有倾城之色,容璲不喜欢,韦渊从小跟他到现在,忠诚谨慎认真负责,容璲也不喜欢,还有什么温文尔雅的柳知夏,玩世不恭的齐剑书,容璲没事都不提他们。

沈将军其人如何?傅秋锋挖空心思想出一个人来,我听陛下提起过他几次,好像是有些交情。

别猜了,沈星程早成亲了。林铮垮下脸来,你家陛下亲口和我承认,他喜欢你,深思熟虑过后只想要你,看见你就心跳过速,满脑子想着召你侍寝给你脱光春宵一度。

傅秋锋:

傅秋锋咽了下唾沫,艰难道:假的,我不信。

林铮一歪头,纯良地说:心跳过速开始是我编的,前面都是真的,对比起来是不是纯情皇帝比较好接受?

傅秋锋:

傅秋锋看见林铮用着年轻的脸恶意卖萌就开始上火,林铮直接的话把他所有自我欺骗都瞬间击碎,容璲喜欢他,那他喜欢容璲吗?容璲能喜欢他多久?如果容璲不放弃,他能回报容璲这份对于皇帝来说,诚挚的过于罕见的感情吗?如果容璲放弃了,他会留下永远的遗憾吗?

他考虑的太多,在林铮看热闹的眼神下无所适从,哑口无言。

你若不答应,那老夫还有一个办法。林铮搓了搓手。

什么办法?傅秋锋局促地问。

忘情丹。林铮跃跃欲试,他会彻底忘记对你的感情,然后你就如愿以偿继续当他的臣子下属了。

不行!傅秋锋脱口而出阻止道,想起容璲还在睡,连忙压低了声音,支支吾吾地说,谁都不能操纵陛下的意志。

小子,你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林铮不客气道。

呃。傅秋锋脸一黑,前辈,对陛下好点,总之滥用药物着实不妥。

林铮为难地考量少顷,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既然如此,说起来,老夫也有几个故旧晚辈,都是聪明的小姑娘,反正你没这个心思,不如让老夫给他介绍介绍,说不定看上老夫哪个小侄女,索性移情别恋,老夫也顺道当回国丈试试。

可陛下不能接近女子。傅秋锋实话实说。

老夫可以治啊。林铮悠然道。

傅秋锋短暂地抽了口气,垂下眼,余光瞥向容璲,抿唇小声道:如果您能让陛下摆脱阴影,那是再好不过。

可老夫看你一脸不情愿。林铮直言指出。

傅秋锋欲言又止,抬手按在桌上,缓缓趴下捂住了脸,几乎从未如此难以决断: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不是怕陛下,我只是怕自己选择错误。

你们每天都混在一起,有什么对错?林铮对傅秋锋的举棋不定表示难以理解。

那不一样,陛下于我,亦主亦友。傅秋锋下意识地说。

林铮促狭道:那也不差个亦夫亦妻。

傅秋锋:

哦,懂了。林铮恍然大悟,双手一拍,也趴到桌上,神秘兮兮地在傅秋锋耳边说,要不要跟他试一次?老夫给他下点合欢散,发作过后不会留下一点记忆,你爽完就跑他也不记得。

傅秋锋表情一僵,瞬间站直退离林铮几尺远,郑重道:林前辈,您德高望重,能不能正经一点,像陛下这般洁身自好的人,这种事妄想一下都是亵渎,我绝不能容忍!

林铮翻了个白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傅秋锋蔫头耷脑地叹息:您这么大岁数,又在江湖上声名远播,肯定很有经验吧,我希望您提些正常的建议。

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林铮托着下巴现实地说,比如给一对夫妻下毒,只留一份解药,他们最初还能装模作样捱上几日,等到性命攸关时,就用尽一切手段互相残杀了。

陛下不是那样的人,陛下也冒险救过我。傅秋锋果断道。

老夫讲夫妻,你对号入座什么呀。林铮又嘲了傅秋锋一次。

傅秋锋:

傅秋锋干咳一声:难道就没有好的例子?比如爱慕不成情谊在,各自释然做朋友的?根据我的情报,前辈年少成名,爱慕前辈的青年男女必定不在少数,等以后他们看见您的妻子儿女,自然也会放弃另觅良缘吧。

