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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随之抬手缓缓撩起了幔帐,只是还未等上床,便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是她信引的味道,淡淡的桃花香,林墨然顿了顿,垂眸稍作检查,很快寻到了源头,原来枕边竟放着件她的衣物。

音音,这是林墨然愣了愣,下意识的回眸看去,未等再说什么便被身后的人打断了。

然然。秦语辞道,屋中此时只点了盏蜡烛,她就站在烛光里,唇角带笑的看向她,你方才在马车中说过,无论什么都愿意予我,如今这话还算数吗?

自是算数的。林墨然应声一顿,随之缓缓点头。

既如此,那烦请然然叫我抱一抱。语毕,随之听到秦语辞这样说,未等应答,便见她缓步走上前来,轻轻抱住了她。

知晓她身上有伤,所以这个拥抱很轻很轻,甚至还提前征得了她的同意。

音音不要些旁的吗?林墨然问,也抬手缓缓抱住了她。

这便够了。秦语辞笑笑,声音听起来有些哑,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情绪,可到底无果,眼底终究还是蕴起了些许水雾。

认真道:别的对我来说皆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

除了然然。

只要能感受到然然在我身边便好。

第八十三章

两人站在烛光中拥抱了好一会儿, 似是觉得不够,秦语辞又特意捧起她的脸,垂眸去吻她的唇。

她向来很温柔, 眼下便更加温柔起来, 不沾任何情。欲似的,只那么轻轻吻着她, 从唇角移到额头, 转到鼻尖, 最后再次回到唇瓣,认真又柔软的亲吻。

动作里满是抚慰与爱慕, 像是特意携了一泉温暖, 就这样一直灌送进她的心底。

被爱人抱在怀中这般真挚的亲吻,当真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

林墨然悄悄抬眼看她,就连心尖都泛起一片酥麻, 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

秦语辞明显发现了这一点, 随之牵着她的手腕来到床边坐下,抬手将人抱上床,轻轻揽在自己的怀里, 身体抵着她的背,头靠在她的肩上。

柔声开口:然然这几日似乎消瘦了许多。

有吗。林墨然道, 垂眸摸摸自己的胳膊和肚子, 自言自语般的喃喃, 我有按照音音所说,好好照顾自己的。

是么?秦语辞闭上眼睛, 缓声道, 既如此, 坠下断崖的那辆马车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她竟会突然问起这事。

林墨然闻言一顿,神情似乎有些尴尬,正犹豫着要如何开口的时候,身后的人便再次出声:是然然将那群狼尽数引走的吧,为了叫士卒们脱险。

马车中装填的皆是从潜宁带回的清水和吃食,若不尽快应对,损失定当极为惨重,然然自然也发觉了这点,与其这般,不如舍一保十,用其中一辆马车中的吃食吸引住狼群,给其他人脱险的机会。

之后只需将马车行到断崖边上,在适当的时机斩断引绳,引狼群随着马车一同坠崖即可。

倒是个好计策。秦语辞道,轻轻睁开了眼睛,可然然有没有想过,若此地并无高崖又当如何?

她这话说的很轻,像是真的只是在问她,并无任何怪罪之意。

可林墨然却还是觉得心虚,沉默半晌小声开口: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那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眼下城中的百姓皆在焦心等待,大家又是因信任才将这件事情交予我,我又怎能愧对大家的期待。林墨然道,语气很轻,知晓自己理亏,便讨好般的靠近身后的人,轻轻牵住她的手慢慢摩挲,再者,以往我在布粮时曾与百姓闲聊过,依稀记得此地确有高崖没错。

就算没有,我也定能再想到办法的。

音音。她道,侧头看向身后的人,从她的怀中调转了方向,随之也同样抬手抱住了她。

与她离的很近,几乎额头贴着额头的距离,刻意将声音放的很轻,柔声哄她:我会做这样的事终究也是迫不得已,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并未气恼。语毕,秦语辞缓缓摇了摇头,轻声牵住她的手,就这样认真盯着她默声了许久,这才再次缓缓开了口。

我只是很心疼。

声音很轻,可落在心头却很重。

以往和她相处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里,林墨然很少会听到秦语辞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也鲜少会见到她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情。

可今日却一连见到了三次,她为自己披上外衣时轻轻颤抖着的手,她见到自己伤口后紧皱起来的眉头,以及此时此刻,她藏在眼底的心疼与内疚。

她似乎真的未曾怪罪她分毫,反而是在气恼自己没有将她护的更好,叫她孤身一人陷入险境,甚至为了那几车粮草,孤注一掷的赌上自己的性命。

换位思考一下,若那般做的是秦语辞,林墨然恐要更加脆弱,不会比她好。

只是,这一切全部是因为深爱着彼此,不该被耻笑,也没有任何不妥。

音音。林墨然这般想着,抬手抱住她的脖子,将脸贴到她的脸上轻轻蹭着,因为太过心悦眼前的人,不自觉的释放了信引。

淡淡的桃花香,和她这个人一样温暖又柔软,却又像个钩子,小心翼翼的勾引撩拨。

红着耳根问她:要吗?

