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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音音?林墨然随之看过来。

我帮然然撑。秦语辞道,带着笑意,这些事以后再也用不得你做,应有我一一为你分担。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林墨然听着,心里难免生出几分甜蜜来,许久没有这么暖过。

被人爱着的感觉,当真很不错。

那就麻烦音音了。她笑起来,一如往常那般杏眼一弯开开心心的吹秦语辞的彩虹屁,音音真的特别好,特别体贴特别棒,全天下都找不到这样好的人了。

她道,下意识往秦语辞身边挨近了些,希望能将自己身上的热度分给她,顿了顿,又刻意在那句话后面加上了一句。

然然很喜欢音音的。

她以往从未说过这种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难免显得生涩又紧张。

但秦语辞却还是很开心,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庇护一般叫人贴在自己身侧,不叫她被一丝雨水沾湿,就这样依偎着回去,等回到客栈帮她换下衣物后,又搓热了手,为林墨然暖暖脸颊和耳朵。

这也太会照顾人了。

按理说秦语辞身为公主,被人伺候惯了,应当不会有这种意识的,这叫林墨然一时有些好奇,也就没忍住疑惑问了句。

这次然然可又看轻我了。秦语辞笑笑,嘴上抱怨似的,实际话里却没有半点不悦,在成为长公主之前,我远没有现在过得好。

有些事指望不上他人,终究是要学着自己做的。

这话一说出口,任谁都要听懵。

林墨然顿时反问:怎么会?

怎么不会呢。秦语辞道,毕竟鲜有人生来便会拥揽万丈光芒,然然或许不知道,其实在很早之前,我还有个嫡出的妹妹,只可惜后来因病早早就离开了人世。

而她在世时,向来是最受父皇和母后喜爱的那一个。

虽然人人都说自己公正非常,如秤一样绝对端的平每一碗水,但林墨然知道,人心本就是偏的,又怎会有绝对一说。

因此当秦语辞补充的话一说出口,她就顿时明白了缘由,连忙抬手摸摸秦语辞的脸,关切道:音音别伤心,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秦语辞笑笑,语气听上去十分平淡,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一切早已不在意了一般,当时年少,心底难免会有些难过和委屈,可如今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了去,唯独留下的约莫只有感慨,我是,大家都是。

唯独母后从那时起,她就再也没有走出来。

丧子之痛,恐是世间最难过的一桩痛楚了。

林墨然对此表示理解,但联想到秦语辞曾透露过自己和母亲关系不好,一颗心顿时又揪了起来,也不知萧皇后是否将这桩痛楚又强加给了她。

这不禁叫她十分难受,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沉默半晌突然抬手抱紧了眼前的人。

轻轻在她背上拍拍,安慰般道:一切定会越来越好。

她道,明明是在哄秦语辞,可不知怎么反倒自己的声音有些抖,尽管强行压制住了,却还是十分明显,恐早已被秦语辞听去。

可她却并未拆穿,反而道:嗯,一定会的。

毕竟从今往后,有然然一直在我身边。

拐来拐去,又拐到了她身上。

林墨然一听不由得耳根一热,虽有些害羞,却还是连忙应下来,道:我会一直陪着音音!

不早了。语罢,她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想起明日还要赶路的事,便抬手又拍了拍她:睡吧。

听然然的。秦语辞笑笑,起身同林墨然去洗漱,做完这一切后二人很快合衣躺回床上,如往常那般,相拥而眠。

一样,却也不一样。

以往二人虽暧昧,却没有确定的关系,可如今却不同,从今日起她们便是恋人。

林墨然在心底反复品味这两个字,觉得新奇又欣喜,十分开心的靠在秦语辞的臂弯,闭眼安心入眠。

心底从未如现在这般坦然。

转眼复日。

此次同行的人都是秦语辞的手下,极为体贴可靠,早已备好一切,二人收整完毕,坐进马车即可出发。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玩乐太久,秦语辞的状态明显不好,才坐进马车就一连打了几个哈欠,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音音怎么了?林墨然顿时忧心,下意识抬手抚上秦语辞的额头,怕她因为昨夜淋了雨不小心感上风寒。

我没事。秦语辞一眼瞥到了林墨然眼底的担心,不由得勾唇笑了,只是昨夜没睡好而已。

林墨然闻言疑惑,眼睛眨巴眨巴:为什么呀?