林铮眨眨眼:我没有妻子儿女啊,上门追求我的人我照单全收,先下一碗慢毒让他们不敢离开,然后给我洗衣做饭打杂试药。

傅秋锋:

林铮惋惜地大摇其头:可惜世上少有专情之人,他们最后都反悔了,拼命往山下逃,害的老夫被正道中人喊打喊杀。

傅秋锋:

傅秋锋面无表情地说:前辈,您辛苦了,您回去接着睡吧。

他心说自己真是脑子有坑。才会问一个拿人炼药的邪魔外道恋情问题。

容璲没管林铮要点乱七八糟的毒给他下上,可见容璲何其高尚,如果他是个女子,对比之下当场就感动的托付终身了。

等他醒了记得喝药啊。林铮走前嘱咐了一句。

傅秋锋坐回木榻上,心情复杂,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但一晃神再睁眼,门外的树影又偏斜了点,蜡烛也烧掉一截。

他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后半夜了,那碗药变成粘稠的糊状,已经没有多少温度。

容璲的外衣掀开了些,傅秋锋把衣领重新拉上去,他不禁开始退缩犹豫,暗暗想着就这样吧,容璲只是和林铮说了,还没有和他言明心意,他现在不必纠结,等到容璲彻底摊牌那天再决定也无妨。

如果那时也不能决定,只要容璲命令他,只要是皇帝的命令,也许他就能顺其自然的接受

主上!门外传来韦渊急迫的声音,属下来迟,您还好吗?

容璲眼帘微动,抬手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迷糊地问:什么时辰了?

有寅时二刻了。傅秋锋连忙站直了正色道,您先喝药吧。

韦渊匆匆赶回来,进门之后一愣,万分不忍地扭过头,单膝跪下道:都是属下安排不当,若是留一个暗卫跟着您,您就不会受伤了。

朕不是还剩一边脸能看吗?转回来!容璲沉声道,都像你这样子,朕上一回朝,满朝文武的颈椎都错位了,只要你把通缉犯抓回来,把暗卫调走就没有错。

韦渊愧疚地抬起头:人已经带回,先押在霜刃台候审。

还有什么东西。容璲问道。

周福吞下去的字条已经拿出来了。韦渊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

容璲摆摆手:等朕喝完再看。

他端着药碗,搅了搅可疑的糊状物质,嫌弃地用勺子舀了一口,抱怨:怎么一股腥味。

傅秋锋实在道:林前辈加了他的血。

容璲直接一口喷了出来,挡着脸一阵咳嗽:给朕倒点水!

傅秋锋接住药碗放下,给他倒水,等他喝完拿起手帕,仔细地擦掉榻上的药汤。

良药苦口,陛下,您忍一忍吧。傅秋锋劝道。

容璲郁闷不已,随手抹了抹洒在身上的药,白了眼傅秋锋:衣裳呢?

在此。傅秋锋从木榻边上捧起换洗衣物呈给容璲。

容璲感到心累,他解下腰带,傅秋锋突然就挪了两步,挡在了他和韦渊中间,他刚拉开衣襟,容翊闻声拔足而来闯进屋门,傅秋锋动作迅猛地拿着外衫一把围在了他身上。

容翊看了看韦渊,又看了看容璲,问道:你发烧了?

容璲裹着衣裳也强行微笑地问傅秋锋:朕发烧了?

傅秋锋直觉发作一时手快,随后心想容璲若是喜欢他,那就等于喜欢男人,喜欢男人还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岂不是平白被人占便宜,实在不妥。

但这也没法解释,傅秋锋只好顺着容璲的话伸手,按在他前额上装模作样地担心道:是有点热。

朕对爱卿的热忱都溢于言表了是吧。容璲咬牙切齿地拍开他的手,重新拿回药碗,屏气强忍着味道不适喝完,字条上写的什么。傅秋锋已经知道了容璲对他的态度,此时在容璲这句玩笑话中怔了一会儿,等容璲吼他倒水时才回过神来。

韦渊将字条交给容璲,退到一边,容翊好奇那张两指宽一揸长的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但更好奇韦渊到底挨罚没有。

他正要问,韦渊走到傅秋锋身边,低声打听道:林前辈多久能配完解药?