与秦语辞难得展露出的脆弱一样,她如此大胆的时候并不多。

秦语辞应声看向她,身上的兰香也愈发浓烈起来,却是什么都没做,只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然然眼下身体不适,不如算了。

可我想要音音抱我。林墨然道,难得大胆一回,索性彻底放纵,一别多日,我太想念音音了。

才出城门的时候就开始想念,一路上静默下来的时候也在想念,那时我们行到一半,突然有个女子痛哭出声,说她实在想念家中的亲人。

我听了这话,连忙前去安慰她,可说着说着却又不自觉的想念起了音音,若不是当时有那么多人跟在身边,或许我都要哭了。

林墨然自顾说着,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就连耳根都蕴上了一抹薄粉:还有那几夜在外面留宿的时候,那会儿天边的月亮很大也很圆,特别特别的美,可我却并不觉喜悦,反倒有些遗憾,如此美丽的月光我为何没有同你一起看过。

然然怎知没有。秦语辞接过她的话茬,突然这样说。

此地不比宫里,除去那一把木琴外便再无其他,夜间睡不着的时候终归是要做些别的事的。

分明是话里有话。

林墨然很快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底顿时蕴起几分欣喜,可却并未挑明,反而顺着她的话问下去:音音为何睡不着呀?

故意想要听她亲口说呢。

自是因为想念然然。她愿听,秦语辞自然也愿说,见她似乎并无睡意,便将她轻轻拥在床上躺好,随之自己也跟着一同弯下腰去,俯身去吻她的唇,想到一闭眼脑海中就全是你,白日里做起事情也极难专心,总要计算着时间,待你回来便马上去城门前迎接。

也想这般吻你抱你。她道,抬手解了她的衣衫,却又在她想要抱过来时按住了她的手,然然只管躺好便是。

勾唇道:一切,全部交予我来做。

第八十四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 林墨然当真没有感受到一点不适,反而被秦语辞照顾的很好。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她身上的那些伤口,落下的每一个吻都极尽温柔, 手上的动作也是,轻轻抚过她的眼睛, 脸颊, 身体好似携满欢愉与甜蜜, 带着笑的亲自捧到她面前。

林墨然觉得羞涩,却又感到愉悦和舒服,下意识的缓缓启了唇, 很小声的唤她的名字:音音。

觉得一声不够,又很快叫了第二声, 第三声,声音软的似水,响彻在耳边极具诱惑。

然然。秦语辞应声轻笑,知晓她觉得快乐,便想要予她更多,林墨然每叫一句她便跟着应上一句, 平日清冷好听的嗓音分明也在此时染上了情。欲,传进耳朵里,连带着心尖都酥了。

林墨然抬眸看她,分明动情, 就连眼底含着一片朦胧的水雾, 启唇向她讨要, 要你抱抱我。

好。秦语辞应声点头, 当真半跪起身, 将她缓缓抱起, 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叫她用背抵着自己的身体,还有呢?

也想要亲亲

话音刚落,秦语辞便抬手勾住她的下巴,叫她侧仰起头来看向自己,无比真诚的递上一个吻。

明明眼下掌握主动权的是她,却莫名给了林墨然一种错觉,好像真正占据主导地位的是自己。

这叫她不自觉的羞红了耳根,心底的羞耻也愈发强烈,下意识的抿唇不语,只悄悄侧头去看身后的人。

只可惜并不能看到全貌,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秦语辞微微上扬的唇角,可饶是这样她却还是觉得好看,觉得喜欢,抑制不住的想要同她亲近,满是桃花香气的信引飘散在四周,犹如它的主人一般,彻底情迷。意乱。

恍惚中,身后的人似乎再一次开了口:然然还想我做些什么?