许是因为开心吧。秦语辞垂眸想想,认真道,毕竟我和然然互通心意了。

若要形容以往的秦语辞,那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美到极致,优秀到极致,当是好的不得了,但相应的,却也叫人十分难以接近,令她看起来似乎少了些常人应有的情感。

也叫旁人觉得,她就应该是这样的。

可如今却不是,林墨然听了她这话,突然就像是抓到了那些被她隐藏起来的情感,小心翼翼的捧过来一看,原来她和自己,和芸芸众生都没有什么差异。

她也会为自己拥有了恋人感到愉悦和兴奋,甚至也会犹如一个小朋友,因为二人关系的转变,高兴到一夜都睡不着。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林墨然下意识扬唇笑起来,一个小小的弧度,却又很甜很甜,叫人难免被传染,跟着她一同愉悦开心。

然然在笑我?秦语辞勾唇轻笑,知道她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却还是故意出言调笑她,在我看来,这分明是幸灾乐祸。

我没有。林墨然闻言连忙解释。

当真?秦语辞挑眉看她。

林墨然一脸真诚:当真!

就算是这样。秦语辞道,不依不饶,笑了便是笑了,终究是要赔回来的。

她道,眼底藏着一片笑意,故意换了个姿势,由坐换成躺,将头枕在林墨然的腿上,着实一副惬意的模样,做完这些,又启唇轻轻打了个哈欠。

这便当做赔罪了如何?她道,抬眸看向林墨然,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声道,不说话,便是默认。

多谢然然借双腿给我枕一枕。

第五十八章

所谓枕膝而眠不过只是个玩笑, 谁想一枕上去,当真就不想起来了。

林墨然的腿软软的,躺上去很舒服, 秦语辞原本只想着靠一小会儿,谁知却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着实累极的模样。

林墨然笑笑, 垂眸摸摸她的脸, 轻轻为她挽好耳边的碎发,并未叫醒她,任由秦语辞枕在自己腿上休息, 甚至还启了唇,很小声的对她讲:音音要做好梦呀。

两人来时走的是风景优美的大路,美景欣赏够了, 回去时为了缩短时间,便选择了抄小路。

虽没有来时看到的风景优美, 但小路却也有小路的好, 不光更近,也更为清净,耳边没了市井的喧闹, 没有吵闹的车马声,只有鸟叫,风鸣。

叫人心静, 也令人惬意。

马车行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

秦语辞碰巧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没料到自己会睡着, 她先是一愣, 随之很快坐直了身:然然怎么没有叫醒我?

音音累了便睡嘛。林墨然道, 杏眼一弯笑的很甜, 马车前不久才经过一处客栈,仆从们去弄了热水回来,沏上上好的茶叶,香气扑鼻。

渴不渴呀?林墨然道,抬手给秦语辞倒了杯水,我方才问过了,说是保持这个速度继续前行,约莫再过两个时辰便可入京。

话音一落,秦语辞掀起车帘向外看了看。

再过两个时辰便可入京,用时和她之前估算的差不了太多,但也从另一方面验证了,她确实睡了好一段时间。

也是辛苦了身边的人。

秦语辞这般想着,轻叹口气收回目光,抬手接过林墨然手里的茶杯,并未着急喝,反而重新放回了小桌上。

之后突然向前伸出手去,抬起林墨然的一条腿,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双膝。

这个动作来的太过突然,吓得林墨然还以为她要干什么,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音音?

帮你揉揉。秦语辞侧眸看她,唇角带着抹温和的笑意,这一路然然太过辛苦了。

原来是要帮她揉腿。

这个动作两人在床底之间也曾做过,林墨然一时想歪,见秦语辞一本正经为她揉腿的模样,心底顿感羞耻,庆幸自己刚才没再多说什么,悄咪咪道了声谢,将脸转到一边。

还以为秦语辞没发现,却不想脸才转过去,便突闻有一声轻笑传来:然然似乎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林墨然闻言连忙摇头狡辩,真的没有。

情绪分明写在脸上。

秦语辞一眼便看穿了她,倒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垂眸帮她揉腿,好半晌才道:然然可还记得,那日在浴池内闻到的香。