这次任务艰巨啊。傅秋锋沉重地说,林前辈也没有把握。

前辈?容翊自然地凑过来接话,那个林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比太医还有本事?我已经和陛下坦白了,你不用怕,我绝对不会让陛下罚你。

陵阳王殿下,刺杀既与您无关,您还是不要探听太多为妙。韦渊警告他。

没关系,让他听听。容璲看完纸条,在手指上绕了绕,笑眯眯道,朕也想知道韦大人到底说了什么。

林前辈只是陛下招揽的药师。韦渊眉梢轻轻颤了一下,目光游移,殿下,主上并未说我串通殿下,要处以庭杖示众,是我为了让您从实招供诓骗了您。

招供?本王做了什么需要招供?容翊气笑了,匪夷所思地打量韦渊,你还会骗人了,你霜刃台真是个好地方啊,你就没什么别的话要说?

除了抱歉,臣无话可说。韦渊对容翊深深作揖,主上并非不通情理的暴虐之人,也从未处罚过臣,臣希望您不要误会主上,家国面前,当上下一心,共抗来敌。

这次没骗我?容翊抱臂警惕道。

句句属实。韦渊沉声道。

算了。容翊转身对容璲抱拳,既然是这样,那我收回之前的话,误会了,对不住。

朕宽宏大量,不计较你以下犯上口不择言了。容璲哼笑两声,把纸条甩给容翊,你自己看看吧。

容翊接住纸条,纸张手感顺滑,似乎做过防水处理,对着烛火还能看见特殊的暗纹,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望大奕国陵阳王殿下为小王周旋。

这是,北幽王子的密信?容翊愕然道,我并不认识哪个王子,更没有和他们密谋过啊。

你不觉得这字条少了一段吗?怎会只有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引人误解。容璲冷笑道,朕早些时候也收到过一封北幽的密信,是三王子所写,他有意议和,但北幽党派众多,并非所有人都同意这个决定,你这张字条,同样是三王子的笔迹。

我能周旋什么?容翊皱眉思索,片刻后猛然想起,莫非事关太妃?根据我的情报,北幽的枭王手握重兵,但一直保持中立,他当年极力反对我娘和亲,按关系来说,他还是我的舅舅,如果他以见到我娘或者让我娘回北幽为条件帮助三王子,确实不足为奇我娘有危险?

跟你说话朕还算轻松。容璲扶着床沿慢慢下地,理了理衣裳,朕已经派冯吉去看,后续将她接到宫中保护吧,敌人是想尽办法陷害于你,毁掉北幽和大奕议和的可能,朕要派人暗中调查颐王府,这段时间你就待在霜刃台。

容翊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容璲对傅秋锋招了招手,傅秋锋过去扶他,容璲揉着脖子疲惫道:朕要沐浴,扶朕去厢房,烧点水你就可以回去了。

傅秋锋不确定地问道:您真要让臣回去?

容璲斜睨他:都什么时候了,你不睡觉吗?

臣可以跟您一起睡。傅秋锋每个音都咬的字正腔圆,试探着说出这句话,咬了咬牙,想看看容璲的反应,但容璲居然毫无反应。

容璲已经习惯了傅秋锋只有表面意思的耿直言论,他不抱任何幻想地说:嗯,好,可以,给你留一半床。

傅秋锋心说不对,这哪是喜欢他应该有的方式,他把容璲送回厢房,给浴桶倒了水,站在旁边等着当容璲的衣架,容璲把外衫腰带扔给他,背对着他脱掉里衣,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呃,臣,回避一下?傅秋锋的眼神在浴桶和容璲的脊背上来回飘荡,如果容璲喜欢他,肯定要么让他回避,要么让他靠近伺候。

无所谓了,反正你也看过,你随意吧。容璲十分平静。

傅秋锋嗓子一紧,看容璲已经真的要脱掉外裤了,他的心跳终于越来越剧烈,他还没做好这个准备,脚步细微地挪了挪,还是没忍住,转身撤回了屏风之后,躺到床上懊恼地用力攥了攥拳。

容璲迈进浴桶,断断续续笑了几声,有点无可奈何。

等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时,就看见傅秋锋堂而皇之地光着上半身盘膝坐在床上,扭头费力地给自己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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