依旧是温和又好听的语气,里面含着满满的笑意,引诱般的,蛊惑似的,凑到她的耳边缓声道:无论什么都可以。

林墨然应声下意识的一颤,窝在她怀里羞耻的摇了摇头。

无妨。秦语辞笑笑,左手抚过她的指节,一路攀到指尖,触碰,交叠,然然尽管说便是。

只要你想的,我都会去做。

这般暧昧的话,任谁都要心动才是了。

沉声半晌,林墨然终究还是受她引诱,大着胆子的开了口,燥热的指尖抚上她的手腕,试探般的向前拉了拉。

再也无法忍耐一般,语气中满是呜咽:音音摸摸我吧

语毕,秦语辞勾唇轻笑,当真顺着她的要求,垂眸再次吻上她的唇,心甘情愿为她献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与极乐。

荣幸万分。

她笑笑,之后这般轻声说。

因考虑到林墨然的身体状况,秦语辞始终都很温柔,结束后还特意为她按摩了许久,不想叫她感到任何难受与不适。

手法很好,叫林墨然彻底放松下来,不知不觉还泛起了困意。

睡吧。秦语辞道,侧身在她身边躺好,抬手轻抚她的后背以作安抚,然然辛苦了。

我一直陪着你。

嗯。林墨然应声点点头,当真是困极,闭着眼摸索一通去寻她的手,寻到了就用力抓住,一点也不想放开,音音安眠

语毕,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是这几日来她难得睡上的一个好觉,或许是因为知晓爱人就在身边,就连梦都没有做,极为安稳的睡了一整夜,第二日醒来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感,反倒觉得清爽。

秦语辞已经帮她准备好了早饭和水,林墨然洗漱过后吃了早饭,觉得状态不错,便又跟着秦语辞一同出门,将那些从潜宁带回来的粮食一一分给百姓,之后的几日也一直忙碌着。

上一次前往潜宁的经历仍然记忆犹新,林墨然总结了一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取长补短,为剩下百姓的转移奠定基础。

再之后,终于同秦语辞秦月微等人一起,携所有百姓全部转移,因准备得当,这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挫折与危险,于三天后平安抵达潜宁。

至此,徐北之事总算有了极大的进展,剩下便是一些设施的修整与增设,此事有专门的人去做,秦语辞只需将这几日观察所得讲予他听便可。

眼下几人终于能够回京。

待在徐北的这数日,犹如大梦一场,好在结果令人欣喜,皇帝听闻诸事已经处理妥当,自然高兴万分,几人尚未入京便已经拟好了奖赏。

王知州按照官级本不应入殿,但眼下皇帝开心,那些规则制度自然可以舍弃,大手一挥同样召他觐见。

这还是王知州第一次面见天子,自觉激动又慌乱,全程埋着头不敢直视圣颜,做出副恭敬至极的模样,只在皇帝提到他时才敢开口回应几句。

当然,皇帝夸的最多的并不是他,而是秦月微,句句皆是二公主巧捷万端能力过人,拯救百姓于水火,这般资质与胆识,当真颇具天家风范。

自然,辞儿也十分辛苦,若无你的帮衬,徐北之事不会如此顺利的解决。

而到了秦语辞这儿,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将她所付出的辛劳与获得的成就全部只以一句帮衬简单带过。

语毕,群臣似乎都变了脸色,分明没料到皇帝竟会这般说。

只秦语辞,她依旧面色不改,甚至还轻轻勾起了唇角,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恭敬谢过父皇的赞誉,依旧端正立于堂前,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这不禁叫皇帝有些迟疑,也有些气恼,稍作沉默随之大笑起来转换了话题,正准备以此论功行赏。

只是这次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秦语辞出言打断了:父皇,在此之前儿臣还有要事启奏。

何事?皇帝道,重新转头看向她,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不悦,就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回父皇。秦语辞道,缓声开口,儿臣要参王山海王知州大人,为臣不忠,视朝规于不顾,私下招。妓欺压民女,并手握数条人命,无法无天。

为官不仁,非但不尽心于民,反而私吞赈灾款中饱私囊,令无数百姓忍饥挨饿,饱受艰辛。

同时,儿臣还要参他为人不义。秦语辞道,侧眸看向一旁的王知州,声音坚定,目光凛冽,继续状告他的罪名,竟是为了一己私利,将自己所犯下的一切罪名强加到陆知县的身上,叫无辜之人身陷牢狱含冤负屈。

以上种种皆是滔天罪行,如此意图不轨目无尊法之人,还望父皇予以责罚,严惩不贷!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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