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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云书笑笑:嗯,知道了。

如今从炼狱中逃出来,白糖看得越发真切,也才懂了细节更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这个道理。

就好像,如果感冒了,蒋云苏会和你说多喝热水,说宝贝怎么感冒了心疼死我了,但是蒋医生不会去说,而是直接把热水端到你手边。

白糖惨淡地笑了下,18岁的自己怎么那么蠢,被蒋云苏的甜言蜜语给下蛊了。

啊啊饿死我了!郑如云从门外走进来,斩断了他的联想。

白糖抬头,惊愕道:如云,你的脸怎么了?!

郑如云嘴角贴了一小张纱布,颧骨青了一块,他刚想说话就扯到了裂开的嘴角,嘶了一声,妈的别说了,碰上了个傻 逼alpha,和他打了一架。

白糖吓了一跳,絮絮叨叨说起来:下次不要这样了,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们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和alpha打架只有我们吃亏,你又没有学过散打跆拳道柔道的就算学过我们之间的体力差距也不是靠技术能够弥补的,和alpha打架完全没有胜算!而且他们压根不会把我们当成人,这次好在你这次没有出什么大事!

我学过。郑如云说。

白糖:嗯?

郑如云捏了捏拳头,说:我现在有在学散打,每周六日去上课。

白糖无言三秒,喊起来:如云,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另一边。

蒋云书把一个文件袋放在秦终南面前,这里面是近10年来,所有提过有关于omega议案的代表名单与信息。

秦终南接过,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沓资料,扫了一眼,挑眉:这么相信我?近10年,找了不短时间吧?大数据时代信息鱼龙混杂、更新极快且零落散乱,首先要找到十年内所有的提案再一条条筛选,这工程量非常大,毕竟他曾经做过。

蒋云书说:总要拿出点诚意。

秦终南一脸你过关了的表情,也把一份资料推到蒋云书面前:我们从4年前,就开始在做这件事,这里面是目前能够提议案九大主体的所有人名单,里面用红笔圈起来的,是我们这边的人已经交涉过的。

蒋云书沉默了一会,消化了自己辛辛苦苦找了一个多月的资料是无用功的事实,说道,我们这边的人?

嗯,秦终南今天换了一副眼镜,链子是银色的,算上我和朝雨,有14个人,算是为了同一个目标一起努力的团体吧。

蒋云书了然。

秦终南说:如果你是真心的,以后大家都会熟识。

蒋云书看到资料上有几个人名是用蓝笔圈起来的,李持这个名字我好像有印象。前阵子许秘书一直给他发消息:蒋总!蒋总你就去吧!李持欢给我们发了六七次宴会邀请了,他是你的脑残粉吧?!我们怎么回绝都没用!

他说:不是李持,是李持欢。

蓝笔圈起来的是在提案中既没有为alpha巩固权利的也没有为omega争取权益的,需要我们去交涉,看看态度。秦终南似笑非笑地望着蒋云书,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李持欢是李持的儿子。

自从宣布退圈后,蒋云书就不再以蒋云苏的身份出席这些聚会了,他头痛道:我怕他们当场起哄让我设计出什么东西。

加油,秦终南敷衍道,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这些事你有和白糖说吗?

蒋云书的视线没离开过资料:还没。

你得找个机会和他说,秦终南道,他肯定感觉到了你最近在做些什么,omega是很敏感的,特别是受过伤害的omega,他会想得很多,同时会因此越发地没有安全感,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蒋云书说:会说的,还没说是因为白糖这周模拟考,先不影响他了。

行吧,秦终南隐去眼里一闪而过的八卦,以过来人的姿态说道,夫妻之间还是坦诚些好。

蒋云书总算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是朋友。

秦终南拉长声音,调侃道:同居的ao朋友啊

蒋云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个满脸揶揄的alpha,回忆却不禁被拉回昨晚。

还有哪里不会的吗?