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林墨然应声点头:记得的。

当时觉得然然喜欢,所以我便私下叫人买了些。秦语辞道,眉目间含着笑意,待今晚回到长乐宫,不如再焚一次试试吧。

虽没有一个字提到那种事,但话里的意思却已极为明显。

在下一秒,林墨然就连耳根都红了。

马车又行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抵达目的地。

虽离开了数日,但因为打理得当,长乐宫内依旧是老样子,林墨然得了秦语辞的应允,终于能大方将自己买的小玩意儿分给众人。

她在院中来回来去的忙活,秦语辞便坐在书房内,一边听人和她汇报近来宫中的情况,一边隔着小窗静静看她。

离开的这几日,朝中倒也发生了不少变故,不光皇帝最近又做了什么,处理了什么案子,颁布了什么政策,还包括一些官员变动等等。

秦语辞一一记下,思索过后抬手写下封信,叫那人交给自己的下线去打点,随之站起身,抬脚迈入庭院。

今日月色并不太亮,星星也没有几颗,庭院中鲜有人在,只林墨然一人跑来跑去的忙活。

秦语辞站在原地见她从自己面前跑过去了三次,最终实在忍无可忍,抬手将人抓住,笑道:还没送完?

就差两人啦。林墨然嘿嘿一笑,抬手给她数,清儿,月月。

我还给四公主买了东西呢。林墨然道,明日再给她送去吧。

明日?秦语辞笑起来,然然似是忘记明日要做什么了?

明日,你就要进入国子监学习了。

秦语辞这话还真是提醒了林墨然。

之前在百里城的时候,林墨然只知她为自己办了入学的事儿,却不知到底何时入学,没想到明日便是。

其实她现在入学并不符合时宜,国子监早已开学有好一段时日了,不过倒也无妨,就算有落下的课业,秦语辞自会为她补上。

主要突然一说明日要去学习,林墨然一时间还真有点慌张。

校服我早已命人为然然取回来了。秦语辞知晓她紧张,随之抬手轻轻摸摸她的头,柔声引导,然然不妨去试一试?

好啊。话音一落,林墨然随之点头,跟着秦语辞进了屋,紧张又兴奋的穿好衣服。

大昭无论男女皆可入学,便于区分,校服分为两种形式,虽都为白袍,但男生为青领,女生则为红色。

林墨然皮肤本就白皙,如今被这校服一衬,便更显白净可爱,秦语辞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自然也觉十分惊艳。

音音觉得合适吗?林墨然问,小脸红扑扑的,唇边的笑意明媚又好看。

自是十分合适。秦语辞应声笑起来,垂眸帮她系好腰带,无论然然穿什么,都是极为好看的。

这彩虹屁吹的,叫人如何不开心。

林墨然唇边的笑意顿时更深,开开心心的对着铜镜臭美了好一会儿,这才意犹未尽的跑去洗漱,收整完毕后同人一起上了床。

一番云雨过后,直到累的趴在人怀里,就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还迷迷糊糊记得明日上课的事,小声同她承诺:我一定会好好完成课业

实在叫人哭笑不得。

秦语辞应声笑笑,垂眸去亲她的额头:我相信然然。

睡吧。她道,将人揽入怀中,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视为安抚,明日我去接你。

声音不大,林墨然那边明显已经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了,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转眼复日。

林墨然起了个大早,开开心心陪秦语辞用过了早膳,收整完毕,便凭借记忆寻到了国子监。

因她来的不合时宜,所以尽管也进行了入学仪式,但基本只保留了一些必要的流程,一切从简。

像现代一样,虽然都坐在一个班里学习,但每个人来的途径都不一样,家庭背景也各不相同,国子监内也不例外,就比如林墨然所在的这个学堂,有的是通过选拔上来的,有的是一些官员的子弟,有的则是岁贡生。

林墨然第一日来,了解到的并不多,但倒也还算适应,这里的学习氛围当真很不错。

周边的邻座也皆是性格和善之人,虽好奇她的出身,却也并未冒犯一句,反而对她这个新人极为照顾,休息时还特意凑过来,询问她跟不跟的上,有哪里不懂可以尽管问。

和官场不同,这里分明要纯粹的多。

林墨然自然十分感谢大家的善举,一一点头谢过,但若说有什么不会的

她还真没有什么不会。

昨晚她还在担忧,生怕自己是半路来的,跟不上国子监的课业,谁知听博士一开始讲才发现原来很多东西,秦语辞一早就已经教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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