碎发遮不住后颈粉红,白糖躬得跟个小鹌鹑似的,也不转过来,只管摇头。

蒋云书说:行,那做完这道题赶紧去睡吧。

他正想出去,结果白糖忍着窘迫对他说:蒋医生,你也要早点睡

蒋云书愣了愣,从他有记忆以来,他的家人就从未和他说过这句简单的话,父母恨不得他一辈子不睡觉,天天学习工作好给他们争脸,也没有什么熟识的兄弟姐妹和亲戚朋友。除了林柏舟几年前无意之间和他说过一次早点睡后,他就再没听过。

蒋云书说:知道了。

关上门,他笑了笑,原来家里有人是这种感觉。

周末,蒋云书和白糖照例去医院找周朝雨做想象脱敏训练,刚好在大门查询处碰上了林白昼。

蒋云书打了个招呼:林医生。

林白昼闻言转过来:哦你俩啊,怎么又来医院了?

蒋云书问:你脸怎么了?医闹?

林白昼左脸一大块淤青,眼角有些擦伤,特别是靠近耳垂的下方,有一个特别特别深的牙印,他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提起这个就来气:妈的别问了,遇上了个属狗的omega,烦死。

白糖听得心惊肉跳的,难道?

蒋云书蹙起眉来看他,一脸严肃。

操,林白昼鬼叫起来,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打了一架,打了一架!

三人一起来到心理科室,蒋云书让白糖先进去,然后才转头问林白昼,准确捕捉到了重点:你打omega?

操,林白昼满是火气的脸上有一丝懊恼,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个beta来着但后来我知道他是omega之后我就抓住他手腕不让动了!谁知道他一口咬上来!

林白昼宣泄似的讲了一通。

听完大概的蒋云书既迷惑又不确定道:你们就为了一罐桃子味的汽水打了起来?

啊!是啊!林白昼抓狂,不说了,是我的问题。

蒋云书默认地点了点头。

林白昼又操了一声,说说你们,前阵子太忙了,一直没跟进你和白糖的进度,发展得怎么样了?

蒋云书两三句话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下。

但同为医生,林白昼深知这要花多大的精力多长的时间。

林白昼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我,我真做不到。

蒋云书说:你这暴脾气,当然做不到。

医生嘛,向来是最清楚自己的各种问题并理性正视的。林白昼也欣然接受,开玩笑道,你说你是不是有点付出型人格啊?

蒋云书笑了笑,不说话。

第51章 要牵手吗。

周围的环境装潢低调奢华,冷清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蒋云书站在角落里,默默地扫视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他绕过一面墙,看到一个年幼的男孩子朝空气展示着三张试卷,语气还残留着一丝期待和雀跃:爸爸妈妈我考了三个100分。

一个女人的剪影转过身来,淡淡道:这不是你本就该做到的么。

突然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

女人的头发利落地扎高,面容一丝不苟,她冷静地接通,说道:大出血?先让黄医生做好准备工作,我现在过去。

蒋云书安静地看着,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女人没有看一眼依旧举着试卷的小孩,大步地和他擦身而过。

眼前一片光怪陆离的剪影和光圈。

男人脱下白大褂,拿起桌子上的成绩单,只看了一眼,便道:其他科目都能拿到优秀,为什么政治拿不到。

身型抽条了的男孩子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说:对不起。

男人脸部线条冷硬,似乎是觉得极不像话:成绩还没我和你妈好,将来怎么做医生?

男孩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地砖与地砖之间一条条相交的线。

拿一个新的笔记本过来,男人说道,我给你制定计划,没做完不许睡觉。

蒋云书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的呼吸只比以往急促了一些,在床上缓了缓后,换成侧躺的姿势重新闭上了眼。

早上7:30,蒋云书穿戴整齐下楼,他刚去到厨房蒸上饺子,便看到黑糖从客厅的狗窝里蹿了出来,摇着尾巴疯狂地去拱他的小腿,非常热情。

蒋云书嘘了一声,别去吵醒主人。

昨晚的白糖又熬夜了,说是在背历史年份表,背到了将近两点钟,这下肯定起不来。

终于,在临近九点的时候,白糖迷迷糊糊地探出个脑袋,出现在二楼的拐角,朝楼下喊:蒋医生?

嗯,是我,蒋云书正坐在饭桌上看报纸,早上好。

早上好白糖声音黏糊,揉着眼睛洗漱去了。

随即他以最快的速度坐到了饭桌上,蒋医生你几点起床的?

蒋云书翻页,7点。

怎么还能起来呀,白糖看到alpha眼下的乌青,嘀咕道,明明也是2点多睡的你不困吗?

困,蒋云书笑了笑,说,但习惯了。

白糖抿了抿唇,塞了好几口玉米饺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越跟蒋云书相处,就越觉得alpha身上被无数的条条框框给束缚住了。

就拿上次最典型的一次来说,那天据说公司出了什么事要蒋云书出面处理,等alpha回到家时已经将近11点了。

白糖看到他不停地捏着眉心,眼睛干涩得每隔几分钟就滴一次眼药水,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疲惫了,结果12点多白糖出房门时,蒋云书还在书房里挑灯夜战,说他今天的计划还没做完,你先去睡吧。

还有像今天,如果实在很困的话,那就多睡一会嘛,半小时也好啊,也不差那半小时吧,但alpha就是一听到闹钟响便强迫自己起床。

明明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白糖好几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担心又

对了,蒋云书放下报纸,模拟考成绩怎么样?

啊!白糖嘴里叼着饺子,跑上楼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再跑下楼递给蒋云书,后者自然地接过来。

两人似乎都没觉得这种类似于家长孩子的相处方式有什么不妥。

白糖掰着桌沿,有些紧张:还、还可以吗?

蒋云书点头:还不错,其他科目都很平均,但这样看数学有些拖后腿了,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白糖弱弱地说:我怕打扰到你,你不也在学习嘛

没事,不会打扰,蒋云书道,我知识已经基本上捡起来了,你现在才是应该打好基础、把问题弄懂的阶段。

这、这就是学霸和我的差别!白糖想,但他也的确是觊觎了很久蒋云书这块香饽饽。

超级大学霸诶!一对一!还是免费的!

好,白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谢谢医生!

可爱。

蒋云书收回目光,嗯。

通过这段时间的营养补充,白糖总算是不再瘦得脱相,脸上有了点肉,每天早上起来的唇色也不再是贫血的那种苍白。

暑假快到了,白糖吃下第12个饺子,我得好好安排一下,但我还不太会写时间表

蒋云书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我来给你制定计话音又蓦地停了。

嗯?白糖疑惑地看着alpha,怎么啦?

没事,蒋云书笑了笑,你可以先自己写一下,我帮你看看。

白糖不明所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给蒋云书过目过的东西,他都非常安心,好!

下午照旧是去找周朝雨做想象脱敏训练,每次想象的刺激程度都会比上一次的要强,虽然白糖主观上是积极进行治疗的,但心底上早已滋生出了抵触的情绪。

他害怕,怕得不行。

这次的反应比以往的几次都要厉害的多,白糖声嘶力竭地哭叫着,久久未停。

蒋云书无言地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连秦终南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妈的,那人渣死得真轻松。

过了十几分钟,门突然开了,周朝雨看到面前堵着的大山时表情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刚好,蒋先生,你进来一下吧。

房间的灯光已经调亮,白糖蜷在床的角落,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越走近,哭泣声就越发的明显。

周朝雨说道: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吧,他的情绪崩溃了,我不能太好地安抚到他,你去尝试一下。

蒋云书没有丝毫犹豫便抬脚往里走,表面上岿然不动,可略微急促的脚步出卖了他,周朝雨全都看在了眼里。

白糖,到了床边,蒋云书的步伐又放慢了,他轻轻地蹲下,是我,别怕。

被团子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下。

蒋云书一边说着,一边试探地将手放到被子上,是我,书,翘舌音。

呜白糖发出了一声宛如小兽般的啜泣,高高大大的alpha立刻收回了手。

周朝雨站在墙边,看着蒋云书面上没有任何烦躁的表情,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逐渐的,白糖的哭声减弱,改为时不时抽噎着。

要牵手吗?蒋云书一下下地拍着床被。

白糖没有理他。

蒋云书把手轻轻地伸进被子里,又问:白糖,牵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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